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跟著大哥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伏特加, 驟然聽見這話,也不由愣出了個豆豆眼。

他看著兜帽下的同事,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哈?”

對方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想著大概是很不解氣, 攛起吧台上的本體喝了一口。

“哈什麽哈?托你們的福,現在條子都知道老子表弟嫖|娼被抓了。”更可氣的是他還得去圓回來, 他在警局裏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好名聲啊!毀於一旦了啊!!!

伏特加幹巴巴地寬慰了下他:“沒事, 不就一個科嗎?反正你又不在那邊。”

這話讓男人更加哀怨起來。

“你以為那群稅金小偷的一個科是簡簡單單一個科嗎?”他幽幽地說道,“同期的警校出來的學生散逸在各個警察廳中, 警局中的人際是密密麻麻的網絡,誰也不知道搜查一課的條子是不是就和爆破科的條子是好朋友。”

伏特加:“哈?”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明天我的同事就會知道這件事,後天我的上司也會知道這件事,再後天連警視總監都會知道這件事……該死的條子, 他們就是這麽閑, 該死的稅金小偷!”

伏特加:噗。

看著對方不善起來的眼神, 他急匆匆地收斂了笑。

“太過分了。”伏特加跟著譴責道,“回去的時候我一定跟大哥說你為此做出的貢獻!大哥一定會給你表揚, 給你加工資的!”

對方無語了一下。

但是想到伏特加的大哥就是琴酒, 是琴酒誒,而且還給加工資, 那好像也還是挺劃算的, 於是故作矜持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你可別忘了。”他說道, “我可是為了這個組織付出了很多的。”

他的名聲, 他的財富, 他的所有美好的品質!

——雖然原本也不怎麽需要, 誒嘿。

伏特加憋著笑嗯嗯啊啊敷衍過去, 沒過一會就竄了出來,給自己的任務小本本打了個對勾。

一樁事了,大哥讓他做的工作已經搞定了,如果是條子的掃黃打非的話,那尊尼獲加手下的那幾瓶威士忌的嫌疑就又可以清除一些。

就連自己也沒察覺的,在洗清尊尼獲加身上或有或無的嫌疑的瞬間,他的心中也呼出了一口氣。

不是身為cp頭子對於自己的cp不必拆夥的欣喜,反正就算尊尼獲加是條子那不是還有相愛相殺可以嗑麽?

而是另一種因為尊尼獲加本人而生出的、希望對方不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麵,而是值得信賴交出後背的夥伴的願望被達成之後的歡欣。

雖然就算是他也會覺得在港口附近搞個嫖|娼點很是奇妙,但其實也不是沒有過這種先例,正所謂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當然也很安全。而且走私和嫖|娼放在一堆,誰比誰更危險其實還很值得商榷,說不定主事人還想著一邊事發的話另一邊還能聽見聲響趕緊逃呢。

山嘴組的大山他也不是沒打過交道,那人確實是會做出這種奇怪事情的家夥。

如此想著的伏特加回到去接大哥和尊尼獲加的路上,路過商場的時候發現他平日裏給大哥買衣服的店還開著,大概是隱約的興奮還躍動著,cp頭子之魂驟然上頭,等他再度回到車內的時候,手裏已經拎上了店裏新上的套裝。

優雅、帥氣、冷淡,關鍵是少見的棕色係很合尊尼獲加,而且四舍五入一下也是能和大哥的當成情侶裝的——雖然這樣說,他其實覺得同款的另一個黑色更加適合。

cp腦上頭後的餘韻褪去,男人瞪著放在副駕駛座上的衣服,一臉痛苦地捂住了臉。

回去就當做是給大哥買錯了型號好了!雖然他給大哥買了這麽多年的衣服還會買錯就很離譜,但是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夜黑風高,黑色的保時捷內,帶著墨鏡一臉橫肉的凶猛黑衣人雙手環胸,時而苦惱時而嚴肅,最後居然露出姨母笑,堪稱路燈下的詭異の景。

……

……

琴酒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買錯了大小不合身的衣服。

他和沢田綱吉一樣站在生命之火的那塊石板前,瞪著快樂彈吉他放飛自己的大師,辨不清神色。

不得不說,大師不愧是大師,能夠將經文念唱與現代吉他結合在一起的本就不是常人,更不用說他穿著的是主持的袈裟,對於不可知之物的體會與理解比起常人不知道要高多少個水平。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石板的數據好像真的還有些波動。

沢田綱吉震驚了。

不僅是他震驚了,實驗室裏的其他人也震驚了。

原本對這邊不太有所謂的家夥們緊鑼密鼓地忙活了起來,身為火焰的使用者,沢田綱吉對於石板發生的變化的感覺雖然沒有他們的數據那樣直觀,可是源於火焰的感覺卻讓他有種隱隱約約的預見感。

大師的唱經雖然有用,但也不是完全有用的。

見他露出震驚的臉色,貝爾摩德就笑了起來。

“怎麽樣?通善大師的能力可不僅如此,”她說道,“在這之前的實驗當中,越是接近**,生命之火的反應也就越大,現在正是開始呢。”

沢田綱吉一怔,旋即露出一種上位者才有的、像是看好戲一樣的期待。

貝爾摩德說的沒錯。在綱吉的視野當中,常人無法看見的火焰還在不斷地從大師的手間散溢出來,星星點點地匯聚到石板周邊去,還有一些漏網之魚在空間內到處遊**著,有的還蹭到了他的臉頰邊,親昵地蹭蹭,有著溫熱的癢意。

融入石板的火焰就像是回歸母體一般溫順,而接受了這些孩子的石板也逐漸散發出些微的光亮——雖然這種光亮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無法察覺。

但不知道組織的這邊使用了什麽樣的檢測手段,總之幾乎將石板產生的共鳴在儀器上複現了出來。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很恐怖了吧?

眼見著大師的唱經即將到達**,但身周溢出的火焰因子卻有著減少的勢頭。

這大概就是這位法號為通善的老師父身體能夠輸出的能量的極限了。

沢田綱吉心念一動,按壓在玻璃上的指尖微微一動,身周那些代表著晴的火焰因子中就混入了一些大空的火焰,擠入黃澄澄的晴之因子的時候還有些突兀,不過一會就混雜在了一起。

火焰因子們匯入石板,反映在直觀的數據上,就是達到了一個高峰。

一曲(?)罷了,穩坐其中的大師睜開眼,科研人員們注視著實驗的數據,像是猴子一樣歡呼起來。

貝爾摩德作為Boss的代表,帶著笑進入了房間內,同大師交談著,而沢田綱吉則退後一步,同琴酒站在了一起。

兩人之間少見的帶了些沉默,兔兔祟祟地扭過頭看了看琴酒的表情,沢田綱吉恍若無事地感歎。

“真奇妙啊。”

琴酒冷哼一聲。

“不過是塊石頭而已。”

……

即使是塊石頭,也是組織在這一方向上的重要石頭。

而且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也是這個世界重要的基石也說不定。

就是不知道怎麽會在這裏,還被組織給發掘到了。

回程的時候他無意間提起了這個問題,琴酒冷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想跟他解釋的模樣,但還是開了尊口。

“是朗姆在三年前帶回組織的,”他說道,氣壓格外陰沉。

朗姆將石板和一隻割斷了脖子的瀕死野兔一同帶到了Boss麵前,將野兔放在石板上,幾乎是瞬息之間,那隻野兔便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Boss大喜,一拍掌,給石板取上了“生命之火”的代號。

那次也是琴酒和朗姆多年來爭鋒的間幕時刻,組織勞模憑借著勤勤懇懇辛辛苦苦的業績好不容易到了能和朗姆一決高下搶奪二把手地位的時候,卻被對方用出了這個所謂的生命之火,硬生生地低了一頭,也痛失了日本這塊可謂是組織發源的重要之地。

也是在那次對弈落敗後的一段時間,琴酒遭到了朗姆的暗手,在名見町遇見了沢田綱吉,原本以為帶回了一隻觀賞用的兔子,本想享受把兔子漂毛染黑的過程,沒想到血脈裏的力量如此強大,都不用怎麽染,隻在意大利過了過水,棕毛的兔子就變成了黑的。

這也是兩人所說的“共犯”的由來。

琴酒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一隻手夾著煙落在外麵,灰綠的瞳映照著遠方夜間閃爍的燈光,一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沢田綱吉也終於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的始末,想了想時間,微妙地總覺得沒準和自己有點關係。

……不會這麽巧合的吧?

兔兔心虛.jpg

在兩位大哥都沉默了下來之後,伏特加偷偷觀察了一下兩人的神色,雖然神情上都看不出什麽,但是感覺氣氛還是好的,於是咳了咳嗓子,同他大哥匯報起來。

“大哥,中午條子的那件事查清楚了。”

他說道,感受到兩道目光在瞬間就落在自己身上,感覺還是有些壓力山大。

但是壓力再大也得說,沒有苦難的任務,隻有勇敢的伏特加!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將大山在交易倉庫後麵搞了個嫖|娼點、這嫖|娼點又被掃黃的條子們抓住的事情劈裏啪啦說了出來。

還沒忘記給他們在警察那邊的釘子表個功。

琴酒:……

饒是見多識廣的琴酒也沉默了數秒,半晌才吐出一句“廢物”。

伏特加覺得那句“廢物”是在罵自己。

可他沒有證據,也不能委屈,隻能很生硬地沉默了一下之後發出聲音。

“說起來,我剛才路過大哥你的衣服常買的那家店的時候遇見兩件打五折,順手給大哥和尊尼獲加買了套新衣服,”伏特加幹笑了兩聲,拒絕承認自己是發現單獨給尊尼獲加買了之後感覺很奇怪、但是如果說是給大哥買買錯了型號又太有破綻了,所以回過頭去又買了套他大哥的尺碼的當做兩件打折,連看都不敢看兩個大哥的表情。

他一腳踩下刹車,已經到了名見町的安全屋樓下,扭過頭堆出有些討好的笑容。

“大哥、尊尼獲加,買都買了,要不咱們上去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