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全力一戰,贏了我。喜歡網就上l。我親手斬下蔣天一一腿,了解他們之間恩怨。若是輸了,那你就留下這個女人刺殺我弟弟的那隻手。你敢,還是不敢?”蔣天昊看向慕輕歌,居高臨下的問道。

敢,還是不敢?

慕輕歌眉梢輕挑,看向蔣天昊的眼神又添了一分欣賞。“蔣少主到底是有足夠魄力,親手斬下弟弟的腿,還是自信自己不會輸?”

秦亦瑤站出來,對蔣天昊道:“我與你蔣家之事,為何要難為她?若要比,我跟你比!”

“你?”蔣天昊眸光輕掃秦亦瑤,濃濃的不屑毫不掩飾的溢出。

隻一眼,他就把視線重新鎖定在慕輕歌身上,“魄力和自信,我都有。現在,就看你有無膽量了。”

“蔣天昊,我來跟你比!”盛昱離站了出來,擋在秦亦瑤身前,對蔣天昊昂首道。

可是,蔣天昊卻輕蔑的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盛昱離怒了。

隻是,不等他開口,慕輕歌就抬手擋在了他麵前,回眸看向他和秦亦瑤道:“他的目標是我,其他的不過是借口罷了。”

從一開始,蔣天昊在乎的就不是秦亦瑤,而是她。

拿秦亦瑤說事,也不過就是一個與她一戰的借口。既然這樣——

“好,你想怎麽比?”慕輕歌對蔣天昊道。

“怎麽比,你來決定。”蔣天昊自信的道。似乎,他根本在意慕輕歌是否會找一些取巧的方式嬴自己。這是需要何等的自信,才能這樣無視?

慕輕歌心中輕笑,蔣天昊的自信,激起了她的戰心,她想要看看,他到底隻是會嘴巴逞強,還是他有實力如此囂張。

“那就全力以赴,誰先取下對手身上一件物品,就誰贏。”慕輕歌開口道。

蔣天昊眸光一沉,舉著兵器,就從靈獸身上躍起,朝著慕輕歌而來。

這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開戰的架勢,讓慕輕歌眼中興趣更濃。

她腳下星始步使出,在地麵上拉出一道幻影,人卻已經來到了蔣天昊的身後,握住了玲瓏槍。

蔣天昊一擊撲空,也不氣餒。瞬間轉身,手中長戩橫掃,發出了破空之聲。

他衝向慕輕歌,兩人在半空中激戰,化為了兩道看不清的虛影。

激烈的打鬥聲,不斷傳來,氣浪狂掃地麵上的飛沙走石,吹得站在地上的人都不斷向後退去。淩厲的氣勁如同風刃一般,劈碎了石塊,割斷了雜草,在地麵上斬出一道道的溝壑。

轟轟轟——!

一股氣浪落下,盛昱離眸光一縮,抓住秦亦瑤的手腕,就帶著她向後疾退。

他們剛離開,之前所站的地方,就被劈下一道深痕,地麵上留下了一道醜陋的傷疤。看著那道‘傷疤’秦亦瑤暗自心驚。

即便她更早一些來到中古界,但是也卻從未接觸過這種等級的戰鬥。

蔣天昊的攻擊十分猛烈,而且根本不計後果,也不在乎是否會誤傷他人。這樣的狠絕打法,讓她為慕輕歌捏了一把汗。

她不知道,慕輕歌是否能扛得住!

“秦姑娘,小心。”盛昱離抬手替秦亦瑤擋下飛來的碎石,關切的提醒。

秦亦瑤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輕點頜首。

另一邊,荊海被眼前的戰鬥,驚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記了自己站在危險之中。直到樰琊拉著他退到了外圍,他才醒悟過來,對著樰琊道:“教官好厲害!”

幼荷與花月則早就退到了外圍,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對於慕輕歌,她們是絕對充分信任噠!

小爵爺怎麽可能會輸?哼唧!

“教官實在太厲害了!”荊海不斷喃喃的道。

他自然是看不清兩人的打鬥的,隻不過能造成這樣動靜的戰鬥,在他心中已經足夠厲害了。

樰琊眸光輕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注視著不斷激碰在一起的兩人。

長戩對銀槍,電光火石間,一刹那,或許就代表了勝負!

蔣天昊,餘水城中最有天賦的年輕一輩。他的天賦,甚至超越了父輩。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灰境五層的門檻。

在餘水城這種等級的城池中,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甚至,他的天賦放在整個南洲,都是千裏挑一的存在。

強大的天賦,給予了他強大的自信。

他今日的挑戰,更多的是不服慕輕歌一夜之間掃蕩了家,屠了家滿門。不服,是因為這樣的事,他想做,卻還做不到!

如今,有人做到了,他自然要來挑戰,爭一番勝負!

隻是片刻間,樰琊就讀懂了蔣天昊的心思。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還提出如此苛刻條件的比鬥。

她能輕易讀懂別人的心思,卻偏偏無法看透慕輕歌的內心。

‘少主果然是少主麽?身為侍奴,根本不具備窺視主子內心的能力。’樰琊在心中自問。眼睛,卻從未離開過天空中的打鬥。

蔣天昊的攻擊方式十分猛烈,大開大合,造成的氣勢很強,也最能給人帶來壓力。

而慕輕歌卻如同巨浪中的礁石般,任憑風吹雨打,海浪襲來,她都巍然不動,如同定海神針般的杵著。

兵器相擊,火花四濺,兩人的身影都快得捕捉不到軌跡。

盛昱離看著這場戰鬥,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沉聲的道:“他比之前更強了。若是排位賽繼續,恐怕其他家族的年輕一輩,無人是他對手。”

他的這番話,被秦亦瑤聽進耳中,眸光掃了他背影一眼,露出擔憂之色。她在擔心慕輕歌,擔心她如何能扛住這般猛烈的攻擊。

隨即,她又看向樰琊和荊海所站的位置。見樰琊也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天空中的戰鬥,她眸底深處隱隱閃過失落。

能單純的陪在她身邊,真好。

秦亦瑤垂下眼眸,收斂眼中的羨慕之色。她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斬去右手,她在意的隻是慕輕歌會不會受傷。

她,是在為了自己而戰。

這個認知,讓秦亦瑤的雙眸有些濕潤。她長而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眸中的神色,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眼底的那一層氤氳。

砰砰——!

又是一次激烈的撞擊,擴散而來的氣浪,衝向地麵的眾人。

盛昱離、秦亦瑤、樰琊、荊海的衣袂都被吹起,甚至有些站不穩。而被放在靈獸背上的蔣天一,更慘,直接被吹落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靈獸承受不住這戰鬥的壓力,大吼一聲,瘋狂的奔逃而去。

如漣漪般擴散的氣勁削掉了旁邊小樹林的樹梢,無數葉子如雨般紛紛落下,場景唯美。隻是,卻有些不合時宜。

這一戰,足足打了半個多時辰。

慕輕歌一槍刺過去,蔣天昊避也不避,手舉著長戩也對著她刺來。

就在戩頭和槍尖即將撞在一起時,慕輕歌卻突然手中一偏,玲瓏槍與長戩擦身而過,擦出一陣火花。

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直接挑中了蔣天昊胸前的一個墜子。

慕輕歌手腕用力一挑,墜子從蔣天昊身上脫離。她順勢一仰,避開了蔣天昊的長戩。兩人交錯而過之際,眼神碰撞。

分別朝兩側落下,戰鬥中停止。

慕輕歌站在了盛昱離四人的前麵,而蔣天昊則站在了躺在地麵上昏迷不醒的蔣天一身邊。

“輕歌!”秦亦瑤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隻是,她沒有上前,隻是站在原地,用眼神打量她是否有受傷。

確定她衣衫沒有破損,也沒有受傷,氣息也還穩定之後,秦亦瑤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慕輕歌收起玲瓏槍,抬起緊握的左手,看向蔣天昊。

蔣天昊雙唇緊抿成線,整張臉的輪廓更顯淩厲。

他盯著慕輕歌握拳的左手,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慕輕歌左手一鬆,一個墜子從她掌中落下,繩子的另一頭握在她手中,而蔣天昊胸前還殘留著小半截斷掉的繩子。

勝負已經一清二楚了!

“蔣少主,承讓了。”慕輕歌將手中墜子向蔣天昊扔過去。

蔣天昊抬手接住,放在掌中看了一眼,默不吭聲的將其收好。他舉起長戩,戩頭垂地,指向蔣天一的大腿。“願賭服輸!”

隨即,他手中長戩一劃,一道寒光從蔣天一的左腿膝蓋上劃過。

“啊——!”淒厲的慘叫,破空而出。

昏迷的蔣天一被劇痛刺激得猛然醒來。

他臉色蒼白,傷口不斷湧出血液。蔣天一根本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隻感到自己傷口的劇痛,雙手抱住短腿,在地麵上不斷的打滾。

而蔣天昊依然麵不改色,似乎倒在地上,滿臉痛苦的人,不是自己弟弟一般。

慕輕歌收斂眸中驚色,蔣天昊的行為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對自己親弟弟下手,都那麽狠。這樣的人,絕對不是池中之物!

慕輕歌有意無意的看向盛昱離,後者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想必,他也被蔣天昊的出手狠辣給鎮住了。

餘水城有一個蔣天一,是蔣家之幸,卻又是其他家族的不幸。尤其是如今剛剛吃下家的盛家,若是沒有人能與蔣天昊抗衡,恐怕……

盛昱離的眼神中,從開始的震驚,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看樣子,他也明白了這一點。

秦亦瑤看著蔣天一,抿唇不語。她明白,此刻已經不是她能說上話的時候了。

蔣天昊的狠辣,也讓荊海臉色一白,他有些想不明白,地上那人不是蔣天昊的親弟弟麽?幼荷與花月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她們並非見不得血腥,隻是對蔣天昊的狠辣感到有些驚詫。

就如同荊海心中所想的那般,蔣天一可是蔣天昊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倒是樰琊,顯得一臉平靜,似乎在她心中早已經知道蔣天昊是何種人。

慕輕歌的眸光落在蔣天昊身上。

蔣天昊也同樣向她看過來,冷冷的道:“願賭服輸!從此蔣天一和那女人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蔣家任何人不會去找她麻煩。”

說罷,他清嘯一聲。

不一會,他之前逃走的靈獸折返回來。

蔣天昊拎著蔣天一上了靈獸,轉身離去。隻留下了一條短腿在地上沾染塵土。

直到蔣天昊的身影消失,慕輕歌才轉身看向盛昱離和秦亦瑤。

“今天,讓我見識到了真正的蔣天昊。”盛昱離對慕輕歌道。

既然他已經警覺了,慕輕歌便不再浪費唇舌。幾不可查的點頭之後,她看向秦亦瑤,對她道:“此事已了,照顧好自己。”

秦亦瑤點了點頭。

慕輕歌收回眼神,轉身走到幼荷、花月、樰琊和荊海身邊,對還處在震驚中的荊海道:“走吧。”

五人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在盛昱離和秦亦瑤眼前。

秦亦瑤如雕像般矗立在原地,望著慕輕歌離開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盛昱離也沒有打擾她,隻是陪在她身邊。

秦亦瑤凝著慕輕歌離開的方向,而他則看著她。

……

蔣天昊帶著蔣天一返回了餘水城,到達蔣家時,蔣天一已經因為傷口疼痛而昏死過去。血已經止住了,但也注定今後都要以殘廢之軀活下去。

蔣天昊從靈獸身上躍下,把蔣天一丟給家奴,之後便冷酷無比的說了句:“把這畜生殺了,剁成肉塊丟出去。”

家奴一驚,“少主,這可是您最喜歡的靈獸啊!”

蔣天昊卻毫不留戀的道:“主人在戰鬥,它卻因恐懼背主離去,留它何用?殺了。”說罷,他便返回了蔣家府邸。

無論他身後的靈獸如何嘶吼求饒,他都不曾改變決定!

返回自己的院落,蔣天昊令所有人退下之後,才從懷中掏出那個被慕輕歌挑斷的墜子。

他將墜子握在手裏,慢慢捏緊,口中自語:“終有一日,我會再遇上你,戰勝你!”

……

餘水城外,戰鬥的痕跡依然存在,隻是人卻離去多時了。

秦亦瑤終於從靜默中醒來,她轉眸,看向身邊的盛昱離。感受到佳人眸光落下,盛昱離忙挺直了自己的腰。

秦亦瑤那雙清冷的眼眸注視著他,許久才道:“你知道我心中有人,或許這輩子永遠都忘不掉。”

盛昱離點了點頭,眼神中有些無奈。

他不能在最好的時間遇到秦亦瑤,錯過了她的過去,又怎麽能去在意?

“即便如此,你還要在我身上花費心思?”秦亦瑤又問。

盛昱離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既然你們沒有在一起,那肯定有無法在一起的理由。既然如此,為何我不能爭取一番?”

“是啊!我們有著無法在一起的理由。”秦亦瑤眼神閃過一絲恍惚。

她咽下眼中的苦楚,對盛昱離道:“你的付出,不一定會有回報。”

“我不在乎。哪怕你最後依然不選擇我,我也不會因此心生埋怨。”盛昱離表明自己的態度。

秦亦瑤一愣,有些戲謔的道:“不求回報的付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麽?”

盛昱離急道:“你可以不相信,但我會證明給你看。”

秦亦瑤將視線移開,不去看他。

盛昱離抿了抿唇,沉聲道:“我知道你答應留下,是為了他走得安心。我不知道一日之間,為什麽會讓你想要跟他離開的心意轉變。但是,我的心是真的,無論你將來是繼續留下還是離開,我都不會阻攔,也不會讓你為難。”

秦亦瑤再次將眸光落在他身上,少頃,才道:“走吧。我現在確實需要一個安定的落腳之地。半年,半年後我會離開。在這半年內,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而我又能做的,盡管開口,就當做是我住在盛家的回報。”

她清楚的劃分了界限,讓盛昱離有些受傷,卻還是擠出了笑容,點頭稱好。

秦亦瑤藏於袖中的手,攥緊了慕輕歌給她的藥瓶。

‘三個月,她說過三個月,就能讓自己體內的問題得到徹底解決。然後再用三個月的時間提高一直壓製的修為,爭取自保的能力!之後,便是離開的時候了。’

她沒有想過利用盛昱離的情誼,繼續留在盛家。

在她看來,盛昱離值得一份屬於他的情感,而不是她。

……

混沌之中,金色的小人在身前引導,慕輕歌跟著小人進行修煉。

突然,她體內的靈氣開始狂躁起來,不斷的衝撞她的四肢百骸,將她的身體充成一個圓球——

砰——!

一聲巨響,她的身體被炸成粉碎,血肉掉落一地。

呼——!

安靜的房間裏,慕輕歌從夢中驚醒,背脊上冷汗淋漓。

坐在床上,她努力平息著內心的狂跳。

這是第幾次做這樣的夢了?即便是做夢,她仍然能感受到肢體爆裂時那種清晰、真實的感覺。

別忘了,她前世就死於炸彈之下。

那種身體破碎的感覺,她記憶猶新。

呼吸漸漸平緩,慕輕歌沉下思緒,細細回想。似乎,在她那次激活了神策上卷的內容之後,她就開始不斷的做這種夢。

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如此,隻要她進入修煉狀態,最後都會不知不覺的睡著,然後夢到自己在按照神策的修煉方式修煉,最後在爆體的畫麵中驚醒過來。

“為什麽會這樣?”慕輕歌蹙眉自問。

她的眸光掃過腰間的宮鈴,宮鈴很安靜,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想過了。

‘他在忙什麽?’慕輕歌指尖輕撫過宮鈴的表麵,金色的鏤空鈴鐺突然搖晃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宮鈴的響聲,驅散了慕輕歌心底的一絲陰霾。

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將宮鈴拿在手裏,輕輕搖晃了一下。

叮鈴——!

宮鈴的聲音,劃破了時空的阻礙,傳遞到了另一方。

很快,慕輕歌手中的宮鈴就連續不斷的發出了清脆的鈴聲。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一聲聲的鈴聲,讓慕輕歌的心情開始愉悅起來,甚至連眉梢都染上了喜色。因為,她記得某人說過,如果宮鈴一直在響,就代表他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她。

算一算,從臨川界一別之後,他們似乎也有一年多未見了。

慕輕歌深吸了口氣,將宮鈴放下,收斂心神。

要想盡快的走到他身邊,能與他並肩而戰,那她就要加快成長的速度。她不願躲在他的羽翼下,變成需要保護的對象。

她要做的,是能與他並肩而行,與他麵對一切,對抗一切的那個女子!

慕輕歌拿出煉丹爐,沉澱心情,開始煉丹。

治療司陌身上暗傷,需要聖級丹藥,這一點她不會忘,也一直在為此努力著。

當一爐丹藥出爐時,天色已經大亮。

慕輕歌收好丹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進。”回應了一聲,房門就被打開。

進來的是花月,她手中端著洗漱的盆子,是來伺候慕輕歌洗漱的。

“小爵爺,幼荷在準備早膳,奴婢先伺候您洗漱。”花月將盆放在架子上,對慕輕歌道。

慕輕歌走過去,挽起手袖,用清水潔麵,又用牙粉漱口之後,才接過了花月端來的暖胃茶。

喝下一口茶,慕輕歌感到渾身都十分舒適,那種渾身爆裂的感覺被驅散,身體暖洋洋的。

將茶杯遞給花月,她問道:“樰琊和小海呢?”

花月道:“樰琊姑娘一早就出去了,似乎去打聽小爵爺吩咐的事。荊海一直在修煉,沒有出來過。”

慕輕歌眉梢一挑,笑道:“最近這小子,似乎很勤奮啊。”

花月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慕輕歌想了想,問道:“我們離開餘水城有多久了?”

“有一個月了。”花月快速回答。

“一個月。”慕輕歌低吟了一遍。這一個月的時間,她不斷的朝著中古界的西方而行,因為母親的桑家,就在中古界西洲。但同時,她也在沿途打探關於木易的消息。

當初,她答應鳳於飛的事,是時候該兌現承諾了。

打探木易,她用了打探家的方法,到流客氏族中買消息。幾乎是每經過一個城池,她都會派樰琊去流客氏族逛上一圈。

可是,收獲的信息,卻不如家那麽順利。

因為木家,在中古界,並非隻有一家。而木易這個名字,似乎在中古界也並不算什麽有名之人。

到目前為止,慕輕歌都不能確定木易的家族是否在南洲。

如今,她也隻能一路走,一路尋。

在南洲找不到,就去西洲找,再找不到,就去東洲,北洲,甚至中洲。無論如何,她都必須給鳳於飛一個交代!

幼荷端著早膳走了進來,都是慕輕歌習慣的食物。

慕輕歌放下思緒,專心品嚐。吃完之後,便吩咐幼荷送一份給荊海。

幼荷剛走,樰琊就回來了。

“如何?”慕輕歌直接問道。

樰琊拿出三卷卷宗,遞給慕輕歌。

慕輕歌接過,展開來看。

“少主,在這裏的流客氏族中,我找到了三個木家的信息,但我不能排除。”樰琊道。

慕輕歌垂眸看著手中的卷宗,其中一卷,讓她眼前一亮。

上麵寫道,在南洲蘭烏城的木家,在二十多年前發生過一次較大的家族之戰。是旁係和直係之間對家族控製權的爭奪。

這一點,與鳳於飛的描述有些符合。

她曾說過,木易是為了避開家族之戰來到臨川界,而追著他而來的人,似乎對他十分痛恨,即便木易放棄了爭奪,對方也不肯放過他。

“把地圖取來。”慕輕歌吩咐了一句。

樰琊立即拿出南洲的地圖,鋪在了慕輕歌麵前桌上。

慕輕歌的指尖在地圖上輕劃,很快就鎖定了蘭烏城的位置。蘭烏城位於南洲西北方,靠近西洲。這一點,倒是與慕輕歌的路線很配合。

突然,她皺了皺眉,看向樰琊道:“我記得經過上一個城池時,有人說過萬象樓的一家分號,就建在蘭烏城?”

樰琊回憶了一下,點頭。

這讓慕輕歌眸光思索起來。

她當初從韓采采手中得到中古界西洲的地圖,還欠下一顆地皇丹。如今,也是時候去送丹了。將欠別人的事都還清,她也好做自己的事!

沉默了一下,慕輕歌手握成拳,重重落在地圖上的蘭烏城上,眸光熠熠生輝的道:“下一站,蘭烏城。希望我們有個好運氣,那裏的木家,就是我們要找的木家。”

樰琊抿了抿唇,對慕輕歌道:“少主,我今日去流客氏族,還聽到一則消息。”

慕輕歌挑眉望向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樰琊道:“如今,在流客氏族中,大家議論最多的是一支突然出現的流客隊伍,在短短一月的時間內,就從無等級躍上玄級流客隊伍,而且接下的任務,無一失手。那支流客隊伍的名稱,叫做龍牙。”

慕輕歌嘴角輕揚,露出預料之中的笑容。

在樰琊的話一出口時,她就已經猜到了答案。

一個月的時間,墨陽他們成為了玄級流客隊伍,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是一個了不得的事,但是對於她來說,卻是理所當然的。

……

蘭烏城,對於中古界南洲來說,算得上是一個規模較大的城池了。

但,掌控這座城池的家族,卻隻有三家。

每隔十年,三家之間都會進行比試,贏的那家就可以獲得這座城池十年的掌控權,還有其他的利益。

掌控這三家的家族,分別是:曹、呂、木。

除了這三個家族稱霸蘭烏城之外,還有一支勢力獨立在這權力爭奪之外,卻又有著三家都不願招惹的地位,那就是萬象樓分號。

慕輕歌站在萬象樓分號門外,看著那熟悉的裝潢,還有牌匾。

中古界的萬象樓,與臨川界的萬象樓完全是一模一樣的,隻是規模有些變化而已。站在這麵前,她真的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仿佛自己還在臨川,還在臨川的萬象樓前。

“怎麽不進去?”白矖的聲音還是奶聲奶氣。

進了蘭烏城後,慕輕歌便讓樰琊帶著其他人找個地方暫住。既然要打聽木易的情況,那就不知道要在蘭烏城耽擱多久,住客棧並不方便,最好就是租下一個僻靜的院落。

而白矖不願待在空間裏,便被慕輕歌放了出來,陪自己來到了萬象樓。

慕輕歌沒有回答白矖的問題。

白矖看了她一下,才道:“難道你是想家了?”說完,她眼中還升起了詫異。在她的印象中,慕輕歌這樣的人,是不會想家的,也不會給自己留下羈絆。

強者,隻能不斷往前,絕不能回頭被任何事,任何人絆住了腳步。

“是啊!有些想家了。”慕輕歌卻回答出了白矖意外的答案。

白矖驚訝得張開小嘴。

慕輕歌眸光掃過她,笑道:“怎麽?我就不能想家麽?”

白矖收起眸中的驚訝,嘀咕道:“你不像是那麽多愁善感的人。”

慕輕歌笑了起來:“這不是多愁善感,有時候家人和朋友,也是一種力量。”心中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就會變得無所畏懼。

看著白矖一臉懵懂的樣子,慕輕歌知道很難讓這條天地間獨一條的九絕吞天蟒體會到什麽叫人間有真情。

“走吧,先辦正事。”慕輕歌索性結束這個話題,向萬象樓的門口,邁出了步子。

“兩位客人,需要什麽?”

剛一走進,門口的俏麗谘客就湊了上來。當然,她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了慕輕歌的身上。

倒不是說她覺得白矖不美,隻是因為慕輕歌是男裝打扮,這樣一男一女出現,他們自然會覺得金主是男的,而非白矖這個冷豔美人。

“哼。”感覺到谘客的眼睛幾乎貼到了慕輕歌身上,白矖不滿的哼了一聲,雙手如蛇的挽住了慕輕歌的手臂。

這樣宣布主權的動作,讓萬象樓的谘客一愣,懂事的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慕輕歌本想說自己是來交丹藥的,但是想了想,又臨時改口:“隨便逛逛。”既然這是中古界的萬象樓,她也想見識一下,與臨川界的萬象樓有什麽不同。

“好的,兩位請。”谘客倒是專業,將慕輕歌二人領入其中後,就開始了對萬象樓的介紹。

還是,她在介紹時,眼神不時偷偷的掃過慕輕歌,雙頰微紅。‘這位公子,實在是太俊了。可惜,已經名草有主。’

“公子,小姐,我們蘭烏城的萬象樓和其他城池的萬象樓布局一樣,一層都是一些普通的貨物,有藥材,也有煉製好的丹藥,還有一些兵器等等。總之,你需要的東西,基本上都能在我們萬象樓中找到。第二層,則是一些品質更好一些的物品,同樣包含萬象。萬象樓一共七層,樓層越高,售賣的商品也就越珍貴。所以,好東西都在樓上。”谘客抬手,指了指樓梯的位置。

“不過,要想上樓,需要交出一定的保證金。樓層不一樣,交的保證金也不一樣。比如,要上二層,需要交的隻是一塊低級靈石。要上到七層,則需要繳納一百塊低級靈石了,或者是一塊中級靈石。畢竟,上麵的物品都是珍貴的,若是不小心損壞,這損失……”谘客含笑說著。

慕輕歌表示明白的點頭,對她道:“萬象樓的東西,包羅萬象,我又怎知我要的東西在哪一層可以找到,繳納足夠的保證金呢?”

谘客嬌媚的掩唇笑道:“那就是我們谘客的事了。客人隻需要告訴我們,您需要什麽,我們自然會把您帶到最合適的樓層。”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頭,“省事是省事了,但是,對於隻是隨意逛逛,沒有目標的客人來說,卻有些不便了。總不能上一層,就交一層的靈石吧?誰又能知道能入眼的東西,是在哪一層呢?”

谘客一愣,仔細想了想,對慕輕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客人可以直接繳納上到第七層的靈石,這樣每一層都可以進入。若最後沒有買到合適的商品,繳納的保證金也會全部退還。保證金隻是一個保證,與客人的消費並無關係。”

“原來如此。”慕輕歌含笑點頭。

問了一番,她發現中古界的萬象樓和臨川界的萬象樓還是有著細微差別的。

“有勞了。”慕輕歌扔出一塊中級靈石,落在谘客手中。

谘客眸光一驚,立即露出微笑,對慕輕歌俯了俯身:“請客人稍等。”說完,她就拿著靈識退下,好像是去另一邊進行登記。

她走之後,白矖對慕輕歌嘀咕道:“你不是要辦正事麽?怎麽又想起來亂逛了?”

慕輕歌笑道:“反正也不急於一時,隨便逛逛,萬一碰上什麽好東西呢?”

進了萬象樓,她倒是不著急交丹藥了。

反正,地皇丹在她空間裏,又不會丟失。

很快,谘客就返回來,對慕輕歌和白矖道:“客人,已經辦好了。現在就要上樓嗎?”

慕輕歌點了點頭。

於是,谘客便帶著她和白矖順著樓梯,上了第二層。

第二層中,人數要比第一層少了一些,麵積也小了三分之一。三人一上來,二層的所有人都向她們投來的探究的眸光。

畢竟,從這一層開始,就不是人人可上的了。

當他們看清慕輕歌和白矖的模樣時,眼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驚豔。凡是男子,都在驚豔之後,把火辣的眸光鎖定在了白矖身上。而凡是女子,都嫉妒的剜了白矖一眼後,一雙雙熱情的眸子,就釘在了慕輕歌身上。

長得俊美,又多金的男子,無論是古今,還是不同時空,都是女子傾慕的對象。

慕輕歌俊美非凡的外表,錦衣華服,又攜著美人而來,自然被她們當成了‘高富帥’,一道道傾慕的眼神,不斷的拋向她。

被這些眸光淹沒,白矖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驚醒了花癡的眾人。

谘客抱歉的笑了笑,將兩人引到一邊。雖然她們離開了,眾人也恢複了正常,但是依然有不少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在她們的身上。

“公子,小姐,二層中的丹藥和兵器要比第一層的品質好一些,還有一些珍貴的藥材……”谘客盡責的在介紹著。

慕輕歌帶著白矖隻是大致掃了一圈,便提出了上三樓。

她本身就是煉丹師,又是煉器師,怎麽會看得上二層的東西?其餘的一些材料什麽的,也不是她需要的,所以就不必在這一層耽擱了。

上了三層,人數更少。

當然,到了這裏,她們還是受到了注目禮。

慕輕歌又是簡單的掃了一圈,便再上樓。漸漸的,她已經有些了解了中古界南洲的煉丹水平,還有煉器水平。

在五層以下,萬象樓出售的丹藥,基本上都是寶級以下的丹藥。至於煉器……如果以慕輕歌的眼光來看,幾乎都有瑕疵。煉器材料之間並沒有得到最大程度的釋放,有些浪費。

那種感覺,就像是專業的在看非專業的。

然,慕輕歌知道,那是她體內的煉器師血脈在作用著。

“公子,這是第六層了。”谘客對慕輕歌道。

慕輕歌點了點頭,說實在的,她對蘭烏城的萬象樓有些失望,這裏麵並沒有什麽讓她看上眼的東西。也不知其他的萬象樓是否如此?

“公子,這一層的丹藥都是寶級丹藥。”谘客指向稀稀落落的幾個瓷瓶對慕輕歌道。

在瓷瓶的前麵,還有一張紙,寫著丹藥的名稱和藥效。

那些寶級丹藥,都是些很普通的丹藥,雖然級別高,但藥效卻很大眾,根本比不上她要來交的地皇丹。

見慕輕歌興趣不大,谘客又將她引到了一排兵器麵前,對她道:“這些兵器都是出於西洲桑家,件件都是精品,雖然不是神級……”

“等等,你說這些兵器都是出自於哪?”慕輕歌打斷了谘客的話。

谘客有些莫名,卻還是老實的答道:“西洲桑家。”

西洲,桑家!

這個名字,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慕輕歌的生命之中。這一次,卻是最近的一次接觸。

慕輕歌緩緩伸出手,指尖輕拂一把九環刀的刀身。血脈中那種熟悉的感覺頓時湧來,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把刀的結構,甚至打造的過程,感受到所有的材料,以及它們之間的融合。

慕輕歌沉浸其中,而這時從樓上下來一個穿著裹身紫裙,貴氣優雅的少婦。她站在樓梯上,眸光直接落在了慕輕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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