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做足了完全的準備。

收集了以往暢銷作品成名的案例, 討教了有著打造多款爆款輕小說經曆的前輩,雖然不論是案例還是前輩都告訴他運營的手段是其次,主要是需要作品本身能打……可他橫看豎看,怎麽都覺得是那些不懂前輩的家夥看不懂前輩的深意。

不過沒關係, 有他在, 前輩的光芒一定會成功放射出來, 成為全日本都暢銷的輕小說作家的!

前輩不火, 天理難容!

諸伏景光:……

你還記得原本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前輩沒有正當的理由把你換下去嗎?

一個熱血上頭, 萩原研二就朝著奇怪的方向狂奔了起來。

——雖然方向有些怪,但好歹和他的另一位友人不同, 至少是在正確的道路上的。

深入了解一份以前並未接觸過的工作是很辛苦的,平日裏也還要兼顧警察這邊的工作, 但是萩原研二多聰明一個人啊,又有了前輩的加持(其實並沒有), 一旦卷起來,直接成了雜誌社裏最卷的那個。

雜誌社的社長會願意替他在沢田綱吉麵前美言,也是看中了這個年輕人的韌勁。

所以他其實是為了今天做了萬全的準備的。

然而, 在進入這裏之前在門口差點撞見前輩的時候, 雖然他自以為做好了準備,但還是下意識躲藏了起來, 偷偷躲在路燈壞掉的小巷子裏偷偷觀察前輩。

棕發青年從黑色的賓利上下來的時候萩原研二甚至覺得自己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雖然還沒到心跳加速的地步,但是呼吸的變速是不可否認的。

畢竟他已經有足足三年多沒見過前輩了。

就算憑借著他過人的機智猜到了前輩在畢業後去往的地方, 在公安來招攬他的時候也提出了要做前輩的聯絡人的要求,但是他其實和沢田綱吉是沒有真正見過麵的。

萩原研二在原地踟躕了好一會,匆匆躲過沢田綱吉看向自己這個方向探尋的視線, 還被友人諸伏景光好笑地看了一眼……但是他都不在乎!甚至隱約有種追星族終於能夠和偶像舉行見麵會的興奮。

——說實話, 這也是他為前輩精心打造的出名計劃的底本, 雖然很不舍,但是前輩就應該是被所有人追捧的啊?這有什麽錯啊!

憑借著出色的人脈,同打造了年度最出名的地下偶像犬金組組長有過短暫的麵談的萩原警官,在無人知曉的時刻,在奇怪的地方覺醒了。

時間回到現在。

萩原研二手裏握著他的策劃書,心中久違地有些緊張。

他扯了扯衣領,想到自己之前因為過分緊張去跟幼馴染發的騷擾信息,對方好像是被他的消息騷擾醒了的——多半回到家之後又隨便就往沙發上一癱就睡著了——回複的語氣很不客氣,暴躁之中帶了些看好戲。

黑發青年回了個“小陣平好過分quq”,心情居然奇妙地平複了下來。

他抬起手,重新整理了下這個家店侍應生的衣服——他準備偽裝成侍應生,為此還特地交了新朋友討教手法,打算先禮後兵(咦?),在憑借著他被朋友稱讚的按摩手法讓前輩放下警惕的時候提出請求——在確認著裝無誤之後把策劃書塞進工具車裏,扣了扣門。

“失禮了,我是這次為您服務的鬆田……誒?”

……

映入眼簾的不是預想之中的隻有一個前輩的場景。

對方穿著略顯寬大的浴衣坐在柔軟的椅子上,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中輪廓都柔和了不少。

比起三年前,他的沢田前輩看起來似乎沒什麽變化,隻是比起當時見著的意氣風發的模樣似乎多了幾分疲憊。

萩原研二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然後他就發現原本理應是一個人呆在這個房間內的前輩身邊多了個人。

他是看不清那個人的麵容的,從門口看過去,隻能看見對方大概是跪在地上,跪在他的前輩的側麵,黑色的卷毛腦袋趴在他前輩的大腿,雙手伸出去,抱住了前輩的腰。

看起來像是一個撒嬌的姿勢。

萩原研二卡殼了一下。

原來如此,前輩也到了這個年齡……不是不對啊這家夥是誰啊!他都還沒來得及抱住前輩撒嬌的誒!

嗚嗚,哭哭。

萩原研二貼心地帶上了門。

雖然內心一攤子戲,但看他前輩那副溫和又親昵的模樣,便知曉兩個人定然是認識的。

在他進入之後,棕發的青年抬眸看了他一眼,旋即低下頭,輕輕拍了拍黑發青年的腦袋。

“好啦安德裏亞,有其他人進來了,還要繼續撒嬌嗎?”

萩原研二腳步一頓。

先是為了自己居然是“其他人”在心裏抹了把淚,而後反映過來這個黑發的青年不是別人,而是“安德裏亞”。

其他人或許不知曉,但身為沢田綱吉的聯絡人,萩原研二自然是知道這個名字的。

安德裏亞,在組織中的代號是馬丁內斯,事實上卻是FBI派進組織的臥底,也是導致他和前輩再次失聯的罪魁禍首……不是據說他的骨灰一部分被前輩揚了一部分打造成寶石了嗎?

雖然萩原研二對這條意外得知的情報的可信度表示懷疑,但是如今當真見了對方和前輩這幅親昵的模樣,萩原研二又微妙地覺得這人消失了其實也不錯。

可惡!他都沒趴過前輩的大腿!!

而且這裏不是日本嗎?為什麽會有FBI!

該死的FBI,離開他的前輩……離開他的日本!

站在原地的侍應生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沢田綱吉安撫地揉了揉安德裏亞的腦袋,拍拍他讓青年站起身來,才將目光落到闖入的侍應生身上。

“抱歉,我想這裏並不需要服務……費用我會照付,您可以隨便出去休息一會。”

這話跟趕客也沒什麽區別。

雄赳赳氣昂昂的萩原研二不著痕跡地扯平了嘴角,垂下眼,看起來很是可憐兮兮的模樣。

“真的嗎?”他抽抽鼻子,讓自己的難過呈現到了表麵上,“可是我特意向這裏的侍應生學過按摩的手法……雲雀老師能賞臉試試嗎?”

雖然是這樣聽起來很是可憐兮兮地說著的,但萩原研二卻是一直抬著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棕發的青年。

紫色而上挑的狐狸眼往往帶來一種溫柔而多情的感覺,但是當他如此凝視著棕發的青年的時候,沢田綱吉些微地感受到了一種被珍重的感覺。

不過半晌,他便反應了過來,這大概是他的編輯……也就是從未謀麵的聯絡人先生。

沢田綱吉:……

他還沒說話,聽見耳邊傳來異動。

他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站著的安德裏亞,比起諾萬,安德裏亞要乖巧很多,但是聽見聯絡人先生的話,也些微地炸起了毛,特意留長來掩蓋容貌的頭毛下瞪著一雙碧綠的瞳,像是一隻炸毛的綠眼睛黑貓。

【我的。】

綠眼睛的貓貓沒說話,扒拉出了爪子,瞪著對麵的家夥,好看的、仿佛流淌著水光的眼睛裏寫著這個詞。

萩原研二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他微妙地想起諸伏景光跟自己提過一嘴的諾萬·達奇,那家夥是前輩在意大利的副手一般的人物,對於前輩卻有著驚人的占有欲,在交鋒之時曾經說過“Boss是我的”這樣的話。

現在看著麵前這隻炸毛的貓,他感覺對方雖然沒說話,凶狠的表情和綠磷閃爍的眼中,也在說著類似的話。

看著對麵那家夥的表情,他皺了皺眉,看了眼他的前輩。

“您是?”比起年幼的黑貓要成熟許多的青年從容地說道,“還沒請教過這位客人,哦不,你穿著侍應生的衣服,是這家店的侍應生嗎?但是我沒見過你誒,有工號嗎?”

安德裏亞沉默了一下,掏出了自己的工號牌。

萩原研二:……

失策了,他以為自己沒有對方就沒有來著。

但是輸人不輸陣,見對方警惕地盯著自己,他也就瞪著對方。

教父先生摸了摸鼻子。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幅場麵有股詭異的熟悉感……是錯覺嗎?一定是錯覺吧。

等了一會他也覺得自己應該阻止這場3無聲的爭端,便略略壓低了聲音,叫了一聲“安德裏亞”。

小黑貓立刻就僵了一下。

黑發的少年人低下了腦袋,看起來很是不甘不願。

他有些想像是以前一樣撒撒嬌,隻要自己軟下聲音請求,就算是對麵那個長頭發的是Boss認識的家夥,Boss眼裏更重要的也一定是他。

可是現在怎麽和以前相比?

如果不是那天看見了Boss受傷,他也不會如此冒犯地出現在Boss的麵前。

雖然做好了偽裝,但是,就像是他一眼就能從新聞報道中看出那個受傷的熱心市民就是Boss一樣,他隻是稍微接近了對方,就被認了出來。

按理說他是應該在被認出來的瞬間就逃的。

畢竟他早就不是Boss所愛重的下屬,而是家族的叛徒,甚至能從諾萬那家夥的手下逃掉也是因為Boss的寬容……可是當他久違地聽見那聲“安德裏亞”的時候,少年甚至在想,隻要有了這一聲,就這樣死在這裏也不錯。

所以他失禮地跪了下來,像是許久以前一樣任性地抱住Boss,把整個腦袋都埋進對方的懷抱裏。

會被推開嗎?

畢竟他作出了背叛的選擇……就算是Boss,也一定會失望的吧。

不願回想起試圖和Boss一起同歸於盡那天對方的眼神,安德裏亞甜蜜而痛苦地想,要是抬頭會看見Boss厭惡的眼神,那他還不如死了比較好。

如果是死在Boss的手裏的話,不是比這樣活在這個被Boss厭惡的世界更好嗎?

這樣想著,他竟然覺得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決定。

就在他的思緒越發走偏的時候,發現這孩子似乎又在奇怪的地方鑽起了牛角尖的沢田綱吉歎了口氣。

緊接著,一隻溫和的大手蓋上了他的腦袋。

沒有交流,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安德裏亞覺得有什麽東西從他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然後就被這個長頭發的截了胡。

見他這幅模樣,沢田綱吉無奈地在心中歎了口氣,略微加重聲音。

“安德裏亞,乖一點。”

這話像是觸發了什麽奇怪的機關,帶著口罩的黑發青年組像是一隻被捏住後頸皮的貓一樣驟然僵硬了起來,在房內的其他人的都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衝出了房間。

“喂你?”

萩原研二伸手去攔,但是對方實在有些靈敏,加上前輩也沒露出要阻攔的意思,便被安德裏亞逃竄了出去。

他無語地活動了下手腕,回過頭,果然見他的前輩臉上露出了略帶苦惱的神色。

“抱歉,那孩子稍微有些怕生。”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看著至少看起來很真誠的棕發青年,他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沒事,”向來巧舌如簧的青年難得幹巴了一下,“小孩子嘛,都是這樣的。”

沒想到他竟然聽認真地接了自己的話,沢田綱吉眨眨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聲笑像是某種緩和氣氛的東西,將奇怪的氛圍給化解了。

萩原研二也噗嗤一聲笑了笑,見室內昏暗,便就近找到一個開關按了下去。

熒光粉的HelloKitty在牆壁上頂著黃色的蝴蝶結看著他們。

沢田綱吉:……

萩原研二:……

黑色長發的青年幹笑了兩聲。

“哈哈,很可愛吧,這是本店的吉祥物哦。”

沢田綱吉也幹巴巴地應和。

“是啊哈哈,真可愛啊。貴店長真是有童趣啊哈哈。”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下,覺得這話他沒法接。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半晌後,齊齊笑出聲來。

萩原研二覺得自己逐漸放鬆了下來。

他重新關好被衝出去的安德裏亞衝開的門,推著工具車出了門,在棕發青年奇怪的表情中將對方重新按在了按摩專用的椅子上。

“雖然是臨時工,但是我也是有好好學過,手藝不會比剛才的小哥差的哦。”

“噯?”沢田綱吉不明所以地被他擺弄著,聽了他這話才知道對方的用意,急急忙忙說不用。

他也沒見過誰家臥底接頭還真按摩或者做其他事的……哦不對波本好像就會,他好像挺蘇格蘭說過,對方甚至會親自去打工收集情報啥的。

這就是這屆臥底的自我修養嗎?還是新時代卷王?

沢田綱吉想了想,覺得一定是後者。

這邊見棕發青年乖乖坐好,萩原研二的眼裏流露出些微的笑意。

借著這個機會他終於有機會跟前輩貼貼了,鬼知道萩原研二等這天等了多久。

這間房間是絕對安全的,對於房間的電子信號的監控在這之前就安排好了,避免情報泄露他們沒有安排任何的監控或者錄音,但同樣也不允許其他的監控設備運營。

也就是說,就算是他在房間裏稍微和前輩親近親近拉拉關係……也不會被別人發現。

萩原研二在心底幹咳了一聲,看著乖巧可愛如兔的前輩信賴地看著自己,不由鞠了一把淚。

接下來就是講解自己的前輩出名計劃,力求讓“雲雀老師”成為大家都喜愛的輕小說作家。

沢田綱吉:……

我謝謝您了。

而且“雲雀老師”和輕小說作家放在一起就很奇怪,真的很怪,比六道骸吃鳳梨披薩還奇怪。

可是這名字是自己取的,沢田綱吉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在心底流麵條淚。

——幸好,幸好恭彌定然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嗚。

好容易打發了聯絡人先生,以交流情報為要阻止了對方滔滔不絕地介紹他的成名計劃,沢田綱吉思索了下,撿著重要的、不易用現下的形式傳遞的情報跟對方交流。

組織的存在一直是日本政府心頭的一塊毒瘤,事實上不僅是日本,作為一個大型的跨國犯罪組織,組織的行動引起了不少國家的注意——這也是組織內臥底的數量如此之多的原因。

而如此的龐然大物,即使是死了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甚至失去了統一組織的管控,那些被組織收納於麾下的各種家夥會在社會上作出什麽事,也是難以預料的。

與其他地區不同,日本對於鏟除組織這件事更加迫切——原因無他,就沢田綱吉目前所掌握的情報而言,組織與日本的大財閥烏丸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也就是說,日本是組織的發源地,也是組織的根基所在。

“不過。”雙腿交疊的教父先生側頭拿起一杯雞尾酒淺淺啜了口,提出建議,“比起大刀闊斧地鏟除組織,我倒是有另一個方法。”

正在用秘密暗號記錄對方所說的重要情報的萩原研二抬頭:?

沢田綱吉咽下帶了些果味的酒水,微微思索道。

“就是說……有興趣讓組織的Boss成為我們公安的協助人嗎?”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他轟地一下站起了身。

“您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沢田綱吉看著他的模樣,雖然不是很懂對方為什麽如此興奮,但看他這幅模樣大概是懂了自己的意思,便慢悠悠地點了點頭。

萩原研二的麵色變幻,在激動和不安之間輪轉,最終化作猶豫,問出心中所想。

“前輩……您終於決定要成為組織的Boss了嗎?!”

腳踢朗姆,拳打琴酒,臥底到敵對組織然後成為Boss,不愧是前輩啊!他就是《這件事》是紀實文學的!

……

……

Boss打了個噴嚏。

他正在和自己的得力酒酒們開視頻會議,組織的黑科技,能夠全息投影出每個人的身形,於是遠在不同地區的朗姆、琴酒、貝爾摩德等人匯聚一堂,而他本人隻露出了脖子以下的部分,頭部是一個黑色的烏鴉形象,坐在最上方。

按照組織內明麵上的排名,這場會議裏應該還有尊尼獲加

但是僅僅加入組織三年的尊尼獲加雖然已經逐步接觸到了組織的核心業務,但依舊沒獲得完全的信任,被核心圈排斥在外。

這也是朗姆到現在都沒跳腳的原因。

但也不遠了。

藥物製作組最有希望的研究員雪莉與尊尼獲加的交情匪淺,生命之火計劃也有了尊尼獲加的影子,還有個電子方麵的計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尊尼獲加也會在不久的將來接觸。

屆時組織最為重要的幾個項目都會為尊尼獲加所知,那時候也是對方真正成為足以與朗姆相對的組織高層的時候。

Boss召集幾人除了例行的會議之外,也存著看看尊尼獲加這邊的心思。

“通善前些日告訴我,舉薦尊尼獲加作為核心加入生命之火計劃。”他說道,“通善在生命之火計劃中的地位處於核心,他的提議至關重要,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畢竟通善雖然因為石板在組織內有著獨特的地位,卻不是組織最重要的代號成員的一員。

話落貝爾摩德就挑了挑眉。

金發的女性想起那個跟在琴酒身邊的年輕人,對方是組織裏難得一見的好脾氣,而且生命之火這件事她欠了個人情……和琴酒那家夥來往密切的話,至少可以說明不是條子,安全性還挺高。

“我沒意見。”她說著,繞著金發卷了卷,目光看向朗姆,頗有看好戲的意思。

其實不僅是她,在場的幾人或多或少都看向了朗姆——包括Boss。

畢竟是人都知道朗姆和尊尼獲加的明爭暗鬥,而現下Boss將這件事擺在明麵上來說,更是頗有打朗姆的臉的意思。

當然,除了朗姆之外,還有個人也是眾人關注的核心。

那就是坐在與朗姆相對位置的琴酒。

尊尼獲加是琴酒一手帶進組織的,也和他的利益息息相關,一旦尊尼獲加進入組織的核心圈,琴酒派的力量定然會大漲,甚至超越朗姆。

在眾人各有所思的視線中,琴酒端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然而上位者卻並不願意讓他維持如此冷淡的模樣,在盯夠了朗姆得到對方的答複之後,Boss將目光落在了琴酒的身上。

“你覺得如何呢?我的Gin。”

Boss問道。

他稱呼親近的下屬慣來會用這種稱呼的方式,說是親昵,但仔細一品,卻有種真的是將這些酒當做自己的酒庫中的一個物品的冷漠含義。

琴酒沉默了一下。

“自然是如您所願。”他微微低下頭,眼前卻出現某個棕色短發的身影。

那個烏鴉的頭顱盯著他,讓琴酒下意識地警惕著,直到對方收回了視線,才放鬆了些許。

但這是不夠的。

琴酒想,忍不住想起了某個作為會議主題的家夥。

那家夥自己到處晃**,卻把難搞的事情交給他。那家夥知道Boss想用他,但是又懷疑他——就像是當初懷疑他琴酒一樣——所以自己退出去,把接下來的事情都交到他手上。

那家夥還記得當初說的話吧?

銀發青年垂眼,忍不住有些懷疑。耳邊的聲音暫時褪去了,他的眼前浮現某次爆炸餘裕後,自己和對方雙雙在病**醒來,棕發青年無聊地晃**著吊腳的繃帶的模樣。

【“我討厭現在的Boss,Gin。”棕發的青年說,因為腿部的抖動讓他這一動作有了幾分孩子氣。

可就是這樣孩子氣的家夥嘴裏卻說著分外冷淡的話,就像是對方在知曉了被自己帶進組織不過是一場局、還是冷著一張臉衝進即將爆炸的大樓中救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尊尼獲加側過身,用一隻手支著頭,看起來很天真地看著他。

明明看著和幾個月前沒什麽區別,但是卻變得天真又殘忍——變成了琴酒所期待的、黑暗的模樣。

“你要試試當Boss嗎?”他說著和天真又純良的外表截然不符的話,帶著些誘哄的意味,“如果是你的話,我或許能夠忍受……這樣的話,我們就是共犯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