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南邊新出了好些新樣式的的衣服,劉家寶看學校裏其它的人都有,一直吵著鬧著要。
林春花扭不過他,隻能帶他出來買。
哪想到,竟然在賣衣服的地方看到斐浩。
斐浩那種隻配吃剩飯的人,現在竟然在買衣服,劉家寶頓時覺的自己被比下去了。
在確定那真的是斐浩後,不等林春花說話,劉家寶拉著林春花的手衝了進去:“媽,媽,我也要新衣服,你讓他把衣服脫下來給我。”
劉家寶張口就要斐浩身上的衣服,一點都不客氣。
在劉家寶眼裏斐浩就是一個沒人要的野種而已,整天吃他家的住他家的,已經占了很大的便宜,他拿他的東西是應該的。
林春花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劉家寶扯進了服裝店,她忙囑咐:“慢點,慢點,真是,又不是不給你買……”
話落,一抬頭,林春花看到了店裏的斐浩。
斐浩穿著藍皮襖子正站在店中央,格外醒目。
林春花視線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斐浩身上的藍皮襖子上。
她腦海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哪來的錢買衣服?
不過很快,念頭一轉,她就想到了斐浩上次借錢的事。
看來,斐浩並沒有把借到的錢全部給她,自己竟然還私藏了一部分。
真是個白眼狼
林春心下不滿。
不過麵上她卻沒有帶出任何情緒,她仔細打量斐浩身上的衣服。
這件襖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貨,斐浩這小子能一下買這麽貴的衣服,估計私藏的錢不少。
想明白後,林春花捏了捏劉家寶的手,示意他安靜別搗亂,自己笑著上前說話:“浩浩買衣服呢,怎麽不叫媽幫你買啊。”
說完,她也不待斐浩回話,就誇起他身上的這件衣服來:“這件衣服看著真厚實,你穿著也顯精神,付錢了沒?”
林春花麵上笑著,說出來的話也是一片和藹,隻讓人以為她想幫斐浩付錢。
至少,一旁的老板娘聽了是這種感覺。
老板娘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說話的婦人,暗自思量這位是不是也是個大客戶,不過,瞧著瞧著,老板娘覺得這婦人竟然有幾分眼熟。
斐浩看到林春花後,神色就有些僵硬。
現在聽到她問,他抿了抿唇,還是開口道:“我沒錢沒衣服。”
沒錢買衣服?騙鬼呢。
林春花心裏咒罵,麵上卻依然親和:“瞧你,跟親媽說什麽假話,沒錢能來買衣服,你看你弟弟還沒買衣服。”
“你呀你,整天上學不好好學,跟那些小混混玩就罷了,手裏有點錢還亂花,回頭把錢給我,我給你存你來。”
林春花嗔怪的看著斐浩,像是母親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兒子。
老板娘這時也看向斐浩。
她沒想到看著挺好的一個小夥子,竟然是個小混混,不學無術就算了,還是個不懂事的,弟弟都沒買新衣服,他卻有零錢亂花。
老板娘同時也瞟了眼斐然,想到剛才他買衣服的做派,這不會是個隻偏心大兒子的吧。
斐然注意到了老板娘的眼神,他看向林春花,心底嗤笑,嘴巧是吧。
斐浩則完全沒注意到老板娘,他聽完林春花的話就感覺很暴躁,控製不住的就想發火。
他聽出了林春花話裏的意思,她這是認為他私藏錢了。
可他沒有。
想著,他一開口聲音就有些冷:“我沒錢,錢都給你了。
斐浩這樣,看起來越發像個不懂事的小混混。
老板娘覺得自家孩子要是這樣,她估計得氣死。
林春花更是不高興,她冷冷的看了斐浩一眼,這小子現在真長本事了。
私藏錢還不想上交,那不行。
今天這錢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她還收拾不了他。
林春花伸手拍了他一下,狀似親昵,“瞎說什麽呢,你手裏的那些錢可不少,怎麽可能花這麽快,整天花錢大手大腳的,這不行,你把錢給媽,媽給你存著,留著以後用,媽這是為你好。”
斐浩有些控製不住心底的怒火。
每次都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他的解釋根本就不會有人聽。
她每次都在說為他好。
他不回答,不答應,就是沒禮貌,性子野,學壞了。
斐浩想要發火,他猛的開口:“我——”
“豁,你是我那出軌偷人的前妻,大名林春花?”
這時,斐然突然開口了,他打斷了斐浩即將說出口的話,像是才認出林春花般。
林春花眼皮一跳,抬頭。
剛才她視線一直在斐浩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斐然,現在聽到斐然說話,這才注意到他也在。
一旁的老板娘,更是一驚。
出軌偷人?!前妻?!
她聽到了什麽?
再聯想到這女的剛才說的話,對啊,那有親媽這麽在外麵敗壞兒子名聲的??
如果是偷人的前妻就說的通了,都敢偷人了,自己的名聲都不在乎,更不要說是孩子了。
她看向林春花的眼睛瞬間都圓了幾分。
斐然盯著林春花臉仔細瞧了瞧,像是在認真辨認般,他仿佛隨口感歎:“你這是老了多少,簡直醜的不行,皮膚跟風吹老樹皮似的,褶子都快能夾蒼蠅了,我一時還真沒認出來。”
說著說著,斐然還慶幸的拍了拍胸脯:“幸好當時我把你給捉奸在床了,你要是賴著我不和我離婚,我估計每天都能被你嚇醒。”
林春花有些驚怒,她下意識的看向周圍,嘴裏厲喝:“斐然,你不要亂說!”
她沒想到斐然在這,更沒想到他還張口就把以前的事說了出來。
其實,林春花的事鎮上沒幾人知道。
畢竟原主嫌丟人不會主動去說,林春花和奸夫就更不會說了,現在斐然突然開口,簡直讓人人猝不及防。
“你看你,怎麽還敢做不敢當呢。”斐然似是親昵的責怪,“做都做了,有什麽怕說的。”
說完,他還伸手去拉劉家寶。
“喲,你就是家寶吧。”瞧完後斐然又開始歎氣:“唉,你可真可憐,長的隨了你媽,也醜得不行,不像我家斐浩,隨了我,長的多好。”
劉家寶臉色瞬間很臭。
劉家寶之所以這麽討厭斐浩,張嘴閉嘴就野種的喊,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長相。
他上幼兒園時,林春花讓斐浩去接他,被同學看見後,總有人問他,為什麽他長的和斐浩不一樣,明明斐浩那麽好看。
他還偷偷聽到他們議論他長的有多醜。
從那以後,劉家寶就哭鬧著不準斐浩去接他,也不準斐浩和他站在一起,人前有他的地方就不能有斐浩。
現在聽到斐然這麽說,劉家寶心情頓時就不好了。
同時心裏也有些責林春花,憑什麽她把斐浩生這麽好看,卻把他生這麽醜,不過更惱的是說出這種話的斐然。
他猛的衝上去去推斐然,嘴裏大叫: “你閉嘴,斐浩那個野種那點比的上我。”
“野種?”斐然輕飄飄躲過他的動作,看向他驚訝道:“哇,你不知道你才是野種嗎?你是你媽和你爸在我家房子裏偷人生的,我們那裏的人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嘖,更可憐了。”
斐然語不驚人死不休,手段比林春花挖著坑敗壞斐浩的名聲更直接,更有效,伸手幾乎就扯下她一層皮來。
林春花聽的頭皮發麻,更是氣的肺都要炸了。
他怎麽能說出這種事,他不嫌丟人嗎?!
她趕忙吼道:“斐然,你亂說什麽,你怎麽能對孩子說這種胡編亂造的話。”
“胡編亂造?”斐浩疑惑,“我們大杆子村不都知道這件事嗎?你難道忘了?當初你們光溜溜躺在**全村的人可都看到了。”
說著斐浩好像還有些害羞:“害,我都不好意思說了,太不文明了。”
林春花驚怒的整個人都快站不穩,渾身發顫。
他怎麽敢!
一旁的老板娘更是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劈了,她聽到了什麽,這女的竟然被整個村的人捉奸在床!
天!
老板板娘看林春花的眼睛瞪的銅圓。
然後,就又聽道斐然問:“對了,你給我兒子穿的都是什麽東西,衣服裏怎麽連一點棉花都沒有。”
林春花臉色一變,瞬間就把所有的的事串聯在了一起。
她頓時怒目看向斐浩,手有些發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找斐然告的狀!然後商量好合夥來誣陷我?”
陡然,林春花的一腔怒火都轉到了斐浩身上,在她看來,如果不是斐浩向斐然告狀,斐然怎麽會說出這件事,這一切肯定都是斐浩帶來的。
林春花威脅的看向斐浩,斐浩現在能依靠的隻有她,畢竟斐然早就不要他了,雖然現在斐然看似在幫斐浩說話,她也隻是覺得這是斐然為了打擊報複她的手段罷了。
等斐浩被斐然利用完扔回來後,她一定讓他好看!
林春花恨恨的看向斐浩,似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一點也不像一位母親能看兒子的眼神。
斐然皺眉,而後他看似隨手把斐浩扯到身後,麵上依然不著調:“什麽誣陷?去我們大杆子村問問不就行了,還有。”
斐然話音一頓,視線一轉。
“我瞧你家這小子身上的襖子就很厚實,不會你媽把斐浩襖子裏的棉花都塞你衣服裏吧?你媽可真疼你。”最後兩句斐然是看著劉家寶問的。
劉家寶其實對現在的情況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聽到斐然的話,他依舊不免有些得意。
他才不是野種,斐浩才是。
他頓時揚起下巴驕傲道:“他衣服裏的棉花都是我媽掏出來的,都給我了,我媽最疼的隻有我。”
林春花這會兒隻覺的渾身的血液都開始逆流。
她剛才一時著慌,沒想到斐然竟然從孩子身上下手。
林春花隻覺斐然這人現在簡直狡詐的不行。
一旁的老板娘聽了斐然的話,倒是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有了後爸就有了後媽。
她就說剛才那裏不對勁呢,這叫林春花的這是虐待完大兒子,現在看大兒子的親生父親給他買衣服,又想從大兒子那裏撈前夫的錢呢。
要是剛才那大兒子真把錢給她,估計也落不得好。畢竟她聽了都覺得這大兒子不是個好的,親媽是為他好,才給她存起來。
這女的不得了,可真會算計。
老板娘頓覺渾身涼颼颼。
同時,老板娘還同情起了斐然,看林春花把這老實人給逼的,連被戴綠帽子這種事都自揭了出來。
唉,也是個可憐人,竟然攤到這樣一個前妻,老板娘看斐然的眼神不免有些同情。
老板娘可不覺得斐然說的事情是假的,畢竟那什麽大杆子一村人都知道的事情,微微一打聽就出來了。
林春花餘光瞟到老板娘越來越不對的眼神和門口那些探頭探腦的人,這才意識到不對。
不好,她這是中套了。
什麽斐浩私藏錢買衣服,根本不是。
這兩人估計早就打聽好了來這裏堵她,故意選這麽個人多的地方敗壞她的名聲。
不能再這樣跟他們說下去了。
這筆賬她改天再跟他們算!
林春花心裏恨的不行。
她伸手抓起劉家寶的手,果斷道:“走,先回家。”
結果,劉家寶根本不願意走。
斐浩都有新衣服,他怎麽能沒有,這讓一直都占上風的劉家寶哭鬧不停。
“我不走,我要衣服,我要衣服!”
孩子的哭鬧聲引的周圍人脖子伸的越發長。
最後,早已氣急的林春花連連朝劉家寶的屁股上拍了好幾巴掌,然後強硬的把人拖走了。
看到這一幕,斐然挑眉,沒再動作。
他餘光掃視一圈周圍人晶晶發亮的眼神,嘴角勾出一個玩味的笑。
“老板,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