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暗自思忖,出來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六郎一定急壞了,趁著現在時間還早,還是趕緊回去趕路為好。聽到三郎說要回去,三個“矬人”也不留,那個被救的“矬人”從手腕上解下兩串晶瑩剔透的東西,遞給三郎說:“這是我們那裏的東西,你們這裏現在還沒有,也許幾千年以後才會有,送給你們兄弟作個紀念,算是我的一點微薄心意,以表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三個“矬人”騎上坐狼,順原路把三郎送回到水潭邊,擊掌後看著三郎遊過水潭,攀上洞口,揮手告別騎狼而去。

回到洞裏,三郎趕緊把裝水的竹筒遞給六郎,片刻之間,六郎就把滿滿的兩竹筒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巴問道:“三哥,怎麽去了那麽久,看到什麽了?”

“走,我們回去,路上告訴你。”

二人一路邊走邊說,來到洞口順著繩子下到地麵,剛要收繩子,就聽到峭壁裏麵天崩地裂般傳出一陣“轟轟隆隆”的巨響,震得腳底亂晃,山林裏到處嘩啦嘩啦作響,好像被什麽東西打得煙塵四起。哥倆仰頭一看,登時就嚇傻了,一條全身裹滿烈焰的黃龍呼嘯著從山洞裏衝出,隻見龍身一滾,立刻天昏地暗,狂風大作。緊跟著,一塊巨石從天而降,衝頭砸來,兄弟倆嚇得六神無主,拔腿想跑,可是,不知為什麽,兩個人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定在那裏,無論怎麽使勁就是邁不動腿。

似乎過了再投胎一樣久的時間,轟轟隆隆聲才逐漸停歇下來。三郎睜開眼睛,轉動眼珠四下瞄了瞄,煙塵如霧,籠罩山林。低頭再一看,不禁心驚膽寒,一塊磨盤大的巨石不偏不倚正落在自己和六郎之間。這時,六

郎也睜開眼,驚恐地看著三郎,劫後餘生的哥倆帶著一臉塵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辨生死。

“六弟。”三郎試探著喚了一聲。

“三哥。”六郎眨了眨眼睛,應了一聲。

“六弟”、“三哥”,你呼我應,如拂心笙,兄弟兩人悲喜交集緊緊擁抱在一起。伸手相互把臉上、身上擦拭、拍打一番,心有餘悸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根本沒有心思收拾東西,空手一路狂奔回家。

一郎等兄弟看到三郎六郎灰頭土臉、氣喘籲籲地跑回來,都嚇了一大跳,立刻圍攏過來詢問出了什麽事。

六郎捂著肚子有氣無力地抬抬手,說:“你們還是問三哥吧,我說不清。”

幾天後,一郎等兄長禁不住弟弟們的再三央求,答應一齊去“靈芝山”看神秘的騎狼透明“矬人”。九兄弟滿懷熱切期望,一路疾行來到那座峭壁前,看到四周一片狼藉,零亂散落的石頭、樹枝包括那根未帶走的麻繩,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岩灰。三郎仰頭看了看落滿岩灰的崖壁,說:“我上過一次,還是我先上吧。灰塵太大,上麵還可能有碎石,你們都離遠一些。”

看著兄弟們四散開,三郎騰雲駕霧一般,在陣陣騰起的灰塵中爬了上去,但很快又下來了,一臉無奈地說,洞被大石塊堵死了,根本進不去。聽到這話,一心巴望去看“矬人”的兄弟們立刻急了,紛紛摩拳擦掌要上去清理石頭,把洞打開。一郎皺起眉頭想了想,說:“洞被大石堵上,一定是天意,不想再讓人過去。退一步說,就是能清,十幾裏長的山洞要清到什麽時候,清到中間萬一又被亂石堵在裏麵怎麽辦?所以,從性命安

危上想,寧願不過去,大家也不要冒那個險。你們想去,說實話,我也想去見識一下。弟弟們,我看這樣好不好,今天趕了一個上午的路,到現在時間有些晚了,不如我們先到山腰的草棚住下,明天一早從山上繞過去找找,這座山不太大,一個上午應該能到。”

第二天,經過一個上午的跋涉,在三郎的指點下還算順利找到了“矬人”住的地方。山穀、潭水、瀑布一點不差,三郎都曆曆在目,包括瀑布裏的那個山洞,洞口邊那幾根靜靜垂掛的藤條。然而,大家東張西望了半天,想看的卻什麽都沒看到,開闊地上五顏六色、五花八門的房屋不見了,那些騎著各種動物的“矬人”,包括那些動物也都不見了蹤影。麵對大家沮喪的表情,三郎不由心生歉意,指著開闊地說:“大哥,那一大塊就是他們住的地方,我們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麽。”

九兄弟站成一排,拉開距離向前搜索,地麵上隨處可見拳頭都能伸進去的深深的孔洞,偶爾能看清一些動物的、人一樣的足跡。很快,三郎就撿到的一塊琉璃似的東西,晶瑩發亮,帶著淺淺的藍色,跟他和六郎手腕上戴的珠串差不多,但遠沒有那麽剔透漂亮。三郎趕緊拿給大家看,說那天看到的“矬人”住的房屋,就是用這種東西搭建的。能撿到這麽漂亮的東西,一下激發了兄弟們的“尋寶”熱情,然而,十分遺憾,盡管九個人把開闊地的每個角落都搜了一遍,唯一的收獲,仍舊是三郎找到的那塊東西。

正所謂:

夢裏繁花夢外香,

飛瀑湍月半潭霜;

白鷺驚去了無痕,

憑誰夜半說故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