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

突然,有人驚叫。

慕輕歌等人同時回眸,卻募然發現,在他們這支隊伍的旁邊,居然突兀的多出了另一對人。

雙方突然的碰撞在一起,彼此都充滿了警惕。

可是,當他們看清楚彼此的模樣時,卻都是一愣。

“小爵爺!”

突然冒出來的那支隊伍中,有人驚叫了一聲。

而這邊,慕輕歌也認出了來人是誰。

原來,這突然冒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剩下的那些龍牙衛,還有酈國、虞國剩下那些零零散散人。

“四皇子!”

“太女!”

見到自己的主心骨,酈國與虞國的人也頓時熱淚盈眶。

誰都不曾想到,失散的眾人,最終在神遺之地重新集合,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

慕輕歌清眸掃了一圈,見她的龍牙衛們都無恙,才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沉聲道:“龍牙衛歸隊!”

一聲令下,剩餘的百來人龍牙衛,紛紛脫離了原先的隊伍,走向了慕輕歌的身後。

*星與鳳於飛也各自吩咐,兩支隊伍迅速整合完畢。

薑璃羨慕的看著慕輕歌的龍牙衛,那種垂涎的眼神,就好像光棍了幾十年的處男,突然看到幾百個貌美如花,嬌羞嫵媚的絕色美人一般。

這個從不會不在旁人看法的薑女皇,愣是把鐵血剛毅的龍牙衛看得麵頰報澀,一臉囧樣。

“嘖嘖,我真是太羨慕你了。你這龍牙衛到底是怎麽訓練出來的?等出去了,你一定要好好和我詳細說說。等我回來古巫國,我也弄上這麽一支威風凜凜的親衛!”薑璃一臉豔羨的看向慕輕歌。

*星和鳳於飛也都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慕輕歌卻淡淡然的道:“我的龍牙衛,不可複製。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

她話中的‘複製’一次,雖然令眾人陌生,但是卻不難懂。特別是最後半句,話音一落,頓時讓三百龍牙衛不由自主的將筆直的身姿更挺了起來。

那一張張冷峻、剛毅的臉上,都寫滿了一模一樣的小傲嬌。

嗯,他們在主子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呢!

薑璃羨慕嫉妒恨的撇撇嘴,嘀咕了一句:“本女皇就不相信自己不能訓練出厲害的親衛隊!”

她的表情,讓慕輕歌莞爾。

薑璃想要知道她的訓練方法,並不是什麽難事。等臨川會結束之後,她將訓練大綱給她就是了。

“走吧,咱們進這個神遺之地瞧瞧。”慕輕歌望著眼前的城市廢墟,對眾人道。

“小爵爺,我們之前搜集到了十塊令牌!”出發前,龍牙衛將令牌送到了慕輕歌手中。

慕輕歌捏著令牌的繩子,對*星和鳳於飛道:“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二十六塊令牌。隻要最後我們的令牌總數過百,那就穩贏了。”

收好令牌,幾百人踏入了神遺之地。

走在殘垣破壁之中,腳下踩著的碎石不時發出摩擦的聲音。

這片神遺之地很大,走了沒多久,幾百人都各自分散開來,各自尋找,淹沒在城市廢墟之中。

薑璃一直跟在慕輕歌身後,她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找令牌,而是保護慕輕歌。

哪怕,慕輕歌並不需要。

她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那種沉重感,讓她皺了皺眉,抬眸看向慕輕歌道:“這裏的石頭似乎比一般的石頭要重很多。”

慕輕歌此時正凝著一麵斷牆。斷牆上,有打鬥的痕跡,在牆麵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爪印。這爪印不知留下了多少年,卻依舊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暴戾之氣,還有當時出爪時的淩厲。

慕輕歌伸出手,用指腹輕輕從爪印的痕跡上撫摸而過。

聽到薑璃的話,她補充道:“不僅很重,而且質地很堅硬。一般的靈器根本無法在這上麵留下痕跡。而卻能有靈獸留下這麽深的痕跡。”

突然,她收回自己的手,看向自己指腹上沾染的一些細碎粉末,眸露深思。

薑璃丟下手中的石塊,向她走來。

她的眸光先是落在了慕輕歌麵前的那麵斷壁上,隻是掃了一眼,她便看向了慕輕歌。見她麵露深思,便蹙眉問道:“怎麽了?”

慕輕歌抬眸,眸光平靜。她將自己的指腹遞到薑璃麵前。

薑璃疑惑的低頭一看,泛著金色的眼眸微微一縮。她看到了慕輕歌指腹上沾染的粉末泛著瑩光,在陽光下十分耀眼。

“這是什麽!”薑璃詫異的問。

慕輕歌緩緩收回手,“這些石材中蘊含的某種物質。我能感覺到,它蘊藏著很強的力量,隻是因為年代久遠了,所以變得不那麽容易被發現。”

她身上有著煉器師的血脈,對於各種材料都有著天知的能力。當她觸摸到牆壁的時候,就感到了其中蘊含靈力。

“帶著靈力的石頭?”薑璃詫異的道。

她再次看向了慕輕歌麵前的牆壁,這次她的眼神不再隨意,而是充滿了好奇。“我的確曾經在古巫國的古卷上,有看到一種自身帶著靈氣的石頭,被稱為靈石,可以被人吸收其中的靈力。難度就是我們眼前的這種?”

“靈石?”慕輕歌默默呢喃了一句。

她指尖輕撚著那些粉末,突然感覺到上麵殘留的靈力,順著她的皮膚被吸收,化為純淨的靈氣,融匯到她的丹田之中。

她眸光閃了閃,心中已經確定了薑璃的說法。

“這裏曾經到底是什麽地方?居然奢侈到用靈石來作為建築材料。”慕輕歌環顧了一圈。此時,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尋找令牌之上,而是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

她更好奇,這個試煉空間司陌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

突然,慕輕歌耳邊響起一聲轟鳴。

聲音不大,卻傳播很遠,讓不少人都轉眸看向了她們所在的地方。見兩人安然無事後,又才收回眼神,繼續自己的尋找。

慕輕歌看向薑璃,挑了挑眉。

剛才那聲音,是薑璃弄出來的。

這丫居然瞬間獸化,打了斷壁一掌,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恢複原樣。

斷壁上的煙霧散去之後,薑璃雙眸倏地一縮,布滿了震驚。

她指著剛才被她攻擊過的地方,對慕輕歌道:“我剛才用了幾乎九成力,而且將力量匯聚一線,進行攻擊,居然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慕輕歌似乎明白了薑璃的想法。

她也看向薑璃攻擊過的地方,那裏有著舊的痕跡,卻不見新傷。她雙眸微微眯了起來,與薑璃對視一眼,同時道——

“那隻能有一種可能,留下這個痕跡的靈獸無比強大!”

“攻擊這牆的靈獸很強大!”

這個發現,讓慕輕歌與薑璃都暗暗警惕了起來。

能在這樣的牆壁上,留下這麽深的痕跡,這靈獸的強大,似乎已經超越了大家的認知。最主要的是,誰也不知道這痕跡是什麽時候留下的,那留下爪印的靈獸又可否還在附近徘徊。

慕輕歌將心中的猜測壓住,對薑璃沉聲道:“再四處找找。”

薑璃點點頭,與慕輕歌稍微分散,開始尋找起來。

她們找的不是令牌,而是與之前那爪印相同的痕跡。

不一會,她們就發現,幾乎在每一道斷壁上,都或多或少的殘留了一些爪印。最主要的是,這些爪印的來源似乎並不是同一種族的靈獸。

單單從她們身處的這片廢墟來判斷,就足有六七種不同種族,卻同樣強大的靈獸爪痕。

發現的線索,似乎在向她們揭露一個事實。

“難道這個城市是毀於獸潮?”薑璃將心中的推斷說出。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這個可能性很大。這裏留下的打鬥痕跡,以獸類居多。要麽就是遭到了靈獸的攻擊,要麽就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城池的毀滅,並不是最重要的。兩人真正的擔心,是那些攻擊城池的靈獸是否還存在。如果還存在於試煉空間中,或是突然出現在神遺之地,那麽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們不至於那麽倒黴吧?”薑璃訕笑著看向慕輕歌。

慕輕歌‘嗯’了一聲,安慰道:“我的運氣應該還不錯。”

薑璃吸了口氣,對她道:“總之通知他們注意周邊情況,抓緊時間找到令牌,然後離開這裏,才保險。我可不想被那些強大的靈獸淩虐。”

“我亦然。”慕輕歌說完,便將發現的線索傳了出去。

知道這裏曾經有過激烈的人獸大戰,而且不確定毀滅城池的妖獸是否還存在,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默默的加快了搜尋的步伐。

“這裏不是安全區域麽?”*星走到慕輕歌身邊,將剛剛在廢墟中找到的令牌遞給慕輕歌。

慕輕歌接過令牌,淡淡的道:“安全,隻是相對而言。血魔穀與梧桐林也同樣是安全區域內,但若是實力不濟,又或是倒黴,一樣有喪命的可能。”

*星回想之前的遭遇,的確如此。

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又繼續開始了搜尋工作。

慕輕歌站在廢墟的落石上,眺望者城池中心的那個高塔。突然道:“我們去那個中心的塔看看。”

薑璃沒有異議,跟著慕輕歌向高塔走去。

漸漸走近,她們才發現,高塔比她們以為的要更高,更大。

筆直、細長的身線,直衝雲霄,足有數百丈。

而且,在尖塔身周,還有不少眺望台,隻是被風華毀壞得隻剩下一些痕跡。最底處,塔所占的麵積,足有千畝。

慕輕歌站在塔下,仰頭看向塔身。

以她所站的角度,居然無法看到塔頂。她喃喃的道:“我原以為這座塔是城池的標誌,象征性建築。但是走近了才發現,它恐怕還是當時掌權者的住所。站在塔頂,應該可以鳥瞰他所統治的城池。”

“這高塔能經曆大戰而沒有倒塌,其堅硬程度,肯定比外麵的建築要強許多。”薑璃也道。

慕輕歌點了點頭。她對薑璃道:“走,進去看看。”

兩人走向高塔的入口。

原本雄偉的大門,如今隻剩下的門框。

兩人進入其中,仿佛置身於一個空曠的宮殿,宮殿盤旋而上,可以容納無數人。其頂點,仿佛溝通了天際,能夠望到天空的顏色。

突然,兩人渾身一震,下意識的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震驚。

“這裏的靈氣好充足!”薑璃震驚的道。

慕輕歌將視線落在牆壁上,道:“恐怕,是這些石頭的功能。這裏的建築石材,其中蘊含的靈力,比之外麵的不知道強了多少。”

慕輕歌抿了抿唇,對薑璃道:“我感覺這應該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薑璃白了一眼,問道:“你打什麽鬼主意?”

慕輕歌勾唇笑了起來,“這些靈力充足的石塊,在靈力枯竭時,吸收,比恢複靈力的丹藥不知強多少倍。而且,若是在這樣的地方修煉,也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的想法很簡單,與其把它留在這裏浪費,還不如我將它……”

轟轟轟——!

慕輕歌的話還未說完,地下就傳來不斷顫抖的震動。仿佛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正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

慕輕歌停住了未說完的話,與薑璃一起看向自己腳下不斷顫抖的地麵。

她們瞬間衝出高塔,站在塔外的平台上,這才發現整個神遺之地都在顫抖。*星他們也都大驚失色的站在原地,意外的看著突然發生的一切。

“是地動?還是什麽?”薑璃急道。

慕輕歌卻眸中一凝,大聲對所有人大喊道:“所有人迅速朝高塔集結!”

她的聲音,猶如在大海迷航時的指路燈塔。

沒有任何猶豫,率先而動的就是她的龍牙衛,*星和鳳於飛也帶著自己的人,緊追而來。

望著那些不斷向自己靠近的人影,慕輕歌清眸中泛出一絲凝重,對薑璃解釋:“無論是什麽,這個高塔能矗立不倒,就說明它是安全的。我們留在這裏,比留在外麵要安全得多。”

薑璃瞬間明悟過來。同時,又震驚的看向慕輕歌,心中無比佩服。

一般這種情況下,所有人的反應不應該是在思考發生了什麽事麽?慕輕歌卻能在這種突發事件中,迅速的找出應對方案。

她的反應能力,讓薑璃自愧不如。

很快,所有人都來到了平台之上。

慕輕歌帶著他們進入高塔,沒有意外的,他們都被這裏充足的靈力給震了震。

來不及細想,塔外的那種千軍萬馬的聲音,又更近了些。

慕輕歌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其餘的人,也都一一效仿。

當所有人都站到了各個窗邊往外看時,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一群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靈獸,猙獰著朝神遺之地而來。最詭異的是,這些靈獸並不是實體,而是虛幻之體。

眼前那些殘破的斷壁,被廢墟掩埋的城市,也迅速恢複‘原樣’。無數人影從建築中出來,與那些妖獸戰鬥在一起。

在慕輕歌他們眼前,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一場殘酷戰爭。

那些與靈獸奮戰之人的穿著,古老得讓他們無法辨認。那些靈獸的長相也十分猙獰,體積龐大,現在的靈獸與它們相比,簡直就是溫順的貓咪。

打破時空的界限,慕輕歌他們親眼目睹了當日的戰爭。

此時,沒有人去想為什麽隻有他們身處的高塔沒有回到幻想之中,而是被慘烈的戰爭吸引。

“是什麽東西,記錄了曾經的一戰麽?”薑璃喃喃的道。

慕輕歌抿唇不語,她總覺得這不是簡單的記錄播放那麽簡單,否則他們不應該有感受到萬獸奔騰而來的震動感。

這幻象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片刻鍾,那些靈獸與人類的幻象就消失不見,城池也恢複了殘破的模樣。高塔中的人,看得心驚,不少人身上已經被汗水打濕。

那種真實感,就好像他們身臨其境,被靈獸一巴掌拍成肉泥的人,就是他們一般。

“結束了麽?”鳳於飛擦了額頭的冷汗,喃喃的道。

慕輕歌收回視線,轉身對眾人道:“現在這裏休息一下。”

眾人沒有反對,剛剛的幻象,的確需要休息來舒緩一下。

高塔的底層空間很大,大家各自散落坐著,也並不顯得擁擠。

等他們休息好了之後,慕輕歌吩咐龍牙衛將牆壁上的石塊撬下來,堆積在一起。

薑璃看著地上被堆成一座白玉小山的石堆,無語的道:“你要不要那麽誇張?”

慕輕歌卻淡然的道:“我很窮的,那麽好的東西,怎麽能錯過?而且,這裏那麽多,我帶走一些又能如何?”

薑璃無奈搖了搖頭。

有了之前的經曆,眾人把高塔當做了據點。休息好了,就出去找令牌,累了就回來,幫慕輕歌撬靈石,撬著撬著,居然靈力都恢複了。

他們知道了靈石的好處,也都開始各自給自己撬一些。

對此,慕輕歌並無異議。這裏的東西,本來就不是她的,她也不可能帶走那麽多,其他人想要就要唄。

很快,底層的牆壁都變得坑坑窪窪,那些被撬下的靈石,堆在慕輕歌麵前,足有十幾萬塊。

龍牙衛又繼續向二層開始撬,又經曆了一次獸潮幻象之後,慕輕歌的靈石數量已經累計到了二十五萬多塊。

而他們搜集到的令牌,也上升到了四十二塊。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在神遺之地找到了十六塊令牌!

也就是說,現在神遺之地還剩下二十四塊令牌沒有被他們找到。

“前麵好像有人過來了。”負責站在高塔上麵層,對四周情況進行瞭望的薑璃,突然對下麵的人發出警示。

慕輕歌眸光一閃,抬手一揮,眼前的二十五萬靈石,已經被她收納進入空間之中。

而那些剛剛被撬下來,還未來得及交給慕輕歌的靈石,都被龍牙衛各自收起。

處理掉一係列痕跡後,他們從高塔出去,分散於周圍,開始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嗯,找令牌!

慕輕歌也從高塔中走出,站在了外麵的平台上。

不一會,薑璃從頂上下來,走到慕輕歌身邊,對她說了一句:“是沈碧城他們。他們之中,似乎有人受傷了。”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沒一會,他們果然看到了走在隊伍前麵的沈碧城。在他身後的,應該就是沈家年輕一輩的精英。隻是,令慕輕歌有些意外的是,花家的花琴心等人居然和沈碧城走在了一起。

一群人,有些狼狽,相互攙扶著朝高塔靠近。

他們中,有三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隻是,這些傷勢都是些皮肉傷,並不算太嚴重。

然,慕輕歌也發現了一點不同。

那就是這沈、花兩家的人數,比之前進入試煉空間的時候要少了幾人。要麽,這幾個人就是走散了,要麽,就是在危急的時候,利用傳送符離開了空間。

看到慕輕歌他們,沈、花兩家的人也是一愣,眼中充滿了警惕。

沈碧城盯著慕輕歌,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們需要休息。”

慕輕歌雙眸眯了眯,身子微微側開,似乎同意了他們的靠近。

沈碧城點了點頭,帶著沈家的人進入高塔之中。而花家的花琴心在經過慕輕歌身邊時,幽怨的眼神從她和薑璃身上劃過,一咬唇也跟著家族的人進入了高塔。

薑璃幸災樂禍的道:“看來,這小妮子對你還不死心啊!”

慕輕歌繃著臉道:“我已經拒絕得很明確了。”

薑璃卻笑而不語。

她真的很懷疑,慕輕歌到底懂不懂女孩家的心思?

有時候,越是抗拒,就越是激起女孩的好勝心。當然,以慕輕歌的情況,除了拒絕,似乎也沒有別的可選之策。

安頓好家族的人,沈碧城從高塔中走了出來,站在慕輕歌與薑璃麵前。

走近了,慕輕歌和薑璃才注意到,沈碧城的衣襟處有包紮的痕跡。

視線從沈碧城的一緊處移開,慕輕歌挑眉問道:“受傷了?”

沈碧城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們在這裏待了多久?”

慕輕歌眉梢挑得更高,卻還是配合的回答:“不久,也不短。”

“可有看到那些幻象?”沈碧城皺眉問道。

這個答案是肯定的,而且還不止一次。

慕輕歌如實回答。

沈碧城卻沉默了一會,之後才道:“看來,我的推斷是對的。這個高塔很安全。”

慕輕歌與薑璃莫名的看了彼此一眼,又看向沈碧城。

沈碧城這時才解釋道:“我們是前不久進來的,剛經曆了一次幻象,我的傷和其他人的傷都是在那次幻象中造成的。”

什麽!

薑璃和慕輕歌都詫異了一下。

那些幻象居然能傷人?

慕輕歌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之前那種不對勁的感覺。

在第一次幻象的時候,她就覺得,不應該隻是幻象那麽簡單。既然是試煉之地,難道就是讓他們看曾經的那些幻象麽?

然後再寫個觀後感?

沈碧城的出現,告知了她答案。

那些幻象,恐怕是帶有一定攻擊性的。隻不過,他們進入了高塔之中,沒有受到幻象的侵擾。

慕輕歌沉吟了一下,向沈碧城問道:“那些幻象的攻擊力如何?”

沈碧城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卻還是如實回答:“大概與人類藍境差不多。”

他的回答,讓慕輕歌與薑璃眼中同時泛起古怪。

沈碧城被她們看得尷尬,隻得再解釋:“我的傷,是因為……”

“是因為我。”沈碧城的聲音,被突來的女聲打斷。

花琴心走了出來,站在沈碧城旁邊,瞪了慕輕歌一眼,才道:“沈三少是為了救我,才不小心受傷的。”

說著,她又看向沈碧城,對他道:“三少放心,回去之後,我母親一定會好好感謝三少的救命之恩。”

說完,她才轉身走進高塔。

對於她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離開,就好像是在刷存在感一樣的行為。

慕輕歌和薑璃都表示,很莫名其妙。

沈碧城蠕動了一下唇,突然道:“她撲了過來,我隻能出手。”似乎,是在解釋,他救花琴心的行為,並不是自願的,而是充滿了委屈。

薑璃差點沒大笑出來。

慕輕歌也強忍著笑意,對沈碧城道:“嗯,不用解釋。”

說罷,她便和薑璃一同離開。

沈碧城站在原地,仔細回想自己說的話,皺了皺眉,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走遠了,薑璃才感歎的道:“花家的女人,還真是……”

進入試煉空間之後,她們都覺得花家的女人就像是嬌養的花朵,隻適合在舒適的環境中生存,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險惡之地。

……

高塔中,沈家和花家的加入,沒有讓空間變得擁擠,倒是添了幾分春色。

花家的女子,那些鶯鶯燕燕的笑聲,也替沉寂已久的高塔增添了幾分生機。

不少酈國和虞國的精英,眼睛都不住的向花家所在的位置飄過去。對此,慕輕歌並未說什麽。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自然會受到些吸引。

不過,龍牙衛的表現,卻讓她覺得很有麵子,三百龍牙衛對花家的女人,都保持著目不斜視的狀態。

實際上,她卻不知道,有了她這位女爵爺作為標杆,龍牙衛上下一致都看不上外麵的女人。審美標準都提到了‘起碼要像我們小爵爺那樣,才算是女人嘛!’的標準。

又經曆了一次幻象之後,沈碧城、花琴心等人都了解了高塔的作用。

為什麽會如此,誰也說不上來。

但是,在神遺之地那麽久,這裏所藏著的令牌,似乎也基本上要被找完了。

“加上剛才找到的,一共有四十九塊。”*星將手中的令牌清點好後,就交給了慕輕歌。

越到後麵,越有可能發生搶奪令牌的事。

幾人商議之後,一致認為放在慕輕歌這裏最為保險。

慕輕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令牌份量,低聲道:“四十九,也就是說還有五十一塊沒有在我們手中。”

*星點點頭,仰頭看了一下外麵的天色。“這個試煉空間中的時間很混亂,無法斷定我們究竟待了多少天。但我估計至少已經有外界的五天了。”

“也就是說,還有差不多兩天的時間,比賽就會結束。”慕輕歌沉吟道。

如今三等國手中,握有差不多半數的令牌,這與二等國那邊幾乎是均等的。四大家族找到的令牌,可以轉贈,亦可以不算。

現在就是不知道剩下的時間,還能找到多少。

但可以確定的是,為了確保最後的勝利,一旦二等國與三等國的人碰到一起,就會發生激戰。

“剩下的時間,我們就在神遺之地,其餘的地方不用去了。等著令牌自己送上門!”慕輕歌眸光微冷的道。

突然,一堆東西,被扔到了慕輕歌的衣袍上。

‘令牌!’

凝著多出的東西一瞧,慕輕歌抬眸看向走過來的沈碧城。

沈碧城依舊冰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的道:“這東西,對我沒用。”之後,就酷酷的轉身離開。

薑璃愣愣的看著沈碧城的背影,將微僵的脖子轉向慕輕歌。“什麽情況?”

慕輕歌卻在低著頭,清算沈碧城拿出的令牌。

“十三塊。”慕輕歌將清點好的令牌握在手裏,看向*星和鳳於飛:“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六十二塊了。”

*星和鳳於飛心中同時一鬆。

有了這些令牌,他們幾乎可以穩拿前三的排名。這樣一來,離上古遺跡的名額又近了一步。

“喂,沈碧城的這些令牌,似乎有一部分來自於花家。”注意著沈家和花家動靜的薑璃,輕碰了一下慕輕歌的手臂,低聲道。

慕輕歌循聲望去,看到了花琴心走到沈碧城麵前說話的樣子,而後者則點了點頭。之後,花琴心才含笑離開,也不忘幽怨的拋過來一個眼神。

慕輕歌收回眼神,沉默。

*星忍不住道:“喂,你不會想把花家的令牌退出去吧。”

到嘴邊的熟鴨子怎麽能就這樣飛走?

就在*星想要勸慕輕歌犧牲一下色相時,慕輕歌突然搖頭道:“她既然是通過沈碧城送過來,我要退也隻會退給沈碧城。”

“那是怎麽樣?”*星緊張的問。

慕輕歌默默將令牌收起來。

這個動作很好的回答了*星的擔心。

見她如此,*星才鬆了口氣道:“咱們先確保比賽勝出,再找個機會向人家小姑娘解釋吧。”

慕輕歌嘴角一抽,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鳳於飛沉默了一會,看著眾人道:“如果比賽時間已經快要結束,那麽是否有人中途退出了比賽?”

這個……

大家都散落開了,誰知道彼此在什麽位置?又有什麽遭遇?誰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通過傳送符離開。

眾人沒有回答,鳳於飛又微微蹙眉道:“試煉空間尚且如此,真不知道上古遺跡又會如何的詭異危險。”

她這句話是一句感歎。

然,確實大實話!

但是,即便再詭異、再危險,他們也必須要去闖一闖。因為這樣的機遇,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也是他們背後國家的機遇。

一旦有所收獲,他們所代表的國家,將有可能突破現在的框架。

這個得失,對於*星和鳳於飛兩個皇室中人來說,會大於個人利益。

可是,對於慕輕歌來說,秦國如何,並不關她的事。她答應秦瑾辰來參加臨川會,更多的是不願錯過這樣一個探險尋寶的機會。

秦國的皇帝不是她,她並沒有什麽義務去壯大秦國。

……

聖元帝國,天都。

藍家所在的區域,已經被禁衛軍團團圍住。

藍家的人,與皇室中人開始對峙。

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願撕破臉。如今,圍在藍家門外的,不僅是皇甫皇室的人,還有其他三大家族。

皇甫昊天與藍家主相對而立,麵容冷峭,“藍家主,你當真執迷不悟,不願與我回皇宮麽?”

原本,他按照皇甫煥的說法,召藍家主進宮。卻不想,這個老狐狸卻托病不願進來,軟硬兼施兼無效之下,他隻能采取強硬手段了。

從內心來說,他十萬個不情願在天都開戰。

然,若藍家繼續如此,為了聖王陛下,他也隻能下令開戰了。

“哼,元皇,你我心知肚明,跟你進了皇宮還有好?到時候,恐怕我藍家就成了甕中之鱉了。”藍家主不屑的道。

“藍家主!你這般說,看來你真的參與了其中!你們究竟要如何對付慕小爵爺,還不速速招來!”皇甫昊天厲聲道。

藍家主卻冷笑輕蔑的道:“元皇,你看看你現在狗腿的樣子,還像一個皇帝麽?被一個區區三等國來的世襲子弟牽著鼻子走,聖元帝國什麽時候那麽注重三等國民了?我竟然不知道。”

“你!你簡直就是愚蠢!慕小爵爺是聖王陛下要的人,你居然敢傷他!”皇甫昊天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音階。

他這句話一出,其餘三個家族的家主都倒吸了口涼氣。

聖王陛下要的人?這是什麽意思?

就在三個家主心中思緒飛轉時,藍家主臉色微變了一下,強硬的道:“什麽聖王陛下要的人,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不過是被聖王陛下召見一次,就能代表什麽嗎?他將我女兒毒打,我就算真的要做什麽,也隻是以牙還牙罷了。”

他最後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恨意明顯。

“你知道個屁!”皇甫昊天氣得已經不顧身份。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想在繼續隱瞞,直接道:“慕小爵爺還未進入天都,煥兒就被聖王陛下召入離宮,囑咐他不允許慕小爵爺在天都時受欺負。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轟——!

皇甫昊天的話,宛如平地驚雷。不僅震驚了藍家主,也震驚了其他三位家主。不僅僅如此,藍家內外的所有人,無論立場如何,都被這句話震驚了。

意味了什麽?意味了慕輕歌被聖王陛下看中根本就不是以訛傳訛。

這時,皇甫煥匆匆跑來,臉色看不出喜怒。

他走到元皇身邊,直接道:“父皇,有一些人已經通過傳送符退出比賽。兒臣仔細問過他們,在試煉空間裏沒有遇見慕小爵爺,也沒有遇見藍家的人。”說完,他看了麵色如同死灰的藍家主一眼。

傳送符還有效,這個答案,讓元皇心中一鬆。其他家族的家主,也都暗暗鬆了口氣。

回過神來,皇甫昊天對藍家主道:“你們到底有什麽樣的計劃,還不快說!”

藍家主卻如同丟了骨頭般,軟到在地,麵色驚恐的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別人還未聽出異常,皇甫煥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立即道:“你們果然在慕小爵爺的傳送符中做了手腳!”

藍家主渾身如同雷擊一般,全身血色頓時退去。

“你!”皇甫昊天目呲欲裂,真是恨不得親手撕了藍家主。

其他三個家族,也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天,似乎有一種要變天的感覺。或許,從今以後,四大家族就隻剩下三家了。

這時的他們,根本沒有真正了解到慕輕歌對於司陌的重要,隻是覺得要倒黴的隻是藍家。

“來人,將藍家人全部抓起來!”皇甫昊天一聲令下,禁衛軍就要行動。

“我看誰敢動我藍家!”突然,一聲爆喝從藍家深處傳來。

天空中,一道虛無身影投出,那氣勢,鎮壓得在場大多數人都渾身無力。

能夠與之抗衡的,也隻有皇甫昊天帶來的幾位皇室供奉。

幾個供奉將這壓力頂了回去,同聲喝道:“藍家老祖,莫要生事!”

“哼,你們都要滅我藍家了,還不允許我這個老骨頭動一動麽?”藍家老祖霸道囂張的聲音傳來。

皇甫昊天抬手阻止供奉們,獰笑一聲,眸光落在如爛泥的藍家主身上。“你們藍家就等著來自聖王陛下的怒火吧!”

“皇甫小孩,莫要危言聳聽。老夫就不相信聖王陛下會為了一個小娃娃,難為我藍家!滾——!”

靈力形成的氣浪滾滾而來,衝的禁衛軍不斷向後退去。

皇甫昊天勉強穩住腳步,麵色變得陰晴不定。

皇甫煥站在他身邊,神情焦急的道:“父皇,當務之急,是要尋找出解救之法。”

……

試煉空間內,慕輕歌沒想到運氣會這麽好,居然接連碰上了四大家族的人。景家、花家、沈家,如今,藍家的人,也站到她麵前了。

隻不過,他們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在找令牌,而是在找她。

她沒有看錯,藍緋月在看到她時,眼中迸發出來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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