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她從不相信這世間無路可走

有些記憶,在昏黃的寂寞午夜,一遍一遍的想起。

新一天的開始,簡安走在烏斯懷亞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的都有著很多類型的遊客,不管是背包族,還是打算乘船去南極的人,或者是那些準備以這裏結束南美之行的摩托車,汽車的旅行者,這裏,都是他們的終點,因為,他是一座末世之城。

在十六歲的那一年,簡安忽然很喜歡烏斯懷亞,查閱很多的資料,但是都沒有來,據說這裏很冷,不是天氣冷,是當你處在這裏的時候心會冷。

曾經查閱資料的時候,她便知道這座迷人的小城曾經是一個貧瘠之地,在過去,由於地處寒冷地帶,人們在這裏建造了監獄,讓那些犯了罪的人在天寒地凍的懺悔自己罪行,而現在,那些監獄都成為了有趣的博物館。

如今她來了,她就站在這裏,而她帶著別人強加而來的所謂罪行,希望自己心無旁騖砦。

站在燈塔下麵,她想起了守望燈塔中的一句話,我們是幸運的,即便我們中最不幸的一個也是,因為天總會亮。

簡單看著失神的簡安說道:“媽媽,我們回去吧。鰥”

她望著簡單,忽然覺得心中太多的悲傷,緩緩的想起了西衍。

她無數次走在臨安的黃昏中,西衍總會找到她,然後帶著她回家,回去的路上兩人都一言不發,開口說話便是吵架。

簡安很少和人爭吵,可是和西衍,卻是總能夠輕易的挑起她的怒氣。

“大咪,媽媽想坐一會兒。”

簡單點了點頭,陪著簡安緩緩的坐了下來,在這個末日燈塔的旁邊,簡安淚眼盈眶。

她很少說自己的故事,簡單也很少會問到她有關感情的事情。

簡安望著遠方,輕聲說道:“你還記得顧霆嗎?”

“記得,在我們回臨安的時候印象格外的深刻。”簡單當然記得,但是當時顧霆不知道有她的存在,簡安也對顧霆隱藏了她的存在,讓她差點誤以為顧霆就是她的爸爸,她的印象當然深刻。

“媽媽變了容貌,這個世界上能夠一眼便認出我來的,隻有他。”簡安說著,她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話。

“我在等,可是最後什麽都沒有等到。”簡安沒有明說,可是簡單大概也知道了是什麽事情。

“他是愛你的,他也害怕說了,你就走了。”

簡安沉默了許久說道:“可是到最後,顧城就真正的在媽媽的心中死了。”

關於簡安感情的問題,簡單一般都不插嘴,她覺得簡安開心了,那就是好的,西衍是她的親生父親,就如簡安一樣,其實他們母女都是鴕鳥型的人,他做東西很好吃,餓了喊他隨喊隨到。

最讓人不開心的就是他有了心愛的人,深藏在心底的人,不是簡安。

可是愛情這樣的東西,就是這樣,已經有了就是有了,不能夠否認,就算是漠視都不能夠代表她就不存在。

當變化了容貌,變了一個人,簡安遇到了西衍,他明明是愛著她的,隻是她不叫戈弋,便蒙蔽了雙眼,那時候的簡安,她被顧城傷得體無完膚,她的一心,隻想要一個人孤獨終老。

原本兩條不相交的兩條平行,原本以為,背道而馳,終究會找到了那個心中的人,在這兩年的婚姻中,簡安不會追人,而西衍卻是越來越遠。

“媽媽,那麽爸爸呢?我覺得我和你其實都是依戀著他的。”她的話語很輕很輕,淡淡的,就像是害怕觸碰了簡安心中的警戒線一樣。

簡單說得對,她們都是依戀著顧霆的。

簡安沒有回答,但是簡單卻是輕聲說道:“想起你們吵架的這一年,每一次都是他揪著你對顧霆的事情不放,其實我覺得他還是在乎你的,當然,我不是為他辯駁,因為他說的那些狠話抹不去。”

聽著簡單的話,她忽然鼻子一酸,想起了那天西衍說聊聊,結果就聊聊,西衍問她,她是不是真的忘不掉。

那個時候她是膽小鬼,她深知西衍的心中那個人的分量,她沒有勇氣說出那些話,就搬出了當初結婚的話語,西衍當時很憤怒,他問她,他們是不是就要揪著那一句話過一輩子?

她給西衍的回答就是兩人這樣各有各的生活很好,等西衍再次確認是不是就要這樣的時候,她說,若是那個人回來和西衍結婚,她退出。

那天吵得很厲害,西衍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抓著顧霆的事情不放,她把顧霆存為了過往,恰好顧霆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西衍看到了,手機都被摔得粉碎,那一天,西衍說她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她掩飾自己的心虛,說了他一串串罪行。

其實那天的西衍是聽到了酒會上那些侮辱的話語,覺得窩火才會和她吵架,吵到最後西衍才說出來,西衍說她要是沒有心,怎麽會兩年如一日的守在哪兒,要是沒有心,怎麽願意把那些侮辱肮髒的話語照單全收?

準備去a城拍戲的那一天,西衍說了一句話,她如今都還記得,他話語沉重的說,簡安,

我們公開吧。

她本以為,這一段感情永遠都不會有公開的那一天,可是最後還是公開了,隻是公開也隻是一個笑話,剛剛公開,便被曝了離婚,不是笑話是什麽呢?

簡安曾經覺得,有一件事她從始至終都知道,西衍也好,也不好。

好的是,他什麽地方都能夠替她想到,不好的就是明明是她的丈夫,卻注定了是別的女人的歸宿。

命運對她是薄情的,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西衍心中的那個女人就是她,可就算是在了,她也沒有勇氣告訴西衍,她就是那個滿身罪孽的戈弋,就是那個逃犯。

簡安靜靜的想著,簡單有些難過,說道:“不想後來,媽媽,其實我很心疼他,但是我更心疼你。”

她望著簡單,簡單分析任何東西,都很理智,小小年紀,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清晰,愛憎分明,又格外的理智,恐怕以後的路不容易。

簡安是心疼的,怎麽能夠不心疼,若是西衍有一天知道了她才是戈弋,該怎麽去接受?該怎麽告訴別人?他是自作自受嗎?

就在此時,她打開了手機,無數條信息傳來,她隻是想看一下,一下下,在今晚,拋開所有的一切,以後開始心的生活。

很多個陌生的號碼,最後還有短信,是那個主任醫師的,他們其實有一點點的淵源,就是那個主任醫師妹妹的孩子和簡單是同班的,所以有一次接孩子的時候碰到了。

短信是近期沒多久發的,她在裏麵說的也就是安慰她的話,孩子以後還會有,其實我沒有想到你會是發生意外來拿掉這個孩子,我們本來是等著你和你先生商量好了一起來手術的,別太傷心,宮外孕本來就必須要手術的,知道你心情不好,好好休息,一定要把身體養好了。

簡安看著手機,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從樓梯上摔下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然而,西衍什麽都沒有告訴她。

不管是什麽原因,這個孩子已經離開她好些天了,已經是無力回天,她就算難過到死,也改變不了什麽。

裏麵的人本來就不多,沒有幾個,盧薇薇還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是問還好嗎?

她沒有回。

就這樣吧,所有的人,就這樣,留在這浩瀚的大海中,她的眼角還含著淚水,取出了手機卡,扔進了大海中,輕飄飄的,大概就像是一粒塵埃,落在海中,一轉瞬便就無蹤跡了。

簡單說心疼西衍,從她十一歲的那一年,每一年她的生日,所有的節日,她都會收到一份禮物,這份禮物來自世界各地,她以為是顧城,可是有一次問了之後,顧城說不是她,可是姐姐說,他應該是想要給你驚喜,不承認,不然還有誰會時間已到準確無誤的快遞就送到了。

她也以為是,一直都以為是。

十五歲聖誕節的時候,他在禮物的賀卡上說,十二點來臨的時候讓她到屋頂上看驚喜。

那天她沒有告訴家人,時間到了的時候她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驚喜,所以推脫上廁所就跑到了屋頂,剛到屋頂,臨安的夜空中飄起了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而燦爛的煙花在臨安的上空綻放開來,最後形成了幾個字,弋弋,聖誕快樂!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她看清楚了,也深深的記得。

到後來,她才知道,那些年的那個人,其實不是顧城,是他。

簡安從不相信這世間無路可走,西衍既然確認那個女人是他的愛人,那麽離開也是她做出的選擇,其實說著我不在乎那些傷痛的話,也隻是想要放開自己,讓自己能夠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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