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在異世界要玩得愉快些啊。Decimo。】

“總覺得……聽到了什麽聲音。”

下意識地,沢田綱吉自言自語地說了出口。

正因為他手中的手套變幻而露出驚訝神色的通善回過神,微瞥過頭,似乎是在認真地聆聽了一下, 遺憾地搖了搖頭。

“抱歉, 我沒有聽到。”他看向棕發青年, 神情很是溫和, 連方才那點驚異也被收斂了起來, 隻是眼中似乎還閃著些微的光亮,“或許是手套中的靈魂在與您說話?”

怎麽可能。

沢田綱吉下意識就想回這一句。

因為Giotto怎麽可能會寄宿在他的手套裏, 再不濟也是在彭格列指環……哦他親手把彭格列指環摧毀了,也就是把他祖宗的房子給拆了來著。

沢田綱吉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抬頭看向通善的時候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您說的對。”他說著,手中的手套恢複原本那副毛線手套的模樣。

教父先生抬手, 撫摸手套的時候目光溫柔而珍重。

“如果是寄居在手套中的靈魂的話……就太好了。”

通善見他這幅模樣也很高興,雙手合十念了一句。

又道:“看來這次確實是找到了有緣人,我也就放心了。”

他的這份欣喜並不似作偽, 讓沢田綱吉猶豫了一下。

低眉垂眼的主持很有一副慈悲之相, 教父先生對這位通善大師有著不低的好感——這當然不是因為對方是位搖滾monker……對不起沒有er隻是他覺得這樣更合群,搖滾xxer之類的。

咳咳說遠了, 而且對方明顯早看見死氣之炎卻沒有選擇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反而在自己麵前來開誠布公這件事也很是獲得了教父先生的好感。

因此他隻是簡單地思索了一下, 在來自血脈的暗示之下,斟酌著開了口。

“這幅手套……”他努力思索著措辭,“說來您或許不會相信, 但是確實是我的一個朋友的所有物。”

通善看著他, 雖然沒出言懷疑, 也沒說什麽“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你自己嗎?”之類的話,但僅僅是注視著他,沢田綱吉就感覺到了些微的窘迫。

他一直不是很擅長撒謊這樣的事情。

雖然在家庭教師的曆(調)練(教)下,成長為了一個陰險狡詐鬼話連篇的Mafia首領,但每每遇到這種時候,教父先生還是忍不住會感到緊張。

而他偽裝的技藝其實也不夠成熟——不然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將身邊的所有人都調往其他地方。如果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留下,沢田綱吉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在和這個手套一樣陪伴了自己十年的摯友們的麵前,裝作若無其事。

擔憂他的嵐和雨之守護者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們一定會提前完成任務回到教父身邊,但他更希望他們能夠走得久些,更久些……最好等到塵埃落定才回來,這樣就不必增添許多痛苦。

在通善大師的注視之下,他不由放鬆了些許,想要盡快將這個話題給略過。

但對方已經很配合地作出了側耳傾聽的姿態,這讓他感覺似乎不能就這樣翻篇過去。

但通善不愧是通善,見教父先生露出了些微的遲疑與窘迫的情態,便十分寬容地鬆了口。

“沒關係,您若是不願說的話,請不必勉強自己。”

沢田綱吉已經猶豫完畢了。

他其實還是挺想要找個人,能夠這樣聽自己說會話的。

於是棕發的青年頓了頓,一邊回憶那些好像時隔了許久的過往,一麵輕輕開口。

“這幅手套是我……我的朋友的家庭教師送給他的。”他輕聲說,仿佛回到十年前,在與骸戰鬥的時候列恩將這幅手套帶到了他的身邊,“作為他的勇氣的鼓勵……雖然說是勇氣,但說是莽撞還是更好吧。”

說著他自己想起當初那些跌跌撞撞的過往,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不過好歹還記得全程用“我的朋友”,簡單地說了說自己與這雙手套的淵源。

不知道通善是否在他的這番有些混亂的述說中聽懂了多少,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從他蹩腳的掩飾中發現那個朋友就是他自己,隻是在教父先生跌跌撞撞地回憶完畢之後,抬手為他倒了杯茶。

“是十分珍貴的物品啊。”他輕聲感歎著,“如此回到您的手中,真是再好不過了。”

沢田綱吉撓了撓臉頰,微妙地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啦。”

對方就很懂地點了點頭。

沢田綱吉覺得這老爺子真是一位妙人。

撇去初見時候被對方十分符合時代潮流的唱經印象,在各方各麵對方都無愧於一座寺廟的主持的稱號。溫和、包容,雖然這樣的詞匯也曾經被用在他的身上,但是在佛寺中浸潤的通善給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唯一不可否認的是,他和這位大師的相性或許是不錯的。

在最後聽過對方彈唱了一曲大悲咒之後,沢田綱吉也不得不道別了。

通善起身將他送至禪房門口,略微地遲疑了一下。

“如果身邊有值得信任的人的話,還是請您多多休息吧。”

說著,雙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

抬起身,見沢田綱吉似乎有些愣,大和尚想了想,開了個玩笑。

“若是這般下去,或許就長不高了。”

沢田綱吉:???

他還能長!還在生長期……不對他已經很高了!比風太都高哦!

等回到蘇格蘭身邊、坐在駛回安全屋的賓利上的時候,沢田綱吉還在想對方的這份“忠告”。

他坐在後排,有些遲疑地從後視鏡裏看著自己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隻捏自己好像還不太夠,正好兩人因為紅綠燈聽了下來,於是教父先生左手一轉,去捏了捏蘇格蘭的臉。

正在開車卻被上司突然襲擊的蘇格蘭:?

沢田綱吉將腦袋放在副駕駛的座椅上,同蘇格蘭看過來的目光對上,咳了一聲把手放下去,交疊著撐起臉。

“蘇格蘭,”他小聲嘟囔,“我看起來像是休息不足嗎?”

——他最近已經比以前睡得好多了來著。

蘇格蘭沉默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上司是怎麽突然想到這個話題的,但是他很禮貌地觀察了一番理論上比自己還大、但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的上司,點了點頭。

不僅是看起來休息不足,身形也算是瘦弱的那掛。

會讓對方看起來顯得小一些除了那張仿佛吃了保鮮劑的臉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上司可以說是瘦弱的身形。

按理說不論是作為公安的S還是酒廠的尊尼獲加,棕發青年應該都不至於如此瘦削的。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在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蘇格蘭甚至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原因無他,比起他們這樣的練家子,尊尼獲加實在是有些單薄。

就算是作為“頭腦”存在,也是有些過分……倒是他以前見過組織裏常年熬夜的程序員,和尊尼獲加有幾分相似。

不過麽,彼時他跟尊尼獲加又不熟,確認對方就是S前輩也是後來的事情,所以當初也沒放在心上。

突然被上司這樣提問,蘇格蘭沉默了一下。

“竟然是真的。”從他的沉默中讀出蘇格蘭的意思的沢田綱吉孩子氣地鼓了鼓腮,縮回了後座上坐著,嘴裏還在嘟囔什麽“熬夜”“生長期”“牛奶”什麽的。

車輛重新啟動了,蘇格蘭也沒繼續和他搭話,沢田綱吉縮在後座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起些往事。

其實現在的身形還算差不多的,沢田綱吉想。

在記憶裏他還有好幾次比現在更瘦些……第一次是剛升入高中、也是剛去到意大利進入家族事務的時候。

彭格列家族雖然可以說是首領的一言堂,但是其中的運轉還有許多曲曲繞繞,而正式接受家族事務,他偉大的家庭教師就像是把他放養了一樣,並不像是以前一樣擔任萬能的哆啦R夢的角色給他意見或者教學。

沢田綱吉隻能一個人摸索著前行。

夥伴們雖然有心幫助他,但是作出決策這種事情還是隻有首領自己動作。

彼時大家的壓力都很大,隼人堪稱守護者中最聰明的陣營中的一員,跟著九代爺爺的嵐之守護者學了幾天就也磕磕絆絆地跟上來,山本和大哥雖然不是很懂,但是會做些“體力活”,到後來比較基礎的文案工作也能處理。出乎意料的是雲雀前輩……雖然對方依舊一如既往地拒絕群聚,但是在他將部分文書上的工作交給對方之後,發現居然很規範,連現學現賣的獄寺隼人都略遜一籌。

不愧是你,萬能的雲雀恭彌!

就連藍波也沒像是往日那樣任性,隻是在晚上哄他睡覺的時候,卷發的小波維諾還是會嘀嘀咕咕抱怨著“阿綱今天又沒有陪藍波大人玩”。

那段時光雖然算得上苦難,但回想起來,還是十分歡喜。

度過這段考核期的時候,一群人橫七豎八地躺在他的首領辦公室裏睡得昏天黑地,期間無論是誰有意或者無意之間闖了進來,都會對著一群少年人露出善意的笑容。

然後掏出手機哢嚓一張(劃掉)。

因此後來這也就成了彭格列十代家族早期黑曆史照片中的一員。

在那段時間之中,沢田綱吉的體重也是迅速下降,連被奈奈媽媽養的圓圓的臉蛋都失去了它的嬰兒肥,嬌氣些的藍波會嫌棄兄長的臉有些膈人,哭著說阿綱是笨蛋(綱吉:所以這和我是笨蛋有什麽關係啦)。

不過這也就是最初的時候了。

和這邊的世界不同,彭格列在他原本世界的裏世界堪稱裏世界的霸主,早年還有幾個家族與彭格列爭奪龍頭的位置,但那已經是八代時期的故事了。

曆任彭格列首領中唯一一位女性的八代首領是出乎意料的驍勇善戰,在一片混亂中帶著顯露出式微苗頭的彭格列找到了新的生機,後續由手段溫和的九代首領接納了八代留下的一切,像是對待一顆花壇中的幼苗一般精心栽培,讓這株吸納著裏世界黑暗成長的花長得更加茂盛——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九代首領的最大愛好,也正是養花。

後來沢田綱吉作為首領的記憶中再沒有過這樣疲憊的時刻,隻是扶著彭格列這樣一艘龐然大物走上正軌雖然令人苦惱,但卻比不上長輩們考驗時候的故意施壓,直到密魯菲奧雷異軍突起。

作為彭格列十代目,出乎意料的,沢田綱吉對於彭格列的霸主地位並不怎麽看中。

事實上,他選擇成為彭格列的首領的初衷隻是為了能夠守護重要之人,這種守護的信念雖然與彭格列建立的初衷相呼應、並且也獲得了存在於彭格列指環中一手建立家族的初代目Giotto·Vongola的認可,但卻與現下的彭格列不是十分貼切,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但這不是很重要,每位彭格列其實都是隱形的霸主人格,隻要確定下來的事情,就算哭著喊著我好累我不行我馬上就要把這件事和我的人生一起放棄了……他們也還是會到達目標。

密魯菲奧雷帶來的衝擊始於名為“匣子”的武器。但更早之前,則是指環和死氣之炎的擴散。

原本幾乎可以說是彭格列獨家機密的死氣之炎配合著匣子在短暫的時間內成為了裏世界內的主要戰鬥方式,密魯菲奧雷也是憑借著匣子逐步擴張,最終達到與彭格列鼎立的規模。

更重要的是密魯菲奧雷的首領,名為白蘭·傑索的男人,是與彭格列指環同等級的瑪雷指環的主人,為了奪得世界,向彭格列——或者說沢田綱吉本人,發起了進攻。

那段時間他確實一度陷入焦慮之中。

既然會引起爭端,那麽就率先一步先將彭格列指環毀掉——他原本是這樣想的。

然而指環的毀滅帶來的是戰鬥力的下降,當然,麵對敵人他的夥伴們並不很算落於下風,可是密魯菲奧雷的進攻太過瘋狂,不僅是作為mafia的他們,甚至還連累了家人。

阿武的父親就是在那時候……

另一方麵,作為世界基石的另一部分,阿爾克巴雷諾(彩虹之子)們也遭到了白蘭的獵殺。

強大如他親愛|的|家|庭教師,也在白蘭的陰謀下死亡。

因此雖然隱藏得很好,教父先生的精神和身體的狀態一度是不太行的。

就算是後來和恭彌還有入江正一製定了將過去擁有無限可能的自己帶到未來、以拯救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計劃,這種情況依舊沒能好轉。

他是真的憑著生前何必多睡、死後自然長眠的信念在夜以繼日地工作,是資本家看了都會覺得感動的程度。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

“到了。”

回憶被人打斷,沢田綱吉睜開眼,發現抵達的不是安全屋,而是一處……洗浴城?

棕發青年略帶茫然地看向前方,像是隻不知道怎麽被抓住所以還很迷茫的兔子。

蘇格蘭在前麵關車,回過頭看見他這幅表情,也不得愣了下。

“您忘記了麽?愛の雜誌社社長邀請您來這裏。”他的麵色也有些微妙的詭異,“因為您想要換掉編輯,他希望與您麵談……早上不是說答應了嗎?”

沢田綱吉眨眨眼,從自己雜亂的回憶中把這件事情給刨了出來。

他痛苦地扒拉了下腦袋。

“為什麽這位社長會來說這件事……編輯跟他說了什麽嗎?”

親耳聽見了編輯·萩原大聲說出要讓前輩成為日本第一暢銷的輕小說家的豪情壯誌的蘇格蘭: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這個嘛……”他猶豫了一下,“我覺得還是隻有被Boss您親自去見了那邊的社長才知道呢。”

沢田綱吉露出了一副想吐槽的表情。

小憩一會確實讓他的腦袋清醒了不少,於是沢田綱吉下了車,理了理身上的風衣,盡可能表現得淡然地走進了這家燈紅酒綠熒光粉的洗浴城。

踏上這裏的台階之前,他的腳步一頓,狐疑地看向了一側。

稍後一些的蘇格蘭跟著扭過頭,沒發現任何異動。

“怎麽了嗎,Boss?”

沢田綱吉略作思索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不,什麽都沒有。”

他開始思考待會將要麵對什麽。

而諸伏景光也看著不遠處,神情微妙地收回了目光。

“那麽我們先進去吧。”他微微朝著那邊站了站,遮住教父看向那邊一條小巷的線。

幸好的是他的聯絡人先生似乎並沒有現在見麵的打算,對方確實隻有愛の雜誌社的社長。

對方不愧是商人,上來沒說換編輯的事情,反而大手一揮,先邀請教父先生一起泡湯。

“這裏可是采用的全天然的溫泉水。”日本人對泡溫泉的執念也深深刻入了這位社長的骨子裏,能看出來這家店大概是他很喜歡的店鋪了,對於各種服務簡直是如數家珍,在沢田綱吉委婉地表示了自己不太懂之後大手一揮,給他來了個套餐。

日本人在業餘時間談工作一般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飯桌上,另一個則是溫泉裏。不出意外,社長在泡溫泉的時候提起了換編輯的事情,在表達了萩原編輯對於教父先生的熱愛之後,大手一揮掏出了一份計劃書。

“而且,我認為,沒有比萩原編輯更適合老師您的編輯了!”他大聲說道,“您看,這是他為您做出的策劃書。”

不我覺得在此之前我們應該探討你什麽怎麽掏出這份策劃書的……從四次元空間嗎?大家不都是泡在溫泉裏的嗎?

沢田綱吉有些抑製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了。

但社長先生好像沒能和他感同身受,見雲雀老師皺著眉看著自己,他不由湊近了些,讓雲雀老師能夠看清上麵的字眼。

論雲雀老師成為日本第一的暢銷輕小說作家的可行性……好離譜啊但是這離譜的東西為什麽和大學論文一樣厚啊!

而且他為什麽要成為暢銷作家,他寫的那些東西要是讓其他人——他是說,包括琴酒在內的其他人——看到的話,他不就完了嗎?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要扯不出笑了。

他現在就是很想念通善大師,和對方對話他就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槽多到沒地方吐的時候。

“不過,”他勉力支撐著笑容,“既然有這樣的雄心,那位萩原編輯為什麽沒有親自來見我呢?”

廢話當然是因為他們的接觸越少越好啦……雖然沢田綱吉微妙地覺得現在的情況好像也有些不對。

沢田綱吉:“下次請萩原編輯親自向我解說這項計劃,我們再討論這件事吧。呀,我稍微覺得有些頭暈,就先行失禮了呢。”

說著起身,離開了溫泉。

留下一個社長,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哀哀地歎了口氣。

“您也聽見了吧,萩原編輯。”他揮揮手,一牆之隔的另一麵,因為第一次接近偶像怎麽都有些緊張所以發動了巧舌如簧技能讓老板允許自己聽牆角的萩原研二應了一聲。

他換上這家店的工作人員的服裝,眉眼多了幾分淩厲。

“我知道了。”青年沉聲說道,“等前……雲雀老師進入按摩室,我就親自去同他解說!”

社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放任自己在溫泉中沉溺……溺……

另一邊,沢田綱吉拜托了熱情的社長先生,出門被人引到了按摩室。

他沒有將自己的身體**交給其他人的習慣,因此隻選擇了基礎的頭部按摩。

換好浴衣之後坐在座椅上,不過一會,就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帶著口罩打著耳釘的按摩小哥站在了他的後方,沢田綱吉原本想要拒絕的,但是看著對方蓋住大半張臉的黑色頭發下隱約帶著請求的目光,終究還是不忍。

少年纖長的手指按上了教父的頭側,手指不緩不慢地繞著圈,是一個熟悉又舒服的力度和姿勢。

對方一開始動,沢田綱吉就知道他是誰了。

棕發的青年閉著眼,身體卻隱約地放鬆了不少——至少比單獨麵對著赤井秀一的時候還要放鬆。

身後的人感受到被交付的這種信任,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緊接著低下頭,繼續保持著原本的速度和力道按摩起來。

“我可沒教過你偷偷摸摸在暗處跟蹤我。”

半晌,他輕聲開口。

“不過,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在外麵玩得高興嗎?”沢田綱吉說道,帶著一如既往似乎不曾改變的縱容,輕聲叫著對方的名字,“安德裏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