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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跟帝休的事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迅猛,帝休入了深處,生死不知,秦魚顧自離去,他人莫敢詢問。

但大帝們已經基本通知到位了,剛離去不多許的大帝們,也不知會回來幾個。

秦魚哪管這些,雖在裂穀得到了好處,但被帝休這攪屎棍一弄,她對它也頗有避諱,決意要離開,不過屈從本性,她又想撈盡最後的好處。

反正以後大概也不會來了。

懷揣著沉甸甸的小祖宗,秦魚暗下決心,所以在嬌嬌提議去荒古死澤碰碰運氣後,秦魚沒有拒絕。

荒古死澤,相比裂穀裏麵的煞氣罡風之純粹,它顯得很繁雜,就如同一個真正的沼澤,裏麵什麽都有,好的壞的,正氣的邪惡的,但無疑有統一的共性——強大。

無數強大的遺留,無數深奧的痕跡。

可能某種意義上來說,裂穀裏麵的骸骨生物跟無處不在的煞氣罡風是最大的威脅,但荒古死澤的可怕在於渾濁。

修行者,不管是修真的還是仙人,都企圖專一純粹,懼怕繁雜,所以荒古死澤不是誰都敢下的。

敢下的人,都是堅定自己所得利益高於損失的人。

秦魚也是這種人。

“我下去,你在邊上看著。”秦魚的吩咐讓嬌嬌有些驚訝,“幹嘛呀,我也要下去。”

習慣了跟秦魚幹什麽都在一起,嬌嬌第一反應就是不情願。

秦魚是出自對這個大荒之地的忌憚,這種忌憚非因自己,而是嬌嬌。

可她又不能明說,想了下,道:“我怕我在下麵遇險,總得有個人在外麵替我望風支*******嬌已經瞧到荒古死澤附近都悄悄打量秦魚的仙人們,尊者一大堆,不知道多少想接近自家魚魚。

嗯....嬌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故作不在意道:“這裏好多人啊,他們肯定都願意給你放哨的咯,為什麽一定要我呢?”

這半遮半掩又酸出天際的妒忌啊。

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顯然隻能有一個回答啊。

秦魚淡定自若輕描淡寫一句:“他們又不是你。”

啊,這扛不住的土味那啥,嬌嬌貓尾巴擺來擺去,努力壓製嘴角的笑,眼神飄來飄去,“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你快快下去,我在這裏看著,有危險就喊我哦~”

秦魚微笑。

黃金壁翻白眼。

最初認識那會這一人一貓老想著給她喂屎尿,現在升級了——喂狗糧。

仆人跟愛寵的超級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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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沉入荒古死澤,身體被湧動過來的泥流彌漫覆蓋,說真的,感覺很不好。

就好像...

——好像漸漸沉入一個糞坑?

黃金壁抓緊時間埋汰惡心秦魚,秦魚嬌滴滴回應:“人家覺得其他大帝肯定也下去過,人家以後都要稱呼他們為糞坑大帝麽?如果他們憤怒問起,人家就提起你。”

來啊,一起死啊,誰怕誰!

黃金壁慌了,閉麥了。

哼哼,一句話三個“人家”完美碧池範兒的秦魚贏了,但麵對這死澤,她覺得是死澤贏了。

這氣息...真的太繁雜了。

它不臭,不髒,隻是強大。

並且都很強大。

秦魚擅分析跟數據流,但太擅長了也不好,強迫症啊,身體每一個細胞都打開了,極限分析容納這些數據,身體很瘋狂,腦仁要爆炸!

那就讓它爆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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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眼看著秦魚被死澤泥流吞沒,他的感覺很複雜,而趕到這裏的東皇墨端等人也覺得他很擔憂似的。

東皇墨端走到秦魚身邊,溫和道:“嬌嬌你不用怕,她很厲害,沒事的。”

嬌嬌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你為什麽知道?你是不是天天偷窺?你別妄想了,她隻喜歡我一個,我才是他的小祖宗,你變身也沒用,因為你的本體麒麟太醜了!沒有我可愛!”

白一眼,逼逼叨叨一大段!

東皇墨端大概習慣了,忍不住笑,卻更溫和了,“你不用緊張,我沒有...”

已經豎起尾巴叉腰挺胸提臀的嬌嬌大怒:“我沒有,你不是,我才沒有緊張!你胡說八道!”

東皇墨端無奈,也怕嬌嬌急了,隻能溫柔看著他,而嬌嬌狂懟東皇墨端的注意力忽然被轉移了,因為皎兮來了。

“下去了麽?小殿下你沒有一起麽?”

嬌嬌看了看溫柔美麗本質如一的皎兮,緩和了下表情,道:“她不讓呢,不過現在我也不想下去了。”

皎兮:“在外麵戒備麽?也挺好。”

嬌嬌:“不是哦,是我忽然發現它有點像屎坑,剛剛魚魚被吞了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哦。”

皎兮等人身體一僵。

因為他們...其實都下去過。

“什麽屎坑?”

天空忽然傳來一道冰冷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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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坑...額,不是,荒古死澤之下,秦魚已然找到感覺了。

承受,分析,吸收,融合。

時間不斷流逝。

它仿佛變得毫無意義。

當達到融合的高度狀態,秦魚開始釋放自己的靈魂。

——它很危險。

——你...算了,你反正都是有打算的。

黃金壁察覺到秦魚的打算,一震驚又擔憂,但還是閉嘴了,因為

一刹之中,她感覺到了荒蕪原野,擢升的神意,崩解的神像,遺失的遠古。

不知是在靠近,還是在遠離。

如果是靠近,是它們靠近了它們,還是她靠近了它們?

那一時間,秦魚思索了下,不動了。

她想吸引那個她想得到的“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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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屎坑這個說法殺傷力太大,還是因為其他心態,反正東皇墨端這些人沒有走,後來還多了一個薑苦。

十大核心連著來了這麽多個盤腿坐鎮在邊上,你怕不怕?

反正嬌嬌瑟瑟發抖,因為他被某個人抱在懷裏,掐住脖子,一句話也不敢說,直到荒古死澤下麵忽然有了動靜。

一瞬間,瑟瑟發抖的嬌嬌活了,立馬掙紮起來,“魚魚,魚魚,救我,他又來了!嗚嗚,死老頭子又回來了!你不在他就欺負我,嗚嗚嗚!”

嬌嬌被捂住嘴巴的時候,死澤表麵的泥流波動起來,漸漸顯露了下麵出來的人。

不知道為何,明明自己也曾經曆過,但向來隨風月素雅,與秋雨共鳴的皎兮愣是第一時間莫名想起一個說法——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