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薑橙說她失戀了,雖然我不懂是什麽意思,但是宴禮哥哥如果跟別的小姑娘玩,我也會傷心的。
——《小灰灰日記》
洛宴禮深吸了一口氣,唇角努力擠出一抹笑來:“灰灰剛才,說哥哥是什麽?”
莫名的,陸慕傾對上他的眼眸,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從小第六感就特別強的她,立刻求生欲滿滿地揚起笑容,澄澈無辜的眼睛眨啊眨的。
“灰灰沒有說!一定是哥哥聽錯了。”
“哥哥你看,我的魔法棒好看嗎?”迅速轉移話題。
洛宴禮捏了一下她軟乎乎又白嫩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立刻變紅了些,才回應道:“好看。”
“魔法還挺靈的呢。”
洛宴禮話音剛落,小姑娘立刻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對準他開始念叨:
“烏啦啦——哥哥變小狗!”
洛宴禮:……
“淘氣。”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自娛自樂的小姑娘,絲毫沒發現,幾乎已經把人縱容的,寵得無法無天了。
“快叫呀哥哥!汪汪汪?”
洛宴禮:……
—
十二月份正是最冷的時候,路邊的溪流都結上了厚厚的冰,陸慕傾小朋友愛玩又不注重保暖,很不幸地耳朵被凍了。
一會兒癢癢一會兒出火發燙的,整個左耳朵紅彤彤的,難受極了。
“灰灰,戴著帽子。”雲卿拿了個藍色的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睛的棉帽子,要給她戴上。
小姑娘堅決拒絕:“不要,太醜了,灰灰不冷。”
她帶著手套和兔耳朵耳罩就行啦。
上學路上,跟哥哥一起,也要美美噠。
誰知剛上車,看著坐在旁邊的洛宴禮,他第一句話就問:“聽說灰灰耳朵被凍了?”
陸慕傾心虛地小腦袋輕輕點了點:“沒……沒多大事。”
“聽說某人,還不戴帽子,嗯?”
哥哥向來最寵她,可一旦認真起來這麽說話,她也是有些怕的。
小姑娘柔弱兮兮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眼巴巴的,好不可憐地說:“灰灰錯啦,明天就戴,哥哥不準嫌醜!”
“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哥哥給她織帽子。”
“是一對的嗎?我要灰灰!哥哥戴香香!”
這樣學校裏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啦。
跟哥哥戴同款,想想就很酷好嗎!
“我的灰灰要藍色,哥哥的香香是粉色。”
洛宴禮:……他已經可以想象出,自己戴著粉色帽子出現在校園裏。
大家的笑聲會有多激烈了。
可對上她水汪汪的眼睛,洛宴禮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嗯,被笑話就笑話吧。
灰灰開心就好。
當天晚上,洛宴禮就主動提出要跟媽媽逛商場,買了很多毛線。
看得孟瀾疑惑不已:“兒子,你買這個幹什麽?”
小少年認真挑選著好看的顏色和毛質,不緊不慢地回應道:“鍛煉手腦協調能力。”
孟瀾:……
回到家,洛宴禮就在搜索織圍巾和帽子手套的一些教程,基本上看一遍就完全記在了腦子裏。
工程不算很複雜,就是要一直重複一些步驟,隻是委屈灰灰要多等幾天了。
陸慕傾一直心心念念著,這些天也乖乖聽話,把自己的腦袋護得嚴嚴實實的,凍得耳朵倒是有幾分好轉的趨勢。
教室裏,課間大家都在嬉戲打鬧。
“班長帶著大家組織一下,我們學校要全員學生體檢。”班主任突然大腦袋從門口探出來,有些急切地說。
市裏關心中小學生的身心健康,有時會派人來進行體檢。
陸慕傾跟在薑橙後麵,排成一小隊。
卻在經過六年級的門口時,看到了洛宴禮,她笑著揮舞著小手,用口型喊了一聲:“哥哥!”
洛宴禮輕微扯了一下唇角,衝她點頭。
“洛宴禮,在跟哪個好妹妹打招呼啊?”大胖也就是高展,摸了摸下巴,一臉探究地開玩笑。
洛宴禮睨了他一眼,後者立刻跺了跺腳,“無趣!”
除了陸慕傾那個小鬼頭,他大概連一隻母蚊子也不允許接近吧。
測試項目有身高體重肺活量,以及視力等一些通常的內容。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隻是在紅綠色盲那裏,薑橙突然卡住了。
不是眼睛有問題,是那個動物壓根不認識。
她急切地額頭都冒汗了,忽而陸慕傾在她耳邊小聲提示:“豬!”
薑橙:……雖然她答不出來,也沒必要說她是豬吧。
“下一個。”
等到陸慕傾檢測完之後,就看到她一臉幽怨地站在那,“怎麽了?”
“灰灰,曾經的愛不在了嗎?”
“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了新歡,要拋棄我這個舊愛了。”
陸慕傾:……倒也不必如此戲精。
“我是提醒你,那個動物是豬。”
薑橙:……
“還有,下一個測視力。”
“我最怕這個了,每次上下左右認不好,就被測試的人瞪。”
“噩夢。”
測視力的人一臉凶相,渾身仿佛散發著低氣壓,薑橙有些瑟瑟發抖,一害怕就容易嘴瓢。
以至於,她指著從上往下第五行的位置,那個上,她一下子念成了“左!”
果不其然被瞪了一眼。
凶險萬分。
最後體驗結束後,老師讓大家先回班裏做作業學習著。
兩個小姑娘牽著小手,飛奔著回教室。
大家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剛才的體檢。
洛宴禮織的帽子大概用了一周的時間。
他反應很快,晚上回去沒什麽作業,就幾乎躲在房間裏織這個了。
孟瀾以為兒子出什麽問題了,一臉地擔憂,拍了一下沙發上的洛輕舟:“你兒子怎麽回事?最近老是躲在房間裏。”
“我們去看看?”
兩人躡手躡腳地輕輕趴在門前,正探索著怎麽悄悄打開,弄一條縫看看他在幹什麽,房間裏小少年清冷淡漠的聲音傳來:“爸爸,媽媽。”
哢噠一聲,門被打開了。
洛輕舟是被迫拉過來的,不然以他的性格做不出這種行為。
他立刻站直了身體,把孟瀾摟在懷裏,在她的目光威脅下,無奈開口:“爸爸媽媽擔心你,出什麽事了。”
洛宴禮輕輕搖頭:“我在織帽子呢。”
“還給爸爸媽媽織了一副手套。”
孟瀾聞言,沒克製住直接一把把人摟進懷裏,趁他不注意,剛要在臉上親一口,卻被躲開了,“乖乖兒子!”
孟瀾:……好傷心,又不讓媽媽親,真不知道以後哪個小姑娘,能受得了他這冷淡勁。
夫妻倆知道兒子沒出什麽事,便放下了心,走出了房間。
輕盈明亮的月光柔和皎潔,灑落一地的銀霜,夜晚寒涼,九點鍾的時候,洛宴禮應承小姑娘之前的要求,給她講故事睡覺。
“灰灰。”
小少年正處在變聲期,稚嫩的聲線微微消散,帶著幾分低啞。
陸慕傾本來有些昏昏欲睡,聽到他的聲音後立刻精神振奮了起來:“在!”
“哥哥今晚跟灰灰聊天吧?”
“聊什麽?”
小姑娘清澈明亮的眼瞳轉了轉,故意裝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聊哥哥班裏有沒有好看的小姑娘!”
她可是聽說,今天又有小女生給哥哥送零食。
洛宴禮一時語塞,好幾秒鍾都沒有反應過來。
“零食好吃嗎?”陸慕傾含笑的聲音繼續傳來。
“哥哥沒吃,還給人家了。”
他這話比真金白銀還真。
料想他也不敢。
陸慕傾本就是故意這麽說,看看宴禮哥哥的反應。
她笑眼彎彎,拐彎抹角地問:“那哥哥覺得誰最好看啊?”
“灰灰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姑娘。”
撲通撲通,陸慕傾突然感覺自己心跳有些快,整個人臉上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酒窩若隱若現的。
她一個激動,匆匆掛斷了電話。
猛得被掛電話的洛宴禮:……
他說錯了什麽嗎?
—
一周後,早上兩人去學校時。
陸慕傾感覺洛宴禮有些神神秘秘的,她探頭探腦過去,蹭了蹭他的肩膀:“哥哥,你怎麽了?”
洛宴禮從書包裏拿出兩個帽子來。
是粉色的小香香和藍色的小灰灰,都能蓋住耳朵,防止被凍傷。
他耳根子微微泛著紅:“織好了。”
心裏默念:別讓我戴。
下一刻,陸慕傾滿臉驚喜,直接把粉色的套在了他的腦袋上,鼓掌誇讚:“哥哥戴著真好看!”
“灰灰也戴!”
兩個小朋友一粉一藍,靠在一起,帽子下麵還有兩個毛球,交纏著可愛極了。
一下車,剛進校園,立刻就成了所有人矚目的中心。
繞是洛宴禮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在高展驚奇的目光下,也有些微窘。
“洛宴禮,你竟然喜歡粉色!”
“還是隻女狼!叫什麽來著?”
“小香香!對!”
“這不是小姑娘戴的帽子嗎?”
“你這癖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灰灰,為了你,哥哥連臉都豁出去了!
陸慕傾一進教室,漂亮精致的帽子引來很多人的關注,“灰灰,你這帽子好漂亮啊!”
“從哪買的?我也想要一個。”
小姑娘揚了揚下巴,溫柔地摸了摸帽子上的柔軟的毛球:“這個啊,買不到,是哥哥給我織的。”
有哥哥的孩子像個寶!
薑橙:別酸我了好嗎?從幼兒園認識就開始酸,這叫什麽來著?
姐姐最近追的那個劇裏的——哦!撒狗糧!
年紀輕輕的,她好慘。
於是乎,薑橙小朋友受姐姐的熏陶,一起喜歡上了某個小奶狗愛豆。
長相就很奶,一副溫潤大哥哥的模樣。
每天買他的海報明信片的,簡直迷的不行。
隻是,剛追了沒一個月,她就塌房了。
哭訴著說:“灰灰,我失戀了。”
陸慕傾:“失戀是什麽意思?”
薑橙撓了撓頭,她也不太懂,是聽姐姐說的,好半晌,才有些磕磕絆絆道:“應該就是,我喜歡的人,他喜歡別人了。”
陸慕傾想了想,好像是挺難過的。
畢竟,宴禮哥哥要是跟別的小姑娘玩,她也會傷心的。
她白嫩軟乎乎的爪子在薑橙的頭上摸了摸,安慰道:“橙子你別哭,那就換一個人喜歡呀。”
薑橙:好像有點道理。
江凜正趴在桌子上睡覺,隱隱約約間聽到了“喜歡”這個詞。
他輕輕掀起眼皮,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隨口問道:“陸慕傾,你有喜歡的人了?”
陸慕傾“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在江凜看來就是認同的意思。
莫名的,心頭有幾分煩躁和失落。
他義正言辭道:“小學生談什麽喜歡?好好學習知道嗎?”
說著,就扯了扯她的辮子。
唔,手感還挺好。
“江凜!”小姑娘氣鼓鼓地看向他,“不準扯我的頭發!”
後者懶洋洋地“哦”了聲,繼續趴著半瞌眼皮假寐。
“灰灰,別理他。”
“我姐姐昨天給我申請了一個企鵝賬號,我們加個好友吧!”
陸慕傾:……她還沒有。
緊接著,陸慕傾小朋友回家後,就立刻申請了一個賬號。
選了一個帶字體的小姑娘當頭像。
昵稱起名:ゅ眷戀至深ぃ☆
好像,還怪好聽的。
至於個性簽名,她搜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敲定了一句:
“對你的愛已經泛濫成灰,讓我如何忘記,夢醒了,心碎了……”
她絕對不承認,是因為這句話裏帶一個“灰”字,並且看起來很高大上,深沉有韻味,才決定用的。
“哥哥,我們加個企鵝好友吧。”
小姑娘剛申請完,就打電話給他。
加完之後,洛宴禮看著她的個性簽名,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之中。
表情看起來格外沉重,擔憂。
手指都握成了拳頭。
作者有話說:
洛宴禮:哪個狗男人傷了灰灰的心?(扛著500米大刀在來的路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音音當初第一個網名好像是:冰蝶夢舞加符號(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