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鬆哪裏也沒去,就在這裏靜靜地陪著老爸,直到父親吃了點藥,沉沉睡去。

五十多歲的人了,哪能這麽拚?兩天兩夜幾乎無休,從頭到尾都沒有怎麽休息,一直都在到處調查,今天更是追線索一直精神緊繃,跳入河水乃至追人搏鬥,到最後,還親自把嫌疑人帶到了三樓……

看著父親睡去,白鬆給父親的被子留了個透氣的孔洞,這裏太熱了,蓋緊被子容易把人捂壞了。

“謝謝你了兄弟,咱們留個聯係方式吧。”白鬆跟王鑫道。

“不用謝我……”王鑫看到白鬆一直都特別客氣,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雖然對自己師傅的情況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多少也是對這個案子有一些理解的。

“跟案子沒關係,我真的就隻是謝謝你陪著我爸,也謝謝你對他的照顧。”白鬆言辭懇切:“我這個做兒子的,真的不如你。”

“啊?”王鑫撓了撓頭:“師傅對我,真的特別好。”

白鬆和王鑫聊了幾句才知道,王鑫居然也是警察世家,但是他父親在一次禁毒的案件中英勇犧牲,母親說什麽也不讓他當刑警之類的,硬是把他安排到了戶籍部門。

據王鑫說,他媽媽找的人是大領導,所以,他這輩子基本上也別想離開戶籍或者內勤部門了。

而且這次出差,也是偷偷摸摸出來的,根本就不是按照出差的模式出來的,是以請假的模式出來的。所以,煙威市局那邊,都不知道王鑫在這裏,也隻有白玉龍知道。

聽到這個,白鬆不由得默然,英雄之子啊……這麽一聊,兩個年輕人就沒什麽距離了,白鬆仔細地問了問這兩天父親做的事情,算是把一切都了解了。

白玉龍一直都很保護王鑫,從頭到尾也沒怎麽讓王鑫拋頭露麵,所以王鑫對案情的了解也不夠深,最後去客棧的時候,王鑫幫白玉龍引開了一些人之後,白玉龍也讓他先行離開。

“兄弟,我比你大一歲,哥哥得跟你透個底,你別生我的氣。”白鬆拍了拍王鑫的肩膀。

“怎麽了?”王鑫一臉疑惑。

“就是我爸這個人你也知道,他這麽秘密的做這個事,就是不想要什麽功勞,他想當聖人,我能允許嗎你說對吧?”白鬆拿出兜裏的手機:“所以,我剛剛錄了個音,你放心哈,你偷偷出來的事情我不會公開的,我就是拿這個要挾我爸,該是他的功勞,別往我身上摞,我二等功都好幾個了,再給我摞,我得遭多少人記恨啊。”

“額……”王鑫也是聰明人,知道白鬆的意思是什麽,但是還是略有不爽:“你們當刑警的,心思這麽多嗎?咱們可是自己人啊。”

“是啊,自己人,所以你看,我這立刻就告訴你了。”白鬆一臉無辜:“我們分局那邊我也不是不信任,但是,我是以防萬一。”

“行吧……”王鑫表示心累,這都什麽人啊,坑人都不帶眨眼的。不過他也理解白鬆為什麽這麽做,稍微聊了兩句,就要回屋睡覺了,再不走指不定被師傅的兒子給賣了還幫忙數錢。

王鑫走了之後,白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躺在了父親的旁邊。

這鬼天氣,不開空調真的是難熬,白鬆把王鑫趕走也是不希望他在這裏一起受罪。

給馬局長等人發了信息,白鬆沉沉睡去。

雖然悶熱,但白鬆已經許久沒有這麽踏踏實實地休息了。

……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五點多,白鬆還是被熱醒了,實在是受不了,看老爹的被子也早就蹬到了地上,白鬆也沒給他蓋,悟出痱子怎麽辦……

輕手輕腳地起床,白鬆想出去買點早點,沒想到父親還是醒了,白玉龍看了看身側**的汗印,笑道:“這麽熱的天,你也不知道開個空調。”

“空調怎麽能開啊。”白鬆也先不走了,給父親倒了杯水:“你多喝點溫水,多出出汗就好了。”

“我沒事”,白玉龍擺擺手,“這個事解決了,我也就徹底踏實了。”

“嗯,確實是”,白鬆點了點頭:“踏實了你就回家好好養老,50多歲的人了,這次回去,也不許再去刑警崗位了,好好在戶籍部門帶徒弟就挺好的。”

“你啊,還編排我了,不過我這個歲數,去刑警也是給人家添亂的”,白玉龍笑道:“不過你說的對,我確實是該養老了,以前你媽跟我說讓你早點結婚的事情,這個案子拖著,我一直也不敢說什麽,怕連累到人家姑娘。

現在好了,事情解決了,你也不小了,抓緊時間給我抱個大孫子回家,我也準備過過退休生活啊。”

“還孫子呢……我才23你催什麽啊……我媽都沒有你嘮叨……”白鬆聽到這個頗有些頭痛,“這樣吧,爸,你不如催催王鑫,你看他,家裏就母親一個人肯定更寂寞,對吧?”

“拿他當擋箭牌沒用”,白玉龍搖了搖頭:“上次那個姑娘我們也見了,確實是不錯,你媽回來以後問了我不知道多少次。

要不是上次去的時候遇到的你那起車禍讓我一直擔心這個案子,我早就給你打電話問了。

對了,現在怎麽樣了?

我可跟你說清楚,要是懷孕了,一定要生下來,咱們家養得起。”

“爸!”白鬆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眼睛可以瞪這麽大,這還是嚴肅認真、古板威嚴的老爹嗎?這還是當年一個人追嫌疑人三十裏山路一個人製服了兩個歹徒的白隊長嗎?這還是連著忙了幾天,最終把係列犯罪的一號人物繩之以法的老警官啊?

這不老流氓嗎!

“唔”,白玉龍跟兒子說話自然不需要遮掩什麽,“這話不中聽,但是中用啊。”

“……”白鬆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也就懶得理父親,不過他看父親的氣色還是恢複了七七八八,心中也略顯安定:“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這邊的早點我吃了幾次有點吃不慣”,白玉龍輕輕挪了挪屁股:“隻要是不辣的,給我帶什麽我吃什麽。

額,我說的不辣,是青椒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