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三郎又上前一些喊了一句:

“喔噢,你是誰?為什麽躺在這裏?”

那個人眼睛突然抖動了一下,“哈,有反應了,還活著。”三郎心裏嘀咕著。那個人向三郎喊話的方向轉動了一下眼睛,一隻手抖動著似乎很吃力地抬起,但很快就落下,又緩緩抬起,還是沒多高就落了下去。“是人是鬼?是從哪裏來的?怎麽會在這裏躺著?藥沒采到先撿了個人,還是一個說不清來曆的人,這可怎麽辦?”一連串的問題,讓三郎直撓頭,眉頭緊皺在一起,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

“三哥,他是不是想讓我們把他抱出來啊?”

六郎在一旁提醒三郎。三郎點了點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托起,很輕,輕得像一片芭蕉葉。六郎把水囊打開讓他喝水,他搖了搖頭,拿出幹糧放在他的嘴前,他把嘴緊緊閉起不吃,隻是用細長的手指朝一邊指。二人領悟他是在指路,就順著他指的方向,帶著他朝前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一處峭壁下麵,仰頭望去,雲遮霧繞,高不見頂,他點點頭,又抬手向峭壁上方指去。三郎讓六郎托著他,自己用爬鉤勾住峭壁縫,順著繩子往上攀去,很快就不見了蹤跡。盤在地上三十多丈長的繩子一圈一圈出去,很快就隻剩下一丈多,六郎在下麵看著有些耐不住了,衝上麵喊道:“喔噢,三哥,看到什麽了?下麵繩子剩的不多了,我要不要上去啊?”

“知道了。上麵有個洞,我先進去看看再說。”

片刻功夫,上麵傳來三郎的呼喚聲。

“六郎,把繩子係在腰上

,我拽你上來!這個洞好像有些深,記得把火把、幹糧、頭巾都帶上,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好嘞。”六郎索性把一捆鬆明火把全部掛在繩子上,一手抱著“小黑人”,一手挽著繩子,雙腳蹬著崖壁,借力攀了上去。到了洞口,那人麵露一絲喜色,抬手向洞裏指去。洞口風有些大,兩人費了半天勁才把火把點燃,然後,彎著腰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越往裏走洞越高大,二人漸漸能夠直起腰來走路,頓時感到輕鬆許多。走著走著,哥倆開始嘀咕起來,這洞也太深了,不知要走到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就是走到頭,還不知會碰到什麽東西呢?萬一他是個妖怪假裝的,把我們騙進來,豈不是白白去送死。可是,不送他也不行,萬一是個人,迷路了又累又餓又渴地死在外麵,我們豈不成了見死不救的孽鬼,兄弟倆就這麽邊嘀咕邊往前地走。一路走來,有一件事,讓二人感到既欣慰又奇怪,更多的也許是慶幸,就是一路沒有遇見一個岔洞。在地麵上,岔路一多,稍不留神都會走錯,何況在山洞裏,距離這麽遠,昏黑難以辨認,岔洞一多,更容易走錯,一旦迷失在裏麵,那後果就不敢多想了。二人向前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估摸在洞裏七拐八折忽上忽下走了差不多二十裏路,洞又開始縮小,迎麵還隱約有絲絲涼風吹來,六郎在後麵說:“三哥,有風了,好像是到出口了。”

“嗯,差不多,應該是吧。”

二人加快腳步,差不多又走了裏許,拐過一個U型急彎,前麵突然傳來陣陣“嘩嘩啦啦”的流水聲。兄弟倆就像戰士聽到隆隆作響的戰鼓一樣興

奮起來,不顧洞內地麵坎坷,半跑著加快了腳步,終於,兄弟倆驚喜地看到前麵出現了炫目的亮光。當二人像土撥鼠一樣出現在洞口,向外張望時,剛才還極度興奮、喜悅的心情,一下子消失的一幹二淨。這個洞口和進來時的洞口一樣,也是懸在一處崖壁的上麵,不同的是這個洞口隱藏在一道寬闊的瀑布後麵,俯瞰下麵瀑布跌落後水花四濺、轟隆作響的潭水,離洞口至少有六七丈之遙,而讓兄弟二人更沮喪的是,攀山用的繩子居然忘記帶來。

透過瀑布空隙,兄弟倆隱隱約約看到對麵潭邊是一片長滿林木的山坡。三郎轉頭對六郎說:“這下可真麻煩了,下麵看不到石壁,我們總不能抱著他跳下去,我們吃得消,他不一定吃不消啊。”

誰知,那個人好像聽懂三郎說的話一樣,又伸手指了指洞口的一側。三郎伸頭出去看了看,沒東西,再把身子朝外麵探了探,才看到洞口邊一人多遠的崖壁上垂著幾根手腕粗的青藤,直達下麵的水麵。三郎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掛鉤,解下腰間的繩子拴上,從半人高的洞口探出身子,憑感覺把掛鉤甩了出去,運氣不錯,一下就鉤住了,可就是拽不過來。三郎急了,伸手抓住上方岩石的一道裂縫,勉強側身站立起來,這時,整個人差不多都在懸在洞外。他站立片刻定了定神,猛地一個回蹲,兩腿用力一蹬,像離弦箭簇一般向洞口側麵撲去,伸手抓住離洞口最近的一根藤條。用雙腿緊緊夾住後,騰出雙手攀岩慢慢挪到洞口,得意地握起拳頭揮了揮,對六郎說:“禁得住,沒問題,把他給我。你留在洞裏等我,我下去探探路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