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著道兒(1/3)

胡三爺記憶裏的畫麵十分雜亂,而且過度的很快,我隻來得及看些場麵,事情卻是捋不清的。

更何況,獨眼說的沒錯,這胡三爺就是個沒野心的主兒,在他的記憶裏,除了兒時遭受的不公對待,和心底那一絲絲報複的仇恨,以及這段有關胡玲瓏的清晰記憶,便隻剩些享樂的事兒了,那一多半兒都是白花花的場麵。

我是站著看累了,就蹲著看,最後直接坐在了湖岸上,是從頭到尾大飽眼福了一番。

我這看的津津有味,肩膀卻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猛地一驚,我瞬間就抽回了神識,隻見獨眼拎著兩隻大蘿卜站在我麵前,問我,“那老家夥幹什麽去了?”

看樣子,他是出去找了一圈,沒找到。

“哦,可能是有事,說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我故作不在意的敷衍了兩句。

“這樣啊……”獨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就坐在了茶桌旁,把那兩根兒白嫩嫩的大蘿卜摔在茶桌上,抽出刀子就麻利的打了皮兒,跟我顯擺說,“這可是上好的老山參,既然那老家夥不在,見麵兒分一半兒,給你一個。”

說完,獨眼就把那隻削好皮兒的大蘿卜給我遞了過來。

“你可別騙我,這是老山參?”我狐疑的瞅著那根兒水靈靈的大蘿卜,直接質疑了句。

這老山參,我吃的可不少,就算沒見過老山參,我還沒見過大蘿卜嗎?

這分明就是一根兒白蘿卜,那蘿卜葉子都沒擇幹淨!

“這不是山參嗎?”獨眼把那白蘿卜拿回去,端詳著奇怪了句。

“呃……”我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心說,這貨不會是被老白狐給騙了吧?那白蘿卜當山參,這老頭兒也幹賣假藥的事兒?

“它就是老山參,不信你嚐嚐。”獨眼似乎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盯著那白蘿卜看了會兒,又遞到了我麵前。

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過那白蘿卜,咬了一口,感覺這白蘿卜的味道有點兒辣嗓子,可還是點頭,違心的說了句,“是老山參。”

“你看,我就說是吧?”獨眼把玩著手裏的刀子,笑了笑。

聽他說話的語氣不大對,我正要問他怎麽不吃,卻忽然覺得眼前有些發花。

獨眼那張隻露著一隻眼的麵具,此時卻好像有三隻眼似的。

“二…二郎神……”我腦子發懵的嘀咕了句,意識一下子就渙散了,一頭趴在茶桌上,感覺天旋地轉的,眼皮發沉。

這感覺像是喝醉了,我試圖運氣將體內的醉意清理掉,可勁兒都沒提起來,就徹底陷入了黑暗。

“小兄弟?小兄弟!”

我感覺這臉在被人一下一下的拍著,睜開眼的時候卻見白老正歪著腦袋看我,臉色似乎不咋好的樣子。

“白老……你回來了?”我回回神兒,感覺這腦子昏沉沉的,身上也是一陣酸痛。

“給,把這個喝了。”老頭兒遞給我一碗水。

我確實是覺得喉嚨裏火燒火燎的難受,也沒多想接過來就喝了。

這水我咽下去一半兒,剩下的一多半兒都讓我給噴那

老白狐臉上了。

苦的,比我以前吃過的中藥還苦。

老頭兒很是淡定的,抬手抹了把臉,問我,“感覺清醒點兒了沒?”

我瞪著眼珠子,反應遲鈍的點了點頭,就覺得這苦味兒順著我的鼻腔往上竄,是直衝腦門兒,現在我是無比的清醒。

瞅我點頭,老白狐調整了一下呼吸,忽然就咆哮著問了句,“老夫的丹爐呢?!”

我讓這老頭兒吼了一激靈,扭頭看那丹房,卻見那門簾子被扯下來就扔在地上,而那屋裏空****的,那個熱乎乎的大鐵爐已經不見了。

順帶著,連躺在涼榻上的胡悅也不見了。

“臥槽!”我心頭一顫,猛地起身,就要追出去,卻被老白狐一把拽住了。

“別追了,”白老一個頭兩個大的摔坐到椅子上,說,“你在這兒都睡了三天了,那小雜種早就跑沒影兒了。”

“三天?”我驚了一跳,摸摸自個兒這肚子,是挺餓的。

不過,我特麽就吃了一口大蘿卜,我就睡了三天,這大蘿卜是催眠藥啊?

我拿著桌上那已經有些幹巴發蔫兒的大蘿卜,問白老。

白老卻說,這叫酒卜,我睡三天就能叫醒已經很不錯了,有些酒量不好的,多吃兩口,能睡到死。

我是徹底無言以對了,心說這都什麽破玩意兒,扔了那蘿卜,就要去找獨眼,丹爐不丹爐的我倒不在意,可他把胡悅帶走做什麽?

老白狐卻說那獨眼居無定所,要是誠心躲著我,我找也是找不到的。

我忽然想起那獨眼說是來討丹藥的,就問白老,獨眼會不會再次回來討要丹藥。

結果,不提這事兒還好,一說這個,老白狐淚兒叭嚓的撩眼皮瞅了我兩下,說不會回來了,因為他那些煉好的丹藥都被獨眼給拿走了,一顆都沒留下。

他……他不怕吃死啊?

我抽了抽嘴角,忽然覺得不對勁兒,這丹爐一人多高,又是個鐵家夥,獨眼說拿走就拿走了?

就算他是個半妖,這也不大可能吧?

更何況還要帶著小白狐和胡悅,這獨眼又不是三頭六臂,力大無窮的主兒。

聽我念叨這些,老白狐卻隻是歎氣,似乎還在心疼他那丹爐。

我問他胡三爺怎麽樣了。

老白狐搖了搖頭,示意我已經沒事了,看這老頭兒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那丹爐也確實是我沒給他看好,隻得說會想辦法給他找回來,讓他別著急。

老白狐沒吱聲,看上去還是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似乎是覺得沒戲了。

我又安撫了白老幾句,見他緩過些,便早早的告辭了,說是去給他找那丹爐。

白老沒留我,把我帶到結界的出口,就讓我走了。

離開結界,我就回到了之前那片鬆樹林,不遠處還有三天前我和獨眼架過得篝火灰。

看雪地上的腳印,獨眼確實是早就離開了,而且這腳印不深,看上去也不像是搬著什麽重物的樣子。

我一路順著他那腳印找過去,卻見他是順著蓬壺川往回走,直接從入口那邊出去的,而且這一路上都挺安穩的,一隻雪狐

都沒遇到。

我探查了個大概,便回狐狸洞了,想讓胡三爺跟我一起去找獨眼。

可到這洞口的時候,那黑漆漆的通道裏卻是走出了一道身影。

“真巧,我正要去找你。”說話的人,是胡琉玉。

我頓時一愣,便問她,“你怎麽在這兒?”

“你說呢?”胡琉玉走過來,湊到我近前,壓低了聲音問,“胡玉璃在哪兒?”

“他不在山洞裏嗎?”我有些奇怪。

聞言,琉玉忽然抬手,那赤紅的長鞭唰的一下抽過來就打在了我腰上。

這半瘋子,明明是一副好話好說的表情,怎麽說動手就動手了?

我毫無防備,被這一鞭子抽中,隻覺得腰上火辣辣的疼,皮開肉綻的疼痛,帶著一種深入內府的灼燒感。

一鞭子抽過去,胡琉玉眉頭微皺,瞬間就冷了臉,反手就又是一鞭子。

而且這力道明顯比上一鞭子要大很多。

我趕忙後退,摸出天機矛的同時,已經退出了狐狸洞。

琉玉不緊不慢的追上來,便說,“告訴我胡玉璃在哪兒,我饒你一命!”

“姐姐,咱上次還坐在火堆旁聊天兒來著,那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兒的。”我無言以對。

“我要見胡玉璃!”這瘋婆子卻像是失了智似的,一字一頓的說著,接連抽了數鞭。

我左躲右閃的閃避著,看著那赤紅的長鞭抽在雪地上,掠出一條條鞭痕,隻得都開長矛,回擊,繞住了那長鞭,說,“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兒,我也是剛回來。”

胡琉玉卻仿佛根本就聽不進我說話似的,手上一抖,那赤紅的長鞭便鬆勁兒收了回去。

“死躲著我,活也躲著我,不下死手,他就當我不存在!”胡琉玉咬牙說著,甩手,那赤紅的長鞭抽在地上,便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胡玉璃,你不出來,我今天就殺了這個人,給你看!”語畢,胡琉玉提氣就朝我衝了過來。

這瘋婆娘似乎是認真的,不止行動速度快了好幾倍,那一條長鞭更是舞的我眼花繚亂,我隻來得及抵擋兩下,再回過神的時候,脖子已經被那長鞭纏住了,而胡琉玉已經站在了我身後。

“你當真不出來?”這瘋婆子又問了句。

“我說……這位姐姐,胡三爺可能是真不在,你可別衝動。”我僵著身子,感覺脖子上一陣陣的灼燒,雖然不怕死,但我也不想身首異處。

“閉嘴!”胡琉玉嗬斥一聲,猛地收手,勒緊了我的脖子。

瞬間我就說不出話了,隻能在心裏罵了句臭娘們兒!

可就在這時,胡三爺真就從不遠處那山岩後邊兒走了出來,手裏托著小阿秀,卻是沒見楚驚風的蹤影。

“你修出了金丹?”勒著我脖子的胡琉玉卻是猛地一愣,聽語氣似乎很是難以置信的樣子。

胡三爺還是原本那副樣子,我不是胡仙,也不知這瘋婆娘是怎麽看出金丹的,可狐族之間多少都是有些感應的,同為赤狐,就算看出來,也不奇怪。

聽她問,胡三爺也沒隱瞞,隻沉聲問了句,“你是想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