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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司陌是魔!

終於得到了一個答案,盡管這不是司陌親口所說。

慕輕歌眸光清透,平靜的看著激動的韓采采。這樣的韓采采,是令她陌生的。但,她還是對他道:“你錯了。神也好,魔也好,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區別。我和他之間的事,也無需任何人操心。”

什麽神魔大陸,什麽對立,什麽生命長短,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隻知道,她喜歡司陌,想要跟他在一起就夠了。

“你怎麽如此固執?”韓采采氣急,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抓住慕輕歌。

慕輕歌卻及時的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韓采采!”

一聲清喝,讓韓采采怔住。

“不要幹涉我的事,我再告訴你一遍,你我之間不可能。如果你再繼續執迷不悟,以後你我就隻能形同陌路了。”慕輕歌警告。

韓采采狹長的雙眸一眯,緊盯著她。

而慕輕歌也同樣不甘示弱的看著他,不給他留下一絲餘地。

“你會後悔的。”最終,韓采采隻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慕輕歌卻毫不在意的道:“如果你這樣想,也就太不了解我了。”說罷,她轉身離開,朝龍牙營地而去。

韓采采沒有攔住她,看著她走向了龍牙營地。

慕輕歌走到龍牙營地時,墨陽等人已經回來。眾人關心的眼神,讓她被韓采采弄得很糟的心情,稍稍好轉。

“我沒事。”她自然知道大家對她的關心。

“老大,你急匆匆的趕回來,真的沒事?”元元湊到慕輕歌麵前,漂亮的臉蛋上,充滿了擔憂。

慕輕歌露齒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對眾人道:“我很好。”

說罷,她又看向墨陽道:“這兩日準備好,要進蒼闌山脈了。”接著,她又看向樰琊和炫雅二人,“你們就留在營地,花月和幼荷也留下。”

“少主,我們跟你一起去吧。”炫雅道。

慕輕歌卻搖頭拒絕,“不需要那麽多人一起進山,你們都留下,我也會留下兩組龍牙衛看守營地。不過十日,我們就回來了。”

大圍獵,開場的大獵殺後,五日進山,十日歸。

最後的時間,便是各個流客團隊之間的相互挑戰和比試。

說是流客界的盛會一點也不為過。

慕輕歌已經決定,其他人也不便再多說什麽。

慕輕歌看向銀塵,又補充了一句,“銀塵你也留下。”銀塵性子沉穩,又狐性狡黠,有他坐鎮,足夠她放心進山。

銀塵沒有質疑慕輕歌的決定,而是直接點頭。

安排好一切之後,慕輕歌返回主帳,卻意外的發現,主帳內,司陌居然不在裏麵。而犼,則懶洋洋的睡在主帳的角落。

慕輕歌眼中疑惑了一下,走到犼身邊,伸腳踢了踢。

犼睜開眼睛,睨了她一眼,又重新閉上眼。

“他人呢?”慕輕歌問道。

“本尊不是看家狗,別問我。”犼傲氣的回答。

慕輕歌眉梢一揚,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叮鈴!

清脆的金屬聲音響起,刺激得犼猛地睜開眼睛,一雙金色如火焰的雙眸看向慕輕歌。

準確的來說,他看的是慕輕歌手腕上的金鐲。

“他沒說,我不知道。”犼的臉色一變,趕緊修改了答案。

不知道?

慕輕歌心中有疑,但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放下了手臂。

司陌的行蹤,如果他不願說,犼自然不會知道。

想了想,慕輕歌也懶得理會。她身上的衣服,破損很多,都沒時間換下。想著,慕輕歌走向了後室,也叫來幼荷、花月二人替她準備沐浴的水。

……

“輸慘了!輸慘了啊!”

“我輸光了十幾年的積蓄!”

“你才輸了十幾年,我輸了幾十年啊!”

“這次虧大了!”

“怎知會是這樣的結局?”

隨著慕輕歌與姬堯嫿的比試落幕,無數賭檔麵前都是鬼哭狼嚎的。唯獨司陌暗中弄的那一個,賺得盆滿缽盈。

日暮草原上,流客聚集的營地,還有家族聚集的營地,到處都是關於這次比試的討論。

慕輕歌的名字,再一次在這裏流傳開來。

能夠在三百招內,將姬堯嫿打傷,她的能力在青英榜中排名第幾,這成了眾人在輸錢之後,討論得最為激烈的話題。

“依我看,慕公子,先是抗下青英榜第四三招不死,後麵又在三百招內打傷青英榜第二名。這樣的實力,起碼也能排進青英榜前十了。”有人提出自己的意見。

立即有人反對,“你別忘了,姬少主是把自己修為壓製在同等水平上了。若是按照真實水平來戰,恐怕姓慕的不敵他十招。進青英榜我讚同,但是能躋身前十,這未免也太誇大了。”

“哼,就算姬少主把修為調整到與你一樣的水平,給你五百招,你也不可能傷得了他。能傷到姬少主,本身就是一種實力了。何況,慕公子居然還能在戰鬥中突破進階,還能赤手空拳打碎了姬少主的神器,又豈是一般人能比的?”替慕輕歌說話的人不樂意了。

“照你這樣說,那慕輕歌排上前五都沒問題了。要知道,恐怕贏少主都不能一拳打碎神器。”有人依舊不服,出口譏諷。

維護慕輕歌的人,立即理所當然的道:“給慕公子一點時間,說不定他還真能擠入前五。能接住贏少主三招不死,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又能在三百招內,打敗贏少主,這也是一個奇跡。那慕公子怎麽就不能繼續創造奇跡呢?”

“銀境三層想要躋身進入青英榜前五的位子,是不是太假了點?據我所知,青英榜前五,排行第五的奚家神女,可都是銀境四層的修為。”

“那就讓奚家神女來與慕公子比試一場,還真說不準誰勝誰負。”

“嘿嘿,我看不用比。以慕公子的樣貌,恐怕奚家神女一見就喜歡上了,直接把自己嫁給他。”

“噓,你小聲點!神女可是終身不能出嫁的,你敢這麽說,不怕被奚家的人聽到,取了你的腦袋。”

“怕什麽,奚家的人又不在這。”

議論的話題,開始有些偏移,但卻始終圍繞著慕輕歌。

日暮草原,大圍獵才剛剛開始,慕輕歌已經兩戰成名!不,若還要算上她在大圍獵開始時,帶給眾人的震撼,那就是三戰了。

三戰!

每次慕輕歌出現,總會帶給眾人不一樣的震撼和刺激。

慕輕歌的名聲,已經逐漸在流客界傳播開來,不僅僅是流客界,就連前來日暮草原的各個家族之中,也都開始記住了她這麽一號人物。

當然,包括龍牙衛!

龍牙衛的戰鬥實力,不僅威懾了不少流客,也讓許多家族產生了想要合作的心理。

桑雪舞站在僻靜的角落,靜靜的聽著四周的交談,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驕傲。她在替慕輕歌驕傲,替母親和父親驕傲。

替她身為慕輕歌的妹妹,而驕傲!

三長老悄然走到桑雪舞身邊,腳步聲,驚動了後者,讓她回眸。

“三長老。”桑雪舞有些詫異。

三長老輕點頜首,對她道:“雪舞,我來見你,就是想問一件事。”

“三長老請說。”桑雪舞眸光微斂。

三長老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與那慕公子……雪舞,你老實對我說,你是否對慕公子有意,慕公子是不是也心儀於你?”

“三長老你誤會了。”桑雪舞有些無力的解釋。

她說了無數次,但是,偏偏事情的發展,把她弄得好像和自己的姐姐有什麽似的,而她卻又不能解釋什麽。

至少,在慕輕歌沒有主動認下她這個妹妹之前,她絕不能多解釋什麽。

她唯一能說的,就是‘你誤會了。’

可是,她這樣的解釋,是蒼白無力的。

三長老把這種說辭,看成了是一種矜持和害羞的表現。他擺擺手,對桑雪舞道:“好好好,我懂了。再有兩日,就要進山了,我準備讓你和翊塵跟著龍牙一起進山。”

桑雪舞愣住,忙道:“三長老不可。”她很想說,你以什麽樣的身份,去讓龍牙答應這件事?

雖然,她的確想要和慕輕歌多相處一些。

三長老卻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說罷,他就轉身離開。

這讓桑雪舞心中又煩躁了幾分。

“大消息大消息,剛剛有消息傳來,有人挑戰姬少主,說是讓姬少主全力施展,而他也用相等實力應戰。”

突然,一個消息,在流客營地和家族營地中,迅速傳開。

“居然有人要挑戰姬少主?難不成這次以為姬少主輸了,以為他好欺負不成?”

“而且是讓姬少主全力施展,是不是又有好戲看了?能看到青英榜第二名全力一戰,那可是難得一見之事啊!”

“好戲真是一出接著一出啊,這一次的大圍獵真是精彩極了!”

龍牙營地中,慕輕歌沐浴更衣完畢,剛走出來,就聽到了這則流言。

“有人挑戰姬堯嫿?”慕輕歌愣住,下意識的,她覺得這件事與司陌有關。

這個男人想幹什麽?

“什麽時候?”她立即問道。

墨陽回答:“據說就在現在,早上比試的地方。”

慕輕歌眸光一閃,提步就朝著主帳外走去,“走,去看看。”

墨陽緊隨其後,兩人沒有叫上其他人,隻是單獨朝著日暮草原中心走去。

……

日暮草原中心,早上剛剛散去的人,又重新聚集了回來。

一切,好像與早上都一模一樣,隻不過,挑戰者變成了被挑戰者。

當慕輕歌和墨陽趕到之時,四周已經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見到她出現,不少人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想要與她攀近幾分關係。

“慕公子來了。”

“慕公子好!”

“慕公子……”

那些女流客們,更是熱情四溢,不時從慕輕歌身邊經過,要麽就是眼神暗示,要麽就是丟下一個香囊,或是貼身的手絹。

而慕輕歌,卻目不斜視的朝前走著,對這些‘好意’視而不見。

她越是不理,就越發刺激女流客們的好勝心。

有幾個女流客已經聚集在一起,朝慕輕歌走來。

隻是,還未走近,她們就看到一個窈窕絕美,出塵清雅的人影出現在慕輕歌身邊,清冷的視線朝她們掃來。

慕輕歌詫異的看向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桑雪舞。

桑雪舞嘴角輕扯了一下,低聲解釋,“我在你身邊,可以避免掉一些麻煩。”

慕輕歌頓悟,視線掃向那些對她暗暗打量的女性。

她轉眸看向桑雪舞,問道:“你這樣做,就不怕被人誤會?這可是有關於你的清譽。”

桑雪舞卻無所謂的笑道:“反正都已經被人誤會了,又何必在乎?”

慕輕歌挑起了眉梢。

桑雪舞眸子一轉,鼓起勇氣,靠近慕輕歌耳邊,用兩人才能聽見的俏皮語氣道:“姐姐,你不會以為你兩次三番為我出頭後,在他們心中,我和你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吧?”說完,她有些忐忑的看向慕輕歌,似乎害怕她生氣。

然,慕輕歌並沒有生氣,隻是哭笑不得的搖頭。

沒有解釋一句,也沒有表明自己態度。

她繼續朝前走去,這讓桑雪舞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走了兩步,察覺桑雪舞沒有跟上,她轉眸看向她,問道:“還不跟上?”

桑雪舞心中一喜,忙追了上去,與她並肩而行。

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桑雪舞心中既欣喜又惶恐,她不時偷偷看向慕輕歌,那種神情落在旁人眼中,倒是更像是兩人之間曖昧不清了。

甚至,遠處的贏澤看到這一幕,都誤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麽。

“秦姑娘,你別難過,慕公子與那位桑小姐,不一定是那種關係。”盛昱離看到秦亦瑤遙遙注視著慕輕歌與桑雪舞的背影,便開口道。

‘她們當然不是那種關係。’秦亦瑤心中答道。

她沒有多解釋什麽,隻是對盛昱離道:“我和她之間不可能,就不會去幹涉她的任何舉動。”說罷,她走向了前方。

‘我和他之間不可能!’

這句話,讓盛昱離心中湧起一陣驚喜,連忙跟上了秦亦瑤。

慕輕歌帶著桑雪舞走到了人群前麵,看到了中心上對峙的兩人。

那畫麵,簡直就是早上的翻版,唯一的區別就是,換了一個人而已。

‘果然是他!’慕輕歌的視線,直接落在了司陌身上。

一身玄衣錦袍的司陌站在姬堯嫿對麵,俊美如仙的五官,無人可披靡的氣勢,讓世界突然黯淡下來。

他的存在,仿佛代表了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珀色的眼眸,就宛如浩瀚宇宙,充滿了神秘,廣袤無垠。

“這是什麽人?”

“太帥了!”

“好俊美啊!”

“被他看一眼,讓我死我都願意!”

身邊,不斷有類似的驚豔聲傳來,讓慕輕歌心中湧起驕傲的感覺。

嗯,她的男人,就是出類拔萃的!

司陌腰際掛著的金色鏤空宮鈴,讓慕輕歌默默的放下手,將自己的宮鈴握在了手中,不讓人見。

而她身邊的桑雪舞,卻在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幕。

兩個一模一樣的宮鈴,出現在不同的兩個人身上,這讓她不由得多想起來,眼神在慕輕歌與司陌身上輕移,漸漸升起一抹驚訝。

慕輕歌遮擋宮鈴,並不是為了掩飾她與司陌的關係,隻是不希望有人注意到這一點,從而猜透她的身份。

桑雪舞的驚訝,讓她轉眸。

被她清透的眼眸一掃,桑雪舞立即收斂眼中的驚訝,乖乖的站在她身邊。

隻是,再看向司陌時,她在心中猜測,‘難道這是他們的姐夫?’

姐夫是要來替姐姐報仇了麽?

這個發現,讓桑雪舞眼眸中多了幾分少女般的期待。

“傷如何?”司陌淡淡的開口。

姬堯嫿苦笑搖頭,“已經好了。”

“好了就好。”司陌點頭,那語氣並不像是關心姬堯嫿的情況。果然,他隨後又補了一句:“好了,就不是欺負病殘了。”

呃——!

眾人聽到這句話,震驚和錯愕之色布滿臉上。

姬堯嫿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

“這樣的男人,才配做我韓伊人的男人!”另一邊,韓伊人站在人群中,看著宛如天神降世的司陌,眼神滿是傾慕。

站在她身旁的是韓采采和阮青蓮。

前者,臉色不佳的看著司陌,根本沒有關注其他人,而後者,一副心思都在前者身上。

“開始吧!”姬堯嫿一咬牙,主動衝向了司陌。

而司陌,卻站在原地不動,甚至還有空看向慕輕歌所在的方向,淡淡一笑。

頓時,引來這邊無數女子要死要活的驚歎。

這一幕,讓慕輕歌嘴角一抽。

砰砰砰——!

這是一場完全沒有懸念,單方麵暴虐的戰鬥。

司陌根本連步子都懶得移動,就把姬堯嫿揍得跟狗似的。姬堯嫿即便火力全開,也根本傷不到司陌分毫。

戰鬥中,不斷的有人發出震驚的‘咦!’‘啊!’之聲。

當姬堯嫿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無力爬起來之時,他身上已經多了二十多個傷口。

如果有人留意,就會發現,他身上的傷口,都與早上他留在慕輕歌身上的那些傷口位子——

一!毛!一!樣!

“別……別打了。我……我輸了……”姬堯嫿連忙認輸。

司陌居高臨下的淡淡一笑,轉身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今日姬堯嫿連敗兩場!

這個消息,簡直比老乞丐娶了奚家神女這樣的消息,還要勁爆!

慕輕歌看完戲,嘴角閃過戲謔的笑容,轉身離開。

桑雪舞緊隨離去,並未多做停留。

而大部分的人,都還在關心著姬堯嫿到底傷得如何。

“咦,奇怪,我怎麽記不起他的模樣了?”突然,桑雪舞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句。

慕輕歌看向她,問道:“記不住誰?”

“就是剛才與姬堯嫿打得半死的那人啊!”桑雪舞毫無隱瞞的回答。

她記得所有的細節和過程,唯獨記不清那人的容貌。

隻是記得,那人長得十分好看俊美,明明是一見難忘的樣子,卻偏偏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慕輕歌心思一動,淡淡的道:“想不起來就算了。”

桑雪舞點了點頭。

她有心想要問慕輕歌與那人的關係,卻又不敢多言。

最後隻是提醒道:“三長老或許回去龍牙營地拜訪。”

慕輕歌停下腳步,看向桑雪舞,似乎在問,他來幹什麽。

桑雪舞尷尬的一笑,“他似乎誤會了我們的關係,想要讓我們與你們一起進山試煉。”

慕輕歌眸光沉靜的看著桑雪舞,她一直沒有表態是否接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弟弟,不是因為她對他們二人有成見,而是因為她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桑藍若。

如果隻是依她自己,桑藍若對她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

但是,如果以慕輕歌而言,那是她的生母,是慕家的長媳。

傳信告訴慕雄這邊的事,她也是想通過慕雄的反應,而確定對待這幾人的態度。算算日子,爺爺應該已經接到了她的傳信,隻是不知司陌那邊派去送傳信符的人,什麽時候能到臨川慕府。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慕輕歌最終看著桑雪舞說了那麽一句。

桑雪舞有些淡淡失望,她很想知道慕輕歌是怎麽想的。是恨他們,不肯原諒他們,還是認下了他們,從此他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離。

然,慕輕歌的態度,卻讓她始終捉摸不定。

仿佛,從頭到尾,她的態度,就與她們在無垠府初見時,並無與什麽不同。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的姐姐,是在乎他們的生死的。

讓桑雪舞離開,慕輕歌回到了龍牙營地。

當她走進主帳時,司陌正在喝茶。

他的神色平靜,好像剛才在日暮草原中,暴揍姬堯嫿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看到慕輕歌走進來,司陌朝她招了招手,“來。”

慕輕歌走到他身邊,被他直接擁入懷中。“可解氣?”

慕輕歌嘴角輕揚,笑了起來。

當看到姬堯嫿身上那些傷勢,與她早上所受的一樣時,她就料到了。

她點點頭,對司陌道:“你這樣做,也不怕自降身份?”

司陌卻理所當然的回答:“身份可比不上媳婦受委屈重要。我在你身邊,絕不能讓你受了欺負。”

‘所以,你就全數還了回去,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麽?’慕輕歌在心中默默的道。

司陌的作為,讓她心底泛起暖意。

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對她的男人,叫她如何能不愛,如何能放手?管他是神還是魔,都無法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

司陌若是神,她便想盡一切辦法為神。若是魔,那她就墜地成魔!

無論是神還是魔,她都要永遠的陪伴!

“他敢欺負我媳婦,我是不會簡單放過他的。”司陌如同小孩般固執的道。

慕輕歌從他懷中抬起頭來,詫異的問:“你還做了什麽?”

司陌凝著她,珀色的眼眸中升起一抹‘求表揚’的神情,“我在他的傷口留下了一些東西,讓他沒那麽容易愈合。起碼要疼上七七四十九天。”

果然——

慕輕歌心中失笑。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那麽容易就放過姬堯嫿。

此刻,即便身在龍牙營地中,她也能聽到姬堯嫿愉悅的痛苦哀嚎聲。

不由得,她倚在司陌懷中,‘噗嗤’一笑。

她當然不會去同情姬堯嫿,更不會覺得司陌殘忍。

慕輕歌伸手,在司陌鼻尖點了一下,不吝嗇的道:“幹得不錯!”

這句表揚,讓司陌眉尾眼角都變得愉悅飛揚起來。

“那些人對你的樣子記憶不起來,也是你做的?”慕輕歌好奇的問道。

司陌點頭,“小歌兒希望我被許多女子惦記著?”

提到這個,慕輕歌踮起腳,狠狠咬住司陌的唇,牙尖刺破他的唇,淡淡血跡溢出。慕輕歌鬆開司陌的唇,在他唇上的傷口愈合前,凝著他的血色,詫異的道:“紫色的!”

以前,她從未認真留意過,司陌的血,居然是一種濃鬱的紫色,或者說是瑰紫色更為準確一些。

殷紅之中,帶著紫色,晶瑩剔透,甚至泛著濃鬱香氣。

那股香氣,從血腥氣中升起,形成了司陌獨特的異香。

“好看麽?”司陌眸中含笑的問。

慕輕歌老實的點頭,“好看。”很像葡萄酒的顏色,卻又更紫一些。

司陌低頭,俘獲了慕輕歌的唇。他的手,在她左耳上摸索,將紫色耳釘取下。突然,他將慕輕歌抱了起來,就朝著後室而去。

不一會,就從後室中傳來令人耳紅心跳,浮想聯翩的對話——

“這次我在上。”

“我在上,你在下。”

“不行!”

“小爵爺躺好,讓我服侍,你隻管享受。”

“你……唔……”

慕輕歌所有的反抗,都淹沒於無形。

……

姬家的營地裏,贏澤臉色微沉的看著躺在床榻上,翻來滾去,哀嚎不斷的姬堯嫿。

“一點小傷,你何故如此?”贏澤皺眉。

姬堯嫿捂住自己身上的傷口,冷得渾身冰冷,牙齒打顫,他看向贏澤,蒼白的臉色不複以往瀟灑,“連你也以為我在無病呻吟?”

贏澤給了他一個‘的確如此’的眼神。

姬堯嫿欲哭無淚,再次表達:“我是真的很痛!很痛!很痛!”

贏澤卻道:“已經有無數人來替你看過,隻是一般的皮肉傷罷了。服下丹藥,你的傷勢很快就能愈合了。”

“但是依舊很痛啊!”姬堯嫿抽著冷氣道。

贏澤看了他一會,站起來,向外走去,“我走了。”

“等等,你去哪?”姬堯嫿忙道。

“既然你已經沒事,我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今日連敗兩場,你應該回去好好修煉了。”贏澤停下腳步,對他道。

姬堯嫿的俊臉已經痛得扭曲,他一拳垂在床板上,咬著牙道:“該死的,我居然連被誰打敗了都不知道。我連他的樣子都看不清,記不住!”

他的這句話,讓贏澤眼中升起一抹疑惑,冷漠的聲音道:“我也沒有記住。明明看到了,卻記不住,的確奇怪。”

“我就說吧!那人古怪得很!我覺得,他分明是來為慕輕歌報仇的!”姬堯嫿聽到贏澤的話,眼眸立即亮了起來。

然,他這句話一出,贏澤卻轉眸看向他,眸中光澤變化的道:“不要事事都牽扯到他。”

姬堯嫿嘴角撕了一下,氣不打一處來的對贏澤道:“喂,你是不是對那家夥關心過頭了?”

贏澤卻冷冷的道:“我說過,他是我看中的對手。”

丟下這句話,贏澤酷酷的走出了姬堯嫿的帳篷。

姬堯嫿想要喊住他,卻突然神情一變,渾身找不到病處的劇痛,又讓他倒在床上翻滾起來。

青英榜第二名,如今卻如此狼狽,簡直就是前所未有!

……

等慕輕歌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已經是月上梢頭,她臉色陰沉的扶著腰,走出主帳,扯著嗓子就喊道:“幼荷,幼荷你家主子餓了!”

該死的,她又一次敗在了那個男人的手裏!

她的恢複能力強,卻抵不過某人過剩的精力,簡直就是機器好麽!

天知道,他這幾萬年的單身狗生活,是怎麽度過的?

慕輕歌內心在咆哮。

聽到慕輕歌的聲音,幼荷立馬把準備的食物,全都端了進來,放在主帳中的前室桌上。

看到琳琅滿目的食物,慕輕歌立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那樣子,好似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吃過飯一般。

幼荷驚訝的看著她,半天才回過神來,提醒慕輕歌:“主子,這裏麵還有大人的份。”

慕輕歌一愣,立即惡狠狠的道:“不管他!那家夥不用吃飯,也一樣能活得好好的。”隻要讓他……哼!

慕輕歌一口咬住雞腿上的肉,狠狠撕下。

那咀嚼的猙獰模樣,仿佛口中的肉是司陌一般。

幼荷被她的表情嚇住,忙退出了主帳。

等幼荷走了之後,一陣風刮過,某人落在慕輕歌身邊,將她摟入懷中,絲毫不介意她那雙油膩膩的爪子。

“是誰說我不用吃飯?”司陌珀色的眼眸中,透著滿足的笑容。

慕輕歌嘴裏半邊臉頰,還被塞得鼓鼓的,看著他冷冷一笑,“你還用吃麽?喂飽了好再戰三百回合?”

“小歌兒願意,我自當奉陪。”某人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

慕輕歌神情驟變,立即雙手交叉擋在自己麵前,眼神警惕的道:“我覺得我要和你談一個嚴肅的問題,關於這個床事的頻率和次數!”

“小歌兒是打算認輸?”司陌雙眸微微一眯,嘴角輕揚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聽到‘認輸’二字,慕輕歌的雙眸立即危險的眯了起來。

她冷冷一笑,丟下手中的雞腿,直接抓起男人的衣襟,獰笑道:“我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認輸二字!”

“哦?”司陌的眉梢抬了起來。

慕輕歌冷冷一笑,主動邀戰:“走!看看是誰要認輸。”

……

第二日,慕輕歌神清氣爽的出現在眾人麵前。她的眉梢眼角,都洋溢著難以言喻的愉悅。

沒有人知道,昨晚她把司陌挑逗起來之後,卻將他晾在一旁,自己躲進空間裏的滋味是多麽的爽!

簡直就有一種翻身的感覺啊!

今早一從空間出來,對上司陌那雙無比幽怨的眼神,她就知道她勝利了。

‘看他還敢在我麵前嘚瑟!’慕輕歌在心中笑道。

心情愉悅的慕輕歌,讓人把搖椅搬出帳外,安置在帳外的平台之上,又擺上點心瓜果,舒適愜意的躺在上麵,看著龍牙衛訓練。

炫奎幾人,還在按照她的指導,進行這狙擊手的訓練。

很顯然,幾日下來,他們的進步都很快。

明日進入蒼闌山脈,就是他們大顯身手的實戰訓練!

對於炫奎的表現,慕輕歌是期待的。

“小爵爺,門外桑家的三長老,前來求見。”墨陽突然來到平台前,向慕輕歌匯報。

慕輕歌愜意的表情,微微收斂,從搖椅上站起來,眼眸中閃過一道幽光。

果然還是來了!

慕輕歌轉身向主帳走去,對墨陽吩咐:“帶他們進來。”

墨陽領命而退。

不一會,墨陽就領著三長老等人,走入了主帳之中。

帳中,主位上坐著的是慕輕歌。在她左右,則坐著白矖和銀塵。她身後,則是跟著她的四位婢女。

幼荷,花月,樰琊,炫雅。

“小爵爺,人已帶到。”墨陽複命。

慕輕歌輕點頜首,墨陽則走到了慕輕歌右前方,握劍而立。

站在主帳中的人,除了桑家三長老之外,還有桑雪舞和桑翊塵姐弟,除了他們還有另外兩個桑家少男少女,隻是慕輕歌對他們印象不深罷了。

擺出的架勢,讓人摸不清慕輕歌的態度。

三長老正猶豫著如何開口,就聽到主座上的慕輕歌開口,“桑長老請坐。”

三長老忙頜首,走到慕輕歌所指的位置坐下。

桑雪舞四人,則自動的站到了他的身後。

她與桑翊塵都很規矩,沒有四處亂看。一來,是這個主帳他們已經來過一次,對這裏的擺設布置,已經沒有了好奇。二是,他們不希望在自己最崇拜的大姐麵前丟臉。

而桑芷蘭和桑野卻不同,兩人一進來,就好奇的四處打量,甚至還大膽的去看慕輕歌等人。

三長老輕咳一聲,阻止了他們二人的失禮。

他原本隻是帶著桑雪舞和桑翊塵來的,可是,卻在出發前被桑芷蘭和桑野撞見,死活要跟著一起過來。

“三長老來龍牙營地,可是有事?”慕輕歌淡淡開口,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三長老微微一笑,抬手一揮,在地麵上,多出了三件煉製精良的寶器。“不瞞慕公子,這次老朽前來,是想委托龍牙一件事。明日就是進蒼闌山脈的日子,以往的大圍獵,也有很多家族委托流客團隊,讓自己的年輕弟子有機會去蒼闌山脈曆練一番,所以這一次,我想委托龍牙,帶上我桑家的幾名晚輩進山,保護他們的安全。這三件寶器,是這次委托的報酬。”

桑家煉製的三件寶器,若是在外麵公開叫賣,起碼每一件都能買到一百中級靈石的價位。

而三把,最起碼總價值就是在三百中級靈石之上了。

桑家開出這樣的價碼,的確已經不算便宜。

若換了其他流客團隊,恐怕早已經點頭答應。

可是,這裏是龍牙。

龍牙所有人的武器,都是慕輕歌一手打造的。在臨川的時候,就已經更新成為寶器級別。

所以,現在三長老拿出來的三件寶器,慕輕歌並未看在眼裏。

別說她,就是墨陽他們也不看在眼裏。

他們神色淡淡,興趣缺缺的樣子,讓三長老不免有些尷尬。

桑芷蘭語快的道:“你們這是什麽態度?你們知道我們桑家的兵器,在外麵是有多難求麽?三件寶器,實在是太看得起你們了。”

她說話本就刻薄,原本對慕輕歌還有些好感,卻在看到她對桑家的兵器絲毫沒有流露出該有的表情時,一切都化為了烏有。

“桑家煉製的兵器很了不起麽?”桑芷蘭的話,引得墨陽冷冽的回了一句。

他向來很少與人爭辯,這次主動開口,看來對這桑芷蘭的態度也十分不爽!

“你說什麽!”

“一群土包子!”

桑芷蘭與桑野一前一後的譏諷。

哪怕桑族已經沒落,但是在他們眼中,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古族,是有著天賦血脈的人,與其他家族有著本質上的不同。更何況,眼前的人隻是沒有家族依附的流客?

兩人的態度,讓桑雪舞和桑翊塵的臉色都是一變,陰沉下來。

他們是桑家所養沒錯,但是麵對親姐,他們依然選擇站在了慕輕歌的一方。特別是,出言不遜的人還是經常與他們作對的桑芷蘭和桑野。

“都住口,這裏有你們說話的份麽?”三長老出聲喝止。

他可不希望桑芷蘭和桑野,將他心中的計劃破壞。

要想保護自家後輩,選哪一個流客隊伍不行?選擇龍牙,就是希望能借機會促進慕輕歌與桑雪舞的相處機會,一旦兩人之間對上了眼,兩人走在了一起,以慕輕歌如今的名氣,還有龍牙,對於桑家來說,無疑是一大助力!

當然,他也不會強迫桑雪舞與自己不喜歡的人相處,就是看出了桑雪舞對慕輕歌的不一般,他才會這樣做。

“桑長老,這三件寶器,請拿回去。”慕輕歌開口了。

而她的話,卻讓桑家五人都吃了一驚。

無論是三長老,還是桑雪舞姐弟,又或是桑芷蘭二人,他們同一個念頭就是——

慕輕歌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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