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衡並不意外這人的冷淡,他已經有推測了,但看向秦魚。

“秦小姐怎麽看?”

“檢查過所有人的胃嗎?”秦魚忽然問。

蘇藺皺眉,葉衡也驚訝,“胃?”

“胃部很正常。”蘇藺說。

“我說的是另外41人的胃,既然推測41位男子跟2兩位女性的死亡方式不一樣,那麽應該可以確定兩女的手不曾掐撓過喉嚨吧。”

蘇藺是專業的,聞言說:“這點可以確定,兩女喉嚨損傷是被一個成年高大男性用大力直接捏斷所致,這種死亡方式是自身無法造成的,而且喉嚨處的指痕也跟她們的手不對應。”

如果死亡方式不同,但表象上看又是有相同的,隻是在一般人看來很像,在法醫眼裏終究有區別。

“你是發現了其餘41人的手跟脖子有對應損傷?”蘇藺看向秦魚,很官方專業上的問詢。

也很認真。

秦魚:“難道你沒發現?但你覺得兩位女性的屍體更有解剖價值,所以先解剖她們對吧。”

蘇藺點頭,葉衡也在一旁解釋說他跟arlene也是今天早上才過來的,時間上也隻允許他們解剖兩位女性的屍體,其餘人的還來不及。

畢竟死的人太多了,隻能挑特征性的屍體來尋求最高效的發現。

“喉嚨表象損傷都有,但我之前並未太放在心上,專注於這兩位女性了,如果結合這些男性手掌跟喉嚨都對應自掐表象,那他們中毒後的最直接症狀表象就是感覺到喉嚨的痛苦,所以才自己掐喉….但我看過幾具屍體,並未在他們喉嚨發現嘔吐物——如果你要我檢查他們的胃,是因為猜測他們的中毒方式是飲食方麵的話。”

大多數毒入體毒發,喉嚨痛苦,多少會有嘔吐物出來,可沒有。

這很奇怪。

現在才有時間思考的蘇藺仿佛在秦魚這裏找到了默契。

“所以你們才確定這種毒很奇怪不是嗎,不是因為毒素難以辨別,而是因為確定是毒殺,卻找不到毒素。”

秦魚這話一說,葉衡瞳孔縮放,盯著秦魚,那王齊羽也看向她。

蘇藺把手套放好,但不急著過去清洗,而是說:“秦小姐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的,這讓我們兩位法醫十分頭疼,但想來秦小姐你們這些異域人才的加入會給我們帶來很大幫助。”

雖然冷淡,但情商不低。

秦魚倚靠著柱子,瞥過蘇藺剛剛不經意間就給蓋上白布的兩具女性屍體。

處理得很幹淨,應該也縫合好了。

還很有專業素養。

本身這個時代從事法醫行的國人是極少的,而且十有**都是留學在外的人才,這也是現實。

“毒素的話,法學一般集中於化學方麵的檢驗,但你考慮過生物學方麵的嗎?”

蘇藺目光一閃,若有所思反問:“生物學?”

“對啊,如果真要解釋的話,你們可以理解為蠱蟲什麽的。”

在場幾個男性都錯愕了,但王齊羽是反應最快的,“雲南湘西蠱毒?”

“那隻是代表性而已,我並不是指這兩個地方,隻是覺得可以適當懷疑下這方麵....如果可以確定是蠱蟲毒殺,那麽對於凶手來曆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追查方向不是嗎?但現在還得勞煩蘇法醫有時間檢查下41位死者的胃部....對了,還有那幾位軍人警員的屍體,他們的死亡方式也跟41位警員一致,所以外麵的人才風傳是鬼神作祟,畢竟凶手被抓,卻還有人死了——為什麽?不一定是因為那棺木還是什麽鬼神,另有一種可能就是41具屍體身上攜帶的蠱蟲是活的,它們有轉移性,完全可能再你們轉移這些屍體的時候不經意就進入了這些人的屍體,我看葉協統你也可以去排查下這些死者是不是在保護監督棺木之前還跟這些屍體接觸過。”

葉衡已然知道了秦魚的意思,慎重點頭,眼中光亮明顯,直接答應:“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查,多謝秦小姐,你果然是個天才!”

這完全是一個冷酷軍官繃不住讚歎的一種表現方式。

但秦魚很淡定,微笑:“相比博學天才什麽的,我更喜歡你誇我漂亮,對吧,蘇法醫。”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還特地反問蘇藺,葉衡跟茅山兩弟子都看向蘇藺。

一秒鍾就得出了答案——因為他長得好看。

蘇藺依舊如高嶺之花,隻淡淡道:“多數女子並不喜歡這種膚淺。”

意有所指。

秦魚:“你是在誇我與眾不同嗎?”

蘇藺:“......”

秦魚:“膚淺嗎?我就喜歡這種膚淺。”

蘇藺:“......”

雖然說葉衡已經急於去調查,但還沒走呢,親眼見到秦魚如此明顯地調戲美貌動人的蘇法醫,他還是皺了皺眉,腳步頓了下,但馬上拔開長腿,大步往外走,隻是連續給巡查軍人跟警衛下了命令。

不過葉衡才剛走沒多久,秦魚就見到了一個很不喜歡的人。

梁小真。

“又見麵了,秦小姐。”這男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態,竟還能跟秦魚如此和煦得打招呼。

“是啊,又見麵了。”秦魚也不會失了風度,隻是細算起來,現在已經是三方角逐了。

總體而言,這就是兩個虛偽的十幾歲男女見麵互相切磋演技的時候。

但秦魚也不耐煩把時間浪費在梁小真身上,在蘇藺要去清洗的時候,她也跟著去了。

arlene是女性,天生比男性更重清潔,所以到現在還在屋子後麵的溪流邊上清洗,看到兩人到來,她笑了笑,“蘇,你耽誤的時間有點久,我想你已經跟葉先生提出我們的結論了。”

蘇藺頷首,但並不多說,跟冰塊似的。

難道arlene不是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士嗎?

秦魚暗自搖頭,再次確定這是一個注孤生的美男子。

arlene似乎也習慣了,倒是跟秦魚攀談起來,確定秦魚對法醫這方麵不忌諱後,她提及了解剖的一些事情。

當然不用遮掩,因為既然葉衡帶來了人,調查細節就是可以公開的。

“不過按照秦你說的,我想蘇等下肯定不打算休息,還會開始第二輪對那些男性的解剖。”

arlene有些歎息,顯然她不排斥,但身體可能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