於笙覺得他們太忙,怕他們勞累,倒也不抗拒這樣的提議,於是久而久之就成了家庭規矩。

“這個規矩好,噥,讓小兮也一起,我看她一回國就要搗鼓報社那些事兒,看得我火大。”

不僅是看溫兮忙碌心疼,更為那些新聞內容火大。

一些些都是什麽事兒啊。

溫兮卻不惱,隻輕輕說“有些事兒總要人幹的。”

比如網絡熱潮起,未來的媒體傳播勢必會是一把雙刃劍,她希望自己的事業是趨於光明的那一麵至少讓一些無助的人看到光明。

秦魚是懂她的,所以一邊喝著熱水一邊走到溫兮邊上,伸手揉揉她的頭。

“嗚,好吧,那明天就讓她挑糞。”

剛剛還覺得秦魚懂自己很溫柔的溫兮整個人都懵了。

眾人哄然大笑。

屋內一片熱鬧。

半個月後,h市郊區公路上,一輛看起來不是很新的二手車正行駛著,車上坐著五個人,前麵兩個,後麵三個擠在一起,因為都是二十多許的大男孩,人高馬大,因此看起來有些擁擠,但氣氛很奇怪。

既興奮又不安,還帶著幾分試探。

“老三,你說你跟秦遠認識,叫他秦叔叔,怎麽不早說呢。”

“秦遠啊,大土豪啊,有他資助的話,我們這個創業計劃肯定會實現的。”

李遠聽到四個同伴這類的話,一時有些尷尬,“這幾年我很少跟秦叔叔他們有聯係的,隻是我爸媽跟他們關係不錯,等下我也說不準。”

其實他不太樂意求到秦遠身上去。

哪怕他隱隱知道如果他上門,這個計劃書肯定會得到資助,但他不想。

隻是他越不想,他們這個團隊這幾個月拉資助就越困難,吃了不少苦頭,還是一次偶然的場合遇上秦遠,他沒能躲開,被秦遠叫住了,同伴才知道他跟秦家的關係。

可這種關係又算什麽呢。

他人待你親厚,你卻不能視為永久的親近。

何德何能。

“我靠這麽大的房子,好漂亮啊”

“這麽多話,那邊都是果樹”

“我調查過,聽說秦遠在h市的房子占地特別多,好幾座山跟地都是他的,那邊的桃林也是。”

一群人叫喚著,車子到了院子外麵,門鎖了,要過門警。

來之前他跟秦遠說過,秦遠讓他直接來,那應該是有記錄的。

李遠隻能上前按了門鈴,係統自動識別,確認主人許可,門也就開了。

眾人一時拘謹,卻在看到偌大的院子那頭一株高大英武的紫樹失了神。

因是秋時,滿地落葉,皆是紫色,一大片霧染的紫,但奇怪的是枝頭還有許多茂密的紫色葉片,紋路清淺,顏色靈俊,仿佛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靈氣。

入目便是美景,目光再一轉,處處都是美景。

“阿遠麽,快過來。”

於笙出了廚房,站在屋簷下笑著呼喚。

四個大男孩都是一怔,其中一人下意識扯扯李遠衣角。

李遠就開口“於姨,我來找秦叔叔的,打擾了。”

“我知道,先進來吧,我在做飯,一會兒就好,你們中午一起吃飯。”

看她如此溫柔,眾人的緊張也就淡了些,而後齊齊走進屋子。

李遠目光一掃客廳,“於姨,叔叔不在麽”

“他不在。”

這聲不是從廚房出來的,而是陡然從樓梯口那邊來,李遠身體一僵,轉頭看去,便看到秦魚從樓梯緩緩走下。

室內開了空調,一室溫暖,她穿著棉拖,薄布長褲空盈,襯她腿長纖細,輪廓隱隱,而上身著同款寬鬆的貼身長袖,單薄而款款,鎖骨o,玉立而薄涼。

那雙眼,涼意不透徹,深邃不見底,卻有幾分熟稔的嗔怪。

“我知你們約好,讓他不用回來。”

“可生氣了”

李遠有些不自在,還有些無奈,“我可不記得得罪過你啊,秦魚。”

秦魚走下樓梯,朝其他人略一瞥,頷首示意,然後走過去,順手拿了果汁壺,倒了一杯蘋果汁給他。

“真得罪過我,可不會在你來之前就給你榨果汁了,李大遠。”

李大遠,這是秦魚小時候生氣時才會喊他的稱呼。

李遠一時愣鬆,眼底還有些晦澀,接過果汁杯,手指捏了捏,還是他喜歡的蘋果汁。

“那你為什麽叫秦叔別回來”

“大概因為你會挑著我不在的時候過來,這樣不想見我,我報複一下不可以麽”

她講話素來厲害,但厲害之外又毫不掩飾親近,又是極少數人才有的待遇。

陳豹那些人都不能夠。

遠遠不夠。

心虛的李遠尷尬,隻能扯開話題,介紹了自己的同伴給秦魚。

介紹的時候,他更心虛,因為忽然發現自己的同伴表現得十分不安。

秦魚極美,他知道的,畢竟是於笙秦遠的女兒,美貌天成,就算小時候邋邋遢遢在泥堆裏滾過,亦或者

她也總是秦魚。

涅槃蛻變似得成長。

一天一天,一日一日變得越來越美好,一如他曾視為女神的溫兮,她們一同蛻變,一同在茫茫人群裏綻放她們的耀眼光華。

這種耀眼,是他隻能在人群裏仰望的。

哪怕他在學校裏,在這裏這個小群體裏已經算是優秀,但,遠遠不夠。

他都不夠,何況自己帶來的四個人。

他見到了他們眼裏跟臉上的情緒。

難以控製的男人見到出色女人的蠢蠢欲動麽

沒有。

這些都沒有。

他們好像很拘謹,好像從秦魚身上得不到男人的征服欲,隻有下意識的戰戰兢兢。

李遠不懂,是因為他從小與她長大,靈魂跟骨子深處已然跟她親近熟稔,秦魚待他也如此,但其他人不一樣。

秦魚看他們的眼神很平靜,沒有半點親近跟溫柔,平靜得像是一座星月星辰藏著的深潭,光輝耀目很唯美,卻也很遙不可及。

所以他們不安,拘謹,不自在。

坐在沙發上後,連秦魚問他們想喝什麽飲料都有些支支吾吾,最後還是統一要了水。

秦遠可沒讓秦魚給他們倒水,於是自己去了。

回來的時候,他見到秦魚正坐在沙發上看項目計劃書。

他心裏一緊,下意識捏緊了端著的盤子,看了看自己那四個同伴。

他無力指責什麽,因為他們本就不懂他自己忌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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