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畫麵中出現兩個人,花樹成排,對麵楊柳,春風起,而波瀾不驚,花瓣徐徐飛舞,繞空而浮色,瑟瑟染清風。

那一男一女明明堂堂站在石板路上,臨著湖泊。

嬌嬌臉黑了,怒瞪至尊靈魁,後者卻十分得意,叉腰看老管家,“你們家搞那麽多八卦給我,為啥不弄你家帝君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老管家微笑:“帝君的事,我們怎敢妄言。”

至尊靈魁:“我看你是不知道吧,這一男一女我老早看一眼就覺得他們關係不正常!”

老管家想起自家帝君此前的態度,暗想這兩人應該是第一次見,充其量算帝君對此人有好感,至於過去八卦,那是肯定沒有的。

“君上跟青丘閣下並不相識,也沒什麽八卦可看,我希望至尊靈魁閣下你能收斂一下。”

老管家笑眯眯的,但眼裏有威脅,希望至尊靈魁撤掉它的威能。

他這話也就剛說完。

麵對麵,距離不到三米,畫麵裏的藺帝雙手負背,輕描淡寫問了一句:“我的過去,仿佛有你。”

他用的字眼,簡單,凝練,似隨意一句,不放在心上,但秦魚太了解他,狐疑這人是不是已經找回一些記憶了,找她又是為了什麽...

”藺帝君上知道自己現在算什麽嗎?”

“你說。”

“像鄉村毛頭小子,見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小心翼翼搭訕。”

秦魚故意刺激他,藺帝:“就因為我放棄至尊靈魁那邊的事,特地堵在這裏,就是有心的,也是準備過的,我剛剛那句話...頗遣詞造句?這些都讓你看出來了?”

秦魚穿得單薄,薄薄的外袍都沒係帶子,鬆垮垮的,風一來,像是要拉著她的腰肢飄出去,聞言且嘴角噙笑,“也有可能藺帝你故意為此,讓我誤會,最好讓我這樣一個平凡女子春心蕩漾,為你感動,然後任你拿捏...”

他等她說完了才開口說話,於風安靜時。

“我於你說的第一句話,的確想了很久,遣詞造句,小心翼翼。”

他認真說道。

“?”

狗男人,如果不是我經驗豐富,肯定被你撩了。

“上一世的我,定然把你看得很重,甚至影響到了現在的我。”

他都提及上一世了,即便沒恢複記憶,也不是無知之人了。

永生體啊。

秦魚輕捋飄飛的發絲,“所以你是來跟我討教你的前世?還是來試探我是否與你有過去?”

藺珩:“不是主要目的,但我嚐試過,想放棄這種好奇,把你平凡看待,但好像做不到,它對我的影響有點大,日後,我怕是依舊會對你起好奇心,進而不斷試探——我想,你有點反感。”

秦魚:“算不上反感,隻是你很厲害,不好招惹。”

有些人拒絕人,好人卡隨便發,有些人拒絕人,是先以壞人揣度對方的,所以理由是不好招惹。

她是一個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人。

不知道過去的自己是不是折在這上麵的。

“既然如此,你不如坦然告之,我知道了,也就失去興趣了,以後再見你,也隻會以利益衡量一切,這樣對你我最好。”

秦魚似思慮了片刻,才道:“好像有點道理,你能確定我說了,你就不感興趣了?”

“需要我發誓嗎?”

“不必了,男人的誓約如同上樹的母豬。”

“...是男人得罪了你,還是母豬得罪了你?”

“...”

果然還是那個狗男人,就不能讓她嘴上得意一秒鍾。

秦魚輕撇嘴,隻側過身,雙手環胸,遙望遠方,語氣悵然,娓娓道來他們的過去。

“上一世,我們曾是夫妻,明媒正娶,十裏紅妝。”

藺帝一震,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泰山壓頂麵不改色的他那一刹表情都沒收住...

何止他,或許有很多人都鎮住了!

夫妻?這個女人竟然嫁的出去?!!魔君是這樣想的。

然後就聽到以下的話。

“但你心中有別人,那個女子,名為白蓮。”

——我搬好凳子了,白蓮女士。

“你愛她,日夜相念不能自拔,但你還是娶了我,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為了插你大腿一刀,再喂你喝白粥。

“宏圖霸業?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所以我想過成全,等你問鼎天下,將帝後之位給你心愛之人,我也是願意的。”

——他稱帝後,後宮你都不稀的去,後來搶他帝位,成為女帝。

“可惜不是。”

“你娶我....”

她轉過臉,眼裏有淡淡的水光。

“是為了我的腎。”

——!!!!!

一直暗暗吐槽的黃金壁一時卡殼。

藺珩:“...“

他想說些什麽,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覺得自己可能中毒了。

而不遠處那個美得仿佛飄然而去的女子神色哀傷,卻也平靜,淡泊寧靜。

“因為白蓮有絕症。”

“你要殺我,挖我的腎,而且是兩顆。”

“我知道後...哀莫大於心死,最終躺在你我成婚的婚床上,任由你挖走我的腎。”

——他小心翼翼又厚顏無恥才爬上你的床,到死都沒碰到你一根毛。

黃金壁發了一通白眼,本來還想吐槽,但很快無言了。

因為秦魚說了以下一句話。

“死的時候,我眼角留下兩滴血淚,就那麽看著你,看著你,你還記得嗎?”

那風,有些涼,那景,有些蕭瑟。

遠方似有烏鴉停落枝頭,嘎嘎嘎作響,然後拉了一坨屎。

什麽是帝王?帝王就是殺伐果斷,王者氣概。

什麽是王者。

製霸!承受!隱忍!

所以藺帝穩住了,穩住後,還在烏鴉拉屎後對秦魚不失風度來了一句。

“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是一個恐怖鬼故事。”

秦魚:“我作為一個被挖腎的都沒這麽想,你挖腎的好意思麽?”

藺帝:“那後來呢?”

秦魚:“我都死了你還問我後來?”

藺帝:“這麽慘,沒有陰魂不散?不能留在人間看我跟那個白蓮的結局麽?”

你是個人嗎?我特麽都這麽慘了,你還要我陰魂不散看你們雙宿雙飛?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