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京兆府尹的話音剛落,妙手回春堂大堂的方向便傳來了一聲尖利的驚叫聲。

等到沐清歌等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長樂驚恐萬分的盯著自己的雙手,她的雙手上染了絲血跡,就連衣袖上也沾染了殷紅。

而且,她的衣袖明顯短了一截,顯然是被人用力撕了下來。

離她不遠處是倒地不醒的君嬈,她的額頭上被撞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正在不停的流血償。

容嬤嬤跪坐在她的身邊老淚縱橫,臉上盡是害怕。

“小姐,您不要嚇嬤嬤,您快應一聲嬤嬤啊……攖”

“不,不是我……不是我!”

長樂像瘋了一般拉住了玲瓏的衣袖,“快給我帕子,給我帕子。”

緊接著,她便拚命的拿著帕子擦著雙手,一直到她手上的鮮血已經擦幹淨她仍然沒有停止。

容嬤嬤看見夏侯璟和沐清歌過來,立即跪倒在他們腳下。

“求淩王妃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啊。”

沐清歌淡淡掃了眼已經沒有氣息的君嬈道:“已經斷氣了,沒救了。”

她來到的時候,醫生係統就給了提示,不過卻是給的死亡通知。

沒想到她才剛剛將君嬈救了,不出一炷香的時候,她還是喪了性命。

真是世事難料。

“淩王妃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一定還會有辦法的。”

容嬤嬤蒼老的眼中盡是淚水,她哀求的看著沐清歌,她不信沒有辦法。

剛剛小姐中了那麽厲害的毒,淩王妃都能將小姐救活。現在,小姐不過是磕破了頭,怎麽會救不活?

沐清歌看著容嬤嬤眼底浮現的最後一點希望,淡淡的搖了搖頭。

終於,容嬤嬤得到了確定的答複,頓時臉色死灰。

緊接著,她眼中含恨的看向了一旁還在拚命擦手的長樂道:“淩王,淩王妃,求你們為我家小姐做主,是長樂公主將她推到柱子上害了她啊!”

正在擦手的長樂聽到這句話,頓時止住了手中的動作,拚命的搖頭。

“不是我,不是我!”

看著長樂的樣子,像是被嚇到了一般。

沐清歌微微斂眸,長樂看起來像是怕血的。

她相信死在長樂手中的人不少,可是她親手殺死的人,這君嬈隻怕是第一個吧。

讓人去殺人和跟她親自動手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長樂的話音一落,容嬤嬤就立即反駁道:“這裏所有人都可以作證,就是長樂公主害的小姐。”

“別聽她瞎說,我真的沒有!”

長樂頓時有些歇斯底裏,她看向了玲瓏,厲聲吩咐道:“快將這個誣陷本公主的賤奴拉下去亂棍打死!”

她現在恨不得堵住容嬤嬤的嘴,在場的人除了她誰敢來指正她?

容嬤嬤還沉浸在君嬈死去的悲怮中,壓根就不畏懼長樂。

“就算奴婢死,也要給小姐討個公道!”

她說著,又將眸光看向了夏侯璟和沐清歌。

沐清歌看著容嬤嬤,然後瞥了眼一旁的京兆府尹道:“容嬤嬤,你就是想為沐二小姐討還公道,也要去找京兆府尹,他才是帝都的父母官,求王爺是沒用的。”

沐清歌說完,閑淡的看了眼長樂,她剛才還在為沐二小姐打抱不平,沒想到這一會就將沐二小姐害死了。

真是——譏諷啊!

被人點到名的京兆府尹身形一滯,眸光艱難的對上了地上跪在的容嬤嬤。

他覺得這個淩王妃一定是上天專門派來克他的!

從十九皇子一案,到疫民死亡一案,再到現在,隻要沾上淩王妃,他一準倒黴!

“求求京兆府尹大人為奴婢做主,我家小姐好歹也是沐相府的嫡女,宗家的嫡親外孫女,不能就這麽枉死啊!”

“容嬤嬤放心,京兆府尹大人一向鐵麵無私,而且他剛才也說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一定不會有任何偏私的。”

沐清歌不厚道的對京兆府尹大家誇讚了一番。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京兆府尹的臉色就僵了起來,簡直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

可是,他又不敢將情緒表現出來,所以很快他便斂去了臉上的神色。

“沐清歌,你這個賤人,你竟然……”

長樂恨恨的看著沐清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淩王淩冽的眼神嚇得不敢再開口。

這時,京兆府尹一咬牙揚手道:“來人,將長樂公主拿下!”

“李延亭,你敢——”

長樂不可置信的看著京兆府尹,他腦子難不成壞掉了,竟然敢對她動手?

“來人,拿下!”

京兆府尹看著驕縱的長樂,雙眸微斂,對著身後下了命令。

緊接著,京兆府府兵立即一左一右將長樂押下。

“本公主身上有皇後娘娘的鳳令,你這個***才竟然敢動我?”

“長樂公主,對不住了,你殺了沐二小姐,而且還一手引發了這場瘟疫,這次隻怕皇後娘娘也救不了你了。”

長樂聽到瘟疫,頓時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看向了沐清歌。

“你算計我?”

她很快從剛才失手殺了君嬈的驚恐中恢複心神,然後慢慢在腦海中理清了這件事情。

瘟疫的事情她雖然知情,可是絕對沒有主動參與這件事,怎麽現在卻都賴到了她的頭上?

唯一的解釋就是沐清歌陷害她!

“京兆府尹,還不帶走麽?”

沐清歌沒有看長樂,直接對京兆府尹吩咐道。

“沐清歌,你……”

長樂心裏一陣震怒,恨不得上前去撕了沐清歌這樣含笑的臉。

她剛想破口大罵,頓時感覺身遭一寒,這才想到淩王還在呢!

緊接著,她的身子直接被人粗魯的拉走,她終於認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若是僅僅是殺了君嬈,她母後還會有法子保她,就連她父皇也會睜隻眼閉隻眼包容她。

可是,一旦涉及到瘟疫的問題,她父皇一定不會再容情!

“皇叔,你救救長樂,救救長樂,我發誓一定再也不會為難皇嬸了。”

她看向了夏侯璟,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頓時苦苦哀求,眼中還包著淚水。

沐清歌譏諷的勾了勾嘴角,現在,長樂終於知道怕了。

夏侯璟淡淡看了眼長樂,墨瞳掃向京兆府尹道:“還愣著做什麽?”

“皇叔,皇叔……”

長樂被人直接拉走,卻拚命的對夏侯璟伸出了手。

玲瓏見此,立即跟上了長樂,不敢在這裏逗留。

夏侯璟看也未看,直接攬住了沐清歌的腰淺聲道:“現在解氣了?”

沐清歌看向夏侯璟,狡黠的勾著嘴角,“嗯,還可以吧。”

夏侯璟寵溺般的點了下沐清歌的額頭,“該回去了。”

“我還沒有將百裏佑和百裏苼趕出妙手回春堂呢?”

“他連瘟疫都醫不好還會有什麽臉麵留在帝都?”夏侯璟說的漫不經心。

沐清歌淡淡點頭,說的也是,除非百裏佑臉皮夠厚,否則他根本沒臉留在這裏。

她掃了眼正在吃力從地上扶起君嬈的容嬤嬤,輕輕歎了口氣,這個容嬤嬤倒是個忠奴。

“薑言,你幫容嬤嬤將沐二小姐的遺體送回沐府吧。”

沐清歌對著剛剛來到這裏的薑言等人吩咐道。

“是,王妃。”

沐清歌的話音一落,幾個藥僮立即上前,架了擔架將君嬈的屍體抬了出去。

“走吧。”

夏侯璟掃了眼被送走的君嬈,然後攬著沐清歌從妙手回春堂外走去。

夕陽西下,二人的肩膀仿佛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落日餘暉將二人的身影拉長。

隨著他們走遠,薑言和妙手回春堂一眾的藥僮看著他們的背影,眼中露出欽慕之色。

“淩王和淩王妃好般配!”

“淩王實在是太寵淩王妃了!”

“淩王妃好幸福……”

“都在這裏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去按著王妃的藥方去配藥。”

宋和從藥方走了出來,掃了眼這一排站在院內的人。

“先生,我們在看淩王和淩王妃呢。”

宋和朝著夏侯璟和沐清歌已經消失的方向看去,微微斂眸,淩王和淩王妃的確很恩愛。

淩王妃如此心善,一心為民,就該有個這麽寵她的人,遇事才不會吃虧。

馬車就停在了妙手回春堂外,夏侯璟放在沐清歌腰間的大手一用力,就將沐清歌直接抱上了馬車。

一到了馬車後,沐清歌頓時困倦的伸了個懶腰,如今正是春困。

三月,草長燕飛時,樹梢彌漫了綠意。

馬車從漓江經過,水麵在夕陽下瀲灩出金色的光澤。

沐清歌坐在馬車內,透過車簾看著沿途的景色。

不知不覺,春天已經到了,轉眼她也在這個世界將近生活了一年,如今的她,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世界的生活。

沐清歌盯著外麵的楊柳拂堤看得入迷,直到她被一道巨大的力道卷了過去。

“本王就這麽容易被忽略?”

這個女人自從一上來就看著馬車外麵的景色,直接將他忽略個徹底。

沐清歌嗅著夏侯璟身上淡淡的藥香,彎了眉眼,“我怎麽舍得忽略王爺?”

“告訴本王,你隻是被針紮了下這麽簡單?”

夏侯璟幽深的墨瞳如黑曜石一般,又黑又亮,讓人在他麵前根本說不了謊。

“針上有毒,是九毒香。”沐清歌老實回答。

“怎麽還是這麽笨?”

夏侯璟的語氣裏帶了絲無奈。

“王爺,你別擔心,我現在已經用金針暫時將毒素封住了,而且我有把握能夠解了這個毒。”

“嗯。”

夏侯璟看著沐清歌篤定的眼神,這才放下心來。

馬車行到淩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夏侯璟和沐清歌直接回了景然苑用晚膳。

晚膳一結束,冰畫和冰音便急急忙忙為沐清歌準備沐浴。

沐清歌走到浴室的時候,浴桶內正嫋嫋的升騰著熱氣,水麵上還灑了一層厚厚的花瓣。

“你們有心了。”沐清歌滿意的點了點頭。

冰音掩嘴而笑,“這些都是王爺特地吩咐的,奴婢隻不過是聽命罷了。”

沐清歌試了試水溫,對冰畫和冰音二人道:“好了,這裏不用你們伺候,去外麵守著吧。”

她今天在妙手回春堂收拾了百裏苼和長樂,費心又費腦,可真是累。

如今靠在浴桶中,在熱水中洗去一身的疲倦,舒服極了。

沐清歌將水麵的花瓣撩到自己身上,嘴角深深的勾了起來,這個夏侯璟還挺貼心的,連這種小事都能想得到。

泡完澡,她隨手去後麵的衣架上扯下來睡袍,正打算披到身上,頓時被手裏的東西驚住了。

冰畫為她準備的睡袍哪裏能夠稱作袍子,分明是一層透明的紗。

她若是將這個披到身上,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好麽?

而且如今才剛剛三月,穿這麽薄,冰畫真的不擔心她會冷麽?

“冰畫,進來!”

“將這件衣服給我換掉。”

沐清歌說著直接將手中的紗袍扔給了冰畫。

冰畫為難道:“王妃,這是王爺吩咐的,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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