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灰灰哭，心髒就陣陣地疼，但是她就算牙齒都掉光了，也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姑娘，永遠都是！
——《小香香日記》
陸慕傾聞言，重重地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好兄弟似的，眼睛彎成月牙兒:“嗯嗯。”
教室裏一片狼藉也在老師的帶領之下，慢慢變得幹淨整潔了起來，江凜的座位還是在陸慕傾的後麵。
像是幼兒園時一樣。
洛宴禮也明白了來龍去脈，他抿了抿唇，走到江凜旁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創可貼來，神情依舊冷淡，惜字如金道:“給。”
創可貼長得很可愛，上麵還有一個小灰灰的圖案，靜靜地躺在小少年的手心裏。
江凜愣了一下神，隻聽耳邊淡漠的聲音繼續傳來:“謝謝，還有——別讓她擔心。”
他輕輕顫動了一下眼睫，兩人本來是同歲，很快也明白了洛宴禮的意思，接了過來。
有些別扭地小聲嘟囔了句:“我……我隻是想跟她玩。”
沒有要，跟你搶陸慕傾的意思。
畢竟，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而他，像是泥濘裏的野草。
洛宴禮難得的，對小姑娘以外的人露出一絲笑意，沒多說，兩個半大的小少年對視了一眼，仿佛看到了共同的信念。
保護灰灰！
看洛宴禮走後，江凜這才細細打量起來手裏的創可貼，這麽卡通可愛，不像是洛宴禮會用的。
上麵的小灰灰圖案，他下意識地抬頭，看著陸慕傾的後腦勺，唇角漾出一抹笑。
撕開之後，對著自己臉上最疼的那一處，隨意貼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心理感應，好像剛貼上就不怎麽疼了。
陸慕傾這時候回過頭來，把一張寫好的小卡片遞給他，小姑娘字體還不怎麽好看，歪歪扭扭的寫著:
“謝謝我的好朋友江凜，你是丁天立地的大英雄！
——灰灰留”
頂字還寫錯了。
江凜沒忍住笑出了聲，把這張紙條妥善地夾在了一個很重要的日記本裏。
像是下意識的，小心翼翼地想要保存著。
至於原因，他也不知道。
“哇，江凜，你臉上的創可貼好可愛！”
小姑娘滿臉驚喜，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
確切的說，是盯著小灰灰圖案。
“洛宴禮給的。”
“下課我也問哥哥要一個去！”
“對啦，我幫你抄校規吧。”
畢竟是因為她，才被罰的。
“這就是電視裏說的，有……有福……”小姑娘磕磕絆絆，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江凜扯出一抹散漫的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對！”
說著，陸慕傾就興致衝衝地幫他抄寫了起來。
看著像鬼畫符一樣的字，江凜麵色有些複雜。
嗯，他的字也挺醜的。
就……半斤八兩吧。
事情本來鬧得不算大，那三個男生被叫到辦公室教育了一番，也沒在找事鬧事。
家長問起來，也隻是口徑一致地說，自己不小心摔了。
徹底給這個鬧劇畫上了句號。
—
一年級的學習任務量本就不大，小姑娘又很聰明，次次測驗幾乎不是滿分就是接近滿分，越發地驕傲了起來。
“哥哥，我這次又是第一！”
如果身後有小尾巴，估計已經歡快地擺動了。
“有什麽獎勵嗎？”
小姑娘漂亮靈氣的眼睛看著他，滿是期待。
洛宴禮忍俊不禁，溫涼的手指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彎下身來跟她平視:“我們灰灰想要什麽呀？”
陸慕傾眨了眨清亮的眼睛，一臉狡黠，嗓音稚嫩一本正經地說:“聽說哥哥這學期有個體育測試。”
小學對體育的注重度沒有那麽高，也隻有三年級和六年級，有兩次大型的體育測驗。
與此同時，還有科學，品德與政治等小考試。
距離測驗也就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洛宴禮輕輕點頭。
“那灰灰為了哥哥的測驗著想！明天陪著哥哥鍛煉身體！”
“這就是灰灰要的獎勵？”洛宴禮向來淡漠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議來。
“嗯嗯。”
於是乎，下午大課間半小時，洛宴禮小朋友像往常一樣，在操場跑步鍛煉。
唯一不太相似，比較引人注目的是。
背上有個粉團子，揮舞著小手，童稚軟糯地嗓音仿佛劃破了空氣，大聲喊著:“哥哥加油！”
洛宴禮有個心尖尖上的妹妹，這件事。
徹底傳遍了整個學校。
就連三年級之前想跟他做同桌的，那個學習委員，也偷偷跑過來看。
洛宴禮原來也沒有那麽冷漠。
隻是，對他妹妹。
“哥哥跑的好快啊！”陸慕傾在他背上，揮舞著小短腿，感受著臉頰和發絲被微風吹拂的舒適，笑得歡快愜意。
好在，她沒有很重！
哥哥還能背得動她。
好開心好開心哇！
隻是，小姑娘也懂得心疼人，跑了沒有半圈，她就主動要下來，用外套的袖子給他擦了擦汗，笑容清甜:“哥哥累不累，灰灰玩夠啦，下來了。”
洛宴禮無奈地把人放在一旁，繼續跑了兩圈，每次經過她的位置時，小姑娘總是大喊著，“哥哥最棒！哥哥加油！”
仿佛充滿了無限的力量。
他其實隱隱約約知道，她為什麽想要這樣，大概是聽說，學習委員總是纏著他問題，想要讓她知難而退。
這小鬼從小占有欲就強。
可他心甘情願。
不出意外，洛宴禮又是全科測驗成績第一名。
各種獎狀拿到手軟。
就連一年級的老師，上課的時候，也不由得誇讚起來:“大家也要努力向洛宴禮同學看齊！”
陸慕傾聽到他被表揚，有種與有榮焉自豪的感覺。
比自己被誇獎還要開心。
她也要每次拿第一！努力學習，跟上哥哥的步伐。
—
陸慕傾小朋友四年級的時候，洛宴禮已經六年級了。
也是在這個小學裏的最後一年。
馬上就要升初中了。
離別沒有真正來臨的時候，仿佛沒有人能意識的到。
語文課上，老師布置了一個作文題目。
《我的夢想》
第二天在班裏讓大家寫完之後，分享一下。
有人說:“老師，我要考清華大學！”
薑橙說:“我以後想當醫生，救死扶傷！”
江凜說:“軍人吧，保家衛國，匡扶正義。”
突然班裏那個矮小內向，成績倒數第一的男生突然舉手，老師鼓勵似的目光看向他:“陳麟同學，你來說一下。”
“老師，我喜歡吃烤紅薯，以後想要種地！”
“種很多很多的紅薯。”
陳麟說完，班裏瞬間哄堂大笑，仿佛跟前麵幾個同學的“偉大”夢想比起來，有些弱小並且不值一提。
“種地是什麽夢想啊？我爸爸說這個最沒有出息了！”
“就是啊，我媽媽說，不好好學習以後隻能種地。”
陳麟聽著這些聲音，眼眶微微泛著紅，可眼神卻依舊倔強，“我爺爺說，農民伯伯也很偉大！”
他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土地。
語文老師聽到不同的聲音後，沒有先批評他們，反而看著陳麟微笑著點頭:“這個夢想也很好呀，大家給陳麟同學鼓掌。”
“同學們，今天這堂語文課，老師的主要目的是讓你們明白，夢想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每個人都有自己渴望，想要成為的目標，我們不應該嘲笑他們，而是彼此尊重。”
“如果沒有農民伯伯在土地上辛勤，我們吃的這些糧食又從哪裏來呀？”
語文老師的聲音很溫柔，娓娓道來，讓人能沉靜下來心去認真傾聽。
“我們也要允許一些小眾夢想，閃閃發光。”
在幹涸惡劣的環境下，勇敢地開出花來。
在語文老師的教導下，一群小朋友仿佛內心有些震撼，低著頭像是在反思自己。
忽然，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站起來:“老師，我的夢想是當一個環衛工人，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幹淨！”
“我要掙大錢！讓爸爸媽媽享福！”
“我想當一個好老師！像老師這樣的！”
“……”
不一樣的聲音在課堂上出現，小朋友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語文老師也滿是欣慰地完成了這一堂課。
一下課後，剛才嘲笑陳麟的那幾個同學，跑到他的桌子前麵，紅著臉低著頭說:“對不起。”
“沒關係呀，老師說我們是同學，是一個班集體，像是一家人。”
幾個小朋友們相視一笑，互相分享著零食，勾勒出這個課間最美好的畫麵。
—
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小賣部，一到放學時間，就很多人來買零食和玩具。
陸慕傾被薑橙拉著，課間偷偷跑出來，一人買了一個魔法變身器。
小女生們最近比較愛的，揮舞著魔法棒，仿佛就有了魔力，玩的不亦樂乎。
放學時，陸慕傾拿著手裏的魔法棒，對著洛宴禮一揮:“定住！”
下一刻，小少年的腳步就停了下來，整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目光裏滿是縱容。
“哥哥，你被灰灰定住了，不能動啦？”
她還是分得清現實和遊戲的，小姑娘悄悄走過去，戳了戳他的胳膊，唔，還真的不動彈了。
又好奇地微微踮起腳尖，扯了扯他的耳朵，捏捏他的臉。
小少年白皙如玉的臉上，很快就被捏的變紅了幾分，耳垂也氤氳著微紅。
任由她為所欲為。
“哥哥，你再不動，灰灰就要親你啦！”陸慕傾眉眼彎彎，眼底深處劃過一絲狡黠看著他，笑眯眯威脅道。
放學時間，正是人群高峰期，人來人往的，洛宴禮自詡臉皮還——嗯，有點薄。
他扯出一抹笑容，很自然地拉住小姑娘另一隻手:“動了。”
“哥哥都不想讓灰灰親了！哼！”小姑娘輕哼一聲，可唇角卻彎著偷偷看他。
眼睛撲閃撲閃的，仿佛溢滿了杳杳星河。
像是戲精附身似的，陸慕傾繼續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一定是移情別戀了，不喜歡灰灰了。”
“渣男！”
跟薑橙新學的詞，好像派上用場了哎。
雖然有點怪怪的。
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的洛宴禮:……
進退維穀，就……挺難的。
還收獲了一個“渣男”稱號。
作者有話說：
渣男洛宴禮:“……”
挺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