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力,白鬆有了著力點,很快就拉著繩子站了起來,保持著向前的姿勢,很快的就爬了上來。

但是白鬆騎的馬就沒那麽幸運了,它越是撲騰,越是維持不住穩定,越滑越快。

等白鬆上來的時候,馬已經過了坡的中間部分。

白鬆立刻就要拉著繩子回身救馬,馬誌遠立刻給攔住了。

“人沒事就好,這馬太重,這個速度救不了了。”馬誌遠看了一眼馬匹,就沒有再看。

馬撲騰了六七秒,終於哀嚎一聲,從視野中消失,然後過了六七秒,崖底傳來了馬墜地的聲音。

白鬆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心跳飛快,身體劇烈顫抖。這一刻不親身體會,很難理解。

“謝謝各位”,白鬆恢複了一下情緒,坐在地上給三位鞠了躬。

“別客氣,你沒事就好,不用謝我們,謝謝小馬就行了。”孫毅擺擺手。

“馬哥”,白鬆撐著地站了起來,抱住了馬誌遠,“實在是對不起,害你損失了一匹好馬,我,我一定賠償。”

“說這幹嘛,我是你的向導,在我這塊兒怎麽能讓你出事”,馬誌遠笑了:“一匹馬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白鬆沒有多說什麽,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拍了拍馬誌遠的肩膀,這才稍微好了一點。

剛剛這從頭到尾也不過20秒的事情,如果沒有馬誌遠,白鬆真的不敢想是什麽後果。真的可惜了這匹好馬。

緩了一會兒,白鬆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上有幾處都磨破了,小腿外側有一大片擦傷,肌肉層都隱隱外現。不僅是白鬆,馬誌遠也受了傷,剛剛單手拽住白鬆和馬匹的時候,胳膊也被拉傷了,好在時間短,倒是不重。

抹了點常見的藥物,白鬆道:“咱們距離村子也不算太遠,抓緊時間過去吧。”

“你這腿受傷了,你騎我的馬,我走路就行”,劉剛把韁繩遞了過來。

“別,謝謝了”,白鬆這會兒對於馬匹已經有陰影了,“我走路沒什麽問題。”

幾人也理解白鬆的狀態,孫毅再次看了看白鬆的傷,說道:“你這個情況,傷口還是容易感染,這樣,你跟著小馬回鎮上,我和小劉能解決問題。這裏我們更熟悉一點。”

“不,你們先走就行了,這路我走了幾次了,也就一條路,我慢慢的能走過去。”白鬆搖搖頭:“我沒事,你們騎馬,早點過去,我走路沒問題。”

在白鬆的堅持下,孫毅和劉剛先出發了,馬誌遠就陪著白鬆了。馬的膝蓋有點擦傷,也不適合載人,馬誌遠的胳膊受傷騎馬也不方便,兩人互相扶持著,一點一點的走著。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鍾,白鬆的心率才差不多恢複正常,這麽平靜的路誰曾想有這麽大的危險。

“真的不知道怎麽謝謝你。”白鬆單手錘了錘自己的胸口:“以後你要是到首都或者天華市,一定不要忘了通知我,我全程負責。”

“好啊。”馬誌遠的笑容很淳樸,“我妹妹明年就高考了,她要是能考上首都的大學,我就送她去。”

這是馬誌遠第一次和白鬆提到妹妹,令白鬆很詫異,“你還有妹妹?之前怎麽沒聽你說?”

“我給你們當向導,我提這個幹嘛?”馬誌遠白了白鬆一眼,“我自己沒讀什麽書,但是我得讓我妹妹上個好學校,我爸媽他們也不太支持女孩讀書,所以我來負責就好了。不過,聽說大城市東西都很貴,所以我哪都去,什麽活都接。”

“你妹妹有你真幸福。”白鬆感慨著,接著問道,“你們這裏一匹馬要多少錢?”

“問這個幹嘛?”馬誌遠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沒事,這馬我沒花錢買,掉下去的那一隻,是以前的一隻馬生的,才兩歲。”

“啊?你說的那一隻,是哪一隻?”白鬆慚愧道。

“那一隻也掉山崖了。”馬誌遠有些無奈。

白鬆無語了,接著問道:“那到底一隻馬值多少錢呢?”

“沒多少錢。”馬誌遠岔開話題:“你走路慢一點,我胳膊受傷不影響走路,你看著路,你再踏空了我可不一定能拉你。”

白鬆心想,等回頭問問孫毅或者老馬,無論如何也要賠上這筆錢。

兩人聊著天,互相講著一些有趣的事情,倒是也不算累,走了兩個多小時,距離村子已經不遠,白鬆聽到了前方樹林裏傳來了沙沙聲。

馬誌遠突然眼神一凝,他知道,這個聲音是很不對勁的。這附近隻有這一條路,其他的都是懸崖峭壁或者是樹林,一路上偶爾遇到騎馬的也算是正常,但是從樹林裏傳來這個聲音,絕對不正常。

“怎麽了?”白鬆站住了,詢問馬誌遠。

“不知道。”馬誌遠從馬後背的背包裏拿出來一把有半尺來長的刀。行走於這些地方,刀可是很常見的防身工具了。“你拿著這根繩子,如果是狼之類的,我們嚇唬一下,它看著咱們兩個人有武器,就會跑掉。如果是好幾匹狼,必須想辦法弄死一隻!馬可以放棄,但是不能被咬了。”

“那如果不是狼呢?”白鬆此時居然有點小興奮。

“不是狼的話”,馬誌遠輕聲道:“這麽大動靜,要麽是人,要麽就是孟加拉虎。”

“真的假的?”白鬆嚇了一跳,虎,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生物。雖然孟加拉虎沒有東北虎那麽雄壯,但也不是兩個沒什麽好武器還受了傷的人能夠輕易對付的。“你把刀給我吧,你胳膊受傷了,使不上勁,我站前麵。”

“沒用過刀的人用不好的”,馬誌遠說道:“我覺得你們警察應該不學刀吧。”

“而且”,馬誌遠心疼得看了一眼自己的馬:“如果是虎,我就殺馬。”

白鬆正想說話,那邊樹林裏的“東西”露麵了。

走出來的,不是老虎也不是狼,而是兩個人。

白鬆看到是人,剛剛要放鬆,卻一眼就看到了,這兩個人,就是那兩個搭帳篷的男子!

確認過眼神,雙方都沒有動彈。

對視了一眼,他倆看白鬆的眼神就知道,白鬆一定見過或者知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