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屍煞(1/3)

說是死亡證明,其實隻是一張蓋了派出所印章的紙,這玩意兒我可沒見過,連這個派出所的戳兒我都沒見過,瞅不出是真是假。

但這張紙上貼著一張兩寸黑白照,那照片裏的人瞅著也就二十多歲,身穿軍裝,身姿挺拔的站在一座大山前,而那張不苟言笑的剛毅俊臉,正是我那小老舅,薑山。

這照片上的人確實是薑山,可這死亡證明和派出所的戳兒都是可以造假的,弄張照片往上一貼,我就得信?

這老頭子的腦袋怕不是讓驢給踢了吧?

我直接把那張照片撕下來,就揣進了口袋,然後把這檔案袋扔回去,就問這老頭兒,“你來找我就為這事兒?”

這老頭兒看我挺淡定的,那臉上頓時就閃過了一絲詫異,就問我,“他可是個死人,你就不怕?”

一聽這話,我就樂了,說,“他是死人,跟我有啥關係?我為啥要怕?”

“為啥要怕?”老頭子冷眼瞅著我,低聲說,“要是老頭子我告訴你,他是被你爺爺殺的,你怕不怕?”

我壓根兒就不信這張死亡證明是真的,這會兒老頭子又說我爺爺殺了薑山,這不是胡說八道麽?

可不等我反駁,就見老頭兒旁邊那年輕人抬了抬手裏的檔案袋,跟我說,“這是公開處刑的死亡檔案,你爺爺就是當年的劊子手,這件事你可以去鎮上縣裏,隨便查。”

“劊子手?”我這心裏頓時就是咯噔一聲,因為我記得小時候,確實是有這麽回事兒。

那時候有幾個高高大大的人找到我家,把爺爺給帶走了,好幾天之後這老爺子才回來,憔悴消瘦了不少。

我問爺爺幹嘛去了,這老爺子說是去替劊子手幹了點兒活兒,已經沒事了。

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劊子手是啥,後來聽村裏人說,就是給死囚行刑的。

不過,因為爺爺一直很少殺生,再加上陰陽先生這行當很容易被人誤會,所以我也就當老爺子是去平事兒了,從沒想過,他是真的替劊子手殺人去了。

我還在發愣,這年輕人趕緊又說,“我和甄伯也是昨晚才知道這事兒,這不連夜來瞅瞅你還活著沒。”

那老頭兒也說,“這個守山的跟你家可有殺命之仇,這會兒又在牙兒山那片兒養了不少活屍,就算是你爺爺活著,怕也不是對手了。”

那我爺爺的本事,在我心裏那是很厲害了,說他不是薑山的對手,我不信。

可這事實也擺在眼前,爺爺這輩子最大的遺願,就是把祖墳遷到牙兒山,可他到死也沒能做

到,雖說錢財上是一方麵,可也保不準是因為這牙兒山蹲著個守山的。

我撩眼皮瞅瞅這倆人,心裏忍不住就對那小老舅生了疑,但是,倒也不至於傻乎乎的把這倆貨當好人。

見我不說話了,那倆人彼此瞅瞅,這年輕的就跟我套近乎的說,“這周老爺子活著的時候跟甄伯是有點兒不對付,但同行是冤家,有點兒小摩擦那也很正常,這都不是啥大事兒。”

那個被稱作甄伯的老頭兒也說,“這三坡崗子的寶我倆也不要了,昨晚那事兒就當是兩清了,是我不該跟你這小輩計較老一輩兒的事,但也希望你能抻抻手,和我聯手,把這薑山再弄死一次。”

甄老頭兒這話剛說完,院兒裏的小跛腳突然支棱在地上衝著他‘哢哢’了兩聲,隨即一溜煙兒的就跑出了院子。

我趕緊回頭看了李千五一眼,這貨帶著大黑狗就追出去了,可最後啥也沒追回來。

之前也沒注意這黃皮子還在院兒裏,這會兒見小跛腳跑了,那甄老頭兒的臉色頓時就有點兒綠了,就問我,“這事兒到底成不成?”

我心裏沒想跟這倆人同流合汙,畢竟他倆打著牙兒山的主意,我也想要這牙兒山,但關於小老舅和牙兒山的事,我還得從他倆嘴裏套出來,所以也沒拒絕。

想了想,就問這老頭兒,說,“我可不是我爺爺,沒啥本事,你想再弄死薑山一次,是咋個弄死法兒?”

老頭兒頓時眯起了一雙老眼,賊溜溜的說,“他這會兒沒殺你,肯定是還念著那點兒血脈親情,不如你就趁此機會,下個黑手,隻要他一死,那些活屍也就好對付了。”

看他把這事兒想的挺美,我就很配合的點了點頭。

這李千五一看,就不樂意了,拿那大胳膊肘子懟了我兩下,朝我擠眉弄眼的,看那意思是在提醒我別被這倆老皮條給騙了。

他還真當我是傻子了?

其實,不管是李千五,還是這倆老皮條,可能都覺得我這個年紀就是個毛頭小子,不經世事,啥也不懂。

他們說兩句好話兒,我就得聽著,隨便一忽悠,那就沒跑了。

這不是周銘恩的孫子,這是二傻子。

琢琢磨磨的想著,我也沒理李千五這個茬兒,直接跟那老頭兒說,就說這事兒得從長計議,但是眼下,他們得幫我把這紅棺材弄開,如果不行,那要另付我一筆請事兒錢。

說攀啥關係,說啥利害都沒用,不如錢財來得踏實,裝出一副貪財的樣子,我還給這倆人開了個高價。

一聽我

開的價,那年輕人就朝老頭兒瞅了瞅,看樣子是不想另拿錢。

老頭兒卻也是一副很為難的表情,就跟我說,這棺材裏是屍煞,雖然可能是有寶貝,但開了棺,煞氣外泄,肯定是要出事的。

雖然我沒見過屍煞,其實也知道這東西的厲害。

那甄老頭兒剛一進院兒的時候,就說這棺材裏是屍煞,雖然我表麵上沒啥反應,但這心裏也是嚇了一跳。

哪怕是在大白天,聽到屍煞這倆字兒,我這脊梁骨兒也是冒了冷汗。

這東西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僵屍,這會兒棺材還沒打開,我也不知該怎麽辨認,但這甄老頭兒還指望著我幫他禍害薑山,所以這件事兒應該不會騙我。

這李千五可不信,一聽老頭兒打退堂鼓,就瞪著雙大眼珠子,問他,“你他娘是不是騙爺爺?說把這三坡崗子的寶給我們,又說這棺材不能開,不開咋把寶貝拿出來?”

頓時,這甄老頭兒也啞巴了。

緊接著李千五又說,“再說了,你們在三坡崗子那塊兒刨來刨去的,不就是為了這口棺材?這要他娘是你們挖出來的,也不開館?”

李千五這話可說到點子上了,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才覺得這老頭兒肯定是有辦法對付屍煞,所以才被那些人請來挖寶。

老頭兒轉著個眼珠子想了想,大概是怕引起我的不滿和懷疑,也就沒再拒絕,隻能點點頭說,“那……行吧,正午開棺,我來對付這屍煞試試。”

李千五就納悶兒,把我拽到一邊,小聲問我,屍煞到底是個啥?說他背屍這些年也沒聽說過。

我就跟他說,年頭短的屍體那都是成不了煞的,他背那些,大多數都是克死他鄉的新屍,而這屍體想要成煞,那得在風水極差的陰地埋上幾百甚至是上千年。

根據年頭的長短,這屍體會生出各種不同的煞,有的是凶煞,有的是黴煞,還有災煞等等。

而且屍煞和僵屍不同,它是不會起屍的,說起來,更像是一種詛咒。

這種煞氣純粹就是風水所成,無形無影,開棺之後,便會釋放而出,對周圍的一些人,或者是事物,造成影響。

我就在那本《周氏驅邪錄》上看到過,說那是幾百年前的事兒了,周家先人就碰上過屍煞,而那是一隻災煞,被無知之人開棺之後,那方圓百裏是大旱三年,滴水不下,河枯井幹。

哪怕是把這屍體燒掉,也不能解決這事兒,隻能等這煞氣自個兒散盡,想要不受這災煞的影響,那些村子最後都搬出了這百裏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