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聞言秋瞳驀地放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眸含邪佞的男人。

他竟然……調戲她?!

她第一次發覺這個冰冷冰的男人也是有劣根性的!

“王爺,我隻是隨口一說,你不要在意……”沐清歌不動聲色的往後退著身子。

“隨口一說,嗯?”夏侯璟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一步步跟進沐清歌。

糟糕,退到最裏麵了償!

沐清歌的後背緊緊貼著牆壁,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一陣咬牙。

“王爺,你擠到我了……”

她的眸光掃向空了大半的床榻,憤憤挽起黛眉。

一大個男人欺負她一個弱女子,好玩麽?

“本王明日讓人換一張更大的床榻便是。”

夏侯璟眸光深深,帶著戲謔。

有膽子揶揄他就得有勇氣麵對這個後果。

微涼的氣息噴薄在沐清歌臉頰上,帶了絲淺淺的藥香,如發梢輕拂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隻要她稍稍向前,就會跌入到他的懷中,沐清歌微微抿著唇,打死她都不會向夏侯璟妥協。

不就是說了他一句麽,至於這麽小氣麽?

就在她後背有些僵硬的時候,肩胛處一麻,整個人頓時不受控製的跌入了一方寬闊的胸膛。

獨屬於夏侯璟的氣息撲麵而來,將她緊緊包裹。

感受著他的大手鎖在了她的腰間,一陣憤憤咬牙,為什麽每次和夏侯璟交手,她都是以失敗告終?

她剛想掙紮時,頭頂上方傳來夏侯璟的聲音,“別再鬧了,明天還要早起。”

沐清歌聞言,輕輕挽起黛眉,明明一直都在他在鬧好麽?

她一抬頭,在夏侯璟耳邊輕輕嗬氣如蘭,盡情撩撥,看著夏侯璟飛快變成紅色的耳朵,滿意的勾起了唇角,然後直接將頭埋入他的胸膛。

她記得,夏侯璟最敏感的是耳朵!

夏侯璟隱藏在心底的穀欠望頓時被撥動起來,呼吸也逐漸變得沉重。

垂眸看了眼懷中嬌小可人的女人,幽深的眸光輕輕地顫了顫。

這個女人這麽肆無忌憚的挑釁他,當真以為他不敢動她?

放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恨不得直接將她身上的衣服一把撕碎,然後吃幹抹淨!

一想到懷中的女人才十五歲,稚嫩又纖細,讓他無法下手,夏侯璟壓下眸中的渴望,長長的深吸一口氣,再次閉上了眼睛。

一抬手,熄滅紅燭,拂下重重疊疊的床幔。

夜,在無聲蔓延,掩下了一室靜謐。

公主陵。

據說南唐明陽公主一生戎馬,短短的一生僅打了一次敗仗,那便是當年東楚昭文帝禦駕親征

明陽公主戰敗被俘,消失三年後,重回南唐,以少勝多大敗東楚,此後多年,東楚再沒有侵犯過南唐。

而明陽公主在戰場中受了重創,不過一年便病逝了。

因她不願葬入皇陵,百姓便為她在望崖山修建了這座公主陵,經年供奉香火。

夏侯璟和沐清歌清晨出發,來到望崖山已經將近午時了。

望崖山在鳳城郊野,是一處難得的幽靜之處,平常除了到此上香的百姓,便杳無人煙。

由於望崖山山路崎嶇,馬車行至山腳,夏侯璟和沐清歌便二人徒步上山。

昨夜下了雨,霧氣朦朧,彌漫在整個山林之中,遠處的景物隱在水霧中,影影綽綽,有些看不真切。

行走在青石小路上,呼吸著空氣中的潮濕,沐清歌感覺陣陣神清氣爽。

山路兩旁植了芭蕉,寬大的葉子沾了水,青翠欲滴。

到了公主陵,已經有人在院子外等候了。

由於山路崎嶇陡峭,上香的百姓一般都會在山腳下的寺院裏上香,而山頂上的這一處院子鮮有人來,僅有兩個嬤嬤長居於此。

“小主子,你們終於來了。”一位上了年紀的嬤嬤上前迎道。

夏侯璟微微一頷首,“榮姑姑久等了。”

被稱作榮姑姑的嬤嬤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小主子,王妃快進來,一晃老奴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小主子了,如今連王妃都有了。”

隨著榮姑姑進了院子,沐清歌發現這一處院落十分簡樸,就連院子裏的公主陵也分外簡單。

完全沒有想象中的恢弘大氣,金鑲玉砌,隻有一座普通的陵墓,墓碑上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上麵隻刻有“公主陵”三個字。

夏侯璟看著陵墓,眸內斂進幽深,立在墓前,緩緩跪地。

接過榮姑姑遞來的香,夏侯璟重重磕頭,然後將香插在了香爐裏。

玄色的長袍襯得他更顯瘦削,從沐清歌角度看過去,夏侯璟的背影十分清冷、蕭寂。

盡管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沐清歌卻能夠清楚的感受的到他的哀戚。

明陽公主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去世了,那麽夏侯璟應該從小都沒有見過他娘。

沒有親娘在身邊,又生在親情淡薄的皇家,也難怪他是如此冷淡的性子。

這時,夏侯璟的眸光朝沐清歌看來,微抿的薄唇淡道:“還不趕緊過來祭拜母妃?”

夏侯璟清冷孤寂的眸光讓沐清歌心中微微發顫,下意識的走到了他的身側,看著麵前的公主陵,緩緩跪了下來。

榮姑姑立即給沐清歌遞來了香,沐清歌微微抿唇:“母妃,清歌來看你了。”

她說著學著夏侯璟剛才的樣子上了香。

一旁的榮姑姑看著這一幕,眼底更加濕潤,“公主在天之靈一定會安心的。”

夏侯璟起了身,對著沐清歌伸出了大手,沐清歌看著那帶了薄繭的大手,抬手握了上去

“小主子,老奴去準備午膳,就不打擾你們了。”榮姑姑開了口,然後緩步離開。

夏侯璟的眸光久久的落在眼前的公主陵墓上,眸光悠遠而深邃,讓人看不清思緒。

沐清歌立在他的身後,握著他的大手,就這麽靜靜的陪著他。

半晌,夏侯璟斂了眸光,淡道:“走吧。”

二人剛走了兩步,未離突然現身,一臉凝重的朝夏侯璟走來。

“王爺,出事了,東楚和南唐一戰,南唐大敗,南唐已經失去了青州、雲州、錦州三郡,而且錦州緊鄰鳳城,若是東楚大軍直逼而來,隻怕鳳城……”

夏侯璟聞言,眸光一凜,轉眸看向沐清歌,“走,立即回離王府!”

從未離的描述,沐清歌可以猜想的到事態的嚴重,她忙道:“王爺,你先去,不必管我,我回頭自己回去便可。”

“本王先送你回去。”

握著她的小手的大手驀地收緊,二人便疾步朝外麵走去。

榮姑姑聽到動靜,急忙迎了出來,“小主子,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夏侯璟沉聲道:“榮姑姑,我下次再來看你。”

他說完,帶著沐清歌出了院子。

“抱緊本王。”夏侯璟一把攔住了沐清歌的纖腰,足尖輕點,借助山石,帶著她直接從山頂處掠身下去。

到了山腳下,夏侯璟直接棄了馬車,帶著沐清歌翻身上馬。

沐清歌坐在馬背上,下意識的抓緊了夏侯璟的手。

“可以麽?”

冷冽的語氣裏卻透著一絲關心,沐清歌知道夏侯璟趕時間,忙點頭,“可以。”

她的話音一落,腰間的力道驀然收緊,緊接著夏侯璟一夾馬腹,**的駿馬便疾馳起來。

坐在馬背上,山風呼嘯過耳,沐清歌顛簸的有些難受,身子往後,靠在了夏侯璟健碩的胸膛上,才稍稍好一些。

到了離王府,夏侯璟將沐清歌送到了景然苑,便直接換了衣服,和未離離開。

沐清歌兩步追上去,看著夏侯璟蕭冷的背影道:“你要多加小心。”

夏侯璟身上寒毒未清,如果又要上戰場,她不免有些為他擔憂。

聽到她的聲音,夏侯璟驀然回頭,眸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見的頷了頷首,然後翻身上馬。

策馬而行,身後的披風揚起獵獵風姿,轉瞬消失在前方。

沐清歌看著夏侯璟消失的地方,心底驀地湧進了一抹悵然。

一回頭,看見一身紅衣的段祺陵立在她的身後,嫵媚的眉頭緊緊蹙著,臉上還染了幾分蒼白。

“你怎麽出來了?”

段祺陵輕聲道:“我來送送阿璟。”

看著他蹙起的眉頭,沐清歌心中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