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斷的陰雨並沒有影響到人類的存亡, 或者說暫時沒有,不過這樣過於長久的雨季終究是讓不安的情緒在人類的心底蔓延了,如今距離末日的爆發已經過去了大半年, 無數的人類死亡,人口銳減,剩餘的人類在基地的庇佑下勉強苟活。

不同的基地有不同的絕招, 它們都擁有獨特的穩住自己住民的利器, 其中一柄利器就是宗教。

作為原書女主,李月濃選擇了最保險最不會出錯的宗教, 基督教。

李月濃宣稱自己就是本世紀基督、上帝之女、來拯救世界的新彌賽亞, 並且穿上了中世紀修女一樣的衣袍, 走到哪兒都要保持著一副瑪利亞般慈悲的表情, 除非在自己的房間裏。

那些她從空間裏取出來的淨水和糧食被她稱為是上帝賜予信徒的“膏沐”, 她將東西分給那些願意信仰她的人, 也隻分給那些人。

恐慌的情緒本身就能讓人們忘記了如何思考,再加上李月濃憑空變物的本領神乎其神,青川基地的大多數人便都相信了這件事。宗教具備安撫人心的作用,他們就算還保留著無神論的知識,也不再相信和認可。

如此奏效的統治法則自然不會隻有一家使用, 其他基地主也在用同樣的方法鞏固自己的地位。

白山基地在宗教方麵稍顯弱勢, 因為它的主人們都是一些濫殺無辜的人,跟絕大多數宗教主張的仁愛、慈悲、救世毫無關係, 於是最近白山基地主趙鎏陷入了苦思。

他極端暴力的統治方式顯然遜色於其他基地,基地的住戶們恐懼他、臣服於他,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愛戴他。

不過對策總是比問題多的, 九難七人中的“腦”——楚琴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們創立一個全新的宗教吧, 一個以末日作為紀元開端的‘新教’。”

趙鎏本身並不善於思考,他對於任何自己想不到的點子的誕生都感到欣喜,隻是他有些不解,“那麽要建立一個什麽樣的宗教呢?”

他想不出來什麽樣的宗教能和他們這一群人的行為模式契合,而讓他們改變作風又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吃過肉的狼狗是不可能重新去吃餅幹的。

楚琴笑容溫文,讓人看不出半點險惡,可他卻宛如惡魔般地道:“一個以達爾文主義為基礎教義的殺戮神教。”

達爾文主義講究的是適者生存,即便是在高度發達的文明社會時期,一部分達爾文主義者也認為應該保持跟同類相互競爭的勁頭,這樣才能將自己的基因延續下去,而末日本身就是適合這種理論,沒有人會認為在末日還應該保持著對同類的信賴與慈悲。

楚琴的建議被采納之後,一哥新的宗教崛起了——殺戮神教,也叫“達爾文教”。

而就如同楚琴所猜測的那樣,這種在和平年代幾乎不可能成立的宗教在末日後迅速得到了擁護,一些野狼般嗜血好殺的人湧入了白山,而且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強者,不少還是異能者,這導致白山的勢頭凶猛無比,一下子就殺出了大大小小基地群的重圍,走到了世人的麵前。

將來會是什主會排名第五的核心成員,趙鎏也因為這件事而被世人關注。

當然世人關注這些時事的主要途徑,就是劉羽在“老板”顧星倦的壓榨下隨手開發的app。

顧星倦閑來無事的時候就喜歡上app刷帖子,不然就是去周圍“散散步”,她散步必然會召喚一堆卡牌在周圍,她時常像是遛狗一樣遛卡牌,這些卡牌會將她周圍出沒的怪物全部絞殺,而這一部分血肉即可以犒勞卡牌們,也可以換取遊戲金幣,從而使卡牌升級,她現在擁有的卡牌都是滿級的狀態。

這一天她一邊遛小黑,一邊刷帖子,結果發現論壇突然黑屏了,主頁麵顯示:〔新功能正在開發中……〕

習慣了刷帖子的顧星倦感到很沒勁,潦草結束了這一天的散步,然後回基地興師問罪。

劉羽很無奈地表示:“沒有辦法,最近處了一個什麽達爾文神教,信徒的發言都比較極端,另外也引發了其他宗教的攻擊,而其他宗教發言一多,彼此之間又產生矛盾,簡直是一鍋粥,我感覺這樣下去,就要引發世界大戰了。”

“世界大戰遲早爆發……”顧星倦喃喃自語般地道,“不過你確定一個app能引起這種災禍?”

“也不是不可能,你是不知道輿論發酵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劉羽關閉app的初心是好的,但是他無法阻止信息的傳播。

現階段,世界雖然被生化危機、生物變異弄得一塌糊塗,社會生產力大幅度下降,但是人類的文明並沒有斷代,很多基站都已經被重新修建好,一些重要網站的服務器也被維修完善,如今電話、微信都已經可以正常使用,隻要不去遠離大型基地的區域就能收到訊號。

末日生存者app關閉之後,末日逍遙者、末日信徒中心等跟風型app迅速崛起,人們在裏麵暢所欲言的同時也被有心之人引導、特定主義裹挾。

顧星倦因為習慣了末日生存者這個app,對於其他的跟風軟件總是有一種適應不能的感覺,她刷了兩下就不刷了,以至於無意見錯過了關於“星辰教派”的信息。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一個跟自己有關的宗教也正在網絡上瘋狂傳播著。

顧星倦沒注意到這個教派,不代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時時刻刻關注著星海基地住民一舉一動的李月濃就敏銳地看到了“星辰教派”這個詞匯。

青川基地,李月濃眯起眼睛盯著某帖子標題上大刺刺的四個字。

星辰這個詞很難不讓她將其跟星海基地、顧星倦聯想起來。

李月濃自己就是宗教推行的受益者,她不相信顧星倦會放過這麽好的工具,並且認為這是顧星倦又一次的針對和挑釁,結合上一次顧星倦抓了紀冰遙之後耀武揚威的行為,算是新仇舊恨連一起了。

李月濃恨得牙癢癢,很想直接派人將星海基地給攻打了,可她又知道星海基地的易守難攻——它有鋼鐵的外殼,和太古怪物般的主人。

即便理智讓李月濃不要對星海基地下手,可她心中的嫉恨還是讓她不甘心什麽都不做,她琢磨著要給顧星倦一點顏色瞧瞧,最後她決定從顧星倦身邊的人下手。

*

少女情懷總是詩,隻是在愛情故事結尾之前,少女永遠不知道那是首朦朧詩還是悼亡詩。

秋橙自從進入星海基地之後,情緒一直保持在低於健康值的水準,她雖然得到了強有力的庇佑,卻過得並不快樂。

作為一名有些自我中心的穿越者,她以為自己的人生會是一場浪漫又刺激的冒險,結果沒想到會是如此的乏味無聊。

她雖然擁有跟李月濃相似的能力,卻完全沒有像李月濃那樣發光發熱,也不能像顧星倦這樣怡然自得。

雖然星海基地的人大多不喜歡李月濃,秋橙卻並不討厭後者,甚至有些佩服,因為李月濃做到了她想做卻沒做到的事情,僅僅憑借空間這樣毫無攻擊性的異能,成為大基地的主人、無數人信仰的神女。

秋橙有時候甚至會想,當初如果沒有坐上顧星倦的車,沒有加入這個陣營,而是自由發展和冒險,會不會有一天她也會成為李月濃那樣的人。

有時候恒星的光芒會掩蓋一切,而顧星倦就是這樣的星辰,她讓周圍人都顯得黯淡無光、無足輕重。

在這樣的光芒之下,秋橙被壓得抬不起、難以呼吸。

“好在”這樣壓抑的日子終於迎來了“曙光”。

這天她隨隊去苗寨運輸淨水,路上聽同伴說劉羽已經研究出淨化水方法了,隻是知目前還在完善階段,以後他們就不用如此辛苦了雲雲,她聽得痛苦無比,因為這意味著她最後的價值也將消失。

為了透透氣,秋橙在眾人休憩時,決定走遠一些,同伴從她喊:“不要走遠了,小心林子裏有變異獸——”

秋橙應了聲,卻還是在往林子深處走,她有些想要逃離這支讓她覺得痛苦的隊伍。

隊友顯然都是好人,可是如果隊友說的是真的,那麽她這支隊伍很快就要解散了。

望著莽莽叢林,秋橙又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因為她感到莫名的害怕。

在末日前,她也是個熱愛徒步和登山的戶外愛好者,那時候她從來不會害怕叢林。

在過去,叢林裏偶爾會冒出野生動物,但是絕大多數不是什麽猛獸,而多半是猴子鬆鼠之類的生物。

很多猛獸都因為人類的活動而瀕臨滅絕或者數量銳減,老虎、黑熊、豺狼都沒有那麽容易在普通山區撞見。

而現在,不但動物的數量開始瘋長,而且他們絕大多數都產生了變異,變得更加高大、強壯、具備殺傷性,就好像上帝重新改寫了它們的基因,試圖讓它們稱為新的藍星霸主。

秋橙向往冒險,卻也害怕死亡,她不敢一個人行走在這樣危機四伏的叢林裏。

就在她即將放棄冒險計劃的時候,樹上飄下來一道輕盈爽朗的聲音,“這麽快就要打道回府了?不跟我出去散散步?”

秋橙一抬頭,就看見白發櫻眸的少年正坐在樹上,笑吟吟地望著自己,此時他逆光,整個人被打上了一層光芒,以至於仿佛是天使或者妖精一類的生命。

秋橙的心被擊中,她一下子就被蠱惑了,所以當步天嵐從樹上跳下來朝她伸來手時,她毫不猶豫地就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這就仿佛一個浪漫故事的開始。

隊友發現秋橙許久沒有回來後都慌了,他們在叢林裏搜尋秋橙的身影卻一無所獲,其中一名跟秋橙關係比較好的隊員發現秋橙給自己發了短信,隻有短短一行:[另謀出路,勿念。]

她的話語簡短,內心卻充斥著羅曼蒂克式的猜想。

秋橙以為自己會和步天嵐有一段浪漫驚險的末日情緣,而事情一開始也確實是這樣的。

步天嵐帶著她遊山玩水,見識各種新鮮的生物——那些對於秋橙而言恐怖無比的變異獸,在步天嵐的手下就是任憑戲耍的小貓小狗。

步天嵐還專門為她抓了一隻變異兔,兔子有正常的金毛犬那麽大,乍一看,血紅的大眼睛十分恐怖,但是習慣之後,感覺就像是養狗養羊差不多,它毛茸茸的,挺好rua。

變異兔本來是會習慣性攻擊人類的,但是在見識到步天嵐將自己的同類變成一頓烤肉之後,就老實了。

步天嵐一邊吃烤兔肉一邊笑眯眯地看它,就算語言不通、思維受限,兔子也知道了什麽叫恐懼,於是便立馬乖順了,還知道要保護他的女人,以價值換取生存。

步天嵐看著女人跟變異兔子玩耍時開心的表情,恍惚間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妹妹。

妹妹很喜歡柔軟毛絨的小動物,早年跟他一起養過一隻博美,對待博美比對待自己這個親哥哥還好。

父母離異的時候,妹妹想要帶走博美,但是母親不肯,因為母親很討厭動物,尤其是這種長毛的,會增加打掃的難度,於是母子倆爆發了爭吵,母親一氣之下就講博美從窗戶扔了下去,那時候他們家住九樓……

因為妹妹的關係,步天嵐對秋橙心底不禁升起了幾分貨真價實的憐愛,也就暫時沒有按照計劃殺了秋橙。

李月濃出於對顧星倦的仇視,決定從顧星倦身邊人下手,為此專門委托了白山基地,趙鎏作為他的迷戀者自然不會推脫,至於這個下手對象自然不是何奈、魔燈這樣神鬼莫測的高手,也不能是跟顧星倦幾乎沒有交流的普通住民和士兵。

顧星倦身邊最弱的就是空間異能者秋橙、造型師夏遙和種田專家劉羽了,但後二者都是死宅,能時常隨隊出外務的隻有秋橙。

雖然步天嵐之前有入侵過星海基地,但星海的防禦已經升級了,所以連銀眼都隻能束手就擒,再加上連日暴雨使得星海穹頂不開,步天嵐通過入侵來傷害星海住民的幾率極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秋橙出外務的時候將其殺害。

殺死一個沒有武力值的人對於步天嵐來說實在太過於無趣了,為了“錦上添花”,他決定先獲取秋橙的信任,然後在秋橙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將其虐殺,這樣心理上的快感會增加他殺人的樂趣。

這期間,顧星倦意識到秋橙可能被誘拐之後,放出了一隻鴿子形態的勒諾格基,滿級的勒諾格基可以追尋特定的對象。

勒諾格基找到秋橙之後,進入其皮下,將顧星倦想要讓她知道的內容以畫麵的形式傳輸給她。但是原主並不認識秋橙,所以原主的記憶裏沒有關於秋橙被步天嵐殺死的畫麵,傳輸過去的畫麵隻是顧星倦基於原書文字的腦補,以至於顯得迷幻而失真。

秋橙恍惚間看到自己正血淋淋倒在地上,被狂笑著的步天嵐瘋狂扒皮……

她被這樣的恐怖畫麵嚇了一跳,扭頭看向身旁的步天嵐。

後者正在坐在水畔夾竹桃下烤魚,注意到她的視線,衝她微微一笑,溫柔至極。

那是少年獨有的溫柔繾綣,就像是被揉碎了的天光、**漾的水波和隨風而落的夾竹桃……

秋橙對腦海裏虛幻的畫麵產生了懷疑,認為那不過是自己不受控製的幻覺。心理學上有強迫幻想這種病症,就是不自覺地產生一些並非出自本意的幻想畫麵。

我這是怎麽了?

就在秋橙迷惑不解的時候,腦海裏傳來了顧星倦冷漠慵懶的聲音:【不要相信你身邊的男人,那是個殺人狂。】

阿嵐是殺人狂?怎麽可能?

這時候的秋橙已經知道他是白山基地的核心成員了,盡管網上有很多關於九難七人的負評,但隨著達爾文神教的崛起,正麵的評價也出來了,教徒們無條件地瘋狂地擁護他們心目中的“達爾文教七大天使”。

當各種信息相互矛盾的時候,人們總是會選擇自己想要相信的,秋橙就覺得那些負麵新聞是對步天嵐的汙蔑。

這樣天使般的美少年不可能是惡魔。

因為勒諾格基的信息傳輸是單向的,顧星倦這句話被傳輸之後就“沉默”了,哪怕秋橙追問,顧星倦也無法做出回答,隻會反複強調:【是否選擇信仰星辰?】

這句話就跟夢魘一樣反複在秋橙的腦子裏回想,它們重疊著,就像是山穀之中空靈的鸞鳴。

這讓秋橙覺得煩躁,她覺得顧星倦才是魔鬼,長著無數觸手、深不可測、不可名狀的魔鬼。

秋橙不禁在心中大漢:【我拒絕!】

那魔鬼般的聲音就停止了,白鴿飛出她的體內,轉眼間就消失於天際。

這一幕也被步天嵐觀察到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遠去的白鴿,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隨著網絡的修複,一些新的怪談正在誕生,其中“末日七大怪談”甚囂塵上,“魔鬼的福音”就是七大之一。

“魔鬼的福音”說的是末日後,人在瀕死時刻常常會見到一隻白鴿,鴿子會傳遞星辰之主的呼喚,詢問瀕死之人是否選擇信仰星辰,也就是信仰祂,做出正向回答的人將獲得永生,而作為代價,他們的身軀會產生異化,變成跟星辰之主一樣的不可名狀體。

而顯然,秋橙方才拒絕了星辰的召喚。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微妙的笑容浮現在了步天嵐櫻花色的嘴角。

他知道祂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也就是說,李月濃的委托他已經實現了一半,剩下來就看他以如何“藝術”的殺人手法進一步挑動顧星倦的神經了。

步天嵐回望秋橙滿是信賴和迷戀的眼眸,心中有一絲絲微弱的不舍。秋橙這種傻大姐的性格讓她永遠活在童話裏,永遠像個小姑娘,這會讓他想起那個永遠天真無邪的妹妹。不過如果步天嵐對於女性隻有慈悲的話,那麽他就不會有虐殺女性的履曆了。

他生命中有兩個極為重要的女性,一個就是他極為喜愛的妹妹,一個就是他極為憎恨的母親。

如果說秋橙的靈魂接近他的妹妹,那麽她的外形和年齡已經接近他記憶裏的母親了,在步天嵐的記憶裏,母親就是在秋橙這個年紀拋下父親和他,離開家的。

所以步天嵐向秋橙痛下殺手的時候,內心沒有過多的掙紮。

秋橙的鮮血從心口迸濺了出來,落在了少年幹淨的白襯衣上,秋橙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問他“為什麽”。

步天嵐喜歡這樣的表情,因為他母親被她殺死的時候也是這表情,問的也是同樣的問題。

年少時,因為妹妹的死,他曾經在心底一遍遍描摹這個場景;末日後,他在現實裏複刻了這個場景,完完全全地。

可即便如此,他內心的渴望沒有就此停止,童年時期缺失的東西往往會成為人窮盡一生的追尋,於是他便繼續製造類似的場景,他殺了很多女人,讓她們在自己以為安全、幸福的時刻將她們殺死,並且欣賞她們臉上交織著痛苦、迷茫、愛與恨的表情。

步天嵐臉上褪去偽裝出來的櫻雨桃花般的溫柔,接近狂亂的笑容浮現了出來,這讓他俊俏的麵龐變得如魔鬼般猙獰。

他就如同方才出現在秋橙腦海中的幻覺一樣,發出令人震駭的狂笑聲,那簡直不是人能發出來的聲音!帶著癲狂般的快意!

他一邊狂笑著一邊剝皮,在秋橙還活著的時候。秋橙口中不斷地發出慘叫,幾度要痛暈過去,步天嵐卻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鎮痛劑,給她注射,讓她保持住意識。這不是普通的謀殺,而是最讓死者痛苦的虐殺。

迷迷糊糊中,秋橙聯想到了那隻白鴿,可白鴿已經遠去了,並且沒有再回來。

於是秋橙臉上本就複雜的情緒多了一抹懊悔。

如果秋橙之前沒有拒絕“魔鬼的福音”,那麽她現在不但能滿血複活,還能擁有與步天嵐相抗衡的能力,但是她不但拒絕了,而且拒絕的十分幹脆。

此時,遠在基地的顧星倦凝視著在自己手背上停駐的鴿子,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

該走的留不住。

與此同時,係統發布了新任務:【主線任務(七)已上線,請您打敗趙鎏,終結殺戮神教的推進計劃。】

顧星倦站了起來,望著對麵燈光與黑暗,許久沉默。因為近期穹頂始終關閉的緣故,基地內部是黑暗的,但也亮著無數的燈光。

雖然她和秋橙之間沒有什麽深重友情,但秋橙好歹是從她基地裏走出來的,所以顧星倦本就打算給秋橙討還公道,再加上任務,她不得不再次出發了。

九難七人?剩下一個“難”字就夠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