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默默地跟在名為“森鷗外”的青年的身後, 挪動腳步的同時思索著事情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一眼看見的就是身處於爆炸中心正在狼狽逃命的森鷗外了。

將對方從爆炸中撈出來,他才來得及發現自己的身形似乎……稍微有了些變化?

說實話將對方提溜起來的時候沢田綱吉還在想對方是不是稍微有些胖……畢竟以前鬧著玩的時候他也不是沒帶著夥伴們飛行過, 但也不至於差點一個趔趄掉下去。

但等他落下來之後, 就發現並非如此。

沢田綱吉仰起腦袋,對這個角度稍微有些新奇。

他仰起頭,目測感覺自己似乎隻到對方的腰部。

這個世界的人都這麽高嗎?

自從邁進一米八的大關之後, 沢田綱吉就沒這麽仰視過人了。當初為了慶祝他進入一米八**的行當(?), 夥伴們還特地開了一場宴會慶祝。隼人在宴會上痛哭流涕,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沢田綱吉的一米八慶祝大會, 而是什麽激動人心的稱霸世界慶祝會……不對他們一個Mafia家族幹嘛要稱霸世界。

總之, 他要說的是,如果是這個比例的話,那對麵的人至少得有快三米。

正在開機中的教父先生難得有些遲鈍,從對方或許有三米到這個世界不會都是三米吧再到這個世界好怪哦, 最終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可以說得上是纖細的手腳, 突然想到另一個可能性。

萬一……他是說萬一,萬一不是這個世界很大,而是他變小了呢?

這時候他聽見了森鷗外的詢問, 慢半拍地回答之後, 抬眼看向了對方。

站立的青年單膝跪在了他的身前,眉眼鋒利, 隱約可見掩藏在溫和之下的雄心與野望。

“我是你的兄長。”對方說道,還很親昵地叫了他的名字, “阿綱。”

沢田綱吉感覺自己已經許久沒聽見過有人用這個名字叫他了。

雖然身體的時間是停滯的, 但是並不代表那些時間不會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他是說, 在心裏與記憶裏。

在借用獄寺的名字、被賦予“尊尼獲加”的代號之際, 沢田綱吉本來的名字卻無法被光明正大地使用。

因此,驟然聽見有人稱呼他做“阿綱”,沢田綱吉不由愣了一下。

然後反應過來對方的前一句話。

沢田綱吉:……

教父先生眼神飄忽了一下。

然而他還沒弄清楚現在的情況,沒準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他”的設定呢——就像是在上一個世界,他的身份是某個警界重要人物的孩子一樣。

於是他看向了對方。

“兄長?”

——屬於男孩的聲音在森鷗外的耳邊響起。

等兩人麵對麵站著了,森鷗外才發現這個傳聞中的“人造武器”比起想象中的更小一些。

說是十四五歲已經是高估他了,從身高和體型來看,大概就是個快要畢業的小學生,也就是說差不多隻有十一二歲,倒是與他的助手與謝野晶子差不多的大小。

但這個小學生或許擁有能夠將這片區域……不,甚至這個島嶼都毀滅的巨大力量。

森鷗外的眸色沉了沉,那雙紫色的瞳抬起來顯露在日光下的時候,沢田綱吉才發現那並不算是純正的紫色。

沐浴在日光中的時候,那更接近於暗紅,而或許是隱藏在黑暗之中,才會顯露出紫色的感覺。

哇哦。

他忍不住在心裏發出奇妙的聲音。

而對方已經露出了笑容。

森鷗外點了點頭,道:“對哦,是兄長。”

沢田綱吉覺得這個人在驢自己,但他現在沒有證據。

於是他沉默了一下,猶豫地看了看對方的腦袋。

森鷗外:?

沢田綱吉眨眨眼,看起來很乖巧地提出了一個重要問題:“但是阿綱和哥哥的頭發,是不一樣的顏色。”

自稱“阿綱”的時候首領先生的牙齒都被酸掉了一顆。

可是既然自己是個看起來或許隻有十一二歲的小朋友,那秉承著自己的“人設”,他覺得還是有必要作出對應的行為的……雖然在說過這句話之後,沢田綱吉就將這種羞恥的自稱方式給塞進了後腦勺裏。

他決定將這句話給忘掉。

而森鷗外著實是被這個問題給難倒了一下。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成年人陰險的笑容。

“是啊,雖然頭發的顏色不一樣,但是我也是阿綱的哥哥哦。”他自然而然地根據小神明呈現出來的“性格”轉換成了一個更加親近的稱呼,紅瞳彎了彎,露出一個偽善的弧度,“因為我和阿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呢。”

沢田綱吉:?

他緩慢地打出了一個問號,覺得自己就算真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智障,也不至於相信這句話。

而看著棕毛的男孩歪著腦袋,看起來懵懂又可愛的模樣,森鷗外覺得自己心靈的某處被治愈了。

他伸出手,rua了rua棕毛男孩的頭發。

對方因為這個動作而不自覺地閉了閉眼,讓森鷗外想起自己曾經飼養過的實驗室的兔子。

那也是一直棕毛的野兔,被導師交到他的手裏的時候還挺小,後來精心飼養了幾個月,就變得圓圓鼓鼓,和他也親昵起來。

在那隻棕毛的兔子和他貼貼的時候森鷗外在想什麽呢?他什麽也沒想,隻是看見一無所知拿自己當實驗室主人的棕毛兔子的時候偶爾會想,兔子是否知道他不是這裏的主人,而是實驗品呢?

不過這和他沒什麽關係。

拿著草一臉溫柔地喂兔子的是他,拿著同樣的表情將兔子按在實驗台上的也是他。

此時,森鷗外就對著這個孩子,露出了當初一模一樣的表情。

“恕我直言,主人,您是變態嗎?”

——就在沢田綱吉這樣想的時候,有人率先說了出來。

他眨眨眼扭過頭,看見爆炸方向那邊匆匆走來一個金色長發的少女。

她穿著像是女仆裝一樣的東西,金色的長發卷曲,氣質冷淡,看見森鷗外的時候彎了彎腰叫了一句“主人”,目光很快挪到沢田綱吉的身上。

少女的目光驟然柔和了下來,同沢田綱吉點了點頭。

“怎麽在這裏呀。”她輕聲說道,帶著一絲沢田綱吉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沢田綱吉疑惑地看著她,金色長卷發的女性踩著高跟鞋略過哀怨叫著“愛麗絲”的森鷗外到了他的麵前,蹲下身來,一隻手撫摸上男孩的臉頰。

“林太郎又欺負你了嗎?”她細細的眉擰起,瞪了一眼身邊的家夥,將懵懵的小男孩抱進懷裏拍了拍,“沒關係沒關係,姐姐來了,我們一起打他好啦!”

——等等等等,你又是誰啊!

像是心知肚明他的疑惑,森鷗外脫去靠譜成年人的外衣,哀怨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阿綱忘記了嗎,她是愛麗絲哦。”他幽幽地說,“阿綱看,這下相信我們是你的家人了吧?”

——愛麗絲的頭發是金色的了哦!

雖然沒說,但是森鷗外的行為動作都明晃晃地說著這句話。

金發和棕發,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了呢!

沢田綱吉:……

要不是他有自己的記憶,還真的會被這家夥給驢過去。

棕發的男孩子晃晃腦袋將自己從金發美人的懷抱之中抽離出來,眨了眨眼。

“愛麗絲!”他清脆的嗓音像是翠鳥的鳴叫,又軟又脆,讓氣質冷淡的女性柔和了眉眼。

她站起身,帶著沢田綱吉回到他們原本的住處去。

森鷗外走在兩人前麵,沢田綱吉看著男人的背影,完成了這一係列的回憶。

他們已經走到了目的地,從往來步履匆忙的軍官們的稱呼中,沢田綱吉知曉了這個男人的職業——軍醫。

……真的嗎?

在這同時,他又有些疑惑,因為對方身上的氣質並不像是一名懸壺濟世的白衣天使,而更像是某種沾染著黑暗氣味的、mafia們見了都得高呼一聲同類的存在。

總之就是不是好人。

而牽著他的這位“姐姐”亦是如此。

而且……

沢田綱吉虛起眼睛,總覺得在前方搖搖晃晃走著的森鷗外和身邊耐心的小姐姐愛麗絲之間,存在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聯係。

就很奇妙。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

沢田綱吉乖乖地仍由對方將自己帶到一個巨大的軍艦前。大抵是四處都行色匆匆仿佛在逃難吧,這裏也沒有幾個人。

他心中疑惑,但沒能提出問題。

——原因無他,在軍艦前,站著幾個沒事做的軍官。

同麵色稍霽還能同森鷗外打招呼的同僚不同,這幾個人的神情是低沉的。而森鷗外看見他們之後也愣了下,旋即挺直的背彎曲了下來,變得頹唐。

雖然沒能看見對方的正臉,但沢田綱吉能夠感覺到森鷗外的這份頹唐帶著些真實的。

他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愛麗絲,對方也正低下頭,大概以為他被這種情況給嚇到,反而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姐姐和林太郎去去就來。”她蹲下身同沢田綱吉說道,“阿綱去二樓最左邊的小房間找另一個姐姐好不好?”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

“我可以保護愛麗絲。”他說道。

愛麗絲就笑了起來,猶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回過頭,卻在那麵的軍官看過來的時候顯得格外從容。

森鷗外解下了外套,被帶走之前他將這件已經變得平平無奇的外套披在了沢田綱吉的身上,而他的帽子在幾人剛開始回洋房的時候就帶在了沢田綱吉的腦袋上,稍大的軍帽不僅遮住了男孩棕色的軟發,也遮住了他的大部分的麵容。

見到他的動作,幾名軍官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

“喂,森醫生,這是……”有相熟一些的問。

森鷗外的神情是與愛麗絲如出一轍的冷淡,聞言回過頭,卻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我這邊的孩子。”他輕聲解釋道。

幾個人的表情就越發奇怪了起來。

畢竟他們是知道森鷗外這裏有一位“死亡天使”的。

理論上,在軍隊中沒有未成年,但是森鷗外的部隊卻是一個例外。

稍微知道些內幕的,都知道常暗島上日本的軍隊所駐紮之處,有一支特殊的部隊。

這支部隊的籌建人既不是政客也不是軍官,而是一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軍醫。

這名軍醫名為“森鷗外”,憑借著不為人知的手段,為了戰爭親手打造出了一支“不死軍隊”。

這支軍隊在日本與其他國家的作戰中一度起到極大的作用,也是森鷗外被人攻訐也依舊受到禮遇的底氣。

而麵前的這位未成年讓幾名軍官的表情變了變。

那位和森鷗外相熟的撞了撞軍醫的胳膊肘,壓下聲音。

“這就是那位嗎?”

——他是沒見過那位“死亡天使”。

森鷗外看了眼剛出爐的人造小神明。

尚且未顯露出自己光彩的小神明在這些家夥眼中大概隻如尋常的黃玉,雖然順勢應下來也沒什麽問題,可是這座島上還是有不少人見過“死亡天使”的。

因此這並非是現下的最優解。

他思索了一下,麵上卻是一副很能唬人的模樣。

“是機密哦。”他笑吟吟地說道。

然而知曉這位醫生性格的家夥已經縮了回去。

這邊森鷗外思索著,同軍官說了兩句,那邊沢田綱吉就挪動到了愛麗絲的身邊。

他大抵是還沒怎麽開機的,或者是受到了這個“身體”的影響,整個人的動作顯得呆呆笨笨,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小機器人。

不過沢田綱吉現在隻有小小的一坨,挪動起來雖然笨拙,但也顯得有些可愛。

他注意到愛麗絲正被粗魯對待。

那些軍官們像是沒有注意到愛麗絲是一名女性一般,並未給她絲毫禮遇,反而比對待森鷗外還要粗魯一些,讓沢田綱吉狠狠地皺起了眉。

——不說森鷗外和愛麗絲接近自己的目的,僅僅是這些軍官對愛麗絲的態度,就足夠讓接受著溫柔對待女性教育的意大利紳士皺起臉。

於是他下意識地皺起眉,火焰蹭地從眉心亮起,搖搖晃晃,準備將那個手在不該在的地方停留的軍官砸進地下。

——就在他準備這樣做的時候,一隻手從側麵伸了過來。

“對待我的愛麗絲醬的時候要溫柔一些啊。”有著酒紅雙瞳的醫生說著,那雙眼瞳壓低的時候又有了些紫,顯得低沉而危險。

軍官“切”了一聲。

而森鷗外低下頭,換了張笑臉。

“走吧,我帶你上去。”他說道,手裏已經被扣上了一雙銀手鐲。

這是森鷗外“交換”的代價。

他帶著沢田綱吉進入洋房,作為交換軍官提前為他帶上了手銬。

沢田綱吉一步一回頭的看著愛麗絲離去,他被森鷗外帶進了軍艦,被他帶上二樓,剛走進軍艦的時候他就震驚了,整個房間沒有一個地方沒有躺著人。

穿著最底層士兵外套的人們——少年、青年、中年人,歪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比起路上遇見過的傷員,這些人的身上是沒有什麽顯眼的傷口的。然而每個人都是滿臉的疲憊,活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去了精氣魂,隻能摔在地上。

穿過躺在大廳、躺在走廊上的這些人,沢田綱吉終於來到了更高一層。

最裏側的房間,有著一扇掛著白色花朵的黑門。

森鷗外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腦袋,敲響了門。

“誰啊?”

一顆腦袋從裏麵竄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看起來和沢田綱吉差不多大,神情靈動之中帶著些不妙的低落。

她探出頭,抬眼看見森鷗外就要合上門。

但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子怎麽能抵擋住成年人呢?因此一陣抵抗無果之後,她就站在原地,盯視著森鷗外。

“不要生氣嘛,”森鷗外將沢田綱吉向著她的方向推了推,“我這次來是有請求的……我似乎被軍檢處那邊的家夥盯上了,現在得稍微離開一會,幫我看管一會這孩子,可以嗎,與謝野?”

被稱為與謝野的孩子原本是十分抗拒他的。

然而,聽見“這孩子”,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了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個頭的小不點身上。

她的神情很快變得狐疑起來。

“這是你從什麽地方撿來的小不點?”

聽見她這樣的問話,森鷗外忍不住掩唇笑了一下。

與謝野炸毛:“喂!”

“抱歉抱歉,隻是因為小與謝野竟然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阿綱是小不點……噗嗤。”

“再這樣說的話我就生氣了。”與謝野晶子雙手叉腰,她雖然不是很想搭理這個家夥,可麵前還有一個怯生生(與謝野視角)看著自己的棕發男孩,因此,雖然近來她與森鷗外起了不少的分歧,但還是將這個孩子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砰地一聲搭回去,門口的花環跳了跳,掉下來一張“森鷗外與狗不得進入”的紙條。

森鷗外:……

他捂住了自己的臉,對自己被與謝野討厭了這件事有著更深刻的自覺。

不過沒關係,另一件重要的珍寶已經找到了。

在捂住臉的五指縫隙之間,微妙地露出了青年略帶扭曲的笑意。

而這一邊,趴在門邊聽見青年的腳步聲走遠,與謝野晶子偷偷摸摸地拉開一條門縫觀察了下外麵,發現森鷗外確確實實地離開了才縮回腦袋,很是傲嬌地“哼”了一聲。

沢田綱吉就看著她。

與謝野晶子回過頭就看見一隻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男孩,她心中有些疑惑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作為戰場的常暗島上,但想到他是森鷗外帶來的,心中便有了幾分疑惑。

於是她猶豫了一下,拉著沢田綱吉坐了下來。

“我是與謝野晶子。”她自我介紹道,“姑且算是森醫生的……助手吧。”

在說到“助手”這個詞匯的時候,女孩子的眸光黯淡了一瞬。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我是沢田綱吉。”

與謝野晶子正要說什麽,卻聽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趁著她開門的時間,沢田綱吉飛快地整理了一下思緒。

沢田綱吉依舊不是十分明白現下的狀況。

但是要是猜測的話,也能夠猜測出來。

他看了看窗外,這裏處於一座島嶼的邊緣,大概是在夜裏吧,四周無光,天上也是黑夜。而他們身處於一艘軍艦上,憑借先前軍官們叫森鷗外“森醫生”和“森衛生科長”的稱呼,能夠判定對方是這裏的軍醫。

如果是軍事基地的話,這種等級的軍事基地沢田綱吉是沒聽說過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聽說過的大多是意大利那邊的基地而非日本。

但就算是日本,這種等級的軍事區域他也該有所耳聞,但事實卻是沒有,就是不知道是否是現實之間的差異,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森鷗外的態度。

方才他使用了火焰帶著森鷗外逃離原本的地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睜開眼的時候他所處的空間還未爆炸,依稀記得是一片像是實驗室一樣的區域。而他是掙脫了無數貼在、束縛在身上的線條才逃出生天的,方才還沒開機也就算了,現在反應過來,沢田綱吉下意識就給自己的身份做了判定——實驗體。

因為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家族夥伴的關係,沢田綱吉對人|體|實|驗可謂是深惡痛絕。在彭格列不能做的十大清單上,人|體|實|驗和其他觸及原則的生意一樣,始終高懸在彭格列所製定的裏世界秩序的第一條。

不能進行,不可逾越。

而看似和善的森鷗外對他的蘇醒看起來卻隻是稍微有一些意外,也就是說,這位軍醫對他的存在心知肚明。

所以……是軍隊開展的人|體|實|驗?

這個想法讓沢田綱吉不寒而栗。

畢竟在他的世界,雖然軍隊和mafia也會有些往來——例如說莫斯卡,其實就是從軍中流出來的戰爭機器,但這種涉及到底線的各種項目,在他的頭腦中還是與軍隊區分開的。

但另一方麵沢田綱吉也同樣知曉,軍隊中並非都是正直良善之人,也會有那些歪門邪道。

不過話說遠了,森鷗外對他的存在並不意外也就算了,對他能夠帶著他飛行也毫不意外卻讓沢田綱吉心中一個咯噔——難道在這個世界,死氣之炎已經和他的那個世界一樣,成為了常規使用的“武器”了嗎?

棕發男孩的臉色變來變去很是好看。

與謝野晶子回過頭,看見的就是他的這幅表情。

女孩子最近因為不願意救助士兵的事情已經與森鷗外陷入了冷戰,按理來說這個孩子她是不會接受的,可是她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同類”的氣息,又見著他年紀小,不知道是森鷗外又從什麽地方偷來的小朋友——或許還是能力者,才動了惻隱之心。

見著對方呆呆的模樣,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算了,你跟上來吧。”她如此說道,心中猜測著森鷗外撿來這個孩子又有什麽用處。

反正不過都是他的工具人罷了。

思及此,與謝野晶子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黯淡。

而等沢田綱吉回過神,自己就已經被與謝野晶子帶到了軍艦之中。

麵對著一群橫七豎八的士兵,與謝野晶子咬了咬下唇。

而後,一陣白光閃過,那些幾乎奄奄一息的士兵們緩慢地恢複了生命力。

而沢田綱吉看著她的能力,緩慢地瞪大了眼睛。

“異能力,請君勿死。”

“君死にたまふことなかれ*……!!,……”

——在目睹與謝野晶子發動能力的一瞬間,沢田綱吉看見無數的文字包裹了她,不得不像是被抽背的中學生一樣,下意識地背出了相應的詩句……第一句。

……等等啊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