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淩王!

百裏佑看著迎麵走來的夏侯璟頓時眉心一跳,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威脅沐清歌,一定被夏侯璟看到了!

他眸光暗斂,飛快的思考著要如何應對這個難纏的男人。

然而,夏侯璟從頭至尾都沒有看他一眼,隻對他對麵的女子溫柔了眉眼償。

“過來。”

夏侯璟看著沐清歌一招手,眼底帶著寵溺攖。

是百裏佑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夏侯璟壓根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看見夏侯璟來了,沐清歌頓時彎起了眉眼。

“王爺,你怎麽來了。”她說著朝夏侯璟走過去。

“本王來接你回家。”

夏侯璟迎上沐清歌,一把牽住了她的小手。

“還有點事,沒有處理完。”沐清歌說著掃了眼百裏佑。

直到這時,夏侯璟才看了眼百裏佑,“還記得本王的話麽?”

“我沒忘,他們若是欺負我,我要狠狠的欺負回去,反正有王爺給我撐腰呢。”

靠在夏侯璟身邊,沐清歌這句話說得硬氣又張揚。

百裏佑聞言,臉色頓時一僵,下意思的看了眼夏侯璟。

這個淩王簡直將淩王妃寵得無法無天!

而夏侯璟的眸光落在沐清歌那張明媚張揚的臉上,就連一向冷冽的眸光都變得溫柔。

百裏佑看著這一幕,老臉氣得漲紅,這兩個人竟然將他忽略個徹底,在這裏肆無忌憚的秀恩愛!

“記得便好,本王陪你。”

夏侯璟說完,眸光從沐清歌的花頰上移到百裏佑的臉上,頓時變得冷冽無比。

“醫城主,你給本王說說,你要如何對本王的王妃不客氣?”

“這……”

夏侯璟一開口就是冰冷的氣息,百裏佑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不知道是做了虧心事的緣故,還是夏侯璟的氣場太盛,百裏佑看向夏侯璟那雙冷眸竟有些閃躲。

片刻,他揚起利眸道:“淩王,是淩王妃暗算了小女,本座隻不過是來找淩王妃要解藥罷了。”

“哦,是麽?”

夏侯璟淡淡的掃了眼帶了絲憤怒的百裏佑,然後看向了沐清歌。

麵對夏侯璟的打量,沐清歌邪惡的勾了勾唇角,“王爺,我將百裏姑娘的雙腿廢了。”

看著沐清歌一副邀功的模樣,百裏佑幾乎被她氣得眼前發黑。

“淩王,你不要給本座一個交代麽?”

夏侯璟對百裏佑的質問充耳不聞,微微斂了眸光,對著沐清歌開口。

“你可有受傷?”

沐清歌正在糾結要如何告訴夏侯璟她中了九毒香一事,就聽得耳邊傳來他帶了抹急色。

“讓本王看看,你又傷哪了?”

“沒事,隻是被針紮了下而已。”

“本王看看,怎麽傷的?”

夏侯璟直接將拉起了沐清歌的手,仔細的檢查下她的十指。

這裏會傷她的,就隻有醫城了,他心裏擔心的是醫城的人會使詐。

“王爺,沒事的。”

沐清歌看著夏侯璟認真查看她手指的夏侯璟,心中盡是甜蜜,嘴角不自覺得勾了抹淺笑。

不就是被針紮了一下麽,有那麽緊張麽?

再次被人忽略的百裏佑麵子一時有些掛不住,眉宇間染了絲慍色。

這個淩王,簡直欺人太甚!

“淩王,醫城雖然不能和淩王府相爭,但是醫城依舊在九州醫毒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淩王妃廢了苼兒的雙腿,淩王總要給醫城一個交代,交出解藥吧!”

“醫城主,是百裏苼先拿針紮了本王妃,本王妃廢了她的雙腿,也不過是她咎由自取罷了,你現在想要什麽交代?”

沐清歌看著百裏佑說的毫不客氣,“還有,醫城主為了醫城的聲名,怠誤了疫民的性命,如今你還有什麽臉麵霸占妙手回春堂不走?”

百裏佑一向被人尊重,何時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過。

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老臉再次漲紅。

就在這時,遠處跑來一個麵帶急色的醫僮朝著百裏佑道:“城主不好了,小姐吐血暈倒了。”

“什麽?”百裏佑聞言臉色頓時大變。

沐清歌嘴角勾笑,“醫城主若是再去晚些,就隻能給百裏姑娘收屍了。”

百裏佑眸光斂著陰沉,別有深意的掃了眼沐清歌,然後匆忙朝大堂走去。

“告訴本王,百裏苼傷你哪了,本王看看。”

雖然沐清歌神情輕快,但是夏侯璟依舊不放心。

沐清歌看著那雙深邃的眸子,不好意思的抬手指了指心口,“這裏。”

夏侯璟的眸光頓時隨著沐清歌的動作落在了她的胸前的弧度上。

“不是那裏,你看哪呢?”沐清歌捕捉到夏侯璟的眸光又羞又怒。

“你指哪裏,本王就看的哪裏。”

夏侯璟的聲音有著好聽的磁性卻又帶了絲蠱惑。

“夏侯璟,你壞蛋!”

好壞好壞的,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她!

夏侯璟一把捉住沐清歌的小手,眼底劃過一抹戲虐,“本王晚上再察看。”

這一句,帶了絲曖昧,染紅了沐清歌的臉頰。

“王爺,王妃,京兆府尹來了。”

夏侯璟不動聲色的的瞪了眼夏裏,他傻小子最擅長破壞氣氛。

“下官參見淩王、淩王妃,不知道淩王妃讓下官來妙手回春堂所為何事?”

京兆府尹帶著尊敬卻又十分疏離,說實話,他實在不想和淩王和淩王妃打交道。

“本王妃問你,上次京兆府尹將本王妃抓去天壇所為何事?”

京兆府尹聞言一驚,這淩王妃是要秋後算賬?

“是因為……因為淩王妃開的藥害死了疫民。”

“不過,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疫民的事和淩王妃無關。”

京兆府尹說完,又急忙解釋了一句。

“若不是安平長公主來了,本王妃的藥吃死了疫民,是不是要被活活燒死?”

“按律當如此。”

“那就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了?”

“是。”

京兆府尹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淩王妃叫他來問這個做什麽?

“既然如此,本王妃就放心了。”

沐清歌狡黠的笑了笑,然後對著京兆府尹伸出手道:“京兆府尹請,這裏有一件事隻怕還要京兆府尹大人來主持公道。”

“這……”

京兆府尹看著安置疫民的帳子,再看著笑靨如花的沐清歌,心裏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請吧,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見淩王已經進了帳子,也不敢遲疑,立即跟了上去。

沐清歌帶著京兆府尹直接走到了幾個麵容清秀的小倌處,對著那幾個小倌開口道:“將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吧,現在有人來為你們做主了。”

為首的那人臉色發黃,有些憔悴,他看了眼沐清歌,又看了眼京兆府尹,然後緩緩開口道:“大人,還請為我們做主。”

他說著直接跪了下去。

隨即,其他的人也都順著他跪了下來。

“這場瘟疫是長樂公主一手策劃的!”

“什麽?”

京兆府尹聞言,頓時斂了眸光,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緊接著,他的心陡然一沉,他似乎上了淩王妃的當!

“到底是怎麽回事?”

“自從華子赫走了之後,長樂公主來了幾次憐館找他,可是都沒有見著他的影子。長樂公主非要說是憐館故意包庇,一怒之下就從醫城那裏要了秘藥,然後下在了憐館的井水裏,不出三日,憐館內的人便都染上了瘟疫,後來,就連憐館周圍的人也都患了瘟疫。”

“瘟疫的事是長樂公主……”

京兆府尹聽到這裏眉心跳的厲害,現在他終於明白剛才淩王妃事先問他那幾個問題的目的了。

“沒錯,的確是長樂公主。”

“住口,你說是長樂公主,那你可有證據?你可要想清楚了,汙蔑長樂公主,罪名不是你能夠承擔的!”

說實話,京兆府尹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辦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這些年一向荒唐,可是皇上和皇後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尤其是皇後娘娘,長樂公主犯了錯,更是明目張膽的為她遮掩。

他想,他若是拿了長樂公主,得罪的就是皇上和皇後娘娘!

“草民有證據。”

他的話音一落,他的身後就有一位麵容清俊的青衫男子走了出來。

猛一看,這人的容貌竟然和華子赫有三分相似。

“大人,草民本是一介清貧書生,因為長相和長樂公主的男寵華公子有幾分相似,所以被長樂公主當街搶入了公主府。長樂公主當時和醫城的百裏姑娘密謀此事的時候,剛好被草民聽到了。”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了京兆府尹,“這裏還有長樂公主的一封書信為證。”

京兆府尹接過了書信,眉頭立即皺成了川字,心中一陣叫苦不迭。

如今證據確鑿,他要怎麽辦?

“京兆府尹,如今長樂就在妙手回春堂內,你是不是也要為眾人主持公道了?”

沐清歌不急不緩的催促道,她知道京兆府尹心裏苦,可是沒辦法,上次他拿她拿的那麽鐵麵無私,這一次他不想管也得管!

嗯,上次的事情她記上仇了!

其實,瘟疫這件事情當然沒有這麽簡單,可是這個長樂偏偏往上湊熱鬧,她不介意將這件事全部栽倒她的頭上。

更何況,長樂可是三番五次想要她死的人,她逮到了機會,怎麽能手軟?

“淩王妃,這……”

看著京兆府尹的遲疑,沐清歌厲眸一掃,“京兆府尹,你別告訴我說本王妃你拿得,長樂你就拿不得。”

夏侯璟看著沐清歌一副張牙舞爪的小模樣,低低的笑了,眼底噙著溫柔。

京兆府尹偷偷的掃了眼沐清歌身邊的夏侯璟,然後忙搖頭,“下官不敢,不敢。”

如今,淩王還在這裏,他怎麽敢維護長樂公主?

“剛才京兆府尹也說了,王子犯法與數名同罪,這是東楚的律法,那麽你還在猶豫什麽?”沐清歌步步緊逼。

“可是……”

京兆府尹頓時有種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現在他的雙腳仿佛有千斤重,怎麽也邁不動步子。

“王爺,我看著京兆府尹不太願意秉公辦事呢?”

沐清歌看著夏侯璟,語氣裏帶了抹嬌嗔。

“那你說想要怎麽辦?”

夏侯璟一直靜靜的看著沐清歌,直到聽到她衝他撒嬌,才緩緩開口,語氣裏盡是寵溺。

“王爺,妾身不管,你要為妾身做主,上一次妾身可是被綁上了刑架,難道到了長樂這裏,東楚的律法就不管用了麽?”

這一句句“妾身”叫的沐清歌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然夏侯璟嘴角勾起的弧度卻漸漸擴大。

“你想要本王怎麽為你做主,嗯?”

這一句溫柔的聲音聽得一旁的京兆府尹一哆嗦,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夏侯璟。

這還是他認識的淩王麽?

他小心的掃了眼一唱一和的夏侯璟和沐清歌,忙拱手道:“淩王,淩王,下官這就去緝拿長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