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命之火?

聽見男人的話, 沢田綱吉眉心一跳。

他皺起眉,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對方捧出來的紅色晶體之上。

察覺到他的視線,名為大山的男人哈哈一笑, 將紅色的晶體放在了橫亙在二人之間的茶幾上。

見著傳聞中的尊尼獲加和他身後那個不知道代號的成員都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大山不由自得起來, 喝了口水, 滔滔不絕地講起他的手下是怎麽發現這枚奇異的晶體。

這種“看見天邊有一道紅光,循路去尋,就在月下露台上找到生命之火, 想必是月讀大神的眷顧”的話一聽就知道是在吹牛,在大山吹噓的時候, 沢田綱吉垂著眼細細觀察著那枚晶體, 終於在對方說完之後得到提出查看的機會。

男人的臉色陰沉了一瞬,像是不喜他如此不信任自己的行為。

但他怎麽也是個能靠著情人上位的好漢, 在能屈能伸這塊連蚯蚓(?)都得跟他道句兄弟, 因此變幻臉色不過瞬間的事,下一刻,他就堆著笑將晶體挪送了過來。

僅僅是入手的一刻,沢田綱吉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這並非是所謂的“生命之火”,要說的話,從質地上來說和那天在朗姆的寶石實驗室裏看到的三級衍生物略有相似。

借著將晶體放在手中打量的機會,他暗搓搓找了個對麵看不見的角度, 小幅度地輸送了一些火焰。

要小心一些, 如果不是高質量的寶石的話,會承受不住炎壓而碎掉的。

因此教父先生隻能控製著能量, 稍微、稍微微地注入了一點能量。

這等遮擋的動作落在了大山的眼裏, 男人的臉色驟然難看了下來。

“你在做什麽呢, 尊尼獲加先生?”

如此說著,對方一隻手已經摸到了後腰側。

這種地方裝的是什麽大家懂得都懂,黑暗中波本比他更快,迅速地掏出了手中之槍。

看著動作不能算快的男人顫巍巍地拿起武器,沢田綱吉放下了交疊的雙腿,變魔法一樣攏起手,無數紅色的碎粉就從他的指縫落了下來。

黑色西裝的教父就對著他露出了笑容。

“很抱歉,看來您收集到的寶石,並不是組織流落在外的寶石呢。”他微微笑著,眼見著對方憤怒地站起身,卻巋然不動,慢悠悠地表達出自己的意見,“這樣看來,我們的合作算是失敗了,是嗎?”

原本隻是想威脅威脅想象中靠人上位的小白臉、沒想到被對方那個反應過激的金毛給嚇得掏槍的大山:……

如果他說不是,還能繼續合作的話你信麽?

但是就算他說出來了,大山也相信自己是無路可走的——畢竟這個組織的作風就是這樣,不過好在他知道這個勞什子生命之火會觸及到這個組織的利益鏈條,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

落地窗外,高樓之上,已經準備好的狙擊手將槍口對準了坐在沙發上的棕發青年。

真是個蠢貨。他想,雖然老大為了以防萬一,早早將沙發提前變動到了能夠被狙擊的地方,但這個和老大會麵的大人物就算是往一邊挪動哪怕五厘米,也不會把自己全然暴露在槍子下。

而大山在此刻也想到了這點,不由露出笑容來。

“您真的不考慮一番嗎?”他說道,“這種假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尊尼獲加先生也希望能夠在組織內再進一步吧?”

雖然知道尊尼獲加在組織內有著極高的、據說能與二把手齊平的地位,但是以己度人,他大山在山嘴組裏不也能這麽吹,所謂**者見**,自己沒什麽能力全靠裙帶關係的人看別人也是如此,因此他對自己的“建議”還是很有自信的。

腦子裏晃晃全是水的男人想了想,決定加一些小小的籌碼。

“還有之前的提議,還是那個提議,尊尼獲加先生或許不知道我們運的是什麽貨,”他的臉上甚至帶上了奇異的微笑,“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哦。”

麵對著對方如此的視線,沢田綱吉連眉都沒皺,他隻是慢條斯理地重新交疊起了雙腿,好像對對方的提議稍微提起了一些興趣一般。

“來之前我似乎就有耳聞,隻是忘記向您確認。”他說道,“是人|體|器|官|走|私嗎?”

大山愣了下,旋即露出更大的笑容,手中的槍|械沒放下,槍口卻偏移了些,露出男人醜陋麵容上邪惡的笑。

“真不愧是意大利來的朋友。”就是上道。

他說著,正要坐下,麵前突然遮蓋了一塊黑影。

抬頭,渾濁的瞳孔幾乎定格在了此刻,連眼也沒來得及眨一眨,教父先生仿佛被火焰裹挾一樣的拳頭就來到了他的麵前。

像是某種金屬材料一樣堅硬的鐵拳帶著難以言喻的溫度,在接觸到大山的麵皮後並未停下,反而是更加深入,直到將男人臉上砸下一個深坑。

“抱歉,我不和走|私|犯合作的。”

不省人事的男人身前,躲過狙擊的絕佳角落裏,教父鬆了鬆手腕,神色近乎冷漠,似乎帶了幾分抱歉地說,“去死吧,垃圾。”

而高樓之外,幾乎是在他行動的瞬間,大山一方準備好的狙擊手也轟然倒地。

另一處樓上,腳邊橫著貝斯盒的蘇格蘭一手按上耳邊的通訊器。

“A點狙擊手已清除。”

這邊耍了帥的教父甩甩手,見著小後輩精神奕奕地防備著即將出現的敵人,看起來眼睛亮亮大概有被自己帥到,隻能趁著對方警惕著門口或許會出現的敵人的時候扭過頭在陰影裏吸了吸鼻子。

——忘記這個世界沒有他的手套,這個人的臉好硬打得他手好痛quq。

大概這就是帥不過三秒(劃掉)。

“不過我們得快點了。”他嘟囔著,將大山放回原處。

這時候就很懷戀大家的好夥伴骸了,他想,要是骸在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偽裝成無事發生的樣子,大搖大擺地走出這棟樓的。

心裏哀歎著手裏忙活著,費力地搬運過大山的手在一份早有準備的合同上按了手印,又用準備好的U盤拷貝了大山電腦裏的所有資料,遇到密碼的地方就用琴酒友情支持的好東西破解,看著電腦上劃過的數字與交易,即使是mafia頭子也不得不感歎大山心黑手辣——明明看著是不太聰明還有些惡心的樣子。

想到對方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超直感提醒著他那絕對不是什麽好眼神,沢田綱吉就有些作嘔。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算多,但好在教父先生的速度算是挺快。

在門外的腳步聲匆匆響起之前,他一把掀開了朝著外麵的窗戶。

高聳入雲的大樓是高,但是好在大山定的會客室不是在最頂端。沢田綱吉叫了一句“波本”。便利索地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組織特製的鋼絲索能夠支撐成年人下墜時候的體重,再輔以些微的死氣之炎的輔助在空中更好保持平衡,等到外麵留守的家夥們聯係不上狙擊手衝進會客室,麵對的就隻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上司。

“大山先生!”

“老大!”

而這邊早有一步逃竄現場的兩個壞家夥已經落在了萊依開的小卡車上,教父先生呲牙咧嘴地捂住先落地的屁股,給另一邊的琴酒打了個電話。

早就在等待這通電話的勞模大哥正在海邊的港口,見到來電都不用去接,手中的雪茄隨手扔開,皮鞋毫不留情地碾壓上去,就像是突然從黑色大衣中掏出的伯|萊|塔一樣碾壓著無所防備的走私人員。

“大哥?”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既然大哥開始戰鬥那自己也戰鬥的伏特加慢了半拍,但怎麽也不會給他的老大哥拖後腿,靠近了大哥之後才聽見聽見那個自己幫大哥設定的尊尼獲加專屬鈴聲。

原來如此,是尊尼獲加那邊掀桌子了吧。

雖然腦子大多數時候都不太夠用,但是伏特加立刻反應了過來。原因尚且不知道,但是多半是對方提出了什麽過分的要求或者是直接想要黑吃黑。

但是就算是他也用了半場多的戰鬥時間想清楚這點,就算是在戰鬥當中他也不得不高呼一聲他又嗑到了(咳咳)。

然而沒讓他高興太久,兩方交戰的戰場在半晌後突然出現了第三方勢力。

琴酒放了幾槍之後縮回遮擋物後,神色冷厲了不少。

“是條子。”

他的氣壓驟然低至零下。

剛才還在為自己的cp欣喜的伏特加一愣。

“啊?”

琴酒瞪了對麵一眼,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條子已經和山嘴組的人對上了,他煩躁地壓壓帽子,心中有了決斷。

“告訴基安蒂她們,撤退。”

說著,銀發青年便如鬼魅一般退出了戰場。

港口的倉庫,在交火聲中一輛黑色的保時捷一個漂移之後便揚長而去,而車內,琴酒坐在副駕駛上,麵沉如水。

某個人的鈴聲自被他掛斷之後就再也沒響起,銀發青年手中摩挲著手機,一個和他格格不入的棕色兔子掛墜隨著車輛的行駛不斷晃**。

伏特加偷偷瞥了眼他大哥,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大哥現在心情大概很不美麗。

畢竟原本是準備如果山嘴組要黑吃黑,那他們就黑吃黑吃黑來著的……結果現在對方動了手他們卻沒法還擊,不僅如此還得盡力去掃尾不要讓該死的條子聞到組織的味道。

想到即將增加的工作量,就算是他的心情也不是十分美麗。

然而他握著方向盤,看著閉眼正在思索什麽的琴酒,還是猶豫地叫了一句大哥。

“去名見町的安全屋。”半晌,琴酒睜開眼說道,神色平靜又冷漠,是山雨欲來之勢力,“這次計劃裏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