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回到集合地, 眾人也剛好商量出結果。
他們決定一起往斐歌探到的方向走,現在天色還早,運氣好, 說不定能盡早走出去。
叢林裏危險不定,眾人暫時沒打算分開走,現在已經確定方向, 一起走更安全。
斐然對此沒什麽意見。
有了決定,眾人聚在樹下, 等斐歌從樹上爬下來。
直播間的眾人也在看著斐歌往下爬。
斐歌是目前為止眾人中運動量最大的一個,一開場就被蛇嚇的魂飛魄散,之後又為了探路奮力爬樹。
鏡頭裏, 斐歌粗粗的喘著氣, 兩頰泛紅, 額頭上汗水密布, 顯然累的不輕。
這讓斐歌基數甚少的粉絲心疼壞了。
【嗚嗚嗚, 辛苦我們小太陽了。】
【小太陽就是最棒的】
除了斐歌的粉絲外, 不少路人顯然也對斐歌影響深刻,畢竟他開局真的實慘, 都這麽慘了, 最後還為大家探到出口,這讓不少人心生好感,順手就點了關注。
很快,斐歌從樹上爬了下來,他扶著雙膝直喘, 隻覺的喉嚨口幹的冒煙。
渴。
“有水嗎?”斐歌下意識開口。
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
剛才他們沒怎麽動過, 體內的水缺失不多, 幾乎都忘了這茬。
看著斐歌通紅的臉, 心下愧疚。
直播間裏的粉絲更是心疼壞了,紛紛擔心劇烈運動後的斐歌脫水。
忽的,幾棵碧油油的綠植懸空在斐歌眼前。
是斐然。
“把上麵的葉子摘掉,掰斷中間的根莖,嚼嚼,補水。”
一時間,除了斐歌之外,在場其它人的視線也都朝向斐然。
【果然,能記住孩子的隻有父母,嗚嗚嗚】
【這個爸爸我愛了。】
【剛才是我誤會了,我道歉】
斐歌看著懸空在眼前的綠植,愣住。
他直起身子意外瞅了斐然一眼,緩緩伸手接過,按照斐然說的方法,剝掉葉子,把中間根莖掰出來放進嘴裏嚼。
豐沛鮮甜的汁水瞬間就溢了出來,喉嚨裏的幹渴得到緩解,斐歌隻覺得整個人都好像活過來了般。
他像是掉進米缸裏的老鼠,哢哧哢哧快速把其餘幾棵根莖掰嚼了個幹淨,舒服的眉眼直展。
盧曉晨看的咽了口口水,轉頭望斐然:“叔,還有嗎?”
他也想喝。
“隻這幾棵,你要渴的話,還有蛇血。”斐然指了指樹下那條被砸死的蛇,隨意道,“沒找到植物,我打算讓斐歌喝的,你不嫌棄也可以嚐嚐,補水補鹽。”
“咳咳咳。”斐歌直接嗆住。
一想到那條追著他屁股咬的蛇,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盧曉晨看了眼那條死狀淒慘的蛇,突然覺得他好像也不是很渴。
斐歌稍歇一會後,眾人開始動身趕路,走時斐然讓斐歌把砸死的蛇帶上。
斐歌雖然嫌棄,但還是帶上了。
現在大概是一天的正午時分,明明是陽光正好時,叢林裏的眾人卻感受不到一絲陽光,他們周圍空氣都是潮濕的,鼻息間滿是著枯枝敗葉腐爛的味道。
幽閉暗淡的叢林像是隨時可能竄出危險,眾人手裏拿著木棍一邊掃**一邊邁步,小心翼翼的探索前行。
眾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股濃烈的淤泥臭味混著水汽的味道傳到他們的鼻腔,他們眼前的樹木開始逐漸減少,視野緩緩開闊。
但,眾人腳下的土地卻越來越潮濕,甚至一腳踏下去就留下一個凹陷的印窩。
就在眾人遲疑著繼續往前時,不久,樹木消失,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片渾濁泛黃的泥水,泥水對岸是另一片叢林。
他們前方的路被沼澤擋住了。
眾人蹙眉,這還怎麽走。
盧曉晨看到沼澤,沒忍住直接爆粗口,“¥#%&!荒島上出現這麽大片的沼澤,節目組不覺得離譜!”
【狗頭,神都出現了。】
【節目組:一片沼澤而已。】
眾人看著過於寬闊的的沼澤,臉色不好。
陳忠凱道:“要不我們製船渡過去。”
麵前的沼澤不是那種濕泥地的黑色沼澤,沼澤上方有豐沛的黃色水域,陳忠凱提出製船渡河顯然是可行的,眾人一時意動。
隻要渡過眼前的沼澤區,他們可能很快就能到達沙灘,從而逃出荒島。
就在這時,花田田有些顫抖的握住葛霧的手臂:“那……那個黃色的是什麽?”
眾人順著花田田的視線看去,隻見混濁的黃水邊,一個金色的豎瞳緊盯著岸上的所有人,一動不動的有些瘮人。
【草草草,鱷魚!】
【快跑啊!愣著做什麽!】
【知道鱷魚的速度多快嗎,時速超52公裏!這鱷魚明顯是盯上他們了,跑?死的更快!】
眾人對上鱷魚金黃的瞳仁,一時僵住,不敢動,生怕下一秒鱷魚就衝上來給他們一口。
斐歌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就抓住了斐然的胳膊。
“殺了它。”
劉子言果斷開口,作為一本書的主角,劉子言顯然是很有魄力的。
聽到劉子言的話,斐然點頭表示讚同。
他看了看抱著自己胳膊的對照組崽子。
……算了,連個炮灰都算不上。
斐然伸手摸了摸斐歌的頭,慈愛道:“待會退遠點。”
雖然斐歌知道這是虛假父子情的扮演時刻,但他其實真的很想同意,這東西真的好嚇人。
不過一想到這是在錄節目,他趕忙搖頭拒絕。
為了爆紅,為了暴富,他必須將他們的父子情深演到底。
斐歌握拳:“我要和你共進退。”
“別了。”斐然拎起他的耳朵扯到自己身後,“不要耽誤爸爸耍帥。”
斐歌:……
他頓了下。
而後眼神複雜的看了斐然一眼,開始緩緩後退。
現在顯然不是爭執的時刻,他不是鱷魚的對手,盲目表演,隻能幫倒忙。
與此同時,劉子言也讓其它人都後退,最後近處隻留下斐然和劉子言兩人。
此時,河邊的鱷魚明顯已經安耐不住。
斐然:“你用棍以防它繞身卷人,我來合兩鄂。”
已經做好了自己去合兩鄂的劉子言愣了下,他看了斐然一眼,而後緩緩點頭。
斐然把手裏的木棍遞給劉子言。
就在這時,一張腥臭的鋸齒大嘴猛衝過來,帶起翻騰的濁水。
劉子言後退一步,迅速將木棍錯身插在地上,夾擊住鱷魚翻滾的身子,在鱷魚試圖繞棍追咬劉子言時,斐然從鱷魚背後撲了過去。
斐歌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一雙大手將鱷魚的兩鄂死死按住,兩鄂一瞬合緊。
劉子言看到斐然成功,手裏的木棍極快的換了個姿勢,夾住鱷魚翻騰的尾巴,猛的抬腳踩住。
有劉子言的幫忙,斐然省力很多,他單手緊緊按住鱷魚嘴巴,伸手從腰間抽出路上磨好的尖石,對準鱷魚頭部的脊椎狠狠插了下去。
鮮血噴湧。
緩緩的,身下的鱷魚掙紮著沒了動靜。
隔著屏幕的眾人頓時大出一口氣。
【6666,大佬牛逼啊,切斷鱷魚頭部脊椎致死這點,冷知識了。】
【牛了牛了,我說爸爸路上磨石頭幹嘛呢,原來在這裏。】
【被拎耳朵的斐歌,哈哈哈,你確實耽誤了爸爸耍帥】
現場,看到鱷魚身死,眾人也鬆了一口大氣。
坐在鱷魚身上的斐然,鬆開死掉的鱷魚,揚手對著斐歌打了個響指,“帥吧。”
斐歌看他的眼神一言難盡。
……確實被他裝到了。
鱷魚死亡,眾人的危險解除,但,他們目前顯然是沒法趕路了。
眼前的沼澤目測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寬,且這其中還有未知數目的鱷魚或者其它危險,他們一時半會還想不到解決辦法。
然而,時間不等人。
“不能再走了,我們需要先找地方歇下來,天色不早了,夜晚的叢林會更加危險。”盧曉月冷靜開口。
眾人下意識的抬頭看天,這才發現,天色的亮度已較之前沉了許多,如果他們再不停下修整,晚上就隻能直接裸宿在叢林裏,這顯然不行,誰知道晚上的叢林裏會竄出什麽危險來。
盧曉晨揉了揉肚子也開口:“趕了大半天的路,現在又累又餓又渴,我們需要弄點吃的。”
花田田瞅了眼斐然也弱弱的開口:“我也餓。”
陳忠凱也讚同眾人的話。
眾人一言一句的說完,幾乎是下意識的,所有人都朝斐然看去,似是在等他開口。
還想跟在主角身後當鹹魚的斐然:……
斐然瞬間扭頭看向劉子言:“我同意,子言覺得呢?”
斐然對於劉子言沒什麽惡感,作為一本書的主角,無論在內在品質上還是外在條件上,劉子言無疑都是優秀的。
雖然自家崽是人家的對照組,不過這完全是因為原主和崽子自己的緣故,和劉子言本人沒有任何關係,相反,劉子言在節目裏還數次幫助了如野馬脫韁的原主和小崽子。
劉子言對上斐然的視線,有些意外。
他沉吟了一下,開口回答:“我們退回去,找個地勢高的地方建立庇護所,先湊合一晚,明早在趕路?”
“叔,你覺得呢?”
斐然:……
“子言說的對,我們先退回去。”
斐然果斷肯定劉子言說的話。
聽到斐然肯定,眾人心莫名就定了,不論是出口還是水,甚至鱷魚和蛇幾乎都少不了斐然,不知不覺間斐然就變成了隊伍主心骨。
眾人開始集合往後退。
之前在探路的過程中,他們明顯能感覺到越往出口的方向走,地勢越低,這很大程度上表明他們醒來的那個地方可能是全島的最高地。
不過,退回到醒來的地方明顯不現實,時間上也不允許,他們隻要找個地勢相對較高,遠離這片沼澤區域的地方就可以。
回去的路上,斐歌一邊掃視地麵,一邊時不時瞟眼斐然,心緒複雜難言。
眼看著他就要被樹根絆倒,斐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領給拽回來:“看路。”
斐歌被提著領子也不反抗,順著斐然的力道就走過去。
斐歌埋頭沉思著走了不知道多久後,再次看了幾眼斐然。
忽的,他湊到斐然身邊,小聲道:“別以這樣我就會給你加錢。”
斐然看他一眼,伸手胡**了揉他的頭。
斐歌不滿的扒下他的手。
斐歌的小心思眾人沒有人注意,好在,還算幸運,他們找到了一塊不錯的地方,今晚的住處總算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