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大紅棺(1/3)

抬棺這種事兒,那平時出殯,那沒個十來人,是抬不動的。

李千五瞅瞅我這小身板兒,似乎也是才想到這個問題,擰著個眉頭子想了會兒,還是說,“先試試,實在不行,咱就把這棺材梆子扔了,隻要裏邊兒的寶貝。”

看那樣兒他還挺舍不得大紅棺材的。

我還是跟他說這棺材上漆了朱砂,裏邊兒可能是有啥東西,讓他想清楚。

李千五卻說沒事兒,先把這棺材弄回去,他白天再打開,就算有啥東西,被這老燁燁兒一曬,都作不出啥幺蛾子。

看他執意要弄這口棺材,小跛腳也站在他那邊兒,我也就沒再說啥,跟李千五棺頭棺尾的站著,琢磨著這棺材要是抬不動,他就得死心了。

可誰知,這瞅著老沉的大棺材,我倆使勁兒一抬,就給抬起來了。

這感覺比一口空棺材還輕。

李千五就罵了句娘,說這棺材裏可能沒啥值錢玩意兒,皮子都這麽輕,估計也不是啥值錢的木料。

我沒搭話,還是覺得這棺材不對勁兒。

更奇怪的是,我倆抬著這棺材出了土坑子之後,這棺材好像變得更輕了,等放到驢車上的時候,那輕的簡直就跟紙片子似的了。

那鋪在地上的繩子也沒用著,我瞅著李千五用氈子遮蓋棺材,又拿繩子捆了個結實,就跟他說,“這棺材是真有問題,抬在手裏越來越輕,我以前可沒聽過這種事兒。”

李千五卻是瞄了我一眼,繼續捆繩子,嘴裏就嘟嘟囔囔的說,“啥越來越輕?你他娘又在嚇唬老子,我可跟你說,這棺材都抬出來了,我肯定是不會再放回去了。”

我就問李千五,說“這棺材都輕的跟紙片子似的了,你沒發現?”

聞言,李千五用力推了推那口大棺材,是一點兒都沒推動。

見狀,我也過去推,卻發現,這棺材真是紋絲不動的。

心裏奇怪,我就招呼李千五跟我抬起來試試,他嫌我事兒多,嘴上不樂意,但還是抻手試了試。

可這個時候,這口棺材竟然沉的跟塊大鐵疙瘩似的,我倆是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也沒能抬起來。

這會兒,李千五也有點兒緊張了,就問我這是咋回事兒。

那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啊,反正這棺材肯定是有問題。

見我不說話,李千五拍了拍這毛驢子,看這驢子還能拉動車,頓時也不著急了,就說,“愛咋咋地吧,先弄回去,天亮一曬,肯定就沒事兒了。”

說著他就把那韁繩塞我手裏,又問我,“這丫頭片子是跟你走,還是

坐我那摩托?”

這會兒劉曉梅溜溜著一雙大眼,也在瞅這棺材,聽李千五問,立刻指著我,說“我坐他的驢車!”

瞅那樣兒她膽兒還挺大的,也不怕這棺材。

可我怕啊,摸摸這老疼的腚蛋子,趕緊說,“你送她回大梁村吧!這棺材我給你送家去。”

說完,那小跛腳立刻就躥上了驢車。

李千五卻不拉著腦袋瓜子,說不行,說他那房子都快到期了,這棺材弄家裏不知啥時候能賣出去呢,就說讓拉我家去。

我心裏不樂意,可瞅劉曉梅要上我的驢車,隻能趕緊抽著毛驢子,甩下劉曉梅,就朝大梁村回了。

李千五那摩托肯定比我快,收拾完東西,沒一會兒就超了我的驢車,那挎鬥裏蹲著大黑狗,後座兒上,劉曉梅捏著個鼻子,好像還嫌這狗髒。

我瞅著這挎鬥摩托超過去,漸行漸遠,是一陣糾結,心說這倆禍頭子要是都翻溝裏多好。

等我到家的時候,劉曉梅已經走了,這大門口兒隻有李千五在等我,見我下了驢車,這貨就一個勁兒往我屁股上瞅,傻咧咧的說,“那丫頭片子把你腚給紮了?”

我這都瘸半天了,身殘誌堅的給他抬棺材,合著他就一直沒瞅著?

嘴裏抱怨兩句,我就開門,把驢車趕了進去。

怕這棺材太沉,我原本是想把車鬥子從毛驢子身上弄下來,這棺材要是抬不動,直接從車上推下來也行。

可李千五不幹啊,說這棺材是古董,那要是磕壞個邊邊角角兒,都是要掉價的。

他不樂意,非說再抬抬試試,實在不行,等天亮顧倆人來幫忙。

於是,我倆又抬這棺材試試了,結果這輕輕一抬,這棺材就起來了。

把這棺材放到地上,李千五就撓了腦皮子了,說“真他娘是邪了門兒了啊……”

我說得把驢車給劉老伯送回去,讓他關上點兒大門兒,也別碰這棺材。

李千五一陣點頭,心不耐煩兒的說知道知道,讓我趕緊去。

我就把這驢車趕到了靈棚那塊兒,拴在電線杆子上,知會劉老伯一聲,就回家了。

可還沒到家門口就聽那院兒裏老黑狗叫得凶。

趕緊進院兒一瞅,我就見李千五手裏拿著個大鐵釺子,正在撬這棺材蓋子。

老帽兒支棱著個身子,是一個勁兒的朝著李千五叫喚。

那小跛腳也是趴在棺材上,朝李千五支棱著,哢哢的叫。

我走到近前兒一瞅,這李千五是一臉呆滯,手上使勁兒撬那棺材,臉上卻沒啥表情,我跟他說話,他也不搭理我。

於是,我趕緊咬破手指,在李千五的腦門兒上抹了一下。

頓時這貨一個激靈,就坐地上了。

那老沉的大鐵釺子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李千五像是也嚇夠嗆,喘著粗氣兒,半天才緩過來,說剛才這身上就跟壓了大石頭似的,沉得手腳都不好使喚了。

我跟他說這是被上身了,問他剛才是不是摳擦這棺材了。

李千五卻說沒有,說他就是在這兒點了根兒煙,剛抽兩口。

其實,之前抬棺材的時候,發現這大紅棺材時輕時重的,我就琢磨著這棺材裏的東西不好弄,倒也沒想到,這棺材封著朱砂漆,那東西還能出來鬧事兒。

瞅我看著這棺材發愁,李千五就從背包裏拿出個小刀子,說,“沒事兒,反正這血能治棺材裏的東西,老子放點兒出來,嚇尿它。”

說著李千五就要在自個兒手上割口子。

我趕緊攔了他一把,說他的血不行,要是抹到棺材上,說不定又得被棺材裏的東西上身。

李千五抹了把腦門子上的血,瞅瞅是血沒錯,就問我,“為啥啊?”

我直接拿過他手裏的刀子,比劃了半天,才忍著疼在手腕上劃了個不深的口子,然後把這血滴到了紅棺材上。

想想不放心,我又用手指沾著血,在棺材蓋子上畫了一道定魂咒。

李千五就問我,說“你這血跟老帽兒那狗血似的,還能驅邪?”

我搖頭表示沒這回事兒,李千五好像不大信。

不過這晚也沒再出事兒,我倆回屋補了一覺,七點多的時候,老燁燁兒曬腚了,這才起來,塞了兩口飯,準備開棺。

可就在我倆拿著大鐵釺子,撬那棺材蓋子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這棺材不能開!”

我順著聲兒往門口一看,就見昨天在三坡崗子見過的那老頭兒和年輕人已經進了院子。

這老頭兒黑著一張臉,見我瞅他,就半嘲諷的說,“你這小子真是比你爺還胡來,屍煞的棺都敢開,是不是傻?”

李千五一看這倆人找上了門,立刻擋住了棺材,說,“你可別在這兒瞎比比了,也別惦記這棺材,當心老薑收拾你!”

老頭兒愣了一下,似乎才想到李千五說的是薑山,就笑了笑說,“你還真當那守山的是啥好人?正好,老頭子我,也是為這事兒來的。”

老頭兒說著,他後邊兒那年輕人就把一個發黃的檔案袋扔了過來。

我順手一接,不解的打開袋子瞅了瞅,卻見裏麵是一份死亡證明,而這份死亡證明上的名字,正是薑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