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的出現,讓靈識塔外,再次起了轟動。

“是景天師兄!”圍觀的總院弟子,在看到景天之後,稍顯詫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趕緊恭敬讓路,低頭躬身的喊著——

“景天師兄!”

“景天師兄!”

而景天,依舊倨傲,從人群中緩緩走來。那種氣勢,放在一般人身上是不可一世,而放在他身上,他卻有自傲的資本。

因為,他是總院年紀最輕,最有天賦的靈級丹師!

當然,這樣和諧恭敬的畫麵,有三人卻顯得突兀。

這三人,自然是站在樹下的慕輕歌與朱苓二人,還有正在跟折秀兌現賭據的*星。

他們三人並沒有露出與其他人一樣的恭敬。

甚至,*星看到麵前前一分鍾還在跟他爭執的折秀,此刻也恭恭敬敬的彎下腰,收斂了眉眼,心中忍不住感到奇怪。

慕輕歌也是靈級丹師,為何他們在她麵前不會這樣?

‘看來,還是人的問題!’*星瞬間就找到了症結所在。

景天走到黑曜石碑前,神情淡漠的掃了四周一眼。在他視線所過之處,那些總院弟子沒有例外的將腰彎得更低。

這樣的畫麵,似乎取悅了他,讓他嘴角微微彎起一道高傲的弧。

可是,當他看到慕輕歌三人時,那種被眾人擁簇的愉悅瞬間就被打碎。特別是,他沒有看出三人眼中有任何恭敬之意時,心中更是升起薄怒。

慕輕歌也就算了!

好歹也是個靈級丹師,算是有驕傲的資本。

可是,另外兩人是個什麽東西?居然也敢如此慢待與他?

景天倨傲的眼中,浮出一層冷意。

這微妙的反應,落在他身邊親近熟悉的左右眼中,立即明白了過來。

“喂,你們三人見到景天師兄為何不行禮?”站在景天右手邊上的那一位,立即跳出來,一邊對三人怒斥,一邊用神情討好景天。

他這一句話,立即將慕輕歌三人給突顯出來。

幾乎瞬間,總院弟子們的眸光,都齊刷刷的落在了三人身上。

當然,被盯得更多的是剛從靈識塔中走出來不久的慕輕歌。

之前,眾人還未從她打破記錄的震驚中完全反應過來,景天就出現了,讓他們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震驚,還有荷包幹癟的心情。

而此時,有不少人猛地想起,眼前這個從分院而來的家夥,可是破了景天師兄記錄的人!

於是乎,再看向二人時,眾人心裏都升出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有好戲看了!

“為何要行禮?”慕輕歌從容的道。那雙清透得仿佛能裝下整個世界的雙眼中,平靜一片,看不出一絲波瀾。

“不錯。藥塔規矩中,有哪一條規定了弟子間見麵一定要行禮的?”*星緊隨其後的道。

“你們!”狗腿一號被兩人的話,堵得語塞,隻能從臉上表現出憤怒的情緒。

而景天,因為慕輕歌與*星的話,眸光也變得陰沉了幾分。倨傲的神情中,染上了些許冷意。

狗腿二號觀其神,便知道景天生氣了。他忙站出來,義正言辭的道:“別人自然無所謂,但是,見到景天師兄必須要行禮!”

“為何?”慕輕歌眸光一掃,再度反問。

她眼中的好奇,似乎在詢問‘這景天有何不同?為什麽能區別待之?’

狗腿二號立即神氣起來,得意洋洋的道:“為何?咱們景天師兄可是要晉升為藥塔長老的人物,你說為何?”

可是,慕輕歌給他的反應,卻隻是一個淡淡的“哦。”

如此的輕描淡寫,讓狗腿一號和狗腿二號震怒,當場就擼起了衣袖。景天更是神情冷峭的‘哼’了一聲。

頓時,在靈識塔外,黑曜石碑前,火藥味四起。

“哦?你就這個反應?”狗腿一號不服。

慕輕歌眸光輕移,落在他身上,那清透微涼的眸光,頓時澆滅了他心中的怒火,讓他升起一種仿佛被置入冰泉的感覺。

*星笑道:“你都說了是要晉升,而不是已經晉升。既然還未晉升就依然是弟子身份,何故特殊?等這位師兄晉升後,再遇上,我們自然會行拜見長老之禮。”

*星的話,讓慕輕歌清眸中染上一層笑意。

“你們這些不識抬舉的鄉巴佬!”狗腿二號氣憤不已。似乎就要上前去教訓一番。

朱苓悄悄靠近慕輕歌,在她身後耳畔道:“這個家夥怎麽那麽巧出現在這?”

‘巧麽?’

慕輕歌嘴角噙著的笑容中,隱隱變得玩味起來。

她無意中在靈識塔這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景天身邊眼線眾多,又怎麽會不知道?

此刻出現在這,恐怕也是為了她而來吧。

隻是不知,這人要如何把話題引到她身上。

“鄉巴佬說誰?”*星麵色微沉的道。

狗腿二號不及思考,便脫口而出:“鄉巴佬說你!”

等他話一出口,四周便立即響起了隱晦的憋笑聲。而*星臉上也掛起了溫和卻欠揍的笑容。這些,他反應過來,對*星怒道:“臭小子你耍我!”

“閉嘴!還嫌臉丟的不夠麽?”四周壓抑的笑聲,讓景天感到麵上無光。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豬隊友的感覺。

狗腿二號被他一訓斥,立即收起火氣,恭敬的站在他身後,隻是一雙眼不甘的用憤怒的情緒盯著*星。

若是眼神能殺人,*星肯定被他看掉了一層皮。可惜,眼神不能殺人。所以,被他看幾眼又有什麽所謂呢?

*星對上那雙憤怒之眼,沒有絲毫不適,反而謙遜有禮的輕點頜首。

這輕描淡寫的回應,差點就把狗腿二號氣得吐血,鬱悶不已!

成功的阻止在景天看來沒有意義的爭執,四周笑聲的消失,讓景天略感滿意。他沒有繼續與慕輕歌幾人糾纏,仿佛他們不存在般。

神情頤指氣使的道:“折秀,聽說你開了個賭局?”

被點名的人,正站在*星麵前,他頓時苦著臉,對景天回答:“回景天師兄的話,確實如此,不過已經結束了。”

“哦?那就是有結果了?”景天傲慢的挑了挑眉,眸光移到黑曜石碑上。

然,慕輕歌早已經出來。黑曜石碑上已經空無一物,景天的雙眉皺了皺,似乎這個結果讓他有些詫異。

他一收到消息,就立即趕了過來。就算靈識塔裏麵的考核已經結束,裏麵的人靈識消耗過度,也會暫時停留塔中恢複,這麽會不見了?

景天想不通,眼神再次落在四周的弟子身上。

似乎,想從他們身上找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

可是,所有接觸到他眼神的人,都無一例外的低下頭,身子往後縮,避開了他的詢問。

這樣的反應,讓景天心中更加疑惑。

眾人躲閃的樣子,讓景天心中微怒。他對折秀道:“既然是你開的賭局,那就由你告訴我結果。”

這句話,讓無數人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卻讓折秀內心哀嚎不已!

他是造了什麽孽,本想著開賭局大賺一筆,卻不想賠得連內褲都不剩了不說,還要忍受景天即將爆發的怒火!

景天是什麽樣的人,在總院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會知道。

他的天賦絕佳,早已經習慣了唯我獨尊的滋味,又怎麽會習慣有人能與他平起平坐?甚至,將他超越?

哪怕,這個人不是他折秀,但由他口中說出,恐怕都會遭受到景天的遷怒。

這就是為何所有人都躲著、藏著,不願開口的原因。

可是,他被景天點名了。

不說,景天一樣不會放過他!

在內心中糾結一番後,折秀才支支吾吾的硬著頭皮道:“過……過了……”

區區兩個字,卻幾乎消耗了折秀所有靈力。

就在他為自己的回答鬆了口氣時,景天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過了?過了哪?”

折秀心中一跳,偷偷瞄向景天,見他雙眼已經眯了起來。一種危險的氣息,在悄悄纏繞於他脖子上。

折秀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收斂眸光,再次小心翼翼的答道:“就……就是過……過了……所……所有刻……刻度……”

折秀的話一落,黑曜石碑外的廣場上,就好像刮起了一陣冷風。而冷風的來源,就是站在中間的景天。

“過了所有刻度?怎麽可能,你是不是眼花啊!”狗腿二號立即反駁。

那一臉的不信,立即得到了狗腿一號的支持!

折秀心中苦澀不已。

他也希望是自己看錯,可是……

“到底如何?”景天的聲音變得冷冽起來。

折秀一怔,忙道:“就……就是過了所有刻度。不光我一人所見,這裏所有的人都看見了!”他抬手一指,將所有的人都拉下了水。

四周的人表情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真的有人通關?走完了整個靈識塔,破了景天的記錄?’

狗腿一號和二號都同時看向景天。

然,景天卻冷峭著臉,讓人看不出他此刻所想。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指向慕輕歌,高喊道:“景天師兄,就是他!就是那穿紅衣服的小子!”

話說完後,他迅速收回手,躲在了人群中。

狗腿一號和二號,眸光微震,倏地看向慕輕歌。然後者,依然平靜如常,就好像別人口中說的不是她一般。

景天陰沉的眸光也緩緩落到慕輕歌身上,沉聲道:“又是你?”

三個字,包含意義很多。

但是,在場的人,卻很少有人能聽得懂。

他們隻能通過景天這句話,判斷出,在這之前,景天與慕輕歌之間似乎有過節。

可是,慕輕歌卻聽懂了景天話中的意思。

這個‘又是你’指的是——她的丹術和靈識強度。

慕輕歌成為靈級丹師,似乎已經觸碰了景天的神經,所以他才會在一開始就想給分院的弟子一個下馬威。可惜,被夏天無阻止,他的計劃失敗。

可是,不等他再度去挑釁,慕輕歌卻在總院幹出這麽件轟動的事來。走完靈識塔所有的刻度啊!這可是藥塔成立後從未有過的事,而她卻做到了。

景天可以推測得出,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到所有長老耳中。

這樣一個比他還要厲害的弟子,會立馬成為焦點人物,甚至……慢慢取代他……

而恰恰,這樣的結果,是景天無論如何無法接受的!

然,慕輕歌聽懂了他的意思,卻不代表一定要回應。她看都不看景天一眼,對*星道:“可以走了嗎?”

*星衝著她一笑,轉眸看向折秀,手中的賭據搖晃了幾下:“是不是想賴賬?”

折秀臉色難看,又氣又惱,卻還是硬氣回答:“你放心,給我三天時間籌備。三天後,就給你兌了賭據。”

這個答案,讓*星還算滿意。

他收好賭據,走回了慕輕歌身邊。

三人會和,轉身就打算離開。

“站住!”景天冷喝一聲,阻止他們離去。

狗腿一號和二號立馬領會,衝到三人前麵,阻斷了他們的去路。

看著前麵的攔路狗,慕輕歌神色依舊淡然。她緩緩轉身,與景天對視,似乎想要搞清楚他想做什麽。

慕輕歌平靜的看向景天,似乎在說‘有何指教。’

她的淡然,襯托出了景天的驕縱。

景天盯著她,眼中的怒氣,漸漸轉化為恨意。似乎,慕輕歌是滅了他全家的凶手一般。

這種因為心胸狹窄,因為嫉妒而產生的嫉妒,慕輕歌難以理解。她對景天眸中*裸的情緒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

“喂,把我們叫住又不說話,你想幹嘛?”這句話,不適合慕輕歌問。所以,朱苓替她問了。

實際上,對於要留在總院的朱苓來說,更不該問。

但是,她還是問了,並沒有打算把自己置身事外。

這讓慕輕歌看了她一眼。

景天雙眸危險的一眯,看向朱苓:“你是什麽東西,也配與我說話?”

“嗬,我今天剛到總院,還真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朱苓不甘示弱的反擊。

“臭丫頭你說什麽哩!”狗腿一號不幹了,幾乎就要衝過來,把朱苓狠狠收拾一頓。

慕輕歌抬起手,擋在朱苓身前,將她隱到自己身後。

這個動作,讓景天譏笑:“看不出還是個多情種。”他這句話中,話裏有話,似乎在暗示什麽。

或許,是因為之前商紫蘇下意識躲到慕輕歌身後的動作,讓他耿耿於懷,以至於此刻出言相對。

對於景天的‘評價’慕輕歌沒有回應的必要。

她淡淡的道:“有事說事。”

這態度,似乎比他更加高傲!

景天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眸光陰沉無比的看向她。

四周圍觀的總院弟子,此刻都看出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隻是,他們猜不透,慕輕歌到底是什麽人,值得景天動怒。

突然,景天臉上的怒意一收,看著慕輕歌自信的笑了起來:“你敢不敢與我鬥丹!”

“鬥丹!”

“景天師兄居然要與他約鬥?不會吧!”

“景天師兄可是靈級丹師,這分院的弟子雖說靈識強度驚人,可是煉丹術呢?”

“看他年紀輕輕,怎麽可能是景天師兄的對手?”

隨著景天的話落,圍觀的人群中比慕輕歌還要激動,紛紛議論起來。

當然,議論的走向,都是對慕輕歌的不看好。

但亦有人敢仗義執言——

“可是,景天師兄已經是靈級丹師了,與這位分院的師弟約鬥會不會不公平?”隻不過,這話說得太過示弱,太過忐忑,似乎害怕觸怒到景天,卻又忍不住要說。

然,這句話,還是順著風飄入了景天的耳中。

他心中一怒,想去找出這開口說話之人。

可是,四周圍觀的人有數百,他又怎麽能找得出。

這話中之意,似乎是他占了便宜。這讓驕傲的他,根本不能接受。

他冷哼一聲,對眾人道:“這位來自分院的師弟,可是貨真價實的靈級丹師。靈級丹師與靈級丹師之間約鬥,如何不公平?”

“什麽!居然是靈級丹師?”

“天啊!那麽小的靈級丹師,讓我們這些人可怎麽活?”

“不會吧!靈識強度已經如此妖孽,煉丹術還這麽強悍,這還是人麽?”

“這麽說來,咱們弟子之中,已經出現第二位靈級丹師?”

景天爆出的猛料,立即讓慕輕歌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甚至,將景天完全比了下去。這樣的結果,並不是景天想要的。

他是想要告訴眾人,他們是同級丹師,等他贏了,才不會有人說他以大欺小。可是卻沒想到,他的話帶來的是慕輕歌人氣的高漲。

頓時,景天差點被自己氣死。

“這個人還真是毫無忍耐力。”*星在慕輕歌耳邊低語。

他說的人,自然是景天。

慕輕歌微微一笑,滿不在乎的道:“是啊,所以被這樣的人盯著,實在是無趣啊。”

她話中隱藏的得瑟,讓*星鄙視。但後者卻還是幸災樂禍的道:“恭喜你啊,又成名人了。”

慕輕歌苦笑。‘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真的隻是想低調的來,低調的離開……

慕輕歌是靈級丹師的消息一出,靈識塔外頓時沸騰了。弟子中,靈級丹師對靈級丹師的約鬥,可是百年難遇啊!

一時間,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快速的擴散到藥塔總院的各個角落。

局勢的發展,似乎已經有些超脫景天的掌控。

他不願慕輕歌再繼續被人討論,而他變成了一個背景的存在,便開口催促:“你敢還是不敢?”

“為何不敢?”慕輕歌挑眉道。之前她就說過,若是景天敢來找她麻煩,她便接著。雖然無趣,但是把人拉下神壇的感覺,還是蠻爽的。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這麽決定了!”景天冷笑道。隨即,他又故作大方的道:“看在你剛來的份上,我可以讓你來定時間。”

“不必了,現在就可以比。”慕輕歌輕描淡寫的道。

嘶——!

她這話一出,立即引來了四周的抽氣。

景天更是臉色微沉的道:“狂妄。”

慕輕歌十分無辜,她真的不覺得要虐個人,還要挑個黃道吉日的。

早虐早完事,她也好動身離開藥塔總院,前往戎國。

她說得十分坦誠,可是在景天,還有在藥塔總院的弟子心中,就是不可一世的狂妄!

“太狂妄了!景天師兄,一定要狠狠教訓他!”

“是啊!景天師兄你可要好好教育一下這位師弟,即便是靈級丹師,太狂妄了,萬一被打臉,可是很疼的。”

“景天師兄,教訓他!”

“景天師兄一定會贏!什麽靈級丹師,恐怕是分院那邊自己吹捧的吧!”

“沒錯沒錯,咱們總院這麽些年都隻出了個景天師兄這樣的絕世天才,分院是什麽地方?不過是窮鄉僻壤的地方,怎麽可能出個靈級丹師?”

四周的反應,驅散了景天眉宇間的陰霾,讓他嘴角愉悅的彎起,滿意極了。

他抬手,四周憤然的聲音緩緩消失,安靜下來。

景天看向慕輕歌,見她神色如常,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心中冷哼了一句:‘故作鎮定。’

接著,他道:“既然慕師弟那麽有信心,我就成全你。若是師兄我不小心勝了,你可不要哭鼻子說是師兄欺負你。”

景天的話,引起了一片哄笑聲附和。

仿佛,慕輕歌此時在他們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個隻會信口雌黃,狂妄自負的稚兒。

*星眸光一冷,就要上前理論。

慕輕歌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玩味笑道:“又何必在意口舌之爭?”用事實打臉豈不更好?

*星依言退下,看著四周嘲諷的目光,眼神變得戲謔起來。

他似乎等著看這些人被慕輕歌嚇得目瞪口呆的樣子。

沒辦法,他對慕輕歌就是有信心!

“既然慕師弟自信不用準備,那咱們這就去約鬥的擂台吧。”景天冷笑邀請。

本就圍在靈識塔外的總院弟子,也蠢蠢欲動。

這一場約鬥,似乎驅散了他們因為輸了金子的陰霾。仿佛,隻要景天能贏了慕輕歌,就能為他們吐一口晦氣。

一群人,正要浩浩蕩蕩離開。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鶴鳴。眾人仰頭看天,就連慕輕歌三人也不例外。

一隻鶴從空中盤旋而下,在它身上還坐著一人,顯得仙氣環繞。

慕輕歌無比羨慕的看著,心中再次感歎:有‘私人飛機’的感覺真是棒極了!

鶴兒落地,它背上的人也輕盈躍下。

慕輕歌定眼一看,眉梢輕挑,居然來的還是位熟人!

夏天無看了慕輕歌一眼,又看向景天。神情嚴肅冷漠,絲毫不像之前接觸中的那樣。

“拜見夏長老。”

“拜見夏長老。”

總院弟子,紛紛行禮。

夏天無拂袖道:“傳院長口諭,景天與慕輕歌之戰定於明日。此場比賽,將視為藥塔長老晉升資格賽。”

說著,他看向景天,緩緩說出後麵的話:“勝者,成為藥塔長老。敗者,將永遠失去晉升長老的資格。”

他這話一說完,景天神色立即大變!

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這話中對他的針對之意。

總院中,誰不知道他即將參加晉升長老的考核?如今,卻將私人約鬥和考核混為一談,若是他贏了還好,若是輸了呢?便將永遠失去晉升資格?

“夏長老,這真是院長所言?”景天眸光陰沉的看向夏天無。

夏天無神情淡漠的看向他,不容懷疑的道:“自然。”

“約鬥和考核,如何能混為一談?”景天怒道。要晉升長老的是他,不是來自分院的小子!他輸了,將失去資格,但那小子輸了,又有什麽影響?

夏天無卻公事公辦的道:“若是你有不滿,大可以找院長說明,我隻是來通知你們的。”說著,他對景天笑了笑:“還是說,景天你對自己沒信心?”

景天眸中一怔,頓時語塞。

“是啊,景天師兄,一起比就一起比唄。那小子定不如你!”

“景天師兄我看好你!”

“景天師兄,拿出咱們總院的威風,好好給那分院的小子上一課。”

四周傳來的話,讓景天無法再說出拒絕的話。否則,就是代表他怕了,膽怯了,未戰先輸!

見景天不說話了,夏天無又看向慕輕歌問道:“慕輕歌,你可有什麽異議?”

慕輕歌緩緩搖頭,沒有絲毫忸怩。

她的態度,讓夏天無十分滿意。

他對二人道:“好,既然你二人都已經清楚了,就各自準備吧。藥材,可以去藥田領取,丹爐則用自己的。而至於煉什麽丹,為了公平起見,明日比賽前,會由院長大人親自定下。”

夏天無說完,便再次乘鶴離開。

之後,景天冷哼一聲,帶著他的兩個狗腿離開。

事件主角之一走了,慕輕歌自然也與*星還有朱苓離開。

等雙方的人都走了之後,這時有人湊到折秀旁,用手臂撞了撞他的肩頭,半開玩笑的道:“要不要明日再設個賭局,或許有翻本的機會。”

誰知,折秀卻臉色大變,忙道:“還來!我哪裏還有本錢?”

有人繼續慫恿:“有賭不為輸,咱們可是藥塔的弟子,要錢還不簡單麽?拿些丹藥去萬象樓中賣掉,又或是幫人煉丹,還不是財源滾滾來麽?”

折秀皺眉,似乎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最終,他一咬牙,下定決心道:“好!幹了!我現在就為明日之戰開局,依然是我坐莊!”

瞬間,就有不少人又圍了上來。

似乎,他們都想依靠景天將今日輸的錢財再賺回來!

慕輕歌三人回到那座給分院弟子暫住的偏殿,還未進去,就看到梅子仲與商紫蘇迎了上來。

在他們身後,還有不少分院弟子都暗中探望。

“怎麽回事?為何會突然傳出明日你與那景天約鬥的消息?”梅子仲直接對慕輕歌問道。

商紫蘇雖未說話,但眼中的詢問與梅子仲是如同一轍。

麵對兩人的詢問,慕輕歌與*星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朱苓開口:“還是我來說吧……”接著,她將慕輕歌在靈識塔中發生的事,都仔細說了一遍。

包括其中的賭局,還有慕輕歌的破紀錄,景天的找茬,兩人的約鬥因為院長的一句話,演變成了藥塔長老之爭……

等梅子仲和商紫蘇聽完之後,兩人都有些發怔。

似乎沒有想到,三人不過出去半日,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來。

“這麽說,輕歌若是贏了,便要成為總院裏的長老?”梅子仲突然道。他的神情裏,有些複雜。

他突然發現,眼前的少女走得太快,太過優秀,優秀得讓他自慚形穢,不敢正視心中那朦朧難懂的情愫。

並未察覺梅子仲的異樣,慕輕歌隻是思索了一下,便道:“當不當長老再說,現在是得先贏了景天。”

“你肯定能贏。”商紫蘇十分肯定的說。

慕輕歌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那就先多謝師姐吉言了。”

“慕師兄,我們看好你!為我們分院狠狠教訓那些總院的人,明日我們去給你助威!”躲在殿中偷窺門前一幕的分院弟子,鼓足勇氣對慕輕歌喊道。

慕輕歌淡淡一笑,輕點頜首。

慕輕歌雖然入門比他們晚,可是卻已經是靈級丹師。以往的師弟實在是叫不出口,索性統一改口叫師兄了。

唯有梅子仲、*星、商紫蘇還有朱苓四人,私下與慕輕歌交好,才一直叫她慕師弟。

“對了,我之前下注,可是狠狠賺了一筆。三日後,我們就能發財,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星突然道。

商紫蘇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的道:“你贏了錢,與我們何幹?”她對*星話中那句‘我們就能發財’並不理解。

*星笑道:“我既然知道這賭穩贏不輸,這等好處,自然不會忘了大家,我分別出資給你們二人都下了注。一賠五十,三日後,你們兩人可以各自獲得五千兩金票。”

梅子仲與商紫蘇詫異的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性子清冷的人,對於賭並不怎麽了解。可是,卻能聽得懂五千金票的含義。

這麽大一筆財富,若是在虞國,或是三等國地界,也足夠一般百姓富足生活一輩子了。甚至,他們的子女也都不必再辛勞度日,也能衣食無憂一生。

“那我的呢?”慕輕歌雙眼眯笑著,看向*星。

“呃!”*星嘴角一抽。他倒是忘了給慕輕歌自己也下注!頓時,他訕笑道:“愚兄一時忘了,不過師弟放心,我的就是你的,等拿了金票,我給你一些就是。”

慕輕歌點頭道:“說得好!你的就是我的。這樣吧,我也不要多,屬於你的那部分金票,我隻要三分之二便可。”

“什麽!三分之二!”*星臉色一變,失聲道。

慕輕歌拿走三分之二,那他幾乎隻剩下本金了。‘要不要那麽狠!’*星眸光哀求的看向慕輕歌。

而慕輕歌卻衝他一挑眉,似乎在說:‘拿我做賭,自然要付出代價。’

‘這代價也未免太狠了些。’*星吞了吞口水,神情越發可憐。

慕輕歌眉梢挑得更高,嘴角笑意也逐漸加深。‘若再討價還價,你連三分之一都沒有。’

*星呼吸一滯,心疼的捂著荷包,癟嘴道:“看來,我這跑前跑後的人,最終是什麽好處也沒有撈到了。”

他這番模樣,與他平日裏的溫潤有禮不同,卻格外散發出一種易親近的感覺。

五人跟著回到慕輕歌房間,朱苓才皺眉道:“夏長老說了,明日約鬥丹爐要自己提供。慕師弟可有趁手的丹爐?”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都看向了慕輕歌。

慕輕歌卻淡定自若的道:“上次去藏丹塔中不是得到了一個麽。”

“你說那個黑不溜秋的玩意?”*星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忙假咳掩飾。

梅子仲委婉的道:“慕師弟不如用我的丹爐?”

“對,我們幾人的丹爐你都可以用。”*星連忙補救。

商紫蘇與朱苓也是重重點頭。

慕輕歌無語的看著四人,覺得他們對自己的‘小黑’還真是一點都不看好。

她摸了摸鼻尖,尷尬笑道:“能出現在藏丹塔中的丹爐,應該不會是什麽破爛玩意吧。”

四人麵麵相窺,真不好說大實話打擊她。

那黑不溜秋,造型畸形的丹爐,真的看不出一點丹爐的品貌。若不是親眼見到慕輕歌從藏丹塔中將它拿出,他們真的因為隻是一塊破銅爛鐵。

明日的比賽,事關分院榮譽。慕輕歌拿著一個有損形象的丹爐上了擂台,豈不是會被總院那群自視甚高的家夥笑死?

想了想明天有可能發生的事,*星硬著頭皮勸道:“呃,師弟,不如再考慮考慮?我們幾人的丹爐也都是從藏丹塔中拿出的,不會太差。”

慕輕歌卻搖頭拒絕:“不必了,就用小黑吧。”

“你給它還取了名字叫小黑?”*星詫異極了。

慕輕歌眉梢一挑,沒有回話。

她並未特意給丹爐取名,隻不過它的形象實在是……再加上,得到丹爐後,丹爐並未反饋她什麽信息,所以就隨意的叫它‘小黑’了。

梅子仲扯了扯嘴角,淡淡的道:“嗯,很貼合。”

慕輕歌張了張,想要解釋這隻是一個美妙的誤會。可是,最終,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唉,小黑就小黑吧。’慕輕歌在心中道。

誰知,她心中的話剛落,被她丟在空間裏的‘小黑’就突然震動了一下,好像在宣告它的不滿。

隻是可惜,慕輕歌並未察覺。

這一夜,藥塔總院中,都是在議論景天和慕輕歌約鬥的話題中度過。

由折秀發起的賭局,也瞬間就傳至了藥塔總院的每一寸角落。幾乎每一個總院的弟子都參與進來。

甚至,有消息稱,連塔中的長老也都隱晦的參加了賭局。

第二日,當慕輕歌在分院的弟子,還有梅子仲、*星、商紫蘇、朱苓四人的陪同下,走出偏殿時,就聽到了這被鬧得沸沸揚揚的賭局。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星打聽出開賭局的人還是折秀,當即冷笑。

特別是在他知道,景天的賠率是一賠一,而慕輕歌的賠率是一賠三時,眸中的精光更是變得熠熠生輝。

“趙師兄。”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星一怔,看向商紫蘇。他的女神居然主動與他說話了?是不是在做夢?

*星的驚訝,並未讓商紫蘇露出尷尬神色,她隻是緩緩掏出幾張金票,遞給*星:“麻煩趙師兄。”

她的意思,*星瞬間就明白了。

他接過金票,點了點頭。

有了商紫蘇的帶動,包括梅子仲在內的分院弟子,也都紛紛掏出自己身上的金票,交給了*星,其意十分明顯。

*星昂首道:“放心,定不負眾望!”

說罷,*星大步走向下注的地方,那模樣好似是他要上台比試一般!

幾人繼續向擂台走去。

剛走進擂台區域,眾人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給震住了。

“這麽多人?”朱苓瞠目結舌的道。環形看台上,幾乎有六七千人在座,那規模簡直就是分院的四五倍!

梅子仲也感慨的道:“總院果然是總院。”

跟隨幾人身後的分院弟子,看到這場麵,頓時臉色發白,雙腿發軟,心中升起一股怯意。但是,當他們看到神情自若的慕輕歌時,又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般,瞬間就驅散了心中的怯意。

“商師妹,你來啦?”一道欣喜的聲音突然傳來,吸引了慕輕歌幾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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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艾瑪,今天差點睡過頭,錯過更新時間,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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