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已替換)

宗九:“......”

他覺得諸葛暗可真是個狗頭軍師。

潛入no.1的房間偷花,也虧他想得出來。

可偏偏諸葛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列出來的理由充分,有理有據。

“第一,那是no.1隨身攜帶的特殊道具,幾乎永遠插/在他的西裝口袋裏,你上次看到他的時候,它應該待在它應該待的位置。”

宗九回憶了一下。

的確,上次惡魔雖然換了一身白襯衫黑馬甲領結的侍者服,完美混進了調酒師的行列裏,在吧台昏暗曖昧的燈光下,他胸口那支玫瑰花依舊沾滿晚露,含苞待放。

那時宗九還以為,這是no.1不為人知的某種愛好,根本沒想到那支玫瑰很有可能就是經手三輪,被他送出去後又回到了原主手上的那朵。

“第二,由第一可得出,no.1不會把它收到係統空間內。”

“第三,這個題目的內容和後續走向應該都在no.1的掌控中。他多半好整以暇等你上門找他,此時若是你偏不走尋常路,劍走偏鋒,當一回梁上君子,或許還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宗九幽幽的說,“你大可以把那滴血還給我,大不了我再給你一滴。”

“你若是早一刻來,或許還能拿到。”

諸葛暗搖了搖頭,“晚了一刻,那滴血便拿不回來了。”

黑發男人指尖一彈,那把萬/能/鑰/匙就從空中飛到了白發青年的懷裏。

“這雖然隻是一個B級消耗品道具,卻十分難得,無限循環裏不會有第二把。隻要你做事足夠謹慎,成功率很大。”

事已至此,的確沒有更多選擇了,這個法子總比當麵去問惡魔要好些。

宗九“嘖”了一聲,略有些煩躁地收起了鑰匙。

還有三天呢,萬一就想出了其他的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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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徐粟帶回來了一個消息。

他從身後拿出了那個略顯得有些幹癟脫水的蘋果,“老大!黑衣阿讚說他的蘋果還留下了一個,讓我帶過來給你。”

然後理所當然的,宗九指定把這個蘋果提交給主係統的時候,後者顯示拒絕接收。

【該物品為交易物品,非練習生單方麵贈予,無法提交命令】

果然。

白發青年皺著眉將蘋果放回了徐粟的手裏。

“你拿回去吧,替我道聲謝就行。”

先不說黑衣阿讚有沒有被傀儡絲控製,是不是故意做出這番行為的。首先當初他們在荒村副本的時候,雙方就是使用生存點數進行交易,嚴格來說無法劃分為宗九單方麵的贈予。

之前是宗九想岔了,現在既然想通,又驗證了自己的猜想,無疑不過是再次切斷一條後路而已。

細數一下當初他在荒村副本裏給出去的水果,凡是贈予的,練習生們皆是一個不留的吃了。反倒隻有交易的還剩下些,現在想想,真可謂出來混都得還。

於是接下來的一天內,宗九就當無事發生一樣,該幹嘛幹嘛,甚至還有心情去二樓的餐廳裏逛了一圈,順帶下一樓挑了幾件新衣服。

晉入B級後,其他權限變更的不大,生活方麵主係統一直都毫不吝嗇。高等級的練習生們雖然態度冷漠,但也沒有主動上來招惹他的,反倒有不少新人和低等級老人表現出了投誠的意思。

因為在國王遊戲裏發生的一些變故,好幾個大勢力都若有若無地開始關注起魔術師來。

如果後者真的要在驚悚練習生比賽裏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那無疑是分了其他大勢力的羹。

升到B級以上的練習生裏,除了那幾個實力過硬的S級自由人外,其他幾乎都是有組織的。

畢竟無限循環副本的難度那麽大,獨行俠根本沒法單打獨鬥活下去,隻能依靠大勢力組隊。而勢力雖說會統一收取會費,卻會集中栽培有潛力的求生者,是一種良心互惠互利的關係,對求生者來說存活率也大大提升。

整個驚悚練習生比賽已經進行了兩輪,B級的老人們削破腦袋都要往A級擠,因為最後隻有一百個出道名額,不能出道的無疑全部都將埋葬在這個比賽內。

好巧不巧,這些名額已經差不多被定了下來。各個勢力進行溝通後,都達成了初步一致。連老人自己都不夠的席位,新人們還要上前來搶奪,這可不就是觸及到根本利益了麽?

不過頭部勢力都還沒有動向,例如前不久才給魔術師發了招攬邀請函的夜族,於是其他勢力也都大多按兵不動。

至於為什麽到現在才有如此詭譎雲湧之勢——

全部都是因為宗九在房間裏發現的那張小紙條。

高等級練習生都有提前知道下一個副本部分線索的特權,B等級作為上三級的中流砥柱,自然也有這個權力。

紙條上隻寫了四個字:集體副本。

宗九恍然大悟。

第一個個人秀副本據說是劃分了上千個分場地。第二個副本也劃分了數百個場地。

現在輪到第三個副本了,主係統直接將每個等級扔進一個集體副本內。

B級練習生可是有整整近千人。這麽龐大的數字,若是扔進集體副本內,這個副本的難度如何自然可想而知。並且等級越低,因為人數越多的緣故,難度將越大。

難怪諸葛暗讓他最好趕在下個副本開啟之前將自己的等級提升到B,這麽想來,恐怕C等級練習生遭遇的副本十分凶險。

這一次,主係統恐怕是要玩真的,直接篩下一大片人了。

到第二天晚上後,宗九才慢慢吞吞地又去了露天酒吧。

沒辦法,任務要是不完成的話就是直接抹殺,毫無情麵可講,不去也得去。

他故意挑了之前那個吧台的位置,又點了一杯威士忌。

在調酒師轉過身來後,宗九遺憾的發現,他就隻是一個普通的係統npc而已。

“謝謝。”

這一回的酒比起上次要差了不少。

係統流水線培養出來的調酒師竟然還比不上no.1的手藝。

宗九靜靜地凝視著自己手中被光線折射的澄澈棕色酒液,忽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青年昂起脖頸,修長的弧度在昏暗的燈光下白的幾乎反光。

冰冷的酒液順著他的薄唇滑入食道,淌進胃囊,如火般燒了起來。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目眩神迷。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緣故,白發青年在喝完這一杯酒後就轉身離開了露天酒吧,留下其他旁觀的練習生們閑聊。

“你們聽到這兩天魔術師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嗎?”

“聽到了,要是他建立勢力的話,我倒是很感興趣。”

“也不知道前天那個國王遊戲最後一輪魔術師完成沒有。”

“應該完成了吧,那麽簡單的命令,回頭找朋友直接提交任務就好。”

晚風將這些談論緩緩送了過來。

表麵看起來離開實則做賊換了套衣服,戴上了假發和墨鏡的宗九:“......”

不少正在酒吧上的練習生倒沒有過多注意到這個裝扮奇怪的人。

練習生裏奇裝異服的人大把去了,甚至還有喜歡穿玩偶服走來走去的。細數一下S級的著裝,那也是橫跨古今,各個國家曆史風格的都有。實在是宗九之前白發粉眼太過矚目,不然他也不用偽裝。

宗九昨天去練習生宿舍的一樓,就是買假發和衣服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避過其他人的耳目,佯裝不經意地貼著牆根行走。

剛剛宗九故意去吧台,實際上是給調酒師留下了一張紙牌。

“請代我轉告no.1,午夜十二點,我準時在吧台等他。”

如果有急事尋找練習生的話,的確可以用讓主係統代為傳達的方式,畢竟有許多練習生從副本回來後甚至不會出門,其中點名諸葛暗。

惡魔知道宗九要去找他,所以他赴約的可能性很大。

隻不過他應該想不到,宗九竟然會選擇直搗黃龍。計劃看起來簡陋,成功的可能性還是有的,主要還得看運氣。

宗九靜靜地蹲在牆邊,看著分針距離十二點越來越近。

在十一點五十的時候,他透過吧台層層疊疊的燈光,看到先前吧台旁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機會來了!

宗九握著鑰匙,在鑰匙尖端接觸到門上的那一刻,便如同水乳/交融般消失不見。

【B級道具:萬/能/鑰/匙,已使用】

厚重的門板猛然推開,露出條幽深的縫隙。

趁著夜色難明,宗九閃身側了進去,悄無聲息地將身後的門重新關上。

最後一點光也被熄滅,大到不可思議的屋內再度陷入一片沉寂。

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房間裏沒有任何一點光源,厚重的窗簾和掛毯將月光也給遮住。

如果說諸葛暗的宿舍是黑白灰三個色調的極簡風格,那no.1的房間就是極其詭吊的冷鬱感。哭泣聖母像立在房間入門的左手邊,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令人不安的元素。

他隻有十五分鍾的時間。

如果惡魔長時間發現他沒來赴約的話,總能察覺出問題。

好在宗九的運氣實在是不錯。

在這麽大的房間裏,他不過剛開始搜尋玫瑰花的三分鍾後,便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不遠處的衣架上掛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口袋裏正插/著一支猩紅色的玫瑰花,在無光的背景下花枝招展,含苞待放。

宗九眼睛一亮,快步上前,然而走到一半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寂靜黑暗的背景中,他聽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水聲。

人在什麽時候才會脫下衣服?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