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鬆看著跪在地上的於尚新,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好了,朕知道了。”他平淡的說道。

這些殿內眾臣都愣住了。

就這?

不該打一頓嗎?

或者也貶到山海縣去。

這跟之前的劇本不一樣啊。

他們心中有些轉不過彎來。

於尚新完全愣住了,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抬頭傻傻的看著鄭青鬆。

而鄭青鬆揮揮手讓他退下,說道:“還有其他事嗎?”

於尚新大腦一片空白,從地上爬了起來,回到了隊列之中。

其他眾臣則麵麵相覷。

“咳咳,陛下,安大人和謝大人請求致仕。”張靈征站出來說道。

鄭青鬆說道:“他們年紀也不小了,身體又不好,是該休息休息了,既然他們請求致仕,那就致仕吧。”

一聽他同意了,頓時眾臣議論紛紛。

鄭青鬆又說道:“國事繁重,內閣不能缺人,擬進梁鬆年為東閣大學士,加封太子太保,入內閣。北山省總督宋彥,為禮部尚書。”

此話一出群臣嘩然,朝堂如同菜市場般吵吵嚷嚷。

他們感覺今天有些不對,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呢?

一般情況下,朝堂重臣任命要經過廷推才行,就是由在朝大臣推薦,經皇帝批準任用的。

可今天鄭青鬆居然不經過廷推直接任命了,這讓很多人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同時還有一點讓他們更接受不了,那就是梁鬆年入閣。

去年,梁鬆年被貶去山海縣當縣令,今天居然直接翻身入閣。

啥意思?

陛下這是醒悟了,覺得該立太子了?

還有之前的於尚新,這是不是在釋放要立太子的意思?

鄭青鬆懶得聽他們吵鬧,拍拍案桌,又問道:“還有其他事嗎?”

眾臣安靜下來了,一個個都屏氣凝神。

鄭青鬆見沒有人再站出來,起身說道:“既然無事。那就退朝吧!”

隨後,他離開大殿,文武百官各自打著眼色,都準備回去討論今天朝會之事。

風向似乎變了,他們得好好商議一下。

……

京都,稽查院的民宅中。

雨化田一臉沉凝的看著眼前的金辰。

“督主,我~”金辰忐忑的低著頭。

“廢物!”雨化田氣惱的罵道。

金辰訕訕的笑著,卻半句話都不敢反駁。

因為他沒法反駁。

京都錦衣衛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結果呢?

跟個篩子一樣,早就被影衛摸得清清楚楚,就連他這個頭目都被人盯上了,一舉一動在人家眼中。

最關鍵的是金辰居然還不知道,還感覺自我良好。

“要不是衛公公控製住了局麵,你就等死吧。”雨化田陰沉的說道。

這次對他來說也是一場恥辱。

本來他想先讓於尚新引爆朝堂上的太子之爭,然後趁著混亂再幫梁鬆年和宋彥謀取進入六部的機會。

結果呢?

計劃才剛開始就夭折了。

不但自家的底細被人家摸得清清楚楚,就連計劃被人探查的明明白白。

幸好有衛公公兜底,不然這次他要向鄭銘自殺謝罪了。

他唯一慶幸的是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接觸西門吹雪,不然事情會更嚴重。

“督主,這京都是影衛的大本營,想躲過他們的眼線實在太難了。”金辰小聲說道。

雨化田陰冷的看了他一眼。

影衛在京都已經經營數十年,的確不是現在的錦衣衛能比的,但是金辰做事如此大意,實屬不該。

“收拾東西,回稽查院看門去吧。”雨化田道。

金辰滿臉沮喪,看了看雨化田陰冷的神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等他離開後,雨化田眉頭緊蹙。

這次雖然把錦衣衛的顏麵丟盡了,但好在鄭銘的任務稀裏糊塗的完成了。

隻是讓他不安的是衛公公的手段。

這個老太監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深受鄭青鬆信任不說,還掌控著影衛,若是他站在鄭銘這邊還好,就怕有一天他站在了鄭銘的對立麵上。

雨化田有這樣的擔心在所難免,雖然衛公公與鄭銘親近,但他畢竟是鄭青鬆的人,陪伴了鄭青鬆數十年,對鄭青鬆有著絕對的忠心。

如果有一天鄭銘與鄭青鬆對立,那衛公公估計會選擇在鄭青鬆那一邊。

稽查院還是太年輕了,根本比不上底蘊豐厚的影衛。

還有黑魔,不能再讓他執掌稽查院了。

想到這,雨化田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精光。

他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黑魔的參與,但是黑魔以前是影衛的人,他必須有所防備才行。

至於京都的錦衣衛,他決定推到重建,金辰的那些人手隻能留在明麵上,錦衣衛必須在京都建立兩套甚至三套情報係統。

這次事情正好給他提了一個醒,以後錦衣衛要做的更加隱秘才行。

雨化田又在京都待了一天,才急匆匆的返回了山海縣。

當他回到山海縣時,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王府中。

“奴婢辦事不利,還請殿下責罰。”雨化田跪在鄭銘麵前,說道。

鄭銘看著跪在地上的雨化田,問道:“出什麽事了?”

接著雨化田將京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鄭銘聽完,搖了搖頭說道:“起來吧,這事不怪你。”

這事還真怪不得雨化田,雖說雨化田是稽查院的督主,但這半年多雨化田一直呆在東瀛皇朝,根本無暇管理稽查院。

“黑魔到底是年輕了些,以後你就留在山海縣執掌稽查院吧。”鄭銘說道。

“謝殿下寬恕。”

雨化田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道:“殿下,這是衛公公的信。”

鄭銘接過信看完。

信中內容不多,隻有一句話。

“殿下,不要再插手京都之事。”

就這樣一句平白無故的話,卻讓鄭銘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為什麽讓他不要再插手京都之事?

鄭銘看向雨化田,問道:“你見定國公時,他說過什麽?”

雨化田道:“定國公說殿下現在最好什麽也不要做,老老實實呆在山海縣。”

鄭銘臉色微變,將衛公公的信遞給了雨化田。

雨化田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鄭銘問道。

衛公公和定國公都在提醒他,可是為什麽?

雨化田凝眉沉思了片刻,道:“陛下是不是在謀劃什麽?”

鄭銘微微點頭。

在大璃能讓衛公公和定國公都如此慎重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便宜老子。

至於鄭青鬆到底在謀劃什麽,鄭銘似乎想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