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斐然的話,眾人反應不一。

斐浩臉上麵無表情,心裏卻瞬間踏實,隻覺的這人想搞事。

村裏人則沒什麽太大感覺,有人覺斐然太斤斤計較,有人覺的理所當然,不過其中最激動的還是林春花。

“補償,什麽補償?斐然你個不要臉的,我給他吃給他穿,我不問他要補償就算了,你還有臉問我要補償!真是狼心狗肺玩意,都不是好東西!”

林春花怎麽也沒想到斐然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在她看來,她給了斐浩一條命,這世上隻有斐浩欠她的,絕沒有她欠斐浩的,聽斐然到話,當即就火了。

斐然向前走一步,帶著壓迫,“你看過斐浩的手嗎?不是老繭就是燙傷,打白工都不是這麽打的。”

斐浩手倏的向後一縮。

斐然站在他的前麵,男人的身影把他擋的嚴嚴實實。

他沒想到斐然竟然注意到了他的……手。

林春花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臉也一白,張嘴就想要辯駁,但是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為事實就像是斐然說的那樣,她當初帶斐浩走,斐浩能幫忙幹活是一個很大理由。

當時林春花出軌懷孕離婚後,本來就需要人幫忙,斐浩是她撿回來的,在她看來,斐浩的整個命都是他的,他幫她幹活本來就是應該的,但是這事現在又不能說,一時就這樣幹在了原地。

以前林春花不願意說出斐浩是撿來的是為了讓斐然好好養著她,同時也不希望村裏人知道她不能生以免被人說閑話。

她當時和斐然一直沒有孩子,最後她一個人偷偷去醫院查,結果醫生竟然說她懷孕不易,這聽在林春花耳朵裏不就是她不能生?!這怎麽行!

於是她就假裝懷孕,打算最後再把假孩子弄流產賴到斐然身上,哪想到斐然知道她懷孕後,就拚了命的幹活,一直到林春花快到生產日期了才回來,林春花雖然氣惱事情複雜了一些,但是也依然打算按照原計劃進行,畢竟她去哪裏給斐然變個真孩子出來。

哪知道事情有時就是這麽巧,像是上帝的安排一般,她在村後山的河邊撿到了斐浩,當時她腦子一轉,幹脆將計就計,直接把孩子抱回了家,對斐然說是她自己在外麵一個人咬牙生下來的,斐然不僅沒有絲毫懷疑,還對她更心疼更好了。

畢竟,誰能想到這種天雷滾滾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件事隻有林春花一個人知道,村裏人以前雖然在斐浩父親的身份上有爭論,但是在斐浩母親的身份上大家從沒有懷疑過,也根本不可能會想到林春花還能做出這樣的神操作。

林春花看著擋在斐浩麵前的人,想到什麽,怒火逐漸轉為譏笑。

她到要看看等斐然把孩子養大後,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會怎麽樣,到時候有他後悔的!

一想到斐然知道真相後那狼狽的模樣,林春花心裏就充滿了快活,就連對斐然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沒那麽生氣了。

她開口說出來的話也帶了股高高在上的施舍:“他就是給我幹活怎麽了?吃我的穿我的總得付出一些東西吧,難不成還想在我家白吃白喝,想的到美,呸,做他的春秋大夢吧,真以為自己是誰呢,我憑什麽白養著他。”

瞬間,周圍一片寂靜,針落可聞,而後又倏的嘩然一片,周圍的人都沒想到林春花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大家都不由對斐浩產生了更大的同情。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母親,孩子的存在對她而言就像是用於生活的工具一般,取舍對待猶如物品。

這也太可惡了,有孩子的人家看到她這麽優越感的樣子,隻覺胸悶氣短,想衝上去給她一巴掌。

咚——

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砸到了林春花身上,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小孩子的罵聲:“壞媽媽!”

劉小寶不懂那麽多,隻覺得這個媽媽好凶,不幹活還不給飯吃,太壞了。

被砸中胸口的林春花,隻覺胸口一疼,氣的衝到了劉小寶麵前,伸手就想揍他。

——啪!

李翠娟打開她的手,把劉小寶護在自己懷裏,“你敢動我兒子試試,出軌的毒婦,呸!”

李翠娟再有問題,那也是對外人,誰敢動劉小寶,她能給人拚命。

不過,說完,李翠娟又朝劉小寶的屁股上輕拍了一巴掌,小聲咒罵:“別人的家務事,你插什麽手,下次再胡亂動手我揍死你!”她邊說就邊捂住劉小寶的嘴把人帶走了。

但是不得不說,看到這一幕眾人隻覺的解氣,也就小孩子能這樣隨心所欲。

斐然挑眉看向撲騰著被抱走的劉小寶,決定等果子熟了,給他送一筐。

林春花站在原地被小孩擺了一頓,又被李翠娟指著鼻子罵,臉色青青白白很不好看,隻覺得丟了大臉了,她現在就是後悔,怎麽衝動之下來了大杆子村,這是斐然的地盤,她當然討不到好,應該喊斐然去外麵談的。

斐然懶管她的怎麽想,不再囉嗦,徑直開口:“一,你給斐浩錢並把他戶口牽出來,二,當麵立字據簽合同放棄於斐浩之間的所有撫養關係,從此斐浩與你無關。”

錢,那不是斐然在意的,林春花這人他不會給她留一點可以回旋的餘地,隻遷戶口肯定不行,事後想找回來她依然能自圓其說,徹底斷絕關係才是斐然的目的,用錢和斐浩比著,她怎麽選都是錢。

果然,

“簽合同!”

林春花想都沒想就選了第二種,白眼狼一樣的玩意反正養了也沒用,更別說,她還等著看斐然知道真相後的好戲呢。

想到斐然知道真相後再次一敗塗地的樣子,她的心情又開始止不住的**,想想都痛快。

然後林春花就在村裏人的見證下簽了放棄斐浩的協議,又和斐然去鎮上把戶口遷了出來。

一切的事情都辦的幹淨又利落。

最後走的時候林春花還憐憫的看了斐浩一眼,她模樣高高在上,昂著下巴的樣子像是打了一場勝仗般。

然而,斐家父子根本都沒看她一眼。

斐然把戶口本遞給斐浩,“現在安心了吧,以後你就好好跟我過。”

斐浩握住戶口本掙開斐然摸他頭發的手,“你別亂弄我頭發。”

斐浩走在斐然身邊,頂著淩亂翹起的呆毛,舉著戶口本對著光看,翻到嶄新的頁麵,看著上麵的斐浩兩個字,情不自禁的抿嘴笑。

下午的陽光落在他翹起的呆毛上,給他的頭發鍍了一層金黃的薄光,顯的他整個人都暖暖的。

斐然摸了摸口袋裏還剩下的發卡,伸手在他翹起的呆毛上按了按:“兒子啊,走,我們去拍個照。”

斐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斐然勾著脖子帶走了。

照相館裏,兩人擺好姿勢。

斐然攬著斐浩站並排站著,一高一矮,錯落和諧,斐浩手裏還握著一個紅紅的戶口本。

就在師傅按下快門鍵的瞬間,斐然以極快的速度把一個草莓的發卡,夾在了斐浩頭上又收回了手。

等斐浩反應過來,一邊拽著發卡,一邊怒吼斐然的大名時,已經為時已晚。

斐家擁有了一張照片,黑白的照片上,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少年,頭上別著一個幼稚的草莓發卡,一旁高大的男人臉上則帶著戲謔的笑意。

作者有話說:

~開心~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