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淳於奚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裏,竹扇蓋在臉上,似乎在閉目養神。

這時,慕容萱走了過來,抬手將覆在淳於奚臉上的竹扇掀開。

“淳於哥哥,你今日沒有去找婧姐姐,是不是知道了淩王來了。”

“他來了?怎麽沒有一點動靜!窒”

淳於奚聞言,頓時從躺椅上驚坐起來。

“聽說是昨天來的,悄無聲息的。”

淳於奚收了手中的竹扇,眼底無聲的劃過一抹黯色。

“哎,淳於哥哥,你去哪?戛”

慕容萱看著抬腳走開的淳於奚忙追了兩步。

淳於奚頭也不回道:“去病患院子。”

……

沐清歌剛剛來到病患院子,就發現百裏哲正在為最後一個病人看診。

她剛打算上前,一旁的百裏佑就不動聲色的將她擠去了一旁。

明顯是不打算讓她靠近病患。

沐清歌淡淡笑了笑,絲毫不放在心上。

反正最後一位病人的病情她已經有了治療對策,如今隻等著青姑姑的藥引子了。

她今日來,是想看看情況罷了。

雖然她有了治療辦法,可是總得來瞧一眼百裏哲有沒有法子。

若是百裏哲將人治好了,那她就徹底是輸了。

不過,看著百裏哲現在的狀態,她就放心了。

“不好了,快來人,我家老爺的病情又複發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沐清歌認得這個人,他是第九位病患的貼身小廝。

“怎麽了?”

小廝一抬頭看見了沐清歌,忙停下了腳步道:“婧小姐,我家老爺的病情又複發了,求你快去瞧瞧吧。”

“去吧。”

沐清歌還沒有來得及發話,青洺緩步走來,看著她開口。

“好。”

沐清歌點頭答應,忙跟著小廝去了病患所在的房間。

而青洺,緊隨其後。

剛到了房間,一陣腥臭的味道便撲鼻而來。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老者正奄奄一息的躺在了榻上。

然而,恐怖的是老者的臉和他的雙手,皮肉竟然開始腐爛。

這腥臭,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婧小姐,前兩日百裏公子給我家老爺開了藥,吃了藥以後老爺的病的確是好了,可是誰知,從今天開始,老爺的病情卻突然惡化,甚至比吃藥之前還要嚴重。”

沐清歌走到老者榻邊,拿出帕子蓋在他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的手腕上,開始把脈。

“百裏公子開的藥還有麽,若是有就給我拿來一包。”

“有的。”

小廝一點頭,立即去取。

片刻,沐清歌察看了百裏哲配的藥,問道:“每次煎幾幅藥。”

“兩幅。”

“怪不得。”

沐清歌說著將藥放在桌上。

“百裏公子開的藥治標不治本,而且你又用藥猛,所以老爺子的病情會很快被控製住,但是又會很快複發。”

“不知婧小姐可有法子救救我家老爺?”

沐清歌抬手從藥包裏捏起一片小榕葉,眸光微斂,腦海裏頓時清明。

半晌,她緩緩點頭,“法子倒是有。”

就在這時,百裏哲緩步邁進了房間。

他衝著青洺點了點頭,“我聽聞這位病人又出了狀況,所以來看看。”

“百裏公子,我家老爺自從服用了您開的藥,現在的情況更加糟糕了。”

小廝態度很誠懇,沒有半分指責,但是卻讓百裏哲感覺有些掛不住麵子。

“本公子先來察看一下老爺子的情況,看看是否是藥的問題,然後再下定論也不遲。”

百裏哲說著,兩步走到了榻前,開始給老爺子把脈。

“百裏公子,婧小姐已經給老爺診過脈了。”

百裏哲探過脈後,看向一旁的沐清歌道:“婧小姐,這位病人是由我接手的,既然現在出了事,希望你不要幹涉。”

沐清歌攤攤手,“如果百裏公子有信心能夠救得了這位老爺子,我不會幹涉。”

“但是,我好心提醒一句百裏公子,依這位老爺子現在的情況來看,時間不多了。”

百裏哲聞言狠狠斂眸,沒有開口,吩咐小廝去取筆墨,重新寫了張方子。

“拿著這樣方子去找我爹配藥。”

沐清歌抬眸看了眼小廝手中的藥方,對百裏哲道:“百裏公子,我能否看一眼這方子?”

“將藥方給婧小姐。”

沐清歌將百裏哲的方子瀏覽了一遍,嘴角微勾。

“百裏公子,你這個方子和以前

tang那個方子區別不大,依舊是治標不治本,根本不能完全治愈老爺子。”

“婧小姐,老爺子還沒有吃藥你怎知這藥沒用?”

百裏哲臉色微變,眉頭蹙了起來。

“不信,你可以試試。”

沐清歌將手中的藥方還給了小廝。

而這時,小廝聽了沐清歌的話,有些遲疑。

百裏哲見此,眉頭蹙得更高。

“既然婧小姐這麽說,那麽婧小姐是早有對策了?”

“剛才給老爺子把過脈,倒是想起了一個方子。”

沐清歌說著便拿了筆在紙上寫出了藥方。

百裏哲立即走過去,看著沐清歌筆下的藥方,斂眸問道:“婧小姐,你確定這個方子能夠治愈老爺子的病?”

沐清歌點頭,“可以。”

兩個人分別寫出了兩個不同的藥方,一時間,局麵頓時僵了起來。

片刻,百裏哲拿了兩個方子,遞給一旁默不作聲的青洺。

“無雙公子,這是我和婧小姐的藥方,您覺得應該用哪個?”

青洺接過藥方,分別打量了一眼,然後緩緩開口。

“百裏公子,你的方子的確是治標不治本,本公子看來,還是婧小姐的方子較為妥當一些。”

刹那間,青洺的話音一落,百裏哲臉上有一瞬的僵硬。

緊接著,他微微抿唇,淡道:“既然無雙公子這麽說,那麽本公子就對婧小姐的藥方拭目以待了。”

然後他對著青洺一頷首,便出了房間。

青洺將沐清歌開的方子遞給了小廝,和沐清歌一同離開。

剛剛走到外麵,便看見搖著竹扇迎麵而來的淳於奚。

“小丫頭。”

遠遠的,他便給沐清歌打了招呼。

沐清歌走近了,他收了竹扇,問道:“如何了,我可是聽說現在的情況對你不利。”

“未必。”

沐清歌嘴角勾起一抹一位深長的笑意。

此時,百裏哲已經在給最後一位病人看診了。

沐清歌的眸光從他身上一掠而過,然後緩步邁進了一旁的臨時病房。

前幾日,她給一個腹中長瘤的病人做了手術,現在還需要每日打點滴。

如今,對於她從醫生係統內取出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眾人知道了她的芥子空間後,已經見怪不怪了。

沐清歌將玻璃瓶掛好,然後俯身去給病人紮針。

一旁的淳於奚倚在門上靜靜的看著正在忙碌的沐清歌。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撒在沐清歌額前的一縷碎發上,染了絲迷離。

就在她低頭間,淳於奚的眼中映入了一抹雪白的肌膚,是沐清歌纖細的玉頸。

他的眸光不自覺向下,那雪白的肌膚上兩抹青紫的痕跡頓時攫住了他的視線。

緩緩,他的眸內劃過一抹黯然。

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竹扇,心裏有些沉悶。

小丫頭,終究還是夏侯璟的女人。

他們有緣無分……

“走了。”

沐清歌走到淳於奚身上,看著他略帶呆滯的眸子,在他麵前揮了揮手。

“想什麽呢這是,這麽入神?”

沐清歌輕挽黛眉,她這邊點滴都打好了,淳於奚還在發呆中。

被拉回心神的淳於奚僵硬的勾了勾唇。

“好了?那我們走吧。”

他說完,率先邁出了房門。

沐清歌很明顯就感覺到了淳於奚似乎有些傷感。

可是,看著他如常的眸色,她又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麽。

兩個走剛剛走出了院子不久,便看到了綠依推著百裏苼在莊院裏散步。

百裏苼看到二人,眸內飛快的劃過一抹恨色,然後飛快的斂去了眸光。

倒是推著她的綠依狠狠的剜了沐清歌一眼。

然後,她優雅萬分的推著百裏苼從他們麵前走過。

“倒是好久沒有看見淳於銘了,話說他不是很喜歡這位百裏姑娘麽?”

“聽說給百裏佑辦事的時候受傷了,現在連床都下不了,每天都在屋裏養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