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車子是個四驅或是有把差速鎖,這也絲毫不是什麽問題,白鬆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千斤頂,想了半天也沒辦法,隻能叫救援了。

以白鬆對保險公司的了解,沒一個小時是別想了。

這會兒已經七點多了,天已經全黑了,白鬆怕車子繼續開著會有震動,一會兒容易陷得更深,把火熄了,就在這裏無聊地等著。

不幸中的萬幸,現在是個既不怎麽冷、又沒有蚊子的季節,天上的星星很多,這個地方沒有光汙染,具有非常棒的觀測條件。

白鬆是個不怎麽純粹的天文學愛好者,基本上肉眼也能分得清天上的主要星座和視星等比較低的天體,他甚至都準備把家裏的那個幾百塊錢的天文望遠鏡拿過來了。

靜靜地看了會兒天空,白鬆一下子停下了路的附近有車子的聲音,但是聲音太小了,還沒聽清,就消失了。

四處望了望,白鬆看到遠處的鐵絲網那裏有手電筒的晃動。

有人?

白鬆的車子也就是一噸左右,如果有三四個成年男子過來幫忙抬一下,再能找根木頭,那連保險公司都不用叫了,大不了一人給人家100元辛苦錢。

本來他還以為是工廠巡夜的人,慢慢走進了卻發現不對勁。

白鬆看到了一個光頭的反光。

而這個光頭好像剛剛見過……

冤家路窄,古人誠不欺我。

白鬆看著這明晃晃的反光和這幾個手電筒的路徑,這幾個人倒不是想往他的這個方向走的,白鬆心裏稍緩。

回想了一下剛剛吃飯時的情況,應該是五個人。

心中的好奇根本就抑製不住,加上保險公司還早著來,敵明我暗,白鬆還是決定去看看。

這裏的星光還是挺亮的,但是那幾個人都拿了手電,因此在燈光情況下的視力比起本身就處於黑暗狀態的白鬆要差了不少,隻要不把手電筒打到這個方向,就一切OK。

從光線上來看,這幾個人都是要往這個工廠裏麵走的。

工廠到處都是破舊的牆壁,想進去實在是太容易了。

這些人要進去幹嘛?

白鬆這麽直接跟是不行的,他靠近了一些,距離這些人差不多有六七十米,就蹲下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一、二、三、四。

算上光頭一共四個人。

白鬆仔細地回想了剛剛吃飯時的狀態,光頭來找事的時候,其他四個人都是一個狀態在看熱鬧,也就是說這五個人肯定是一夥的,那麽第五人的位置就值得商榷了。

白鬆看著這幾個人進去,不敢貿然跟過去,仔細地瞧了起來。

雖然有月光和星光,但是靠近破舊圍牆的周圍,還是非常陰暗,手電筒一個個進入了廠子,外麵又恢複了寧靜。

白鬆輕輕地把手機調到了靜音模式,屏氣凝神,瞪大雙眼觀察了起來。

啪。

遠處傳來了輕微的打火機的聲音,打火機的火光一閃而逝,白鬆一下子發現了第五個人的位置,距離自己僅僅30米不到。

如果是剛剛沒有那幾個人的腳步來做掩飾,如果自己貿然上前,那麽此時一定是會被發現的。

確定了第五人的位置,白鬆緩緩後退,直接退出了100多米,這時候連燃燒的煙頭都徹底看不到了,白鬆找到一處坍塌的地方,小心地翻了進去。

這裏非常破敗,之前應該是一個水泥廠,當然也可能是煉鋼廠,已經倒閉了好多年了,估計很快也要進入規劃。

這幾個人來這裏幹嘛?盜竊?

盜竊什麽呢?

這些地方,除了一些難以拆卸的廢鐵,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可言。

而廢鐵並不是那麽容易獲取的,簡單來說,獲取裏麵的廢鐵可能比直接在外麵拆鐵門還要難一些。

當然,也可能是白鬆外行,對這裏的情況不太懂,他進去之後,看著遠方的手電筒燈光,緩緩地跟了上去。

白鬆不敢跟的太緊,大約20分鍾之後,這四個人,每個人扛著一塊鋼筋、鐵棍或者亂七八糟的鐵器就走了出來,然後出去和外麵的人會和,接著開著一輛麵包車,就這麽離開了。

事實證明,這條路是通的,隻是白鬆的車子不敢繼續往前走了。

車子遠去,白鬆才確定沒有問題,拿著手機進了園子,到了剛剛四個人待過的地方。

這邊已經是園區的最裏麵了,有很多廢棄的鐵器,但是基本上都固定在了機器上,難以拆卸,這個園區牆的後麵,就是經偵總隊。

就是偷了一些沒價值的東西,四個人加起來也就是幾十塊錢,白鬆也懶得報警,這幾個笨賊感覺無聊,接著就出了園區。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保險公司才姍姍來遲,派來了一個拖車。

本來白鬆的意思是,直接把車子拖出來就可以了,但是拖出來之後,保險公司的人看了一下,才發現車子的左前軸在劇烈的碰撞中已經發生了彎裂,這種情況是說什麽也不能讓白鬆繼續開車走的,直接通過拖車把車子開走,維修的費用由保險公司和汽修廠談吧。

車沒了,白鬆也不用回家了,跟著拖車,一起到了經偵總隊的門口,白鬆打算在單位住一夜了。

回到單位,絲毫不記仇的白鬆,找到了轄區派出所電話並撥通,提到這裏有人來偷鐵,估計是慣犯,提醒派出所注意一點。

畢竟一趟幾十塊,一晚上來個十趟八趟的,也是不少了……

進了門,白鬆在院子裏轉了一圈,車子,接下來買什麽車呢?

是法拉利的弟弟吉利呢?還是布加迪的弟弟比亞迪呢?很糾結啊……

糾結了半天,白鬆上了樓,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起了案卷。

幾本證據冊上午看了一本,下午看了一本半,現在還有三本多,白鬆看了整整六個小時,才全部看完,整理成了筆記,把案子的來龍去脈整理清楚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鬆看的東西還是太簡單的原因,他明顯感覺這個案子的證據方麵有不少缺失的環節,幾個重要證人的筆錄歸納也對不上。這個也沒辦法,隻能等看具體的筆錄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