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下,慕輕歌跌入了一個男人的懷中。

“怎麽是你?”

當看清那人的模樣,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時,她震驚了。

司陌凝著懷中那張仰視他,充滿震驚的絕美小臉,珀色的眼眸泛起點點笑意,如同夜幕星光,璀璨而迷人。

“小歌兒不想見到我麽?”司陌蹙了蹙眉,語氣有些受傷。

“不是!”慕輕歌從司陌懷中挺直腰杆,清透的眼眸眨了眨,“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突然出現?”

“小歌兒還是不太樂意見到我。”司陌眼中受傷的神色更重。

慕輕歌嘴角抽了抽,看著這個男人故作可憐的樣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臉頰,像哄小孩一般道:“好啦好啦,我哪有不想見到你?”

“那就是小歌兒想我了。”司陌眸中染上一層驚喜。

呃……

慕輕歌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訕訕一笑。

“難道小歌兒不想我?”司陌的語氣透著一分危險,將慕輕歌摟得更緊了些。

“你到底為什麽會來?”慕輕歌磨著牙道。

司陌不是那種無聊的人,如果沒有要事,怎麽會動不動就出現在她身邊?

“我是來給小歌兒送東西的。”司陌輕笑著,終於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送東西?”慕輕歌好奇的看著他。

司陌點頭,鬆開她,大掌攤在她麵前,攤開,掌中多了兩個金環。

慕輕歌盯著那兩個金環,腦洞大開的想,‘難不成這個男人還打算再求一次婚?這個異世界,也有訂婚戒指一說?’

“你把這個給犼戴上。”

啊?

司陌的話,打破了慕輕歌的胡思亂想。

她抬起頭,神情錯愕的看向司陌。

司陌有些疑惑她的錯愕,但也沒有追問。而是拿起了其中一個,又抓起慕輕歌的手腕,對著那金環。

金環突然發出一陣金光,一些神秘的符文從金環上浮現出來,圍著金環轉圈,漸漸的金環在慕輕歌的眸底變大,從戒指變成了手鐲。

司陌將金鐲戴在慕輕歌的手上,當接觸到她皮膚時,金鐲上的神秘符文重新鑲嵌進入了金鐲之中,形成了神秘而好看的精美花紋。

慕輕歌抬起手,晃了晃手腕,好奇打量了一下手上的金鐲,詢問的眼神飄向司陌。

司陌將剩下的那個放在慕輕歌掌中,向她解釋,“這叫子母環,你手上戴著的是母環,而這個是子環。母環可以控製子環,你把子環戴在犼身上,若是他不聽你的吩咐,就可以用母環控製。”

原來是這樣的寶貝!

慕輕歌瞬間明白,眼眸中迸發出驚喜的盯著自己手腕上的金鐲。

少頃,她轉眸看向司陌,極感興趣的道:“怎麽個控製法?”

“如果犼不聽你的話,你隻要晃動母環,子環就會讓犼痛苦無比,逼著他妥協。”司陌解釋。

在慕輕歌目瞪口呆之中,他又補充一句,“子環戴上去之後,除了擁有母環之人,誰也取不下,犼也不行。”

厲害了!

慕輕歌在心中道:‘這簡直就是孫猴子的緊箍咒啊!’

慕輕歌小心收起子環,又拉了拉手袖遮擋手腕上的金鐲,對司陌道:“問題是,犼不會自願戴上的。”

“不需要他自願,你直接丟向他,子環自然會套住他,無法掙脫。”司陌道。

慕輕歌心中一暖,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滿了笑意。原來這個男人是擔心她無法控製犼,所以才不遠萬裏的給她送來這樣的寶貝。

隻是……

“這對子母環,你可以讓孤崖或者孤夜隨便一人送來,怎麽親自來了?”慕輕歌好笑的問。

“他們去了漠海。”司陌給了一個似乎很合理的解釋。

這理由,騙騙單純小妹妹可以,但是若是想要騙慕輕歌,那就太經不起推敲了。雖然她也知道那兩隻觸怒了司陌,被罰去漠海。但是,也完全可以來執行這送東西的任務。怎麽也不需要他陌大神親自走一趟吧。

明知道司陌是找借口來看自己,慕輕歌在心中笑了笑,便沒有戳破男人的理由。

“那東西已經送完了,你可以走了。”慕輕歌眸光玩味的對司陌道。

司陌臉一黑,頓時將她摟入自己懷中,氣道:“小歌兒就那麽想讓我走?”

慕輕歌一臉無辜的道:“你不是說自己是來送東西的麽?東西送了,我也表示感謝了,你還不走,待在這幹嘛?”

“小歌兒什麽時候謝過我?”司陌珀色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

慕輕歌抬眸凝著他,清透的雙眸俏皮的眨了眨,突然露出了絕美的笑容,靠近他的臉道:“這不正要謝麽。”

她在他唇邊呢喃的說完,在司陌毫無預備的情況下,含住了他微涼的唇瓣。

粉櫻的唇色,如同盛開的桃花點綴,充滿了誘惑力。

司陌身子一僵,被慕輕歌的這一舉動,弄得欣喜若狂。他的長臂,摟緊了慕輕歌的腰肢,將她輕輕提起來,使得他們之間更加貼合。

“小歌兒,我的小歌兒……”司陌呢喃著,回應著慕輕歌的吻。

主帳之中,玄衣紅袍緊密相擁,微弱的火光,散發著溫暖的橘色光暈,將他們籠罩,在牆上留下合二為一的剪影。

突然,司陌將慕輕歌橫抱起來。

腳下的懸空,讓慕輕歌心中一跳,雙手自然的摟上了司陌的脖子,清透的眼如純真的小獸般,好奇的看著他。

在這裏男人麵前,她卸下了所有的盔甲,收斂了所有的防備,做了最真實的自己。

躺在她懷中,她可以享受偷懶的感覺,不用再去消耗腦力,謀算分析,也可以暫時把修煉丟在一邊,不去理會。

司陌珀色的星眸中,含笑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抱著他,好似在對待稀世珍寶一般,一步步向床榻靠近。

日暮草原上的夜很靜,流客們的喧鬧和聚會,在這個時候也已經結束,四周變得一片沉寂。

主帳中,似乎是剩下兩人交替的呼吸聲。

慕輕歌睜大雙眼看著他,而司陌也同樣凝著她。

床榻的樣子,漸漸出現在慕輕歌的餘光之中。莫名的,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這個男人想幹嘛?’她在心中自問,同時還有的是一點期待,又有一點害怕。

當司陌彎腰將慕輕歌放下,她的身體輕觸到床榻時,她的背脊突然一僵,絕美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慌亂。

將她這一絲緊張看在眼底,司陌忍住笑,將她放平,而自己也跟著上來,躺在了她身邊,側身俯視。

司陌的發絲垂落於慕輕歌胸前,隻是發絲而已,那種接觸,就已經讓慕輕歌渾身發燙。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凝著司陌,一動不動。

‘他想幹嘛?難道要……’

慕輕歌腦海飛快的轉動著,不同於以往那種相互的挑釁,這次這個男人似乎是想要來真的!

怎麽辦?從還是不從?

就在慕輕歌腦海裏被‘從’還是‘不從’給攪得天昏地暗時,司陌的手,卻輕撫上了她的左耳,低聲問道:“幻器呢?”

“受損了,修複中。”慕輕歌下意識的回答,完全沒經過大腦。

她的誠實,讓司陌渾身氣息一冷,俊美無雙的臉布滿了恐怖的陰霾。“是誰?”

呃!

是誰?當然是傷她的人是誰。能讓幻器破損,那慕輕歌必將承受強大的攻擊,受傷是肯定的。

居然有人敢將他的小歌兒傷成這樣?!

殺氣,從司陌身上慢慢溢出,似乎隻要他眨眨眼,整片日暮草原就會變成屍山血海。

感受到男人身上彌漫開來的殺氣,慕輕歌感覺安撫,抬手在他胸前順氣,“沒事沒事,都過去了。而且是我自己答應的賭約,現在我贏了。”

“又拿自己冒險?”司陌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慕輕歌的安撫轉好。

聽出他語氣中的生氣和責備,還有幾分無奈,慕輕歌保證道:“我保證,下次一定小心,不再輕易冒險。”反正不管怎樣,先把這位大爺安撫好了再說。

“還有下次?”司陌又氣又好笑,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這個小家夥,不把自己氣死簡直就是不甘心!

慕輕歌無辜的眨了眨眼,那模樣,哪裏是人前威武霸氣的慕小爵爺?

“氣多傷身,我都向你保證了,你還想怎樣?”慕輕歌給司陌捋毛,語氣頗為委屈。她容易麽她,受了重傷,還要負責安撫這個男人的心情!

捋著捋著,慕輕歌都覺得自己有些炸毛了。

“小歌兒,我要拿你怎麽辦才好?”司陌突然將慕輕歌摟在懷中,兩人相互依偎,合衣躺在床榻之上。

司陌將她摟得很緊,卻又很溫柔。

慕輕歌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摟著,清透的眼眸滴溜溜的轉著。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把你帶走,不讓你再有半點危險。但我卻知道,你不是那種像寵物一樣的女人,你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堅持。所以,我放手讓你自由翱翔,可是你每次都要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讓我心疼麽?”司陌的語氣充滿了哀求。

這樣一個強大的男人,如今卻在哀求自己,要學會愛惜自己身體!

這個發現,讓慕輕歌渾身暖洋洋的,被感動包圍著。

她身邊出現的優秀男子不少,可卻沒有誰能像司陌這樣,讓她心動。這是為什麽?或許,就是因為他真正懂她吧。

躺在司陌懷中,慕輕歌慢慢在腦海中梳理兩人相識的過程。

驀然回首,她才發現,原來在最開始,這個男人就開始悄無聲息的,一點一滴的侵入了她的世界,讓她習慣了他的存在,對他產生了信任。

她的男人,曾是她的假想敵。

然,此刻的慕輕歌才發現,即便是最開始的時候,她都沒有真正把他當做是敵人來對待,也在潛移默化之中,開始信任起他。

“我給你揉揉,就不疼了。”慕輕歌伸出自己的手,按在了司陌的心口,認真的揉了揉。

她要強大,那麽,在變強的過程中,就無法保證自己不受傷。

所以,隻能辛苦司陌。

或者說,不讓他看到自己受傷,不讓他知道自己受傷,或許會好很多吧。

“你敢瞞著我試試。”司陌的大手,抓住了慕輕歌的手,威脅的道。

慕輕歌訕訕一笑,這個男人居然這麽快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司陌替她撩開額前的發絲,柔聲的道:“小歌兒,別忘了,你還有我。不用把自己逼得太辛苦,適當讓我也體現一下價值。”

“好。”慕輕歌爽快的答應。

然,司陌卻苦笑。

他知道,慕輕歌雖然答應得幹脆,但實際上卻根本沒往心裏去,以後依然會我行我素。

輕歎了口氣,司陌也隻能怪自己。誰讓這就是慕輕歌呢?誰讓他喜歡的就是慕輕歌呢?

“乖,睡吧。”司陌摟著慕輕歌,在她耳邊低喃。

啊?

“這就睡?”慕輕歌詫異的道。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整張臉爆紅。

司陌低笑出聲,聲音玩味的道:“不睡覺,小歌兒還想做什麽?小歌兒剛受了傷,不宜劇烈運動,還是忍忍吧。”

我……靠……!

慕輕歌太陽穴抽了抽,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

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敢曲解她的意思!

她隻是覺得這麽老實,不像是某人的作風啊!

不對!她在想什麽?

期待司陌對她上下其手麽?

慕輕歌被氣糊塗了。

等她氣消後,身邊早已經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那平靜的呼吸聲,似乎觸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她抬起眼眸,看向那張近在咫尺的睡顏。

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如扇般輕垂。

完美的五官,精致的輪廓,共同組成了這張男人的臉,世上無雙。

此刻,他已經睡著,卻透著嬰兒般的沉靜,少了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疏離。無數個萬年浸泡沉澱的孤寂,已經漸漸軟化,消散於無形之中。

這張臉,足夠傾倒眾生。

也最能勾動慕輕歌的心智。

她輕輕在他唇上一吻,在男人的懷中尋找到一個最舒適的角落,安心的睡去。‘好好珍惜吧,說不定一覺醒來,床上隻有她一人罷了。’

這一覺,慕輕歌睡得很香。

雖然,隻有短短兩個時辰,天色就漸漸亮了起來。

主帳外,龍牙衛已經開始了每日必須的訓練。整齊的操練聲,在營地中回蕩。

慕輕歌在龍牙衛的操練聲中,漸漸醒來。帳外的陽光,都已經順著縫隙,灑入了帳篷之中。

望著帳篷的穹頂,慕輕歌回想了一下自己睡前發生的事。

她突然將臉扭到一邊,一張還在熟睡中的睡顏,依然安靜的躺在她身邊。

‘居然沒有走?’

這個發現,讓慕輕歌的心情有些愉悅。

慕輕歌側身,以手撐頭,看著司陌。另一隻手,頑皮的勾起男人的發絲,在手指上纏繞。“居然睡得那麽沉,這麽疲憊麽?”

她不知道,司陌這次為了見他,已經很久沒有合眼。

隻有把積壓的公事做完,他才能好好的陪在他的小歌兒身邊。

昨夜,是慕輕歌睡得香甜的一覺,對他而言,又何嚐不是呢?

看了司陌足足半個時辰,依然不見他有醒來的意思,慕輕歌隻好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來。之後,又細心的幫男人把被褥蓋好,她才站在主帳之中,拿出自己的紫色耳釘。

耳釘,已經修複好了。

也就是說,她又可以恢複男裝。

將耳釘重新戴在左耳上,慕輕歌再次變成倜儻瀟灑,輕狂肆意的翩翩公子。

轉眸再看了一眼熟睡的司陌後,慕輕歌掀開主帳的簾子,走了出去。

“小爵爺!”

她一出來,便看到了向主帳走來的幼荷與花月。兩女手中的托盤上,堆滿了她喜歡吃的食物。

“擺在外麵吧,我在外麵吃。”慕輕歌吩咐。她可不想有人進去打擾了司陌的休息。

最主要的是,司陌睡覺的樣子,她很霸道的不想與人分享。

幼荷與花月立即在主帳外的平台上,擺上了桌子和躺椅,又在躺椅上鋪上了一張柔軟的獸皮。

慕輕歌躺在躺椅之上,慵懶的曬著陽光,看著遠處龍牙衛的訓練。花月自動走到她身後,雙手落在她雙肩之上,認真的揉捏。

幼荷則坐在一旁,將食物分在碗裏,端到慕輕歌身前。

遠遠的,這幅畫麵簡直就是十足的紈絝!

不一會,樰琊和炫雅也出現在她眼前。看到她完好無損的樣子,都終於放下心來。

“少主。”

“少主。”

兩女在她麵前行禮。

慕輕歌輕點頜首,咽下口中食物,對二女道:“我這裏沒什麽事,你們不用守在我身邊。”

樰琊和炫雅卻一起搖頭。

樰琊道:“我們是少主的侍奴,理應服侍少主。”

炫雅也對幼荷、花月道:“兩位妹妹,我初來,少主的習慣還不是很清楚,還請兩位妹妹不吝賜教。”

幼荷和花月都一起看向慕輕歌,慕輕歌玩味笑著,“那你們就相互學習吧。”

樰琊和炫雅留了下來,學著幼荷與花月,也了解著慕輕歌的習慣。

四美環繞,好不風流!

墨陽走到慕輕歌身前,對她道:“小爵爺,昨日你與贏澤的比試,已經傳遍了整個日暮草原。今日所有人都在猜測你的傷勢,猜測你是否能痊愈。”

慕輕歌不以為然的道:“嗯,讓他們去猜吧。這幾日,無論任何人想要打探消息,你們都回複我還在治傷中,誰也不見。”

“是,小爵爺。”墨陽領命而去。

慕輕歌雙眸微微眯了一下,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她避而不出,是不希望有人注意到她的恢複能力。但,若是沉寂幾日,說不定會看到一些意外的事。

不一會,白矖、銀塵、元元、荊海也都一一來探望慕輕歌,將他們打發走了之後,她繼續懶洋洋的坐在躺椅上,望著龍牙衛們的訓練。

有著主子在旁監督,今日的龍牙衛訓練起來,都格外的認真賣力。

……

桑家的營地隻有稀稀落落幾頂帳篷,倒不是說他們落破潦倒,隻是因為在這裏,大多數都是這樣的,根據人數來紮帳篷。沒有幾個能有龍牙營地中的規整和規模。

流客隻是流客,而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可以說,龍牙營地,在日暮草原的各個隊伍之中,另類得如同一個城堡一樣,擋住了所有人好奇窺探的視線,也在無數人眼中變得更加神秘起來。

特別是,裏麵還有一個讓大家在意生死的人!

桑雪舞掀開帳篷的簾子,進入自己帳篷之中。

隨後,一人也跟著進來,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打探到什麽消息了麽?”

桑雪舞搖頭,對桑翊塵道:“龍牙營地大門緊閉,有不少人都打探她的消息,還有人以探視為由想要進去,都被擋了回來。說是她正在療傷,不宜會客。”

“那她到底怎麽樣?傷勢怎麽樣?”桑翊塵著急的道。

桑雪舞也是眸露愁色的道,“不知道。”

桑翊塵在她帳篷中,走了走去,心急如焚的道:“那個贏澤說的話也是模棱兩可。什麽叫要等她活著出現再說?”

桑雪舞抿緊雙唇,沉默下來。

桑翊塵自顧的道:“按照約定,隻要接住三招,這件事就算結束了。她已經接住了三招,他還打算繼續追究麽?”

“我現在不擔心贏澤想要怎麽樣,我隻是擔心她到底如何。”桑雪舞道。

“雪舞啊。”突然,帳外傳來了桑家三長老的聲音。

桑雪舞與桑翊塵快速對視一眼,兩人都結束了之前的話題。

三長老進入帳篷,發現桑翊塵也在裏麵,愣了一下,便馬上回過神來,笑道:“翊塵小子也在。”

“三長老。”

“三長老。”

桑雪舞和桑翊塵同時站起來你,對三長老道。

三長老點了點頭,走到帳篷中坐下,看向桑雪舞道:“雪舞,那位慕公子,你了解多少?你們之前又是如何相識的?”

他的話,讓桑雪舞眸光一閃,桑翊塵也看向了她。

桑雪舞垂下眼眸,對三長老道:“回三長老,我與慕公子也是萍水相逢。隻是在無垠府時,他路遇我被贏川欺負,才出手相助。之後,我們也沒有任何交集,卻不想居然在日暮草原遇上了。”

三長老聽著點頭,等她說完之後,他才道:“如果慕公子能痊愈,你看咱們桑家與龍牙合作的機會會有多少?”

“這……”桑雪舞沒想到三長老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她沉默了一下,搖頭道:“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三長老有些失望。

他思索了一下,又問:“那個,雪舞,依你看來,這位慕公子三番兩次救你,是否是對你有意?”

“這不可能!”桑雪舞立即否認。

三長老愣了一下,誤會桑雪舞的反應是因為害羞,大笑起來道:“雪舞啊,不要害羞。你也到了適婚的年紀,若是碰上情投意合的人,三長老是為你高興的。”

“長老,我不是這樣意思。我和她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樣。”桑雪舞無奈解釋。

三長老認真的分析桑雪舞的話,最後歎氣道:“看來我們的雪舞,對慕公子也是看不上眼啊!好好好,這件事就此打住。隻是,慕公子畢竟是咱們桑家的恩人,咱們還是要去感謝一番的。”

桑雪舞道:“知道了,三長老。不過,現在龍牙營地緊閉大門,她應該還在療傷中,咱們還是等幾日再去探望吧。”

“哈哈哈……你這丫頭,就是嘴硬。”三長老大笑起來,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離開了桑雪舞的房間。

等他走了之後,桑翊塵撓了撓頭,對桑雪舞道:“我覺得,三長老似乎誤會了什麽。”

桑雪舞無奈的搖頭,對桑翊塵道:“我已經解釋了。”

“但很顯然,你的解釋沒用。”桑翊塵聳了聳肩。

“對了!”桑雪舞突然瞪大眼睛,她看向被她嚇了一跳的桑翊塵道:“那個幻器,不知道三長老見沒見過。”

桑翊塵也同是臉色一變,在桑雪舞麵前踱了幾步。“我想起來了,娘說過,幻器製好之後,隻有外公見過,其他人都不知道。”

桑雪舞長長的鬆了口氣,“還好。不然就瞞不住了。”

桑翊塵點了點頭,對她道:“咱們必須要在三長老之前見到她一麵,不然不知道彼此的打算,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可是現在見不到。”桑雪舞咬了咬唇。

“要不,偷偷潛進去?”桑翊塵提議。

桑雪舞卻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覺得我是能瞞過那些厲害角色麽?”昨日最後出現的那些人中,有好幾個給她一種明顯的壓迫。

“她身邊居然有那麽多高手!”桑翊塵也感歎的道。

桑雪舞沉思後道:“先等等吧。”

……

日暮草原上,慕輕歌的名字已經被眾人知曉。她與青英榜上第四名贏澤的賭約,也隨之擴散。

如今,在大圍獵正式開始前,她的生死已經成為了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他們在意的不是慕輕歌死沒死,而是想要知道,她的生死會讓贏澤做出什麽樣的決定。

這一切,自然是源於他那句模棱兩可的話。

贏家的營地之中,贏澤聽著手下的匯報——

“龍牙營地如今大門緊閉,有些流客隊伍,以探病的借口想要打探消息,都被拒絕。之後他們的統領墨陽出來,宣布龍牙營地三日內不見客,他們的主子需要靜養。”

“嗯,你下去吧。”贏澤淡淡點頭,平靜的眼眸中,看不出他此刻真實的情緒。

“那桑家那邊……”屬下試探的問。

“不用理會。”贏澤簡單的四個字,已經說明了桑家在他心中的地位。

贏澤的屬下,退了出去。

贏澤的眸光變得暗沉了幾分,仿佛裏麵有暗湧在湧動。

慕輕歌能接住他三招不死,的確讓他意外。隻有他自己知道,第三招他動用了血脈之力,到最後甚至都有些失控,他也受到了一些反噬,隻是他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發現。

那樣的力量下,哪怕是他金境二層的父親,都不能安然無恙的接下,慕輕歌居然接下來了,而且沒有死!

這不正常的現象,引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所以,他在最後才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引得所有人都在關注慕輕歌的生死。

“贏澤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居然讓一個無名小卒踩著你揚名?我這才剛到日暮草原,就聽到了你與那個什麽慕輕歌的賭局。”一個奚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帳中。

贏澤抬眸睨了一眼,聲音冷漠的道:“姬堯嫿。”

一個人影,在他話音剛落時,閃入帳中,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好似無骨般的靠著椅背,修長的手端起麵前的茶壺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點也不客氣。

贏澤見怪不怪的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遞到自己唇邊,輕抿了一口,淡淡的道:“你出現在這,看來北洲那邊的人也來了。”

姬堯嫿,青英榜排名第二,北洲姬家的天才少主,修為銀境六層,隨時可突破進入金境之中。

姬堯嫿臉上掛著調侃的笑容,讓他那張眉目如畫的俊臉多了幾分風流。他的衣著不修邊幅,十分隨意,但那種隨意之中,又有著他獨特的味道。

就好像,這種隨意的穿法,也隻有他姬堯嫿能夠穿的出來。

“大圍獵這麽精彩,我們怎麽能錯過。”姬堯嫿笑眯眯的道。

“北洲來了那些家族?”贏澤問道。

姬堯嫿張嘴正準備回答,贏澤卻又道了一句,“算了,問你也是白問,你這個人何時關心過與自己無關的事?”

姬堯嫿一愣,收回了嘴邊的話,帶著痞痞的笑容道:“還是你了解我。所以,咱們幾人之中,我最喜歡你。”

贏澤眸光一冷,對他道:“你隻是我的挑戰目標。”

“不要那麽無情嘛。”姬堯嫿身影一閃,出現在他麵前,笑嘻嘻的道。

“離我遠點。”贏澤厭惡的皺眉。

姬堯嫿卻耳充不聞,隻是饒有興致的追問:“說說,你和那個什麽慕輕歌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就被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家夥給欺負了?”

“我沒被欺負。”贏澤臉色陰沉。

“你不是輸了麽。”姬堯嫿眨了眨眼。

贏澤黑著臉道,“勝負未定。”他必須要親眼看到慕輕歌還沒死,才會承認自己輸。

姬堯嫿注意著他的表情,點了點頭,“看來你很在意這個慕輕歌啊!”

贏澤掃了他一眼,沒有否認的道:“他的確是一個值得人注意的對手。”

“可為什麽我之前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姬堯嫿皺眉道。

“我也沒有。他和他的龍牙,就好像憑空出現。不過,這一次大圍獵結束之後,我會派人調查清楚。”贏澤道。

姬堯嫿愣住,盯著贏澤許久,才驚詫的道:“從未見過你一次說那麽多話。看來,你真的很重視這個人。說得我都想見一見了。”

贏澤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道:“你來了,其他幾人呢?”

姬堯嫿聳肩道:“奚妹妹估計是來不了的,魏漠琍行蹤不明,姚星海據說最近閉關煉丹。青英榜五傑,應該隻來了我們兩個。”

“什麽五傑?彼此對手罷了。”贏澤皺眉,不滿姬堯嫿的說辭。

實際上,他除了與姬堯嫿因為家族關係,有些熟悉之外,對其他三人也並不了解。姬堯嫿也亦然,但他卻有本事把幾人說得好像關係有多好似的。

“我敢保證,如果奚千雪知道你背後叫她奚妹妹,她一定追殺你。”贏澤道。

姬堯嫿卻一臉期待的道:“好啊好啊,讓她來追我。能被神女追著,也是一種幸福啊!說不定追著追著,我就把她娶回家了。”

“你瘋了吧,神女不能嫁人。”贏澤警告了一句。

姬堯嫿搖頭鄙視,“唉,阿澤還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贏澤沒有理會他,隻是有些遺憾的道:“原以為姚星海會來。”

“你想挑戰他?”姬堯嫿立即明白贏澤的意思。

贏澤沒有回話,但意思卻很明確。

姬堯嫿立即來興趣的反手指向自己,“你可以挑戰我啊!”說完,他對贏澤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打不過。”贏澤酷酷的丟下一句,站起來,走向了帳篷外麵。

“喂!我讓你一隻手好不好?”姬堯嫿立即追了出去,糾纏著贏澤。

北洲姬家來了,韓家也來了。

而來的人,正是慕輕歌的老朋友,韓采采。他一進入日暮草原,就聽到了關於慕輕歌的流言,當時就愣了一下。

幾乎是在知道她受傷的消息後,他就立即衝向了龍牙營地。

可惜,即便是他也是吃了閉門羹,悻悻而歸。

“該死的家夥!居然連我也不見!”韓采采氣得牙癢癢,那身騷包的打扮,風采依舊不減。

“二哥,你怎麽了?”一個妙齡女子走了進來,看到韓采采臉色難看的樣子,便關心問道。

在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俏麗女子,也開口道:“采哥哥,你怎麽了?”

“沒什麽,你們進來幹什麽?”韓采采沒好氣的道。

稱呼韓采采為二哥的女子,走到他身邊,嬌嗔的道:“青蓮見你怒氣衝衝的回來,擔心你有什麽事,才叫我一起過來看看你啊。你看青蓮多在意你。”

韓采采冷色譏諷的一笑,對那俏麗的女子道:“多謝阮小姐關心了。日暮草原不比阮家,更不是北洲。沒有誰認識北洲阮家的掌上明珠,阮小姐還是趕緊返回阮家的營地,免得出什麽危險,我韓家可是擔當不起。”

“二哥!”

阮青蓮忙道:“沒事沒事,伊人采哥哥沒事就好了,我就先走了。”說完,她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韓采采的帳篷。

“二哥,你怎麽對青蓮這樣?她是真心喜歡你。”

韓采采沒有理會妹妹的指責,而是警告,“韓伊人你少插手我的事,你若是喜歡她,你就自己去娶,別扯上我。”

“你!我這不是為你好麽。隻要你娶了青蓮,你在韓家的地位還有誰能動搖?”韓伊人氣得跺腳。

“我不會娶她,你出去。”韓采采狹長的雙眸眯了起來,透著危險的氣息。

韓伊人感到脊背一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帳篷裏,重新安靜了下來。可是韓采采的心情卻依舊煩躁,他想娶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一人,但是,偏偏那人卻不想嫁他!

……

龍牙營地內,借助地勢的優勢,還有營地外的大門,阻擋了不少窺探的視線。

慕輕歌結束了曬太陽,伸著懶腰進入了主帳之中。

一進去,她便看向床榻的地方,而某人正懶散的坐在床榻上,笑眯眯的看著她。

慕輕歌一愣,露出笑容,向司陌走去,“醒了?要吃點什麽嗎?我吩咐人去做。”

司陌伸出手,慕輕歌也順從的將自己的手放了進去。突然,她的手被抓住,一把拉入了他的懷中。

“我想吃你。”司陌倚在慕輕歌耳邊,低聲的道。

慕輕歌的臉‘唰’的爆紅,從他懷中掙紮出來,嗔怒的道:“沒正形!”

司陌卻把臉湊過去,“也隻有在你麵前才如此。”

慕輕歌好氣又好笑的道:“看來你是不太餓了,那就不用準備什麽吃的了吧。”

司陌也不反駁,隻是牽起慕輕歌的手,對她道:“我多陪小歌兒幾日可好?”

“你不用急著趕回去麽?”慕輕歌詫異的道。

“最近沒事,我可以多留一會。”司陌笑道。

“那你能待多久?”慕輕歌問道。清透的眼眸中,隱隱透著一絲期待。

司陌想了想,回答:“大圍獵結束吧。”

‘那就是一個月的時間!’慕輕歌心中很喜悅。她和司陌之間總是來去匆匆,如今有一個月的時間朝夕相處,實在是令人意外。

“那好,我就養你一個月!不過,我是不白養的,你也要體現價值才行。”慕輕歌半開玩笑的道。

司陌珀色的眸底,帶著無辜,對慕輕歌道:“小爵爺,我白天能打怪,晚上能暖床,求小爵爺收留。”

“哈哈哈哈——!好,爺就收了你了!”慕輕歌大笑起來。

------題外話------

大年初一,結束猴年,進入雞年。希望諸位都大雞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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