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受傷了。

秦康這會兒滿腦子都隻有這麽一句話。

他的動作有些僵硬,小心的用袖子去擦楚夭的臉。

鼻翼間的血腥味激不起他任何的食欲,但心裏的暴戾卻越來越重,幾乎要衝破理智,把周圍的一切都毀了。

他對楚夭在意到甚至都舍不得把楚夭變成吸血鬼,不想楚夭被他拖入必須吸血的魔咒裏。

可他小心翼翼護在心上的人,這些人是怎麽敢動的!

楚夭肩上的傷口他不敢動,隻能小心的先落在不遠處的地麵,讓楚夭坐著休息,同時撕開楚夭被子彈穿透的衣服,低頭輕輕的舔掉上麵的血漬,順便清潔傷口。

當注意到楚夭肩頭竟然被子彈炸的皮開肉綻,邊緣焦黑,他閉了閉眼,忍著心疼的感覺,用利齒把焦黑的血肉輕咬下來,接著用自己的血牙齒輕咬著血肉邊緣,利用自己牙齒上特別的毒液加快愈合速度。

明明受傷的是楚夭,可他臉上卻濕了一片,和楚夭十指相扣,難過的隱忍著喉嚨的哽咽。

都是他來遲了,對不起。

期間楚夭疼的手腳都瑟縮起來,他原本想利用火燒斷繩子,然後劫持進來的老者逃出去,沒想到千鈞一發的時候秦康來救他了。

在火裏被熏的眼睛都睜不開的時候他沒哭,肩膀被打穿,後背被棍擊的時候他也沒哭,但現在看著秦康一邊哭一邊給他療傷,楚夭卻紅了眼睛,連忙抱住秦康,用沒受傷的那半邊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道:

“阿康不哭,我不疼的。”

“你說謊。”秦康不敢抬頭,自責的繼續咬著楚夭的受傷的地方,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從喉嚨中低低的發出一聲道:“你的手這麽冰,身上也好涼。”

話音落下,楚夭就輕側了下頭,在他的耳邊輕輕落了熱乎乎的一吻道:“還冰嗎?”

熱氣撲在秦康的耳側,可惜秦康依舊垂著頭,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見狀楚夭隻能放軟聲音,繼續哄道:“我真的沒事,你能來救我,這比什麽都重要。”

秦康搖頭,他來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來遲了。

他仗著自己有強大的力量去複仇,卻害的楚夭受了傷。

想到這秦康隻覺得心裏的愧疚和怒火交織在一起,在看到楚夭的傷口開始緩緩愈合時,他再次抱起楚夭站起身,回頭看著身後那些還在四處尋找楚夭的人,聲音冷到了極點,“我給你報仇。”

下一瞬楚夭就被秦康抱在了老者身後的不遠處,他先放下楚夭,看著楚夭坐在地上休息,才大步走上前,直接閃到了老者身後。

老者正指揮眾人滅火,察覺到身後有人時已經被秦康提著脖子提了起來。

他震驚的看著秦康,緊緊抓著卡著自己脖子的手掙紮,渾濁的眸子裏布滿了血絲。

於此同時老者的下屬們也震驚的看到了這一幕,驚怒道:“你是誰?!”

秦康掃了眾人一眼,指甲穿破自己的掌心,手心的血珠很快化成利刃,直接劃過了周圍幾人的脖子。

可他偏偏劃的還不是特別狠,導致幾人的脖子冒了血,但依舊還有命在,隻是無法呼吸了,不停的從嘴裏吐出血沫。

讓老者好好看看自己下屬們的慘狀,秦康掐著老者的手越發用力。

“選個死法怎麽樣?”

老者的餘光看到楚夭竟然坐在不遠處,他顧不上去想楚夭到底是怎麽出來的,隻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那就沒辦法給自己唯一的兒子報仇了。

當即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狠狠抓著秦康的手腕,嘶啞著聲音低吼道:“不——我要給我兒子報仇!”

但能吼出聲音已經用了他所有的力氣,看著氣勢洶洶,實際上連秦康的手都掙脫不出來。

“你兒子?”秦康歪了下頭,回頭看向楚夭。

楚夭原本是不想提起許之源的,畢竟那個變態帶給秦康的隻有無盡的噩夢,不過既然秦康看過來了他也不打算隱瞞,隻是淡漠的掃了眼老者,輕聲道:“他是許之源的父親。”

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一個度,秦康埋藏在心裏的那些仇恨一擁而上,瞳孔瞬間縮到針尖般大小,看上去極其滲人。

半晌後他卻鬆開了老者,看著人癱倒在地,輕笑了起來。

老者還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盯著秦康的鮮紅的眼睛,腦子因為缺氧轉的很慢,好半天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悚的抬眼道:“你、你是01?!”

研究院是他開的,他當然知道01這號人物,當初甚至還利用01的存在拉了不少讚助過來。

秦康似乎不怎麽願意聽到這個名字,他笑了笑,蹲下身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一直都覺得,那個叫許之源的研究員死的太輕鬆了,我就應該把他身上的皮膚一寸寸的挫骨揚灰,看著他生生疼死才對。”

他頓了頓,又無奈道:“可是當時時間來不及,我也不想讓夭夭看到我那樣恐怖的一幕。”

視線一點點順著老者的腿爬上老者驚恐的表情,他動了動手指,瞬間削去了老者的半截腳骨。

聽著老人淒厲的叫聲,他的笑容逐漸扭曲,心裏的暴戾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但他還記得楚夭在身後不遠處看著,有些顧忌的回頭,卻見楚夭早就閉上了眼睛,正靠著身旁的一塊鐵板睡覺。

似乎察覺到了秦康的視線,他懶洋洋的睜開眼睛,揉了揉剛剛長好的傷口輕聲道:“別讓他叫出來吵到我睡覺,快點弄完,我們回家還要收拾屋子呢,都亂七八糟的……”

他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又再次閉上眼睡了過去。

秦康看著楚夭,努力按捺下眼裏的狂熱,重新回頭看向了老者,笑容清淺愉悅。

“既然夭夭都不在意,那我稍微下手重一點也沒關係吧?”

說罷他直接捂住了老者的嘴,免得這家夥叫出聲來吵到楚夭。

等楚夭一覺睡醒,發現秦康已經抱著他回了住處,正躬身把他放在沙發上。

見他醒來,秦康擦了擦臉上已經幹涸的血,放低聲音哄道:“你繼續睡,我先去收拾屋子。”

楚夭本來就懶得動,聞言胡亂的點了下頭,就埋首在沙發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了過去。

秦康起身,飛快的去收拾東西,可是看到被撞碎的門以及粉碎的玻璃時,他突然覺得對老者下手還是太輕了。

再看看他們的臥室,也是一片狼藉,楚夭最喜歡的**到處都是粉碎的玻璃,連著牆麵都斑駁不堪。

好在楚夭現在沒看到,不然肯定難過。

秦康利用自己速度快的優勢,奮鬥了一晚上,跑遍了這個城市能買到新門窗的地方,終於趕在楚夭醒來之前把房間收拾的煥然一新。

就在他準備重新拿牆紙覆蓋牆上的彈孔時,楚夭醒了過來,站在臥室門口,聲音還帶著股沒睡醒的沙啞勁兒道:“我餓了……”

睜眼就見秦康正拿著一卷牆紙在牆邊比劃,再看看房間,完全沒有了他離開時狼藉的樣子,甚至連被打碎的玻璃都重新裝好了,當即詫異道:“你一晚上就全部收拾好了?”

秦康垂眸,用力點了下頭。

見狀楚夭過去揉了揉秦康的腦袋,大聲誇讚道:“不愧是阿康,真厲害!”

秦康做這些不是為了讓楚夭誇他的,但聽到楚夭毫不吝嗇的誇讚,他還是紅了耳朵根。

見楚夭要幫他貼牆紙,他稍稍側身,視線落在楚夭已經恢複如初的肩頭,稍稍鬆了口氣。

曾經被當做實驗品時他憎恨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如今卻無比慶幸。

還好他是個吸血鬼,不然楚夭如果出事了,他都沒有能力去救人。

見貼牆紙的活不累,他放心交給楚夭,自己去廚房給楚夭準備早餐。

為了能給楚夭吃到最好的食物,他這段時間總在**過分的欺負楚夭,欺負的楚夭起不來,才悄悄去廚房練習做飯。

弄得楚夭還以為是他腦子聰明,廚藝才能這麽突飛猛進。

簡單蒸了點小麵包,親自掰在手裏一口一口的喂楚夭。

看著楚夭乖巧的模樣,他忍不住抱了上去,再次低聲道歉道:“對不起,如果我沒有離開你,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不是你的錯。”楚夭嘴裏塞滿了麵包,鼓鼓囊囊的含糊道:“有句話不是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誰知道他們會突然動手啊。”

說著他在秦康嘴上親了親,滿嘴的奶香味全蹭在秦康的唇上。

秦康當即沒忍住的吞咽了下,看著楚夭乖巧的仰頭看著自己,心裏那種差點失去楚夭的絕望感又湧了上來,情難自禁的抱住楚夭滾去了新鋪的**。

楚夭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先把秦康手裏的麵包搶過來往嘴裏塞,不然做到一半他怕是就得餓暈過去。

哪想秦康的動作卻在脫下他衣服後頓住了。

楚夭肩膀上的傷口是好了,但棍棒擊過的青紫還留著痕跡,能清楚的看到肩胛骨下方附近有著一長道淤血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