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試煉空間仿佛要被毀滅一般,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所有人卷入其中,拉扯出了試煉空間……

天都上空,那些被七彩光華覆蓋的天空,仿佛被一隻巨手狠狠撕裂,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口中。

無數人影傾瀉而下,被倒落出來。

當然,遠離皇宮的百姓們,隻能看到那道猙獰恐怖的口子,然後有什麽東西被倒了出來,其餘的便什麽也看不清了。

然,這一幕,已經足夠造成轟動,令天都百姓人人色變,已經是末日來臨。

一時間,天都城中陷入一片慌亂。

哪怕聖元帝國的士兵,訓練有素的維持秩序,卻收效甚微。

萬象樓。

“少主,皇宮那邊出事了!”仆人匆匆趕到韓采采所在之地,神情略微緊張。

皇宮!

韓采采的心一緊,大步走出房間,來到挑起的露台上,遠眺皇宮的天空。

當那道猙獰恐怖的口子,出現在他眼前時,他雙眸猛地一縮,狹長的雙眸中,光澤閃動。

倏地,他化為一道虛影,消失在原地,朝皇宮方向而去。

“少主——!”跟著韓采采出來的仆人,呼喚聲還未落下,眼前就已經失去了韓采采的蹤跡。

就在他以為自家少主走遠的時候,韓采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之中,嚇了他一跳。

“吩咐下去,萬象樓所有人不允許輕舉妄動。”

仆人臉色一變,忙單膝跪地,表情凝重的回了一聲,“是!”也不管,這個回答,韓采采能不能聽得見。

皇宮中的異變,讓天都四大家族的府邸之中,都出現了混亂。

原因無他,因為他們的家主此刻都在皇宮之中。

如今,皇宮中發生誰也找不出原因的詭異情況,誰知道他們的家主有事沒事?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除藍家外的三大家族,都施展修為,以最快的速度朝皇宮趕去。在外城的百姓看來,仿佛看到了一道道各種光澤的流星,不斷的朝皇宮所在湧入。

而藍家,被皇甫皇室的家臣,還有聖元帝國的軍隊重重包圍。在第一時間,並未作出動作。

倒是圍住藍家的幾個皇室供奉,在看到皇宮的突變時,都臉色一變,心中擔憂起來。

“要不要回去看看?”六供奉問道。

其他幾位供奉,有些遲疑,都把眼神移向了看似平靜,宛如一潭死水的藍家。

他們都很想看看皇宮那邊發生了什麽事,畢竟保護皇甫家族不滅,才是他們最大的責任。可是,他們是受了皇甫昊天的命令,在這裏守住藍家,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若是他們私自離開,藍家這邊發生什麽變故的話,那該怎麽辦?

“幾位。”

就在他們猶豫之時,藍家老祖的聲音突然如天雷滾滾般傳來。

他的聲音,毫無掩飾,直接響徹在整個藍家頂上。

就連癱坐在房中的藍家主,也都怔怔的抬起了頭。

藍家老祖突然發話,皇甫皇室的六位供奉,也都詫異了一下。

六人目目相對,最後大供奉站了出來,“何事?”若是平常,幾個靈動期的老怪相見,自然要相互客套尊敬一番。

但是,如今既然已經斷定了藍家的險惡用心,他們也就無需再對藍家的人太過客氣。

就算,說話的人,是藍家修為最高深,幾乎已經達到靈動期巔峰的藍家老祖。

皇室供奉的不客氣,藍家老祖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不悅的哼了一聲,才道:“皇宮那邊顯然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好奇,老夫也十分好奇。既如此,不如我們同去看看?”

“哼,你莫不是想用調虎離山之計,以你一人把我們誑走,然後好讓你這些後輩們逃出?”三供奉不屑的道。

“大膽!老夫成名之時,你尚不知在何處。此刻,有何資格來與老夫對話?退下!”最後兩個字中,夾雜了滾滾勁浪,直接朝著三供奉撲來。

靈動期巔峰的勁浪,又豈是簡單的?

怎麽說吧,十個靈動期初期,都不是一個靈動期巔峰的對手。

三供奉如今不過是靈動期中期的樣子,直麵受到藍家老祖的勁浪攻擊,當下就雙眸一縮,臉色大變。

就在勁浪要衝擊到三供奉時,他前麵身影一閃,大供奉擋在了他前麵,抬手一揮,春風化雨的把藍家老祖的勁浪消弭於無形。

三供奉站在大供奉身後,偷偷出了口氣,不敢再多言。

大供奉神色平靜的看向藍家,對藍家老祖道:“既然你如此說,老夫就陪你走一趟。”

“大哥!”

“大哥不可!”

其餘幾個供奉紛紛勸說。

六供奉對大供奉道:“藍家向來狡詐,大哥不可冒險。”

大供奉卻擺擺手,對幾位供奉低聲道:“皇宮那邊出了事,我必須要回去看看。我與那藍老怪的修為相當,隻要小心提防,就算他真的想要殺我,也不是易事。你們五個留在這裏,防止藍家的人潛逃。”

見大供奉心意已決,剩下的幾位供奉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默默點頭。

“怎麽,商量好了麽?”藍家老祖譏諷的聲音傳來。

這句話,讓幾位供奉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大供奉仰頭道:“走吧。”

他話音一落,藍家的宅院深處,突然躍出一道人影,那人影消瘦,老態龍鍾,卻有著一雙無比精明的眼睛,眼眸深處還藏著一絲戾氣。

他臉上帶著一種不屑的笑容,令人看得極為不舒服。

他,就是藍家的老祖。藍緋月的曾祖父!

藍家老祖一出現,大供奉也向前踏出一步,接著,兩人就同時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皇宮外圍。

一步千裏,這種縮地成寸的能力,隻有實力到達靈動期巔峰的人才能擁有。

兩人同時現身時,彼此看過去的眼神裏,都有著激烈的戰意。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在臨川已經難逢敵手。而他們又有著各自的原因不能離開臨川,離開家族,所以都會產生一種高手寂寞的感覺。

難得遇到實力相當的人,想要一較高下也是正常的。

若不是此刻情況不允許,說不定兩人就在一照麵時,對上了!

“大供奉多年不見,看來修為大增。改日,藍某可要好好討教一番!”藍家老祖獰笑了一下,道。

大供奉依舊神色淡淡,氣勢不弱與人的答道:“樂意奉陪。”

兩人暗中較量了一番,才同時又踏出一步,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皇宮禁地內,作為事件第一目擊的人群,皇甫昊天等已經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他們誰也沒想到,禁地上空原本是試煉空間通道的位子,突然被撕裂了一個猙獰口子,裏麵混亂淩厲的風旋肆虐著空間,推得他們不敢靠近。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個人不但的從那道口子中掉落出來。

被‘吐出’的人,一個個頭暈目眩,連站都站不穩,隻能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顯然,突然被‘丟出來’的過程並不好受。

本就在禁地中的人們,皇甫煥最先反應過來,指著其中一人喊道:“太史高!”

他一聲驚呼,讓皇甫昊天立即回過神。

他定眼一瞧,這些被向倒豆子一樣倒出來的人,不就是藍家的人,還有煉鑄塔、萬獸宗的人麽?

當然,其中還有三等國的那些人,卻被他忽略了。

終於等到這群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出現,皇甫昊天厲聲喊道:“來人,把這些亂臣賊子統統給朕拿下!”

他一聲令下,早就守候在旁的皇宮禦林軍,立即拔出兵刃,將藍家的、萬獸宗的、煉鑄塔的人全部圍住。

而那些落下來的龍牙衛,*星、鳳於飛等人,卻沒有人去管。

猙獰大口中,落出的人越來越少。

沈家主看到自己的兒子,一身血汙的從中掉出來時,失聲大喊了一聲:“小三兒!”接著,他飛身一躍,進入半空接住沈碧城墜落的身體,將他帶回了自己家族所在之地,並取出隨身攜帶的丹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數倒入了沈碧城的嘴中。

這時,韓采采已經感到。

他如炮彈般墜落在禁地,卻隻是讓皇甫昊天和皇甫煥抬眸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

韓采采剛到,其他三大家族的人也來了。

其中就有著去而複返的景天、花琴心等人。

二等國那些出來的人,本就沒有離開皇宮,異象發生之時,他們反倒是最早到這裏的。薛瓊也在禹國的隊伍裏。

他沒有參加臨川會,僅僅隻是作為領隊使者而來。

但也從其他禹國的參賽者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前還在替慕輕歌惋惜,卻不想居然出現了轉機?

禁地這裏,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就在沈碧城被‘吐出來’後,巨大猙獰的口,又落下一個人。

當這個人出現時,皇甫煥雙眸一縮,沒有多想的就衝了上去,穩穩接住那道妖嬈身軀。

薑璃氣息虛弱,眼中卻帶著震驚。

當被皇甫煥抱住的時候,她一愣,泛著金色的雙眸立即染上一層薄怒,瞪著他吼道:“混蛋!你敢占本女皇便宜!”

皇甫煥苦笑著不鬆手,“女皇,若我此刻鬆手,你會摔疼的。”他眼中很是欣喜,欣喜薑璃沒事,還有力氣與他爭吵。

薑璃嘴角隱隱一抽,傲嬌的哼了他一聲,不再說話。

她現在靈力枯竭,真的不想在被摔傷了。

唉,抱就抱吧!

薑璃的沉默,讓皇甫煥大為激動。好在,他一向不會將喜怒形於色,所以旁人也看不出什麽不對勁來。

唯有皇甫昊天,他了解自己的兒子,才會有些疑惑。

然,此刻的情況,卻不允許他追問,所以他隻是將心中疑惑按耐住,沒有多說什麽。

“你沒事吧?”

“慕輕歌呢?”

薑璃雙腳一落地,耳邊就同時響起了皇甫煥關心的詢問,還有韓采采緊張的追問。

一個是關心她,一個則是為了慕輕歌。

被韓采采提醒,皇甫煥才想起來,還有一位最為關鍵的人物還未出現,頓時心中一緊,忙改口問道:“薑女皇,慕小爵爺呢?他可曾受傷?”

薑璃眉心微蹙,抬眸看向韓采采。

以韓采采萬象樓的情報能力,知道她與慕輕歌親近並不難。她皺眉,隻是在替他感到惋惜。

可惜啊!這位萬象樓的少主,即便再如何出眾,對慕輕歌再如何,終歸晚了一步。

“她?”薑璃絕美冶豔的五官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沒有回答兩人的問題,隻是抬眸看向了天空中那張猙獰巨口。

……

被強行撕開的空間入口,布滿了肆虐淩厲的空間風旋,撕扯著空間,扭曲著空間的通道。

而在試煉空間內,神遺之地上空。

兩道人影卻緊緊相依,墨發交織,一紅一白呼應得令人驚豔,令人震撼。

通道中肆虐的風,影響到了神遺之地。

衣袂被吹得獵獵作響,發絲也猙獰狂舞。

慕輕歌的臉,被某人緊緊按住,貼在他寬厚溫暖的胸口,感受著來自他身上的異香還有溫度。

那些溫度,似乎在她體外形成了一個保護膜,幫她阻擋著外界的一切風雨。

藏於暗中的孤崖和孤夜,默默對視一眼,自動消失在原地。

他們可不想事後被殺人滅口。他們還是做些有意義的事,嗯,比如去外麵看看,那些敢打他們女主子主意的人!

孤崖和孤夜的離去,並未影響到相擁的兩人。

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驅散了慕輕歌身上冷冽的氣息。

她乖乖的待在男人的懷中,嗅著那些令她安心的氣味。雙手,不自覺的環住了精壯的蜂腰,感受著他肌肉的強度。

兩人緩緩降落,終於踩在了神遺之地的廢墟石塊上。

被踩著滑落的石塊,發出輕微的聲音,驚醒了慕輕歌。她從溫暖得讓她有些貪戀的懷中抬起頭,看向司陌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龐,有些詫異的問:“你事情辦完了?”

這句話,讓司陌珀色的眸色一暗,真是恨不得狠狠抽一下這個壞丫頭的屁股。發生了怎麽大的事,她最關心的居然是他的事辦完了沒?

難道,她都不會向自己哭訴自己被欺負了的事實麽?

但,這就是慕輕歌。

就是他心悅之人!

堅強,獨立,從不會依賴任何人。哪怕,她知道隻要稍稍示弱便能達成目的,她也不會如此選擇。

珀色的眼眸中,寫滿了心疼。

司陌緊繃的線條,讓慕輕歌敏感的皺了皺眉:“你在生氣?可是為什……唔……”

還未說出的話,被男人霸道強勢的堵了回去。

慕輕歌睜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老妖怪強吻了!?

雙唇,被蹂躪得有些發疼。

男人的吻技……

唔,就算她沒有什麽經驗,但憑借一個女人的感覺,這吻技實在是太爛了!而且,給她的感覺更多是在報複。

可是,司陌在報複著什麽?

嘶!

正在胡思亂想,完全不專心的慕輕歌突然被唇上傳來的刺痛拉回神。

當她對上男人充滿威脅的眼神時,她似乎有些懂了。

唔,這個男人好像在責怪她沒有專心的享受他的獻吻?

“……”慕輕歌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亂。

怎麽打著打著,就從打鬥戲,變成了柔情戲?

司陌的吻,漸漸變得平緩起來。沒有了之前的粗暴和肆虐。他轉輾反側的親吻著這張令他朝思暮想的柔潤紅唇,那種小心翼翼的品嚐,舌尖溫熱的濕度和輕舔,讓慕輕歌渾身發麻。

一種熱流,從她丹田升起,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讓她渾身產生了陌生的燥熱。

慕輕歌的清透眼眸,出現了一絲迷離之色。

‘好香!’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味道也可以那麽令人舒服。司陌的吻,並未讓她覺得反感排斥,反而讓她有一種想要深陷其中的感受。

漸漸的,慕輕歌的雙眸閉了起來,長而翹的睫毛隱隱顫動。

她的雙手,從司陌的腰上換到了脖子。她雙手拉著他的脖子,逼著他將頭低得更低,而她卻不自覺的踮起雙腳,讓自己更貼近男人。

這一吻,讓兩人都忘卻了初衷。

一種深陷*的迷香,漸漸在兩人身上蔓延。

當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時,司陌卻突然抽身,放開了她被吻得發紅發腫的唇,將她提起來,摟在懷中。

那種緊迫的感覺,讓慕輕歌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要融化在男人的擁抱之中。

她看不到,司陌緊閉雙眼隱忍的樣子。

隻是奇怪男人的舉動。

許久,司陌的氣息平緩許多後,她才聽到男人在她耳邊低吟了一句:“小歌兒,你嚇壞我了。”

慕輕歌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她什麽時候嚇他了?

她抬起頭,雙手微微推開兩人的距離,疑惑的看向司陌。

她不懂,他也不會解釋。

隻要她此刻,好端端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可是,司陌不說話,卻不代表慕輕歌不繼續去想他這句話的意思。當她在他那雙珀色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因為紫色耳釘受損,性別有些飄忽不定的時候,她恍然大悟!

頓時,她狂笑起來。

司陌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小歌兒這是怎麽了。

慕輕歌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被司陌用指腹輕拭掉。

笑罷,她神情別扭的道:“我現在這不男不女的樣子,你都吻得下去?嚇到了吧。”說罷,她抬手在司陌的注視中,取下了耳釘。

幻器被取下,慕輕歌恢複了絕色清麗的女兒身。

然,司陌的神情卻無變化。

他知道他的小歌兒誤會了,可是卻不願解釋。隻是順著她的話,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對我來說,隻要是小歌兒你就夠了,男女並不重要。”

深情的表白,卻把慕輕歌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驚悚的道:“我是男人你也愛?!”憋那麽激情四射好不好?

“愛!”司陌卻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慕輕歌嘴角猛地一抽,訕笑兩聲,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她尷尬發窘的模樣,讓司陌歡喜極了,忍不住又將她摟在懷裏,低頭在她眉間親吻了一下。

慕輕歌這次依然沒有推開他。

她的態度轉變,讓司陌心中大悅,狂喜席卷而來。“小歌兒你……”

慕輕歌還是第一次見司陌這般模樣,歡喜得就像是一個小孩。既然她已經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會再逃避。

而且,這次她來天都的目的之一,本來就是要找司陌說清楚的。

“嗯,我決定了。既然你那麽真情實意,我們就試試交往看吧。不過,若你敢見異思遷,喜歡上別的女人,我會讓你體會一下不男不女的生活。”說完,她眸光淩厲的掃過司陌的白袍之下。

司陌嘴角輕揚。

他的小歌兒,就算是表白也那麽霸氣!

大小千世界,敢這麽威脅他的人,還真是隻有眼前這個一個。

看來,他真是栽在她手中了。

隨即,司陌道:“什麽叫試試?確定了,你就別想再逃!你注定生生世世隻屬於我!”

慕輕歌挑眉看向他,不服氣的道:“錯了!”她伸手指了指司陌,又指了指自己,“是你是我的!”

這不同於一般女子的霸道表白,讓司陌嘴角的笑容更甚。慕輕歌那句‘你是我的’居然讓他格外的歡喜。

從來,隻有別人成為他的所有物,附屬品。

今日,他被慕輕歌這樣貼上標簽,他居然沒有動怒,反而覺得心中竊喜?

果然,他病的不輕啊!

突然,慕輕歌的眸光一凜,看到了他衣襟上的幾滴細小血跡。她的眸光頓時變得犀利起來,聲音布滿戾氣的道:“哪個王八蛋敢傷你?”

她護短的本質,在司陌身上發揮得簡直淋漓盡致。

仿佛,司陌是她不可褻瀆的禁臠一般。

慕輕歌的話,落在司陌耳中心間,讓他冰封了無數年的情感緩緩解凍。他從未試過有一天,被人這麽護著。因為一點點血跡,而緊張。

所以,他撒了一個小謊,“不是我的。”

他的回答,讓慕輕歌氣勢一變,放鬆的道:“哦,不是你的就行了。我就說誰有這個本事傷你?”

那語氣,令司陌有些忍俊不住。

仿佛,別人殺他不行,他殺別人隨便!這個強盜邏輯,嗯……的確是像他家小歌兒。當然,也很像他!

突然間,司陌有些衝動的問道:“如果真的有人傷了我,你會怎樣?”

這個假設,讓慕輕歌眸光淩厲起來,眯眼冷笑道:“敢傷我的人?我會讓他後悔投生成人!”

這句話,令司陌一愣。

頓時大笑出聲。

他愉悅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試煉空間。那些被化為禁地的恐怖靈獸,都因為這個笑聲而匍匐顫抖,發出害怕的嗚咽聲。

慕輕歌微微仰頭看他。

她的身高,在女子中已經算是高的了。至少偽裝起男子來,絲毫不覺得瘦小。但,站在司陌麵前,她還是需要仰頭去看他。

司陌愉悅的笑聲,讓她嘴角也忍不住輕揚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他喜,我亦喜。他怒,我亦怒。’

突然,司陌低下頭,珀色的眼眸閃爍著耀眼光澤的盯著慕輕歌,長臂一攬,將她擁入懷中,貪婪的允吸著她發間的清香。

寬大的白色袖袍,隨風而舞,他懷中的那抹妖冶紅色,如同火焰般被他牢牢保護,那種小心翼翼,若是被其他認識司陌之人所見,恐怕會大驚失色。

被司陌重新抱在懷中,慕輕歌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別扭。

她開始熟悉這個男人的一切。

這是她自己選定的人,無論如何,她都會與他攜手與共。

前不久,她還遺憾自己恐怕再無機會向這個男人說清楚自己的心意,卻不想,他及時回來了。

“真好。”慕輕歌呢喃的道。

這句話,順著風,飄入了司陌耳中。

他問道:“什麽真好?”

慕輕歌嘴角輕勾,笑容中帶著點冷意的道:“一群老狗,差點誤了我們的事。還好,你回來了。”

對!外麵還有一群想要殺了他小歌兒的老狗要收拾!

司陌身上氣息一寒,對慕輕歌道:“他們萬死也不能抵消傷你之過。臨川勢力,是該到了洗牌的時候了。”

慕輕歌挑眉笑道:“會不會太任性?”要是傳出去,司陌為了她如此,恐怕司陌的名聲,會徹底顛覆吧。

“敢傷你,就注定了滅亡。”司陌卻堅定的回答。

慕輕歌驚豔的一笑,對男人的態度很是滿意。她拍了拍司陌的手背,安撫他道:“這點小事,就不用你親自動手了。你就站在我後麵讓我狐假虎威一把,把孤崖孤夜借給我用用就行。”

“小歌兒打算怎麽做?”司陌眸光閃動,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慕輕歌仰著下巴笑道:“之前不是有傳言說我以色侍人,禍國妖人麽?既然他們都給我冠上這樣的美名了,若我不做些什麽,豈不是對不起那些辛苦編造留言的人?”說著,她雙眸微米,眼縫中折射出淩厲光芒。“我就當一回禍國妖姬看看!”

“他們說小歌兒你以色侍人?”司陌抬了抬眉,忍笑看著她。

慕輕歌精致無雙,絕豔天下的麵容,的確擔得起‘色’的極致。

不過,敢這麽侮辱他家小歌兒,那些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不是以色侍你麽?”慕輕歌眯眼冷笑。

那笑容中,隱藏著不懷好意。司陌立馬醒悟過來,正色的道:“簡直胡說!明明就是我以色侍我家小歌兒!”什麽尊嚴,什麽臉麵?在小歌兒麵前,都統統去他媽噠!

慕輕歌笑得眉眼彎彎。

司陌見某人高興了,才道:“可是,小歌兒。為夫心中也氣憤難當,你總得讓我親自動手一個吧。”

“呸!我們現在隻是談戀愛,還沒到談婚論嫁呢!”‘為夫’兩個字,弄得慕輕歌難得的出現了一抹嬌羞。她瞪了司陌一眼,糾正道。

知道自家小歌兒在情感這條線上,資質愚鈍。如今能這般敞開心扉實屬不易,司陌也不敢太過逼緊,隻好順著她的話糾正,“好,等你正式成為我妻的時候,再改口不遲。”

慕輕歌自動略過他這句話,想了想,道:“那藍家就你收拾吧,反正是你這個藍顏禍水闖的禍。”

“與我何幹?”司陌萬分委屈的道。

慕輕歌清透眸光充滿戲謔的看著他:“聖王陛下,您難道忘了,藍家的緋月小姐可是非你不嫁!”

“什麽藍家小姐?不認識。”司陌一臉茫然的道。

他這個反應,慕輕歌還能說什麽?

她嘴角抽了抽,才對司陌道:“走吧。我們待在這裏也太久了,外麵估計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司陌卻不以為然的道:“亂便亂了,關我們何事?不過,若小歌兒急著報仇,咱們這就出去。”

“嗯。”慕輕歌用力點頭。清透的眸中泛出幽光。

報仇!她真的是亟不可待了。

剛才他們怎麽欺負她,她要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如今有大神撐腰,她還怕毛毛的靈動期老怪?

司陌摟住慕輕歌的腰,身影一閃,消失在試煉空間的神遺之地。

……

皇宮禁地,那些禦林軍自然是無法抵禦靈動期老怪。

但,這裏不同於在試煉空間之中,當著元皇還有其他家族家主之麵,他們也不能過份囂張。

要知道,有靈動期老怪的家族,可不是隻有他們三大勢力。

特別是煉鑄塔和萬獸宗,他們的本部都不在聖元帝國,若是真的要打起來,他們也屬於在弱勢這一邊。

最令他們擔心的是,在被丟出試煉空間之前,那從天而降的聲音到底是誰?

“藍玄風、藍剛……萬獸宗,煉鑄塔。好,你們真的是好得很!”元皇皇甫昊天磨著牙恨聲道。

親眼看到這群無視規矩,膽大包天的人,皇甫昊天真是氣得想要殺人。

“元皇,你看看我的臉被慕輕歌毀成什麽樣子了?”藍緋月捂著臉,氣急的道。

她傲人的容貌,此刻已經醜陋不堪,氣憤中,她早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放肆!”皇甫昊天雙眸一瞪,一個淩厲的眼刀甩過去。

藍緋月被喝得一怔。

“誰敢對我家緋月無禮!”突然,空中落下一道霸道聲音。

一股強橫的氣流,就直撲元皇而來。

皇甫煥和七供奉大驚失色。

皇甫昊天也是立即向後避開。

關鍵時刻,另一道強橫氣流橫空插入,將前麵那道氣流擋了回去,解了皇甫昊天的危機。

這一瞬間的變故,讓皇甫昊天臉色發白。

皇甫煥也趕緊離開了薑璃,跑回父皇身邊。七供奉亦不敢再疏忽,直接守在了元皇身前。

這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在這之後,兩道人影在空中過了幾招,才緩緩落下。

兩人一站定,藍緋月就驚喜的道:“曾祖父!”

皇甫煥也恭敬的對站在七供奉前麵,與藍家老祖對峙的大供奉行禮:“大供奉!”

這兩個超級強者的出現,讓禁地靜了一靜。

局勢,似乎又變得模糊起來。

站在薑璃的韓采采輕蹙眉頭,低聲道:“藍家老祖,皇室大供奉居然都來了?恐怕這次慕輕歌在試煉空間中大難不死,現身後,又會經曆一場浩劫。能不能保命,就看皇室這邊的態度夠不夠堅定了。”

“她不會有事的。”薑璃卻一臉輕鬆的道。

她肯定的語氣,讓韓采采狐疑。狹長的眼眸掃過她,眼縫中精光乍現,多了幾分審視。

薑璃任由他打量著,也不說話。

心中卻道,‘那個男人都回來了,慕輕歌還會有什麽事?該有事的是囂張的藍家,萬獸宗,煉鑄塔。之前,在試煉空間裏有多囂張,她就等著看他們接下來會多狼狽!’

她在心中‘嘖嘖’的感歎,‘果然,找男人就要找個實力強大的男人!這樣被欺負的時候,才可以抱大腿回擊啊!’

“太子殿下,不必對老夫多禮。”大供奉頭也不回,隻是盯著藍家老祖,對皇甫煥道。

一路上,他都警惕著藍家老祖會有什麽動作,卻不想平靜一路的他,居然在一到禁地時,就直接偷襲元皇。

要不是他反應快,恐怕聖元帝國就輪到皇甫煥登基了!

‘藍家之人,真是從老到小,都是心思狡詐的鼠輩!’大供奉在心中,對藍家做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大供奉,多謝。”元皇皇甫昊天也心有餘悸的對大供奉道。

大供奉輕點頜首,神色平靜的看向藍家老祖道:“你也算是前輩了,居然出手偷襲一個晚輩,還是我聖元帝國的帝皇,你好意思麽?”

藍家老祖卻不屑的道,“不是有你在麽?你會看著我傷他分毫?”他的語氣中全無對皇甫昊天的尊敬。

仿佛,這位臨川最大帝國的皇帝,在他眼中和販夫酒卒沒有什麽區別,同樣想殺就殺。

皇甫昊天眸中染上怒色。

而此時,那些之前覺得自己有些弱勢的藍家人,一見到自家老祖出現。無論是藍玄風,還是藍剛,都紛紛看向他,喊道——

“老祖!”

“老祖!”

“老祖!”

其中,以藍緋月那楚楚可憐的聲音最為顯眼,藍家老祖循聲望去,當看到藍緋月殘破的麵容時,頓時雙眸一縮,怒火幾乎噴了出來。

他怒吼道:“是誰敢傷了我藍家公主?!”

有老祖撐腰,藍緋月心中更覺委屈,她跑向藍家老祖,在他身邊默默垂淚。

若是她的麵容未毀,此刻落淚,定然會引來不少男子的惻隱之心,替她出氣。可是,此刻她麵容殘缺,半邊臉猙獰恐怖,脖子和肩頭的肉也被削去不少,血管和白骨暴露在外。這般模樣,哪裏會讓人覺得可憐?隻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偏偏,她似乎又不知自,隻是繼續裝著可憐,想要激發藍家老祖的最大怒氣。

“緋月,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容貌是要侍奉聖王陛下的麽?如今你這般模樣,還怎麽上離宮?”藍家老祖大怒道。

薑璃聽著這對不要臉皮的老小對話,忍不住譏笑道:“別,你家緋月小姐可是才被聖王陛下從離宮用一陣風扇出來。如今這般模樣,再上離宮,也不怕汙了聖王陛下的眼?”

“誰在說話!”藍家老祖狠狠瞪過來。

這次,他沒有出手。或許是知道大供奉在這裏,即便他出手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所以也懶得耗費靈力。

而藍緋月也是一雙怨毒的眼,盯著薑璃。

對於藍家老祖的話,薑璃冷笑一聲,懶得理他。

見無人開口之後,藍家老祖才重新看向藍緋月,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次緋月被趕下離宮,她告訴自己是因為一個叫慕輕歌的人,上次毀容也是因為他,難不成這一次,又是因為同一個人?

若是這樣,這姓慕的與他們藍家的仇可就結大了!

“就是慕輕歌那個淫賊!他貪戀緋月美貌,自己得不到,便要毀去!”藍緋月恬不知恥的胡扯。

薑璃雙眼瞪大,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問候她,‘女人你要臉麽?’

韓采采聽到慕輕歌被罵淫賊,狹長的雙眸中眸光閃動。

而其餘的人,也是表情各異。

在大多數人麵前,藍緋月的這個理由是站得住腳的。否則,慕輕歌一個大男人怎麽老是去毀一個女人的容?

然,他們去不知道,最初是藍緋月要毀慕輕歌的容貌,她才會以牙還牙的。

這一次毀容,更是純屬意外。慕輕歌那一槍是想要她的命,被她僥幸避開,才打偏了,毀了她的容。

就在眾人被藍緋月虎的一愣一愣的時候,就在龍牙衛忍不住要替自家主子辯解的時候,一道聲音戲謔的從天而降,“我淫你哪了?就憑你,我還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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