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沼澤,廣袤無邊。

黑色的沼澤下,處處藏著陷阱,稍不小心,就會泥足深陷,丟去了性命……

某個角落,粘稠的沼澤,卻突然緩緩湧動起來,一個個的小泡如沸水般冒出。忽地,沼澤好似吃飽了打一個嗝般,吐出了一個人影。

人影動作極為靈敏,剛出現在沼澤上,就側身翻滾幾圈,迅速站了起來。

“怎麽回事?”慕輕歌身上披著的雨衣,已經沾滿了無盡沼澤上的淤泥,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的景色。

黑色的沼澤地,綠色的毒瘴,這裏是無盡沼澤沒錯。可是,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她不是在地底迷宮中的嗎?

慕輕歌沉下心來,仔細回憶之前的經過。

殺掉丁卯之後,她便跟著記憶,向迷宮出口等候。原本想著,趁外麵的人打得不可開交之際,自己尋機會溜走。

卻不想,等她來到漩渦附近時,竊聽外麵動靜,卻沒有了打鬥聲。

正當她疑惑時,就感到漩渦頂上出現了變化,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著她的身體,不可抗拒的飛向了迷宮深處,緊接著,她就到了這裏。

“這邊仔細查查,看看能搜出什麽?”

就在慕輕歌疑惑自己遭遇時,一道聲音的傳入,突然打斷了她。

‘有人!’

慕輕歌眸光一凝,立即反應過來。

如今在無盡沼澤中的人,除了煉鑄塔,就是萬獸宗。而偏偏這兩個勢力的人,她如今都不能見著。

眸光一閃,慕輕歌便借助無盡沼澤的地勢隱匿了自己的身形,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當她剛剛完成這一切時,就看到一艘煉鑄塔的小扁舟,緩緩駛入了視線之內——

扁舟上,站著五個煉鑄塔的弟子,他們手中各自拿著武器,對著外麵,形成一個圈,似乎在搜查什麽。

其中一人搜尋無果後,道:“那敢冒充我們煉鑄塔的小子,是不是早已經離開了無盡沼澤?不然為何在我們兩大勢力聯合搜尋之下,居然沒有一點消息?”

有一人答道:“應該不可能吧,這無盡沼澤如此之大,沒有幾天功夫哪有那麽容易走得出去?再加上,現在長老們都在外圍布置,就算他朝外麵走,也過不了長老那一關。”

另一人附和:“不錯,現在外圍還未傳來消息,隻能說明那小子還在無盡沼澤之內,卻不知躲藏到了哪。”

幾人的談話,飄入了慕輕歌耳中。

寥寥幾句,卻讓她足夠判斷出現在的形勢。

‘看來,我的身份敗露了。’慕輕歌在心中暗道。而且,恐怕不止是身份敗露,還讓萬獸宗和煉鑄塔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得到異寶的消息,現在對她進行了追捕。

事情似乎有些麻煩。

慕輕歌皺了皺眉,聽剛才幾人的談話,想要悄無聲息的走出無盡沼澤,恐怕不易。

“師兄,稍等片刻,我解個手。”扁舟上,突然有一人答道。

笑罵聲立即傳來。

“你這人,真是懶人屎尿多。快去快去。”

煉鑄塔的弟子‘嘿嘿’一笑,在腳下綁上一種更寬,更扁的鞋,然後離開了扁舟,朝沼澤深處走去。

剩下四人,似乎也趁機休息,沒有了之前的戒備。

慕輕歌想了想,悄無聲息的靠近那離開扁舟的煉鑄塔弟子。潛到他身後,在他正在解決生理問題時,取了他的性命。

屍體,被沼澤無情吞沒。

慕輕歌站在他原來的位子上,將從他身上奪下的披風係上,手中拿著他的武器。

“喂,劉元,你快點。”

扁舟上,傳來了不耐的叫喊聲。

慕輕歌眸光冰冷,殷紅的唇角微微一彎,壓低聲音含糊的道:“來了,來了。”

說罷,她一轉身,微低著頭,快速向扁舟而去。

她毫無阻礙的上了扁舟,剛站穩就聽到有疑惑聲音從頭上傳出。“咦?你腳下的……”

不等話說完,隻見紫光一閃,四人仿佛被死了定身咒般,一動不動。仔細看去,在他們脖子上,都留下了一根細如蠶絲的紅痕。

他們一個個,都閉上了眼睛,毫無聲息。

慕輕歌緩緩抬起頭,看向已經失去性命的四人,不發一語,隻是按照他們之前的陣型,將他們的姿勢擺好。

而她自己,則站在了之前劉元所站的位子。

遠遠望去,就好像他們正在執行搜尋任務一般。

扁舟,繼續前行,破出毒瘴,在黑色的無盡沼澤中搜尋著‘慕輕歌’的下落。

轉了一會,有萬獸宗的弟子騎著靈獸從扁舟邊而過。這人,是幾個女子,她們看上去年紀輕輕,但眸光卻帶著幾分陰冷。

看到煉鑄塔的扁舟,其中領隊的女子,譏笑道:“喲,這不是煉鑄塔的師兄們嘛。可有搜到什麽?一個外人冒充煉鑄塔的弟子取寶,你們竟然渾然不知,還被當了槍使,真是可笑。”

她的話一說完,身邊幾個女子立即附和著笑了起來。

笑聲中,毫不掩飾濃濃的嘲諷之意。

扁舟上,除了慕輕歌外都是死人,自然不會回答她們。慕輕歌壓低聲音道:“幾位萬獸宗的師妹又何必如此得意?你們家少宗主還不是……差點命喪沼澤?”

她本想直接說太史高死了,但是看這幾個女子全無死了少宗主的那種表情,便改口試探。

“你!哼,我們少宗主隻不過是一時不查,才差點著了那賊子的毒手。等他調養好了,定會親自拿下那賊子,取他狗命!”萬獸宗的女弟子氣憤的道。

太史高果然沒死!

慕輕歌在心中暗道,眸底泛起一層冷意。

之前,在地下迷宮中,她就覺得太史高‘死得’也太容易了點。卻不想,他居然還是用了詭計瞞天過海了。

太史高沒死,醒過來後,自然會把下麵的遭遇說出。

也難怪,這群人那麽容易就鎖定了自己,下令追繳!

太史高是沒死,但丁卯卻肯定死得透透的了。慕輕歌眸光一閃,又假裝悲傷的道:“我們丁師兄,可沒有你們少宗主那麽運氣好了。”

提起了丁卯,幾個萬獸宗的女弟子總算想起目前兩個勢力是同仇敵愾的。

領頭的女弟子道:“放心吧,現在無盡沼澤內部,有你們馮長老負責搜索,外圍有你們金長老和我們黑木長老負責蹲守,量那賊子再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出去。”

“是,那我們就繼續去搜尋那賊人下落了。”慕輕歌順著幾人的話說完,扁舟再度駛遠。

突然,萬獸宗一名女弟子喊道:“喂,那邊可是我們萬獸宗的搜索地盤,你們的在另一邊。”

慕輕歌眯了眯眼,調動扁舟船頭,對萬獸宗的女弟子道:“知道知道,我就是掉個頭。”

扁舟調頭,駛入了萬獸宗女弟子所指的方向。

待扁舟消失在毒瘴裏後,幾個萬獸宗的女弟子才離開,繼續搜尋。

‘想不到,還是分開片區搜索的。’慕輕歌在心中暗道。

她扮成煉鑄塔的弟子,為的就是打探更多的消息,還有尋找機會離開。可是,如今聽那幾個萬獸宗女弟子的說法,恐怕離開不易。

而且,若是繼續在這裏耽擱,可能會碰上那位馮長老。

‘看來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慕輕歌在心中歎道。

……

“等等,不對。”走遠了的萬獸宗女弟子們,那領隊之人突然反應過來。

“師姐怎麽了?”一名萬獸宗弟子走上前來問道。

領頭的女弟子皺了皺眉,仔細回想了剛才與煉鑄塔弟子的遭遇,緩緩搖頭:“不對,不對。”

她的兩個‘不對’,卻把其他女弟子說得莫名其妙。

“什麽不對啊?”有女弟子疑惑開口。

領隊的女弟子道:“你們沒發現,剛才和我們對話的,始終隻有一個人麽?按照煉鑄塔那群態度囂張的弟子來說,咱們一開始如此出言譏諷,其餘四人定不會保持沉默。而且,剛才沼澤上那麽寬,根本無需特意調轉船頭。他分明就是不知道煉鑄塔搜尋的方向!”

她這一分析,讓其他女弟子立即反應過來。

“對啊!好像是這麽回事!”

“不好!”領隊的女弟子雙眸猛地一縮,轉眸看向身邊的師妹道:“那個人肯定就是上了少宗主的賊人,咱們讓他給溜了!”

“師姐那怎麽辦?”其餘的人,著急問道。

領隊的女弟子立即命令:“快,我們順著方向追過去。你們放出信號彈,通知其他人過來圍剿。”說話中,她眼裏閃爍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光芒。

幾個萬獸宗的女弟子聽命行事,一邊騎著靈獸追趕,一邊放出兩方勢力約定好的信號。

紅色的焰火,衝入天際,在無盡沼澤的上空炸響。

那絢麗的光彩,即便是守在外圍的人都能隱約可見。

“他們找到他了!”守在外圍的金貴看到那在天空中燃燒的焰火,咬著牙,恨聲的道。他的雙眸被仇恨充斥,變得猩紅可怕,氣息淩厲暴戾無比。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立即衝進去,將那個殺了他兒的凶手撕成粉碎!

“金長老冷靜些,馮長老找到那人後,會帶出來交給你親自處置。為了防止這是賊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咱們還是要守住崗位。”黑木看出金貴的衝動,立即出聲勸慰。

金貴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氣息漸漸平息了些,卻依然暴戾。

……

萬獸宗的那名女弟子,領著幾個師妹,還有路上會合的其他同門,朝著慕輕歌的方向追了過去。

“快,在那!”那女弟子指著遠處一艘若隱若現的扁舟喊道。

這三個字,著實振奮人心。

一群人,加快速度朝著扁舟的方向追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方向,馮坤海也帶著煉鑄塔會合而來的人,追了上來。

兩方勢力的人,幾乎是在扁舟前匯聚一處。

“馮長老。”萬獸宗的一個男弟子,身份似乎不簡單,他騎著靈獸向前對馮坤海抱了抱拳。

馮坤海自持身份的點了點頭,看向扁舟,微微蹙眉。

扁舟上,站著四人,卻在看到他來了之後,沒有行禮,更無半點表示。

“少了一個!”萬獸宗的那名女弟子站出來道。

馮坤海立即領悟了話中含義,抬手揮掌,一股巨大的掌力如風般吹向扁舟,四個一動不動的人,被這掌風吹淋之下,一個個無聲倒地。

“他們都死了!”

驚恐的聲音,分別從雙方的隊伍裏傳出。

馮坤海陰沉著臉,雙唇緊抿成線,鷹眼裏,陰雲密布。以他的經驗,怎會看不出這幾個弟子已死?

而且,還不是剛剛才死,而是死了好一會了。

“我原本以為幾位煉鑄塔的師兄隻是受製於人,卻想不到他們居然遭了毒手。”那名萬獸宗的女弟子惋惜的道。

馮坤海眸光轉向她,仔細盯了一會,才道:“師侄,你把剛才的事仔細說來,一點一毫,都不要錯漏。”

萬獸宗的女弟子心中一凜,她敢在煉鑄塔的弟子麵前放肆,卻不代表她敢無視煉鑄塔的長老。

那萬獸宗的男弟子,轉眸看向她道:“師妹,你將經過仔細向馮長老說來。”

“是,大師兄。”萬獸宗的女弟子這才將剛才的經過仔細說出。

當然,她們出言譏諷煉鑄塔弟子的這些經過,都被她用相互交換情報給帶過了。

聽完之後,馮坤海細細沉思,斷定:“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就是這是他故意留下的計謀,目的就是把我們全部吸引到這,他好向外圍而去。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行跡敗露,依然藏匿在我們附近。”

馮坤海說完,他眸光冷冷掃過四周,似乎慕輕歌就藏在他們中間一般。

不少人,在他的眸光之下,都顯得很不自在,仿佛那神出鬼沒的賊子就藏在自己身邊。

“先向外圍發消息,讓他們嚴密把守,不要錯過任何地方。”馮坤海對身邊的弟子吩咐。

無盡沼澤內,再次展開了嚴密的搜捕。

而此時,慕輕歌卻躲在一個他們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空間裏,慕輕歌輕輕鬆鬆的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躺在臥榻上,任由微濕的長發自動風幹。

隨著她修為的提高,她那幾間瓦房,早已經變成了一座宮殿。

裏麵的布置,雖然還稱不上金碧輝煌,但也是雅致清幽。

此時,她盯著帳頂的夜明珠,手中把玩著從太史高那裏搶來的禦獸笛,在她床邊的地上,還擺著兩個蛋。

一個蛋,混沌無光,另一個蛋,七彩斑斕。

“找吧找吧,等你們死心了,小爺我再大大方方的離開。”慕輕歌語氣中略微有些得意。

躲在空間裏,哪怕不能移動,她也是安全的。

她就不信,萬獸宗和煉鑄塔的人,會在這裏跟她耗一輩子。

首先,他們手中避毒的丹藥就不夠。

到時候,就算他們不想離開,舍不得離開,也不得不離開。

慕輕歌眸光輕移,落在那兩隻蛋上。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盤膝看著它們,口中嘀咕:“你們兩個……”

突然,她感覺那混沌無光的蛋微微動了一下。

她眸光倏地一縮,從床上瞬移到蛋前,用手戳了戳混沌無光的蛋。

“軟的?”慕輕歌詫異的看著自己手指。

那種觸感,就好像戳在了充滿氣的氣球上一樣。她眸光疑惑的輕移到旁邊七彩斑斕的蛋上,同樣用手指戳了戳,“硬的?”

這隻蛋,冰涼堅硬,與混沌無光的蛋,完全是兩種極端的觸感。

慕輕歌搓著自己下巴,思考道:“如果說,你們其中一個就是混元天極焱的擬型,那麽另一個就是萬獸宗想要得到的靈獸嘍?到底是什麽樣的靈獸,能夠如此吸引萬獸宗?”慕輕歌雙眸眯了眯。

但是,這些答案,她現在都不知道。隻有等到這兩隻蛋裏的東西破殼而出後,答案才能揭曉。

“看來,隻有等了。”慕輕歌歎息道。

不過,這混元天極焱的擬型,倒是聽讓她詫異的。原因為火雲陽炎的小火鳥已經夠厲害的了,沒想到混元天極焱居然是一隻蛋,而且還是一隻軟蛋!

呃,軟蛋?這個形容好像不怎麽霸氣。

慕輕歌神色微囧,摸了摸鼻尖,她返回床上,蒙頭大睡,不養好精神,怎麽跟外麵的惡勢力作鬥爭?

慕輕歌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等她醒過來後,搖著昏沉的腦袋,喊道:“萌萌。”

“萌寶寶在!”

她的話音還未消散,萌萌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慕輕歌抬眸看向她,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萌萌扳著手指頭,計算了一下,最後比出三根手指道:“三天了!”

三天!

慕輕歌眨了眨眼,真是想不到自己居然那麽能睡。

吃了些空間裏自個兒長的果實後,慕輕歌打坐修煉了一會,感到自己精神充沛,力量爆表後,才一手招來穿神鏡,灌入靈力。

立即,穿神鏡的鏡麵上混沌掃開,現出了無盡沼澤上的情況。

無盡沼澤上,一片安靜,不見人影。

慕輕歌搜尋了一會,皺眉道:“他們那麽快就放棄了?”

想了想,她又回憶馮坤海的樣子,想要通過穿神鏡搜尋他此刻身在何處。可是,鏡子裏的畫麵卻突然一花,重回了混沌。

“怎麽回事?”慕輕歌愣住,看向萌萌。

萌萌無辜的聳肩道:“主銀,雖然說穿神鏡很厲害,可以看到很多地方,但素再厲害也素有度噠!”

“什麽意思?”慕輕歌一凜。

萌萌道:“穿神鏡看滿五次之後,就需要冷卻。冷卻時間,估計是半年!”

噗!

慕輕歌似乎聽到了自己內心吐血的聲音。

什麽坑爹的設置!

半年?咋不說十年呢?

萌萌沒有注意到慕輕歌臉色的微變,還在一本正經的道:“主銀你自己算算,從拿到穿神鏡是不是用了五次了!”

“……”看著萌萌理直氣壯的樣子,慕輕歌居然覺得無言以對。

好不容易撫平了內心的氣血翻湧,慕輕歌才充滿怨氣的道:“所以說,現在穿神鏡不能用,下次使用需要等候半年?”

“沒錯!”萌萌打了個響指。

慕輕歌沉默不語的將她拎到自己身前,手伸入了她的肚兜口袋。

“啊啊啊啊——,主銀你幹嘛?”萌萌雙手慌亂的捂住自己的肚兜口袋,拚命掙紮。

慕輕歌停下動作,看向她:“我檢查裏麵還有什麽可用的寶貝。”

萌萌氣得雙眼泛紅,嘟著嘴,胖乎乎的臉也鼓了起來。“主銀乃欺負人!”

慕輕歌無辜的攤手:“我隻想看看還有什麽法寶,能讓我看到我們的情況。”

“沒有啦!沒有啦!真的沒有啦!”萌萌拚命的拽住自己的肚兜口袋。

“讓我看看,就看一眼。”慕輕歌不相信她,非要自己看看。

……

無盡沼澤上,綠色的毒瘴一直纏綿於空。

四周安靜得透著詭異。

那些四處巡邏,搜查的萬獸宗弟子,還有煉鑄塔弟子,都統統不見。

好似,他們終於放棄,離開了無盡沼澤一般。

突然,半空之中亮光一閃,一人一狐出現在無盡沼澤之上。

雪狐一出現,身形就增大了幾分,讓慕輕歌可以坐在它的背部。

紅衣雪狼,這樣的裝扮在無盡沼澤中,有些顯眼,但是卻又不突兀。因為,在之前與萬獸宗的人接觸時,慕輕歌就發現,他們的衣著色彩也十分絢麗。

除了太史高老是喜歡打扮成書生模樣外,其餘的人,都喜歡穿著大紅大紫的鮮豔服裝。

所以,這一次,她不打算再假扮煉鑄塔的弟子,而是放出銀塵,扮成萬獸宗的弟子。

隻要沒有碰上萬獸宗的人,她都相信能夠瞞過煉鑄塔弟子的眼睛。何況,有了銀塵在身邊,萬一有個什麽事,也是一個戰力。

“銀塵,你的氣息要記得收斂。萬獸宗的那個老家夥鼻子挺靈,萬一被他們捉住了,你這個即將成為神獸的雪狐王,恐怕就要變成別人的寵物了。”慕輕歌打趣提醒。

銀塵鄙視她一眼:“主人,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夥伴,你說過的。”

“當然當然,我不會拋棄你噠!”慕輕歌笑眯眯的安撫,伸手捋了捋銀塵後勁的毛發。

銀塵有些不適應的搖頭,卻沒有反抗。

慕輕歌拍了拍銀塵的頭頂,對它道:“走吧,我們去外圍看看。”

穿神鏡沒用了,就隻能自己親自出來看看情況。

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萬獸宗和煉鑄塔的人放棄了搜捕她的打算,撤離了無盡沼澤。

慕輕歌騎在銀塵背後,朝著無盡沼澤外圍而去,一路上,居然神奇的沒有遇到任何人!

走了一天一夜,他們已經無限靠近了無盡沼澤的外圍。

銀塵放慢了腳步,慕輕歌皺眉思索:“他們真的走了?”那麽輕易放棄,總讓她覺得有什麽怪怪的感覺。

“主人,不對!”突然,銀塵停下了腳步,呲著牙,進入了備戰狀態。

它後勁的毛發都直立了起來,如同銀針倒刺般。

慕輕歌雙眸緩緩眯了起來。

其實,她也感覺到了四周的不對。

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

安靜得透著一種詭異……

“出來吧。”慕輕歌眯眼道。

她話音剛落,從她所在四周,便冒出了一個個的人。這些人中,有萬獸宗的,也有煉鑄塔的。

甚至,萬獸宗的黑木,煉鑄塔的金貴和馮坤海都在其中。

近百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她,仿佛看著掉入陷阱的獵物。

慕輕歌沒有在人群中看到太史高,看樣子,他就算沒死也受傷不輕,被送回宗門調養去了。

黑木一出現,就盯著慕輕歌騎著的銀塵,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金貴則是眼中帶恨的盯著她,用怨毒的語氣道:“你終於舍得出來了!”

馮坤海站出來,對慕輕歌道:“交出你在裏麵得到的東西,我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慕輕歌戲謔的笑了起來:“馮長老,你覺得你說的話可信麽?”

馮坤海眸光一厲,泛出冷意,卻也沒有再解釋什麽。

別說慕輕歌殺了丁卯,打傷了萬獸宗少宗主,就算她沒有殺人,今日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剛才的話,不過是為了安撫他罷了。

“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能禦獸?”黑木上前一步,問道。

他的雙眼依舊緊緊盯著銀塵,似乎怕它從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在臨川之中,眾人皆知,能禦獸的人,隻有萬獸宗的人。即便其他勢力豢養著一些靈獸,也是重金請萬獸宗的人馴服過的。

而慕輕歌卻騎著雪狐王出現,況且,看雪狐王的樣子,完全沒有那種馴服後的溫順。它似乎並不用依靠主人的命令戰鬥,而是保存著自己的主觀意識。

這一點,其他人看不出,黑木身為萬獸宗的大長老卻能輕易看出。

也就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後,他才對銀塵如此感興趣。

能擁有靈獸,那便不是一般人。

這一點,在黑木心中根深蒂固,所以他想要先探清楚慕輕歌的底細。

他的意思,並未隱藏。

隻要是個人,稍微有些腦子,都能聽明白。

可是,不等慕輕歌回答,金貴就發飆了:“哼,不管你是誰?殺了我徒兒,你今日必須以命賠命!”

說罷,不等其他人反應,他渾身迸發出亦藍亦紫的光芒,夾雜著摧枯拉朽之力,朝慕輕歌攻去。

他一動手,馮坤海便不好在袖手旁觀。

他抽出自己的兵器,也朝著慕輕歌攻了上去。

煉鑄塔的兩位長老帶頭之下,煉鑄塔的弟子也一窩蜂衝了上去,將慕輕歌團團圍住。

慕輕歌眸光一冷,右手銀光一閃,指套化為玲瓏槍被她握在手裏:“要戰便戰!”

“是神器!”

“他手中居然握有神器!”

煉鑄塔的其他長老盯著玲瓏槍,眼中冒出了貪婪無比的光芒。

“殺了他!”

搶先得到兩件異寶,已經是重罪。

又傷了萬獸宗的少宗主,還有殺害煉鑄塔金長老愛徒,又是一罪。

此刻,暴露出靈獸和神器,似乎又為慕輕歌的必死添加了一條理由!

玲瓏槍的出現,令煉鑄塔的眾人陷入瘋狂之中。

而雪狐王銀塵的猛然變身,卻讓萬獸宗的人眼睛都化為一片炙熱。

即便沒有黑木的命令,他們也瘋狂的加入了圍攻之中。

銀塵如山嶽般的身體,靈活無比。九條狐尾不斷搖晃,將那些萬獸宗和煉鑄塔的弟子抽到一邊,為慕輕歌掠陣。

“偽神獸!”銀塵真正的氣息暴露時,黑木激動得再也控製不住,加入了戰鬥之中。

慕輕歌手握玲瓏槍,與金貴和馮坤海交戰在一起。

以她現在的修為,對付二人合擊並非難事。

可是,黑木卻突然加了進來,讓她壓力倍增。

“銀塵!”慕輕歌喊道。

她需要銀塵來幫她分擔一些,讓她逐個擊破。

可是,黑木卻更加狡猾,放出自己的幾隻高階靈獸,纏住了銀塵,讓它無法分身救援。

銀塵發出一聲焦急的鳴叫,想要衝到慕輕歌身邊,卻被黑木的靈獸纏住。

有了黑木的帶動,萬獸宗的弟子紛紛放出自己的靈獸,讓他們纏住銀塵,而他們則與煉鑄塔的弟子們匯在一起,不時對慕輕歌進行幹擾。

戰鬥,激烈的進行著。

各種代表靈力的光芒,在無盡沼澤上閃爍,照亮了無盡沼澤的夜空。

“紫境!他居然是紫境!”

當慕輕歌迸發出自己的靈力時,不少人驚訝了。

如此年輕的紫境,是他們平生所未見的。

而自身是紫境,又擁有靈獸,還有神器,這唯一指向的就是,他的背後有一個龐大無比的家族,隻有這樣的假設,才會有如此底蘊,造就眼前的不可能。

馮坤海眸光一沉,壓低聲音對黑木道:“必須殺了他!若是讓他逃走,對你我兩家都是無窮禍患!”

若是沒有動手之前,知道慕輕歌的背景,說不定他們還會保持一絲理智,不將雙方關係交惡。

可是,如今既然已經動手,雙方都無和解可能,那就必須要你死我亡。

否則,一旦被逃走,他們所要麵臨的恐怕就是來自一個恐怖家族的憤怒!

慕輕歌並不知道在這一瞬之間,黑木和馮坤海想了這麽多。她被萬獸宗和煉鑄塔的弟子擾得煩不勝煩。

手中一翻,榴彈槍出現在手中。

她一手玲瓏槍,一手榴彈槍。

玲瓏槍對準了各大長老的圍攻,榴彈槍則不分目標的朝著弟子群中掃射。

噠噠噠噠噠——!

“啊啊啊——!”

“這是什麽東西?!”

“救命啊——!”

“好痛——!”

慕輕歌一輪掃射,數不清的弟子喪命,或中槍。

她手中的榴彈槍,是用高級靈獸的獸核轉化的能量,對付這些綠境、青境,更有些黃境的弟子,簡直就是綽綽有餘。

“這是什麽?”

“我從未見過!”

兩名煉鑄塔的長老躲避開榴彈槍的掃射,聚在一起,震驚的道。

慕輕歌卻瞬間就瞄準了他們的眉心,射出兩發子彈。那速度之快,直接穿透了他們的防禦,在他們眉心留下了兩個血洞。

煉鑄塔兩名長老還來不及驚呼一聲,就無聲從半空中掉落,被無盡沼澤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幕,震驚了不少人。

剩下的人,對慕輕歌手中的榴彈槍都充滿了忌憚。

慕輕歌一手玲瓏槍,一手榴彈槍,懸浮於空,淩駕在眾人之上,醫生紅色血袍,如同戰神般奪目。

她殷紅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黑木冷哼一聲,身上泛起濃鬱紫光,朝著慕輕歌攻去。

‘紫境巔峰!’慕輕歌雙眸倏地一縮。

黑木的境界,足足高處了她兩個小境界!

再加上他身邊的玄狼等四隻高階靈獸,其戰鬥力堪稱恐怖。甚至,慕輕歌在心中估算,就算是中古界樂家那三人,如果對上了黑木,估計都無法討好。

黑木的速度很快,瞬間就和慕輕歌戰在了一起。

煉鑄塔的金貴不甘示弱,又或許是因為仇恨的燃燒,他竟然通過密法強行將自己的靈力提高到了紫境,繼續圍攻慕輕歌。

馮坤海雖然隻是藍境高階,此刻卻沒有退縮,而是看準時機,不時的給慕輕歌放一支冷箭。

萬獸宗、煉鑄塔三大高手聯手圍攻慕輕歌,四人打得眼花繚亂。

銀塵則被靈獸圍攻得騰不出手腳幫慕輕歌,畢竟,光是黑木那四隻相當於紫境的高階靈獸,就已經讓銀塵難以擺脫了。

即便是它血統高貴,如今也還未成為真正的神獸,它的威壓對普通靈獸有用,對於紫境的高階靈獸卻無用!

砰——!

突然,一道磅礴力量,從天空落下,直接炸翻了煉鑄塔的扁舟,還有那些萬獸宗弟子的落腳之處。

幾十人瞬間就翻入沼澤之中,被吞噬幹淨。

剩下的那些弟子們,被氣浪掀起,飛入空中,慘叫著落入了原處的沼澤,瞬間就沒了聲音。

突來的變故,讓上麵打得不可開交的四人暫分。

黑木和金貴眸光陰沉的看向慕輕歌。

慕輕歌臉色有些蒼白,手中拿著一麵銅鏡,銅鏡上,還殘留一些黑焦的氣息。

剛才,黑木與金貴同時出手攻擊她,她情急之下取出那能反射攻擊的銅鏡擋住,那些反射出的攻擊,便落在了萬獸宗和煉鑄塔的弟子們身上。

什麽叫一招團滅,慕輕歌算是見識到了!

她緊抿著雙唇,眉宇間有些凝重。

她能感受到手中銅鏡正在發燙,似乎短時間內,再不能接受這等力量的攻擊。

圍攻她的三人,若是一對一,她誰也不怕。但是,這樣圍攻下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怎麽辦?’慕輕歌的大腦在飛快的轉動著。

“啊——!我殺了你!”

突然,金貴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

他的身體迅速膨脹起來,如同氣球一般鼓起!

“不好!他要自爆,快撤!”黑木雙眸猛地一縮,瞬間就向向後撤去。

馮坤海也是倒吸了口涼氣,不敢耽擱朝遠處遁去。

一個‘紫境’強者的自爆,相當於什麽力量?

他們很快就感受到了。

金貴猛地衝過來,四周的氣流變得暴躁無比,靈力也被攪渾,如同十幾噸烈性炸藥!

慕輕歌雙眸倏地睜大,清透的雙眼中倒映著金貴癲狂的模樣。

或許,她無法體會金貴在得知丁卯死訊後的那種,哀莫大過於心死。替丁卯報仇,成為了金貴唯一的目標。

在看到慕輕歌難以殺死後,他隻能用自爆這一招,與慕輕歌同歸於盡。

轟——!

劇烈的爆炸聲,震得無盡沼澤都顫抖了起來,天空仿佛被狂暴的力量撕碎,產生了裂痕。這種力量,如漣漪般,迅速擴散到整個無盡沼澤。

黑木與馮坤海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被這股力量的殘波給衝擊得口吐鮮血,髒腑受損。

離無盡沼澤遙遠萬裏的一座天空之城上,司陌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琉璃般的雙眸,深邃如同漩渦,散發出陣陣冷氣。

倏地,他的身影消失在那高貴無比的神座之上。

“咳咳。”黑木吐出口汙血,看向剛才激戰的地方。

什麽都沒了,靈獸,人……

仿佛一切都化為了虛無,隻剩下他和奄奄一息的馮坤海。

馮坤海強撐著來到黑木身邊,問道:“那人死了麽?”

黑木回答:“沒有人能逃得過一個紫境強者的自爆。”但他又突然猶豫起來:“可他似乎不簡單,手段很古怪……”

“那我們怎麽辦?”馮坤海臉色灰白無比。

這次任務,全軍覆沒,隻剩下他一人,真不知道回去後怎麽交差。

黑木沉默一陣,對他道:“先離開這裏再說。”

說完,兩人相互攙扶著,朝無盡沼澤邊緣走去。

他們二人才剛剛離開不久,司陌雪白的身影,就如同神祗般降臨在無盡沼澤的空中。他雙眼冷漠的注視著腳下的無盡沼澤,感受著那道氣息的消散。

一股強大無比,足夠讓蒼生萬靈臣服顫抖的力量,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是誰,傷了她?”冰冷刺骨的聲音宛如雷鳴,裁決世人。

那聲音,從無盡沼澤傳出,回蕩在整個戎國。讓正走出無盡沼澤的黑木與馮坤海身子一僵,一股刺骨的冰冷從脊梁骨升了起來。

聲音不斷回蕩,可是卻無人回應。

司陌的氣息更冷,他腳下的無盡沼澤開始沸騰起來,無數毒瘴升空,凝聚為烏雲,籠罩在整個戎國上空。

片刻之後,戎國下起了毒雨,凡是沾染雨水之人,都皮膚潰爛,生瘡灌膿……

而無盡沼澤,在司陌的怒意之下,居然變成了幹涸開裂的硬地,世上再無無盡沼澤……

------題外話------

陌大爺發威了,整個國家都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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