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後, 我才知道,原來身邊的人都有那麽多無可奈何,那就祝願我的朋友, 萬事勝意, 順遂安樂。

——《小灰灰日記》

上天不會辜負每一份努力,那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奮鬥和辛苦,終究以圓滿的結局回報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年,陸慕傾高考成績六百九十八分, 文科省狀元。

她真的, 以自己的努力站在跟他並肩的地步。

小姑娘查完高考成績之後,欣喜若狂地立刻打電話給他:“哥哥!698分!”

甚至各大采訪和報道也登在了網上, 不亞於那一年洛宴禮的理科狀元。

更有一些文章的細絲末節, 注意到了兩人都是槿安一中的學生,並且關係親密。

網友們更是嗑瘋了, 瘋狂在評論區發言:

〔這就是學霸cp嗎?嗚嗚嗚長得還這麽好看!〕

〔小說男女主照進現實了!〕

〔聽說他們好像還是青梅竹馬,更……好嗑了!〕

〔陸慕傾什麽人生贏家啊,成績好,竹馬還這麽優秀這麽帥!〕

洛宴禮素來淡漠端矜的臉上也露出了點點笑意:“哥哥就知道。”

“嗯?”

“我家灰灰是最棒的。”

陸慕傾心裏甜絲絲的,卻抬了抬下巴,小聲反駁道:“還不是你家的呢!”

他低笑了一聲,嗓音清冽溫潤:“往下看。”

陸慕傾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過還是走到窗邊, 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下的那個人。

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卻能被他穿出別樣的風采來。

“你怎麽來啦!”

小姑娘身上正穿著布丁狗的吊帶睡衣, 踩著拖鞋就直接跑了下去。

滿腔的欣喜仿佛都要溢出心髒, 直奔而去。

“哥哥接住灰灰!”

少年張開雙臂, 眉眼精致卻染笑, 聞著他懷裏清冽的雪蓮香,小姑娘滿足地眯了眯眼睛。

“我厲不厲害?”

她一心求誇獎,笑眼彎彎地看著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因為剛才的動作,胸口處露出一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

大片的鎖骨和圓潤粉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氣中。

少年的眸光暗了暗,眼神卻定在那一處,像是暗潮湧動。

他溫涼的指尖微微觸碰到那根纖細的吊帶,喉結上下滾了滾,喑啞道:“灰灰,衣服穿好。”

小姑娘這才意識到,跑的太急下來,寬鬆的睡衣也沒換。

她立刻踮腳捂住他的眼睛,像一隻急躁的貓兒,奶凶奶凶的:“你……你不準看!”

說著,又低頭瞄了一眼,好在,隻是領口寬大鬆了些,沒露出多少東西。

可卻莫名的有幾分羞恥。

粉白的腳指都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洛宴禮略微沁涼的大掌握住她纖細白嫩的手腕,從自己的眼睛上移開,目光深沉地看著她,啞著嗓音:“沒看到。”

“灰灰考得很棒,比哥哥還要厲害。”

小姑娘這才被他拉回來正事,想起來高考成績,笑意盈盈地仰著頭看他:“那當然。”

一臉的嬌矜。

“所以,今晚哥哥能榮幸地邀請灰灰共進晚餐嗎?”

“再帶你出去玩。”

“那就賞個臉吧。”

“某人不是說要追我的嗎?”

“對了,別被我爸媽發現。”

陸慕傾眨了眨眼睛,聲音脆甜:“我爸爸說,大學畢業前,不能談戀愛的。”

怕被哪家的狼崽子叼走自家小公主。

所以某人——就算轉正了,也不能公開嗷。

洛宴禮失笑,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布丁狗吊帶睡衣上,再對上小姑娘澄澈幹淨的雙眸。

歎了口氣:“哥哥知道了。”

還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呢,確實不放心。

似是見他臉上有幾分清俊的頹廢,陸慕傾悄悄走過去,在他耳邊安慰了一句:“不過,你轉正後,我們背著他們,悄悄的。”

怎麽就莫名的——有幾分**的刺激?

洛宴禮揉了揉她的腦袋:“好,那哥哥努力一點,早點把我們灰灰追到。”

午間的陽光是淡黃色的,光線落在他清冷如玉的臉上,眼尾處那顆不太清晰的痣卻更加分明了起來。

少年下頜線流暢,骨相精致,額間柔軟的碎發微微蓋住眉骨,怎麽看都會被驚豔到。

可卻如同高山白雪,冷峻孤絕,唯獨對她,才會流露出那一分柔情。

她趁他不注意,偷偷戳了一下他的唇,柔軟而炙熱,讓人莫名地想親。

她算是明白了橙子那句,長得好看的男生,果然是妖孽禍水。

尤其是洛宴禮這種清冷端方,矜雅自持的人,墜下神壇,更有刺激和挑戰性。

陸慕傾幹完壞事,就要跑,卻被他眼疾手快地禁錮住了不盈一握的腰肢,整個人被籠罩在他懷裏。

少年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占完哥哥便宜就想跑?”

說完,還補充了句:“小渣女。”

小姑娘立刻憤憤地看著他:“明明是小仙女!”

“才沒有占便宜。”

“嚶嚶嚶哥哥誣賴灰灰。”

陸慕傾用手背抹著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黝黑清澈的瞳孔就這麽天真又單純的看著她。

可手上不經意間劃過**出來的肌膚的觸感,卻光滑如綢緞。

甚至眸光一閃,落在某個地方,也已經含苞待放。

像是純與欲的結合。

讓人忍不住想要“犯罪”。

洛宴禮眼尾泛紅,手掌在她腰間摩挲了好幾下,呼吸錯亂著,才低啞道:“別勾哥哥,嗯?”

他二十歲,小姑娘還差幾個月才正式成年。

陸慕傾第六感格外強烈,莫名地感覺有幾分危險,她嚇得立刻扯住他胸口的襯衫,卻不想力氣用大了,猛的一下,扣子都被扯斷了一顆。

恰好,露出少年深邃白皙的鎖骨,在陽光下仿佛閃著細膩的光澤。

陸慕傾:……完了,這下更坐實了她的不軌想法!

尤其是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在說,明擺著證據呢。

“我……不是故意的。”她咽了咽口水,解釋了一句,卻有些幹巴巴的。

自從高考完那天,兩人互表心意之後,某人像是突然坐了火箭一般,往日白襯衫下清冷麵容下的情感,仿佛怎麽也壓抑不住。

守了將近十八年的這顆水嫩嫩的小白菜,仿佛馬上就要被下鍋燉了。

“灰灰。”

雲卿的聲音傳來,小姑娘立刻一把推開他,邁著倉皇失措的腳步就往樓上跑。

而站在原地的洛宴禮,白襯衫扣子被扯斷了一顆,襯衫也不似來時那麽幹淨整潔,就連唇色也有些殷紅。

像是被渣男做完壞事拋棄似的。

而“渣男”卻逃之夭夭了。

洛宴禮差點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他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襟,抬腳上了樓。

又恢複了那個清冷端方的少年,有禮貌地喊了聲:“叔叔阿姨好。”

“是宴禮呀。”

“灰灰這次高考成績這麽好,也要感謝你的補習呀。”

“灰灰,快來招待一下哥哥。”

雲卿喊著躲在房間裏的小姑娘,陸慕傾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

“馬上出來!”

她正在換衣服,找了件長袖長褲穿上,見沒有任何露出來的地方,才滿意地笑了笑。

隻是沒想到,剛一開門,就聽到了自家母上大人在問:“宴禮啊,你這襯衫扣子怎麽回事?”

不像他的風格。

雲卿記得這孩子,往日裏最是整潔幹淨,做什麽事都是一絲不苟。

洛宴禮恰好眼角的餘光瞥到剛從房間裏出來的小姑娘,唇角微微翹了翹,又很快壓了回去,清澈的嗓音緩緩響起:“被一隻調皮的貓兒抓的。”

隻是在說“貓兒”的時候,語氣中莫名的帶著幾分怎麽也藏不住的寵溺。

陸慕傾:他一定是故意的!就是!

小姑娘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了句:“那一定是一隻仙女貓吧。”

洛宴禮打量了她一眼,似是而非地點頭:“是挺仙的。”

“灰灰怎麽穿著長袖長褲,不熱嗎?”雲卿注意到女兒的打扮,愣了一下問道。

“不熱,防火防盜防色狼。”

洛宴禮:……他怎麽就?

在小姑娘心中的形象,嗯……一落千丈了。

中午一家人一同吃了頓飯慶祝,期間雲卿的電話幾乎被打爆了,不過當年她跟陸令則都拿過狀元,對此倒是格外平常了。

北華大學招生辦打來電話的時候,招生老師語氣還有些親切:“你好,請問是雲卿女士嗎?”

“想問一下您女兒有沒有意向來我們北華?”

“我記得當初陸先生跟您都曾經在北華上過吧,不愧是學霸家族,基因都是遺傳的。”

兜兜轉轉,還真的是這樣。

一家人全在北華讀過,記得當初洛宴禮的父親洛輕舟,也是北華大學的。

陸慕傾都覺得有些巧合了,眼睛裏閃著幾分細碎的光:“好奇妙的緣分。”

有些東西,好像天生就注定的。

比如——

她一抬頭,整個人撞進了少年深沉明亮的目光。

溫漾這次考得也不錯,超常發揮,甚至超出了去年一本線八十分,整個人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幾乎是喜極而泣。

“慕傾,我做到了。”

“我……我應該可以去南希大學了。”

去他的城市去找他。

這所大學既是她從小的夢想,也是有沈彥行的地方。

陸慕傾甚至眼眶裏都露出幾滴淚水,替她開心。

“漾漾,恭喜你,我們不哭,做到了就好。”

“不管最後結局怎麽樣。”

薑橙也打了電話過來,隻不過有些低落,因為數學沒過百,拉分太過嚴重。

平平無奇,不那麽好的成績。

恰好就踩在往年的一本線上。

“灰灰,我爸說我成績了,比他期望的,低五十分。”

“家裏現在低氣壓,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隻是還是能聽出來,是在哭。

薑橙的父親有些偏向封建大家長那種,很疼愛孩子,可也對他們要求很高。

初中曾經就因為壓力太大,她厭食了一個月,整個人瘦巴巴的,本來圓潤的臉下巴都尖了。

被她媽媽和姐姐勸說著,高中才沒有繼續給她高強度的壓力。

可終究,還是讓爸爸失望了。

陸慕傾記憶裏,是很少見薑橙哭過的,她總是一副沒心沒肺,樂天派的模樣。

“不過沒事,大不了就再複讀一年嘛!”

“對啦,恭喜你,我們的省狀元!”

她笑著調侃,真心誠意地祝福了一句。

而後,電話裏像是響起了什麽聲音,薑橙匆忙地說:“灰灰,我先掛了。”

高考成績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有人超常發揮,全家人喜樂洋洋,有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家裏雞飛狗跳。

陸慕傾又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回去,都沒有回音。

最後是一小時後,她發來的一條消息。

〔我沒事,跟我爸爸聊聊就好。〕

陸慕傾心頭有些酸澀,她從小到大沒有被灌輸過這麽大的壓力,父母都很開明,就算考不好,也沒有任何懲罰。

小學時候就聽薑橙說,她考了98分歡喜洋洋回家的時候,父親說的卻是:“人家有考滿分的,為什麽你不行?”

她不知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高二文理分科之後,溫漾和薑橙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一個暗戀未果,一個壓力過大。

想哭,又哭不出來。

沒幾分鍾,江凜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他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語氣:“恭喜我們的大學霸,省狀元。”

“謝謝呀。”

她沉默了兩秒,想問一下他這邊的情況怎麽樣,江凜就率先說出了口:“我高考……也就那樣,不過大概是要出國了。”

陸慕傾睫毛顫了顫,腦海裏卻想起小學時候,老師讓寫我的夢想。

他當初說的是:想考軍校,保家衛國。

“怎麽這麽突然?”她嗓音有些啞,像是極為無措,“你不是想考軍校的嗎?”

江凜那邊足足兩將近十幾秒都沒有回應,不知是在調節情緒,還是在幹什麽。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依舊懶散:“我爸非要送我出國。”

“如今的我——反抗不了。”

“反正也沒事嘛,他不至於弄死我。”

他越是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說著,陸慕傾心裏就越難受。

陸慕傾動了動唇,問:“什麽時候走?”

江凜這次回答地很幹脆:“明天。”

“所以今晚,能再見你一麵嗎?”

“好朋友。”

似是怕她為難,江凜又吊兒郎當地補充了一句:“當然,帶著洛宴禮一起。”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陸慕傾徹底哭出了聲。

身邊的朋友,一個一個的都有那麽多的無可奈何。

她才知道,像她這樣,順遂如願沒有壓力地幸福度過十八年的人。

幾率很小很小。

可也隻能笑著祝福,祈願。

她無法幹涉別人的情感和家事。

陸慕傾擦了擦眼淚,重新揚起笑容,打了個電話:“宴禮哥哥,今晚我們去見見江凜吧。”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像是理想與現實的碰撞

這本文的初衷也是,希望大家都能像灰灰一樣,幸福而燦爛地度過每一天,有開明的父母,有無憂無慮的童年,有個宴禮哥哥這樣堅定喜歡你的人!

如果現實中的你,沒有。

也能在文裏體驗而圓夢!看完之後心裏甜兮兮的~

然後,繼續陽光而努力地生活下去。

最後!距離正式談戀愛也快到辣!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