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即使通過了家庭教師嚴格的考核成為了合格的mafia首領、當了十年的正統mafia頭子,沢田綱吉在很多地方都還沒學會一名合格的mafia應當掌握的技能。

例如說看起來很帥氣地抽煙,又比如說神情自然地說髒話。

好孩子沢田綱吉在家裏的時候最多也就說個什麽“太壞了”“不可原諒”之類的話,Reborn有時候興致來了會教他些意大利黑話, 然後小複讀機沢田綱吉磕磕絆絆地重複幾遍, 雖然勉強是記背了下來,但就按照目前的情況而言, 還沒有什麽能夠讓他將這些粗鄙之言發揮出去的機會。

就連Reborn也隻能在小弟子被母親養得過分溫和的脾氣上感受到了難得的挫敗。

然後沢田綱吉就迎來了瓦裏安一周遊。

在Xanxus的耳濡目染之下, 學會了對方的口頭禪。

——垃圾。

Xanxus其人,是沢田綱吉的上一代彭格列首領、彭格列九代目的養子。

在被九代目Timoteo帶回彭格列之前,Xanxus是生活在貧民窟的。

貧民窟那種地方, 在即將成年之前, 沢田綱吉也被Reborn丟進去“曆練”過一次。

穿著破破爛爛背帶褲帶著毛呢軟毛的小少年就算再怎麽偽裝,也洗不去那股從光明世界而來的溫軟氣息,幾乎是一進去就被有心人給盯上。

貧民窟的家夥們當然知道每年都會有不少的小少爺小小姐之類的被扔進他們這裏“曆練”, 這些出生良好的家夥們進了貧民窟就像是肥羊進了餓狼堆, 隻要不傷及他們的性命,就不必擔心背後的家族會早上門來。

因此隻不過是簡單的欺騙或者其他什麽,都是能夠行得通的。

因此在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沢田綱吉被貧民窟的家夥迅速地“接納”。

然後開始接觸他此前的人生中從未觸碰到的另一麵。

貧民窟的人們幾乎是嘴裏都要帶個髒字的。

這並非是有意為之,隻不過如果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的話, 那麽想要變得文質彬彬幾乎是逆天而行。

等他回來之後某些習慣變得就連Reborn也露出了頭疼的神色,偏偏是最容易被傳染的髒話沒被教會。

據說彭格列的十代目在曆練期間說的最狠的一句也不過是“垃圾”。

Reborn:……

【“你這樣子甚至還不如六道骸。”】他的家庭教師難得這樣吐槽一句。

然後開始試圖從其他方麵找補。

話要是說的不夠狠的話,至少氣勢放足就行。

因此雖然話裏帶了個“請”字, 但沢田綱吉的氣勢還是很足的。

他自上而下地斜睨著名為“真人”的咒靈, 身周的氣勢幾乎能夠在身後具現化的話, 為棕發的青年打上一層可怖的濾鏡。

是絕對可怕的陰間濾鏡,超級邪惡的咒靈。

咒靈們都是以強為尊的存在。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真人的臉上並沒有露出純然感到恐懼的表情。

那張就咒靈來說已經十分“人類化”的麵龐上浮現了對一個新生咒靈來說無比複雜的神色,恐懼是底色,混雜著興奮與茫然,當他再度抬起頭,雙眼竟然甚至變得亮晶晶了一些。

“再罵一句。”他的雙眼亮晶晶,仿佛剛才沢田綱吉的行為不是在嚴厲地拒絕,而是輕柔地擁抱,“再更多、更多地罵我幾句。”

沢田綱吉有一瞬間幻視了自己剛被乙骨憂太“撿回去”的時候,第一次給對方做了個簡單的早餐的時候對方臉上露出的、像是吃到肉骨頭的小狗狗一般的表情。

沢田綱吉想大概這就是他總有種奇怪的既視感的來源了。

當然,作為純善的人類幼崽的乙骨憂太麵上露出的渴望表情,是怎麽都要比不知道發生源於什麽的咒靈真人來的可愛的。

思及此,他沒管腦子可能不太好的幼生咒靈,看向漏瑚的方向。

“他的發生源是?”

漏瑚“唔”了一聲,真人卻飛快地自己回答了起來。

“我啊,”藍色的咒靈露出了笑容,“我是從人對人的憎恨和恐懼中誕生的哦*。”

他重新扒拉了過來,再次將爪子按在了沢田綱吉的手臂上。

藍色長發少年模樣的咒靈仰起頭,將微微皺眉的青年的模樣納入眼中。

“不說那個,我又碰到你了哦。”他像是一個得了小紅花之後求表揚的孩童一般,如果要是有尾巴的話,定然已經高高揚了起來,“要罵我嗎?像是剛才一樣。”

超——強的既視感。

不看那副介乎於純真的孩童與扭曲的咒靈之間的麵孔,單單從這句話之中,沢田綱吉終於找到了熟悉感覺的來源。

——這種表現像是當初第一次見到自己板著臉、嚴厲地指責他的諾萬一般。

——順便一提,這種指責也是諾萬自己提出的。

沢田綱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將這種東西從腦子裏麵驅趕出去。

“我知道了。”

他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生命的火焰搖搖晃晃地在額心閃爍,落入咒靈們的眼中,自然也就是他作為咒靈的象征的一部份——就像是漏瑚的火山口腦袋一樣。

但是突然亮起的火焰讓好奇寶寶(?)一樣的咒靈更加激動了幾分。

這下不僅是沢田綱吉了,連漏瑚也抽抽嘴角,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來這家夥蠻喜歡你的嘛。”他老神在在地說道,“反正你喜歡過家家遊戲,就把真人也帶回去如何?”

聽見這句話,真人的表情也亮了一下。

但是沢田綱吉拒絕。

他心想乙骨憂太可是純正的人類啊,這個世界的咒靈對待人類幾乎存在著先天的敵視態度,要是把真人帶回去,指不定哪天他一個不注意,可愛的弟弟就被真人給玩成了碎片。

要是再長個幾年,憂太有些自保能力之後他或許還能考慮一下。

但這樣的思考實在是太過於為作為人類的乙骨憂太著想、太不符合身為“邪惡的咒靈”所思考的事情了。

因此沢田綱吉側了側頭,臉上浮現了顯而易見的不悅的情緒。

“你在命令我麽?”他微微揚起了一些頭,一小截下巴留在真人的視線之中,揚出一個矜傲的弧度。

屬於特級咒靈的威壓在他皺眉之時鋪天蓋地地轟來,就算是自覺和他關係不錯的漏瑚也不知道自己是戳到他哪根筋了,才會讓性格一直不錯的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過他暫時還是沒有同對方交惡的打算的。

畢竟整個世界的特級咒靈就這麽多,而在日本的、還能相互聯係的更少,因此思索之後就慢悠悠地舉起了一隻手。

“別這麽容易生氣嘛,”他那隻巨大的眼睛盯著沢田綱吉,“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在保護你的人類呢。”

他是有意緩和現下的氣氛的,甚至在說到對方在人類社會之中圈養的人類的時候,特地使用了“你的”這樣的前綴。

既然對方反感的是他的“提議”仿若命令,那麽他就退上三尺,顯露出敬重對方的領域的姿態。

果然,棕發青年沉重的氣勢收斂了不少。

“不是人類,是那孩子……”沢田綱吉垂下眼,露出幾分溫柔的神色。

於是漏瑚就知道他說的是那個一開始就被他們所看中的咒靈同伴。

真人是同伴,那孩子也是同伴,雖然漏瑚覺得都是小孩子的話放在一起養也沒什麽,但是沢田綱吉似乎不這麽想……

察覺對方奇妙的視線,沢田綱吉想了想,將自己找的理由補全。

“那孩子是女孩子,真人……是男性吧?”

在某些時候會顯露出古板一麵的咒靈先生雙手比叉,順便將又快要黏到自己身上的真人給甩開。

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看人類的書上有寫,男孩子和女孩子超過七歲就應該分開飼養了。”

漏瑚:……

真人看看左看看右,拉長調子“欸——”了一聲。

“可是我既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誒。”他看起來很乖地回答。

漏瑚也嘟囔了一句:“咒靈哪來的什麽性別。”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摸摸下巴。

“那你要穿裙子麽?”

漏瑚:“哈?”

看他渾然不解的模樣,棕發的咒靈先生好脾氣地解釋了一下。

“既然漏瑚你說咒靈沒有性別,那麽你要穿裙子、或者女士的和服嗎?”

漏瑚:……

不要在這種地方這麽遵循人類的規則啊!

雖然要是讓他穿其實作為咒靈來說也沒什麽,畢竟正如他所說的咒靈沒有性別……但是這樣被這家夥特地指出來說他就格外不樂意了起來。

大概這就是叛逆吧。

見沒用的漏瑚(漏瑚:?)交涉失敗,真人左右張望,高興地舉起了爪子。

“但是!”他高聲說道,像是要吸引大人注意的小孩子一樣,在漏瑚和沢田綱吉的目光同時落到他的身上的時候,熱情洋溢地再度重複了一下,“但是!我還沒有七歲哦!”

看起來無比自豪。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下,看向漏瑚。

漏瑚一拍他的火山口,想了起來。

“哦對,這家夥還沒有七歲呢。”他思索了一下,“大概有七個月?”

沢田綱吉:……

雖然知道咒靈的世界是這樣的,但是看著隻有七個月(不是)就已經利索地皮到讓人想揍他的真人,想起每天晚上自己都偷偷教她認字、結果到現在才能磕磕絆絆地說完整句話的裏香,不由得悲從中來。

恰巧的是下課的鈴聲在此時此刻也響了起來。

於是沢田綱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朝著兩位“同伴”點點頭,就抽身離去。

漏瑚在他身後喊:“對了!別忘了周末回基地一趟……我有新的合作對象要跟你介紹——”

頓了頓,思及這位同伴對待人類似乎沒他們這麽多的惡意、反而好像還能用人類來釣一釣他,漏瑚急急忙忙地再補充了一句:“是——人類——哦——”

然後心滿意足地看見那個棕色的身影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這件事。

漏瑚這才收回目光。

身邊的真人像是一隻大狗一樣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秉承著對幼生咒靈的愛護,在對待同類的時候算得上是格外溫和(?)的漏瑚伸手,拍了拍失落的家夥的後背。

“別在意,那家夥就是那樣。”他看了眼屬於人類的教學樓,無數人類的幼崽被名為“課堂”的怪物釋放出來,像是沸騰的水泡一樣咕嚕咕嚕,聚在一起玩鬧。

又看了眼自己身邊的自家崽子,不由說一句人類和咒靈果然是不同的。

思及此,就不由得多安慰了幾句。

“因為是天空,所以那家夥格外的任性吧。”他說道,“說到天空,不是會經常想到【自由】【廣袤】之類的詞匯嗎?那家夥就是這樣的咒靈。”

藍色長發的咒靈歪了歪頭。

“這樣的咒靈?”

漏瑚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

“他可是吞噬一切的天空啊。”他如此說道,“所以,將看中的東西引誘、吸納,直到吞噬成為自己的一部分,這就是他的本質。”

他生疏地拍了拍咒靈小朋友的腦袋,安撫對方。

“不必擔心,等吸納完了那邊的玩具之後,他就會回到我們的身邊。”他理所當然地說道,“到時候,你們再一起玩過家家的遊戲吧。”

說完,想到自己千裏迢迢過來看一眼【天空】的那家夥和傳達周末開會的事情已經都完成了,也就轉身離去。

走了一會沒感覺到身邊的小尾巴跟上,漏瑚轉過身,看見藍色長發的咒靈捂著臉站在原地。

哭、哭了?

咒靈漏瑚什麽場麵沒見過……對不起這場麵他還真沒見過,當即有些慌亂起來。

然後聽見真人口中發出笑聲。

“過家家……哈哈哈過家家……”飽含惡意又混雜了奇妙的純真的眼神從指縫之中露出,讓遠方的漏瑚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喃喃道,“說好了,要一起玩過家家哦。”

完蛋這孩子不會真的傻了……咒靈找人類的醫生會有用嗎急?

……

……

沢田綱吉在應付完咒靈“同伴”才回到乙骨憂太的身邊。

黑色刺蝟頭的少年人因為他的臨時逃走而陰沉沉地盯著他,滿臉寫上了“不開心”。

說了要陪對方結果偷溜出去的咒靈先生摸了摸鼻子。

聽著來自少年少女們的指責。

然後老老實實地陪著小孩度過了一天的課程。

再怎麽氣呼呼到了這時候也都消氣了,更何況乙骨憂太還在自己的便當裏發現了綱哥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上去的愛心小煎蛋,感覺吃一口都會很心痛。

思索再三之後塞給了擁有同樣便當的裏香,露出的痛苦表情差點沒讓沢田綱吉當場笑出聲來。

小孩子就是這樣可愛。

但是也有不太可愛的那種。

等到放學,乙骨憂太心情很好地朝著方便讓裏香抱住他的小巷子走去的時候,卻發現學校的門口多了個小混混。

小混混身邊還有一個人正麵目猙獰地指著他——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屈辱地用血字寫下他的名字的黃毛。

“太郎哥!就是他!就是這個雜碎昨天把我打進的醫院!”

乙骨憂太:。

和昨天不同的是,他今天沒那麽緊張和害怕。

因為綱哥在這裏,就算受點傷還是怎麽的,裏香也不會憤怒。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他所尊敬的“綱哥”站在了他的身後,輕輕地推了推他。

這份力道不大,但是足以讓習慣了聽從兄長指令的少年人上前一步。

而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做出了這個像是在回應黃毛的話一樣的行為。

乙骨憂太:????

綱綱綱綱綱綱哥?!

棕發的青年含笑,俯身貼近在他的耳邊。

“好可怕哦,憂太。”他輕聲說道,“憂太一定要保護好我和裏香啊。”

保保保保保保保護綱哥和裏香?

也聽到了這句話的裏香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裏香……保護憂太……】

沢田綱吉苦惱地歪了歪頭,一隻手豎起在唇前。

“不是裏香保護憂太,是憂太保護裏香。”他說道。

黑色的咒靈愣了下,像是小孩子一樣茫然無措了起來。

【憂太……受傷……不可以……憂太不可以……受傷!】

沢田綱吉噯了一聲,蹲下身揉了揉咒靈的腦袋。

“憂太可以。”他笑著,仰起頭看向乙骨憂太,笑容之中卻有一種不可質疑的味道,“你說是嗎,憂太?”

乙骨憂太握緊了拳。

一直、一直都是裏香保護他。

在克服了對有著非人外狀的裏香的恐懼之後,看著因為自己的受傷而憤怒的裏香,即使是乙骨憂太,也曾經有過這種念頭。

啊,是不是什麽地方錯了——這樣的念頭。

畢竟以前約定的時候,可沒有說過要讓裏香為了自己的受傷而憤怒和發狂。

相反,按照他所接受教育,作為男孩子、作為“丈夫”,才是要好好保護裏香的那一方才對。

於是他咽了咽口水,這一次,沒有人在身後輕輕推他。

“我要……保護裏香。”他低聲說道,“我不會讓裏香暴走……正相反,我會打敗他們……我會保護裏香。”

對麵幾個穿著就很社會的混混對視一眼,因為距離太遠,並不能聽清他在說什麽,隻依稀能夠聽清“打敗”之類的詞匯。

然後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和作為學生的黃毛等人不同,這些都是混跡街頭的小混混,雖說來找的是個小鬼、因為覺得帶武器丟麵子所以赤手空拳,但是對於瘦弱的乙骨憂太來說,他們還是像是山一樣難以跨越。

乙骨憂太咽著口水,有些想要退縮。

但是有人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沒關係的。”那個人說道,帶著笑意,“在家裏的時候不是教過你的嗎?上次趕走欺負阿香婆婆的壞人的時候,憂太不是也做的很好嗎?”

——那同樣是個遊手好閑的家夥,看著阿香婆婆獨自居住,就強硬地逼著婆婆供給他吃穿……明明和阿香婆婆什麽關係都沒有,隻不過因為婆婆好心、給過他一頓飯吃,就訛上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

乙骨憂太放學的時候看見他對拒絕給他提供食物的、會送給自己好看的花朵的婆婆拳打腳踢。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手裏已經拿上了阿香婆婆家門邊的掃帚,將男人驅趕了出去。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綱哥曾經在閑來無事的時候教過他幾手,而乙骨憂太聽說自己的身體健康也能讓裏香更健康、所以也早早開始了鍛煉……但是在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敵人麵前,他還是感到恐懼。

“沒關係的。”他聽見敬重的兄長說道,“如果害怕的話,就按照我教你的秘訣去做吧。”

於是乙骨憂太握緊了拳。

那個染著灰色頭發的家夥已經慢吞吞地走了過來,說著“啊我其實也不想欺負小朋友但是你居然打我的小弟誒”之類的話,向著他揮舞起了拳頭。

沉重、迅速,在尋常國中生的眼中,極其可怕的拳頭,落在乙骨憂太眼中變得遲鈍和緩慢。

但是依舊可怕。

他閉上眼,想起兄長的教導。

要保護裏香、不能一直讓裏香保護他,一直讓裏香付出。

少年驟然睜開了眼,一手擋住那個對比起自己過分厚重和龐大的拳頭。

拚死、拚死也要保護裏香和綱哥——!

……

教學樓頂,藍色長發的咒靈去而複返,居高臨下地看著黑漆漆的人類,歪了歪腦袋。

他是看不懂為什麽那個棕色的咒靈按著黑色的不動、反而讓人類去打架挨揍,但是在看見人類眼中閃過的決心和狠意的時候,驟然響起漏瑚的另一句話。

【“那個家夥雖然看起來很平和,但其實十分可怕。”】漏瑚說道,【“你知道【天空】的特性是什麽嗎?”】

【“是【調和】。”】

【“吸納一切、接受一切,並且,將接納的所有事物,都染上自己的色彩。”】

【“他將這種特性稱為【調和】。”】

隻有一隻眼睛的可怕咒靈歪著頭,麵上露出邪惡的笑。

【“真是一個可怕又惡趣味的家夥,對不對?”】

真人垂下眼,順著鎖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去。

不出意外,是那個棕色的咒靈。

他看著對方輕而慢地朝他露出一個微笑,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這樣的咒靈,讓他更想、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