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這位郎君搭救。”李璫看著那裝屍體的人也被人簇擁的逃走了,哪裏還不知道這實際上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局啊。

馬強對李璫回禮道“吾等此次也是恰逢其會,本來是想請先生為我姐姐治病的,沒想到碰到這樣的事情,既然遇上了,自然沒法不管。”

“對對對,剛剛小郎說的那句話可是深得我心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妙極,妙極!”鮮於銀抱著自己的寶劍笑道“今日遇見就是緣分,不如痛飲一番如何?”

馬強看向站在醫館外麵的病人,對李璫說道“我看這裏還有很多真的病人,不如我和這兩位豪傑先在酒舍中飲些酒水,等先生看完病患後再和先生舉杯言歡。”

李璫回頭歎了一聲說道“我來幽州隻是想尋些藥材,沒想到居然會招人如此嫉恨,罷罷罷,待我看完這些病患,再來和諸位說話。”

在酒舍內躲著的呂青檸看到馬強等人安全回來,心中這才大定,呂青橙蹦蹦跳跳的跑過去拉著呂青檸說著剛剛的一幕幕,呂安則招呼其了鮮於兩兄弟入座。

“對了,還不知道郎君和這位老丈高姓大名。”鮮於輔拱手問道。

呂安搖搖頭一臉慚愧的說道“老夫不過是一山野之人,姓呂名安,不值一提,這位乃是隱世門派科學的傳人馬強。”

“科學?這是什麽學說?”鮮於銀一臉好奇的問道。

“科學是先秦時期的一個隱世門派,強調世界萬物都是可以通過觀察來總結和歸納萬事萬物的內在聯係,最終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的學派,師門說天時已到,便送我下山,希望我能建立一番功業,也能傳播科學於世間。”

“哦?沒想到馬郎不僅僅俠肝義膽,足智多謀,還有如此雄心壯誌,隻可惜啊,現在黨錮尚在,豪傑不出啊。”

馬強也想知道一些此時的幽州官場,便特意詢問了起來。

“我剛剛來到薊縣,兩位英雄既然是本地人士,還請告知如今的幽州官府內風評如何?可有哪位值得投奔?”

鮮於銀一臉鄙夷的說道“要我說,就沒什麽好人,和當年劉刺史在的時候差遠了。”

“二弟慎言!”鮮於輔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邊才小聲說道“如今已不是當年,還是小心為上。”

“劉刺史,那是何人?”馬強問道。

“就是劉伯安劉刺史,想當年,我們兄弟兩也是刺史府裏的小吏,隻是後來劉刺史罷官,我們看不慣新來的郭刺史所作所為,這才留下一封辭書而去,這一走也有數年了。”鮮於銀有些感慨地說道。

馬強立刻反應過來了,這原來說的是劉虞。

劉虞在黃巾之亂前就當過幽州刺史,但不久後就因公罷官了,此時依舊是閑居在家的狀態。

劉虞是個精通《五經》的文人,他雖然不懂打仗,卻深知民間疾苦,來到幽州後不僅僅以身作則,清廉儉樸,還積極開展和外族的外交工作,開放了很多邊市,此時的草原平均氣溫正在逐漸降低,牛羊每年都在黑白兩災中死傷無數,但有了邊市後,草原民族就多了個渠道將容易在黑白兩災中死亡的牛羊換取不容易損失的糧食,這對於一遇到災荒要麽搶劫要麽等著餓死的牧民來說卻是無上恩德。

當然,至於會不會因為邊市資敵讓鮮卑等族更加強大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我走過來一路,也看到了不少流民,如今正是春耕時候,我擔憂今年糧價會飛漲,到時候還是百姓難過啊。”

馬強說出了自己路上的觀察,從大鬆村到昌平再到薊縣,似乎永遠少不了的就是流民,這些因為各種原因失去了土地的農民,在不久後就會成為埋葬這個國家的主要力量。

“還不是那些貪官汙吏弄得鬼,想當年劉刺史在的時候,不但減少了冀州和青州給幽州的補給,還提出三年幽州自養,五年移冀、青百姓到幽州實邊的計劃,可惜啊……”

說著,鮮於銀咕咚咕咚自己喝了一大杯。

“幽州乃天下苦寒之地,自養且不易,如何能再移民?”呂安在大鬆村也是種了多年田的,更知道幽州的情況,幽州這麽多年來都是要冀州和青州提供錢糧來供養在幽州的軍隊的,如能自行供養就已經是奇跡了,更別說還要移民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想來劉刺史不會胡說,他必然是有自己的計劃。”鮮於輔的言語中充滿了對劉虞的信任,這也讓馬強從側麵感受到了劉虞在幽州的威望。

也不知道公孫瓚後來是怎麽想的,居然要殺了劉虞,這樣的人養著都行啊。

“沒想到劉刺史居然有如此宏願,可惜不得相見啊。”馬強搖搖頭是真的覺得可惜,不過他的可惜是對劉虞生不逢時的可惜,如果劉虞生在太平年代,必然是一代名臣吧。

“對了,馬郎,那太平道我也聽說過,教主張角在河北等地用符咒之術活人無數,恐怕是真的有些本事,那程遠誌雖然武藝不怎麽樣,卻也是張角的八大弟子之一,如果你沒信心,我們兄弟兩就護著你和李醫師離開幽州,想來他們也不會追到幽州外。”

漢朝依舊保持了春秋戰國那個時代的不少風氣,為了義氣,為了理想,生死隨時可以拋於腦後,馬強看著一臉認真的鮮於兩兄弟,有些感動,在後世,哪裏會有人第一次見麵就願意為對方出生入死呢?

“兩位放心,那程遠誌所用的不過是一些障眼法罷了,以此觀之,張角恐怕也非真仙師,說起來,治病這個事情上,我對李醫師更有信心一些。”

說著,馬強皺眉道“兩位兄長見多識廣,這太平道如此興盛,難道官府沒有什麽擔憂嗎?”

“擔憂?什麽擔憂?太平道雖然喜歡弄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卻也安分,有何可擔憂的呢?”鮮於輔不解的問道。

馬強想了想,明白了過來。

在中國的曆史上,張角還真的是第一個以宗教為皮鬧農民起義的人,在張角之前,無論是佛教還是道教都沒有造反的先例,而且在太平道之前也沒有一個教派有這麽多的信徒。

此時的道家三分,黃老道講究無為,大都藏在深山老林中,平時找都難找這些人,正一道在巴蜀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佛教雖然擴展的很快,但在此時還是個弟弟。

也因此,對於張角的宗教勢力快速擴展,沒有什麽人感覺有不妥,甚至恐怕還有不少人覺得這樣對天下的安穩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