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灰灰……為所欲為。
怎麽閉上眼睛了？
有賊心沒賊膽的——小姑娘？(笑)
——《小香香日記》
洛宴禮隻是淡淡掃了一眼, 就移開了視線。
剛要從後門進去，卻被喊住了。
“同學，請問你知道高一年級的溫漾嗎？”
男人麵容儒雅溫和, 笑著有禮地問。
洛宴禮眸子動了動, 好像是——小姑娘的舍友。
他點了點頭:“我妹妹的舍友。”
男人眼底劃過一絲欣喜:“那你知道，她的節目大概還有多久開始嗎？”
他是溫漾的小舅舅，今晚剛好元旦放假，姐姐姐夫有事沒法來接, 就拜托他來了。
可待會生意場上有個很重要的局, 他給小丫頭打電話也打不通，大禮堂裏人山人海, 一時間也找不到她。
洛宴禮麵帶歉意地搖了搖頭:“不太清楚。”
他沒怎麽關注其他人的節目。
“沒事, 謝謝你。”溫潤男人微微笑著點頭，雖然心裏有些急躁, 可麵上依舊淡然如水。
洛宴禮徑直從後門走了進去，幾乎是刹那間，就瞥到了坐在比較靠前排左方的小姑娘。
他順著側道過去，果然——旁邊留了個空位。
陸慕傾一晚上一直在盼著他能來，這下看到人，臉上的笑容熠熠生輝，甜甜地揮著手:“哥哥, 在這兒！”
洛宴禮走了過去, 見她臉上已經畫好的妝容，眼眸裏閃過一絲驚豔:“我們灰灰今天這麽漂亮啊。”
小姑娘拉過他的手腕, 兩人坐在一起, 她佯裝有些生氣, 抬了抬下巴, 一臉嬌矜地問:“平常就不漂亮嗎？”
“每天都漂亮，今天更漂亮。”
陸慕傾輕哼了聲:“油嘴滑舌，花言巧語！”
“橙子說，滿嘴哄人話的男人，都是渣男！”
再次喜提渣男稱號的洛宴禮:……
他默默地轉移了話題:“快上場了嗎？”
“嗯，大概再陪你五分鍾，就去換裝啦！”
舞台上的燈光縹緲如煙，打落在表演的人臉上，平添了幾分朦朧美。
大禮堂裏布滿了觀眾，甚至還有同學拿手機錄屏一些感興趣或者驚豔的節目。
偶爾有老師經過，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陸慕傾的節目之前，是一個男生單人獨唱，熟悉的《告白氣球》。
聽說是高二年級的級草，也是籃球社的社長，平常也是無數女生專門偷偷看他打球，或者跑去教室門口看他。
比起校草洛宴禮，他長相偏向小奶狗那種，頰邊還有梨渦，脾氣也好。
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在後台等待的時候，薑橙戳了戳她的胳膊，“周學長唱歌也好好聽。”
是清爽的薄荷音。
“聽說長得也比較奶。”
陸慕傾點頭:“確實好聽！”
她輕輕閉著眼睛，汩汩如流水的溫柔嗓音緩緩傳來，甚至還跟著哼了兩句。
“親愛的愛上你
從那天起甜蜜的很輕易
……”
江凜輕輕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徜徉其中的某人，懶散道:“陸慕傾，別唱了，難聽死了。”
陸慕傾:……想打人！
她揮了揮拳頭，力氣不大，對著他的胸膛就是一拳，小臉氣鼓鼓的:“江凜！”
他任由她打，像是撓癢癢似的，唇角噙著一抹淺笑看向她。
細細觀察的話，眼底潛藏著些許溫柔和縱容。
奶狗有什麽好的！弱兮兮的。
她要是敢動心思，他就去告訴洛宴禮。
江凜隻服洛宴禮，也隻允許自己敗給他。
其他男人，想都別想。
節目結束，主持人大氣又溫婉的聲音響起:“感謝高二五班的周景俊為我們帶來的《告白氣球》，下麵是由高一七班陸慕傾，江凜，薑橙等人帶來的話劇……”
幾人才陸續掀開簾布，從側麵依次登上舞台。
刹那間，燈光開始變得暗淡，第一幕劇情也隨之正式開始。
此時的背景音樂也是歡快的。
陸慕傾和江凜的顏值本就不低，一出場大家看到臉的那一刻，都有些驚訝地吸氣聲。
甚至還跟周圍人討論著:“這個男生好帥啊，都快趕上校草了。”
“對啊，小姐姐也很漂亮！郎才女貌顏值盛宴！”
“配一臉有沒有！男生好寵溺啊。”
洛宴禮靜靜地聽著周邊的討論，一時間嘴角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小姑娘的節目一開始，他就打開手機錄屏功能，等結束時給她看看舞台效果。
八點五十的時候，最後一幕將軍戰死沙場，實則是被小公主的父皇所害，公主也被逼著嫁人後，鬱鬱寡歡。
雙死收場。
悲情的音樂加重了這種濃厚感。
下麵的同學幾乎都在小聲啜泣著，“嗚嗚嗚我不管，雙死即為he！”
“好虐啊，我的眼淚不值錢。”
陸慕傾幾人陸續從側方離場，回到後台的時候，眼角的淚痕在白皙的燈光下像是在閃爍。
江凜沒克製住走過去，粗糲的手指在她眼角輕輕一擦，麵上裝作一副吊兒郎當若無其事的樣子，“好了，多大的人了，還哭。”
陸慕傾又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太投入了嗎？”
他神色微動，不經意地開口問:“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會選擇跟將軍在一起嗎？”
“結局還是be。”
“會啊。”
小姑娘幾乎是脫口而出，還一臉疑惑地望著他，“怎麽了？”
江凜眼尾微微上挑，散漫不羈地搖了搖頭:“沒事，圓滿了。”
“莫名其妙。”
她沒再仔細想他的話，反而跟薑橙一起趁還穿著古裝，拍了好幾張照片。
最後不知是誰說了句:“咱們拍張大合照吧？”
小公主的左邊是將軍，右邊是侍女。
哢嚓一下，陸慕傾的視線看著鏡頭，而身旁的江凜，目光在她身上。
極其隱蔽。
“放假回去我洗出來，把照片給你們呀。”
“好，謝謝。”
幾人換下古裝，換上自己的衣服，才再次回到了大禮堂，除了臉上的妝容還留著。
“哥哥！”
小姑娘雀躍地噠噠噠小跑過來，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像是在撒嬌，嗓音軟軟糯糯地問:“灰灰表現得怎麽樣？”
少年揉了揉她的腦袋，麵容帶笑:“很棒，哥哥給你錄了屏。”
說著，就把相冊裏的視頻打開，看著裏麵的自己，陸慕傾有幾分不好意思，臉頰泛著微醺的粉紅。
不得不承認，哥哥把她們錄的還挺好看的。
“旁邊都說小公主跟將軍郎才女貌呢。”
洛宴禮冷不伶仃地突然來了一句。
陸慕傾:……
她眨了眨眼睛，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抬起頭跟他對視，笑眯眯問:“香香，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這次——他聽清楚的。
小姑娘叫的是香香。
少年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自然來:“別叫這個。”
一個大男生！！！叫香香，怎麽聽怎麽怪。
刹那間，小姑娘開始撇了撇嘴，吸了吸鼻子，裝作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香香壞，不愛灰灰了嗚嗚嗚。”
“灰灰好傷心。”
她粉嫩白皙的手背輕輕抹著眼角的淚痕，故作可憐兮兮又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長而卷的眼睫毛上還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漂亮靈氣的桃花眼裏滿是無辜與傷心。
灰灰一哭，香香立刻跪。
洛宴禮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卻很快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巾，給她擦著，低聲一遍遍哄著:“愛，最愛灰灰了。”
“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我們灰灰開心就好。”
小姑娘瞬間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甚至還報複似的，在他白皙如玉的臉上掐了一把:“乖，香香。”
洛宴禮:……自作自受。
等小姑娘玩夠了，他才坐正了身體，目不斜視地盯著舞台上的節目看。
倒是一副正經又冰冷無情的模樣。
陸慕傾眼眸動了動，忽然趴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聲音幽幽壓低:“跳舞的小姑娘好看嗎？”
洛宴禮下意識地:“灰灰最好看。”
等反應過來後，才看到她偷笑的臉，一時有些無奈。
他壓根就沒看，眼睛盯著舞台，心思都不知道跑到哪個小姑娘身上了。
一直到晚上九點半，元旦晚會正式結束，全體老師共同合唱《難忘今宵》，作為尾聲。
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這**飛揚的時刻，在這星光璀璨的夜晚，讓我們記住今天——展望美好未來！”
一群人陸陸續續從大禮堂跑出去，像是即將出籠歡快的鳥兒，也有家長已經在門口等待了。
陸慕傾跟洛宴禮一前一後出了大禮堂。
並肩朝向門口走著，月光如水，朦朧而撩人，卻不及眼前人。
聊起剛才的節目，陸慕傾感歎似的說了句:“高二那個級草學長，唱的歌最好聽。”
她沒注意到洛宴禮的神情變化，跟好朋友聊天似的繼續道:“就是可惜沒看清楚長什麽樣。”
“都說，白白淨淨的，還很奶！打球也很帥！”
哢嚓一聲，是洛宴禮踩到了一個枯樹根。
在這靜謐的夜晚，格外清晰。
借著明亮皎潔的月光，陸慕傾抬頭看他，隻見少年麵容清冷淡漠，銀白色的光落在他身上，恍若神祇，不似人間。
隻是，眼神和表情看起來像是——生氣？
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你怎麽了？”
“級草？”
“唱歌好聽？”
“長得好看？”
“灰灰喜歡他？”
少年眼底仿佛翻湧著無盡的夜，連問四句，直直把人給問愣了。
好半晌，陸慕傾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小聲弱弱道:“確實挺好聽的。”
“也有點好奇他——”
“長什麽樣。”
她平常不怎麽看籃球賽，也沒怎麽去高二年級教學樓特意看過，今晚在後台有簾布遮擋，也沒看清楚臉。
洛宴禮忽而輕笑一聲，整個人慢慢靠近，高大頎長的身形幾乎完全把她籠罩住。
他身上清冽的雪蓮香氣幽幽傳入鼻尖，讓人格外有安全感。
灼熱而滾燙的呼吸，一下一下，噴灑在她的脖頸，有些癢癢的。
可心跳卻不受控製地，越跳越快，幾乎快要湧出胸腔。
仿佛接下來的形勢，不是她能預料到的，陸慕傾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哥……哥哥。”
“哥哥在呢。”他唇角微微彎起，月白色的光落在他緋紅的唇上，更加誘人。
洛宴禮還格外心機地微微舔了舔，淺色的眼瞳裏灑滿了細碎的光和溫柔。
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嗓音刻意壓低，帶著幾分撩人心弦的意味:“灰灰怎麽不說話？”
陸慕傾幾乎快要招架不住，隻覺得今晚的他，比……比狐狸精還要蠱惑人心。
臉色不知何時已經徹底紅透了，耳朵周圍滿是他的氣息，大腦一片迷迷糊糊的。
眼眸卻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唇。
突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想……想親！
此時，他略微低啞的聲音傳來:“灰灰喜歡哥哥還是小奶狗？”
陸慕傾咽了咽口水，求生欲滿滿地立刻道:“當……當然是哥哥！”
話音剛落，少年慢慢開口，充滿著纏綿悱惻又情意滿滿的感覺:“親愛的，別任性，你的眼睛——在說我願意……”
他就是貼著她的耳畔在唱，時不時會有滾燙的氣息鑽進耳郭，或者炙熱的唇不經意間悄悄劃過，激**起一陣陣地顫栗。
心尖酥酥麻麻的，腿一軟，陸慕傾整個人差點沒站穩，下意識地朝他懷裏撲過去。
被穩穩當當地接住。
他卻勾唇，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發紅的耳尖:“投懷送抱？”
“心怎麽跳這麽快，嗯？”
“哥哥唱的好聽，還是那個級草好聽？”
陸慕傾:救命！還我高冷哥哥！怎……怎麽變成這樣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掙紮著要從他懷裏出來，卻怎麽也使不上勁，再次又跌落進去。
且鼻尖撞到了他的胸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剛被欺負完似的。
乖乖軟軟的。
洛宴禮目光深沉，盯著小姑娘麵如桃花的臉頰，慢慢俯下身，彎著腰跟她靠近。
小姑娘立刻嚇得閉上了眼睛，睫毛還輕輕顫了顫，像是雨打的蝴蝶一般，柔軟脆弱，又想讓人折斷翅膀。
洛宴禮在她唇邊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盯著小姑娘。
呼吸卻急促了幾分。
卻遲遲沒有什麽動作。
陸慕傾久久等著他親上來，卻遲遲沒有動作，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略帶些許笑:“閉眼幹什麽？”
刹那間，小姑娘滿臉羞憤地睜開了眼睛，推搡了一下他的胸膛:“洛宴禮！”
“你故意的！”
“壞死了！”
她十六年來的臉，都在今晚丟光了！
陸慕傾粉拳不停地在他身上捶打著，少年低低的笑聲從胸腔中溢出，好不撩人。
等她消氣了，才握住她的手腕，微微彎下腰，跟她平視，唇角微動:“灰灰以為哥哥要做什麽？”
又來了——
陸慕傾努力深呼吸著，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洛宴禮，你再說一句，絕交！”
她冷哼了聲，夜晚微涼的風**漾吹來，讓人心頭的燥熱稍稍消散了些。
她立刻後退了幾步，跟他保持在一米以外的距離，“你不準過來。”
洛宴禮:……
他抿了抿唇，無視小姑娘的話，一把把人抱了起來，還是公主抱那種。
陸慕傾睜圓了眼睛，驚呼一聲，手臂卻下意識地環繞住他的脖頸。
下一刻，隻聽他含笑道:“想讓哥哥親你？”
陸慕傾惡狠狠地在他下巴處咬了一口，他的皮膚本就是冷白色，一個清晰的牙印刹那間就出現了。
“胡……胡說！”
“真的沒有想？”
陸慕傾:……
她幹脆直接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他的胸口，愣是不露出臉來。
還掐了他的腰好幾下。
羞死了。
腹黑的大尾巴狼！
少年像是忽然疼得“嘶”了一聲，語氣都有些示弱的意味:“哥哥錯了，好疼啊——”
“灰灰忍心掐死哥哥嗎？”
小姑娘這下露出了腦袋，一臉凶巴巴地:“當然！”
“掐死後，灰灰就去找小奶狗！”
她不管不顧地說著，還仰著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可在撞上他眼底意味深長的笑容時，立刻打了一個寒顫，一秒變慫包。
咬了咬下唇:“嚶嚶嚶，哥哥欺負灰灰——”
洛宴禮抱著她絲毫不費力，把人輕微往上抬了抬，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想試試？”
陸慕傾剛裝可憐裝哭了一半，第六感格外強烈的她，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
她軟乎乎的臉頰立刻在他脖頸處討好地蹭了蹭:“不……不用了。”
“哥哥最疼灰灰了。”
“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灰灰隻喜歡哥哥！”
她還露出一個自認為很乖很萌的笑，對著他瘋狂地眨眼睛。
作者有話說：
壞哥哥！欺負我們小灰！(握拳)
大尾巴狼露出尾巴了！
＊注:
“親愛的愛上你……”來自《告白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