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交鋒(1/3)

夜色中,那個穿著風衣的健壯漢子,揮舞著馬鞭,猶如一道極影,眨眼之間就從那東邊兒的轉角躥出,朝這馬車衝了過來。

“看到沒,這才是大賊頭子,這老頭兒不止白狐買不成,千金盡失,估計這命都要留不住了。”我小聲跟老道嘀咕著,便朝那馬屁股上瞅了瞅,卻見那關了白狐的鐵籠子已經不見了。

這小子夠賊的,出來作案,竟然沒帶著那白狐?

我心中詫異,那戴著獨眼麵具的漢子,卻是已經將快馬趕至那馬車之前,抬手甩出馬鞭,纏住了那拉車大馬。

與這馬車擦肩而過,借著衝勁兒,用力一拽,那獨眼愣是扯著馬鞭,將這拉車的大馬,拽了個窩脖兒。

哐的一聲,那大馬便歪著個身子摔在了地上,連帶著那馬車也是超前一杵,車頭向下,車屁股翹起老高,便栽在地上動不了了。

趕車的馬夫似乎也是個練家子,見事兒不好,是先一步跳下了車,可他才落地便被獨眼一鞭子抽翻了。

車裏的老頭子抱著那大箱的金塊兒,便從車上滾了出來,明黃的金塊兒是稀裏嘩啦的灑了一地。

老頭兒一臉發懵的摔坐在地上,回過神便急忙用手去劃拉那些金塊兒。

獨眼則是騎著馬不慌不忙的在這馬車周圍繞起了圈兒,一邊繞,一邊就問這老頭兒,“你不是有人嗎?不是要整治我嗎?那本事呢?”

老頭兒坐在地上,似乎是摔斷了腿兒,那是老淚橫流啊,開始還憋著勁兒不做聲,後來似乎是聽這獨眼越說越肆無忌憚,也是有些害怕了,忍不住說起了好話兒,說隻要這獨眼放了他,他願意把這些金子分他一半兒。

那獨眼冷笑了聲,抬手便將那馬鞭抽在了老頭兒身旁的地上,在那砂石路上抽出一道鞭痕,是啪的一聲脆響,給那老頭兒嚇的一縮脖子,趕緊說,“七成,分你七成!”

獨眼反手又是一鞭子。

老頭兒哭咧的說道,“那不能再多了,我這所有家當都在這兒了,你要是都拿了去,我就不用活了……”

“我不要這些金子。”獨眼卻是輕笑著,回了句,聽上去就像是句玩笑話。

那老頭子頓時眼前一亮,問道,“那你要啥?隻要你說出口,老頭子我有的,一定給你。”

獨眼卻是笑笑,沒做聲,抬頭望四處瞅了瞅,像是知道這周圍有人似的。

看他往周圍瞅,那老頭子也縮著個脖子往四處瞅了瞅,嘴裏嘀嘀咕咕的念叨著,說不是有意得罪他,讓獨眼饒了他這一回,以後肯定不會再壞獨眼的規矩了。

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風衣漢子卻似乎根本就沒把老頭子那期期艾艾的哀求聽進去,環視四周之後,便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你這些錢財,也都是不義之財,髒得很,爺爺不稀罕,可你這條老命,今兒得留下,你是自己死,還是我送你一程?”

老頭兒一聽這獨眼是想弄死他,頓時就著急了,趕忙往那馬車跟前兒躲著,緊張的說

,“這些金子我都不要了,都給你,你饒我一命……”

“那不行,我獨眼辦事兒,向來不走空,說要你的命,你就必須得死。”獨眼冷聲說著,抬手輕撫了下手裏的馬鞭,甩手便抽過去,一下就纏住了那老頭子的脖子。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到底是為什麽要跟我過不去!”老頭子急眼了,扯著纏在脖子上的馬鞭就要往下拽。

“那馬家莊慘死的一十八口,與你有仇?迎你入院,好生招待的獵戶,與你有怨?”獨眼冷聲說著,也沒給那老頭子回答的機會,用力一扯手中的馬鞭,腳上踹了下馬肚子,頓時這大黑馬便猛地朝前躥了出去。

老頭子拽著纏住脖子的馬鞭,就像一個破麻袋,被這大黑馬拖出去了老遠。

獨眼將這馬匹驅趕到路邊,這是半條盤山道,道路的一側靠山,也就是我和老道抄近路過來的那個山口子,而另一側是生滿了密林的陡坡。

那獨眼倒是沒親手殺了這老頭子,可也把人給拖了個半死,拽到那陡坡上,甩手便要將那老頭子抽到陡坡下。

這種地兒,摔人肯定是摔不死的,但這老頭子的腿在馬車上摔斷了,要是從這陡坡滾下去,再想上來那是沒可能了,更何況,這荒山野嶺的,別說是個瘸腿的老頭子了,就是個健全的常人,進了那種密林,也會被狼羔子給掏了的。

見他甩手就要把老頭子往陡坡下掄過去,我身旁的老道趕忙嗬斥了一聲,“慢著!”

聞聲,幾乎是一瞬間,這獨眼便扭頭朝我們這兒看了過來,可他也隻是看了一眼,盡管無為散人已經從樹上跳下去了,卻依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獨眼,還是抬手臂,一拽,輕而易舉的就將那老頭子給甩到了陡坡下。

這老頭子已經失去了知覺,摔下陡坡,和一堆碎石一起,咕嚕嚕的就滾下去了,看這樣子,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然後,這獨眼才看向了無為散人,隨即笑道,“牛鼻子老道,又是你?上次吃的虧還不夠?”

“你怎敢害人性命?就算事出有因,如此武斷傷人,也是要遭報應的!”無為散人趕忙慌手慌腳的朝那陡坡跑了過去。

“嗬,這老皮條,多年之前,為了錢財,害了救命恩人的性命,侮人妻女,死不足惜,如果這樣的畜生,也能算是人,那我真是要笑死了。”語調促狹的說完,獨眼看著老道,哼笑了兩聲。

無為散人頓時無話可說了。

獨眼驅馬朝老道麵前邁了兩步,便嘲諷說,“好人不是你這樣當的,好事兒也不是你這樣辦的,偽君子。”

不屑的說完,獨眼勒緊手裏的韁繩,調轉馬頭便朝來時的方向去了,倒真是沒要那地上的一分金銀。

我始終蹲在那老樹上,看那獨眼跑了,老道也沒去追,頓時有些踏不住了,跳下老樹,便跑到那馬車前。

用匕首割斷了那拉車的馬鞍,牽起被獨眼摔了個窩脖的大馬,我就跟那老道說,“道爺,這

些金銀麻煩你看管好,可要當心那山石後的刀客,我得去救那白狐。”

“小友……”老道朝我伸了伸手,可最後還是啥都沒說。

我翻身上馬,揪著那大馬的鬃毛,踹了馬肚子兩腳,就朝東邊兒那轉角追了過去。

這是一匹常年拉車的老馬,不止跑起來穩,就算身上沒有馬鞍,它也沒把我甩下去,就是這腚顛的有點兒疼,感覺尾巴骨兒都快給我顛劈了。

可我是來追人的,慢了肯定是追不上的,腚疼也還得讓這老馬玩兒了命的跑。

順著那大道追過轉角,我支棱著耳朵聽了聽,就跟著那不遠不近的馬蹄聲,進了山角口子的老林子。

可能是林子過於茂密的原因,前邊兒那馬蹄聲進了林子之後,逐漸就慢了下來,我緊追幾分,很快便透過林子中那稀疏的月光,看到了跑在我前麵的那匹大黑馬。

但是,這時候,我才發現,那隻是一匹馬,而那黑馬身上是沒有人的。

那個獨眼去哪兒了?

我往四處看看,正在回想這馬蹄聲是何時慢下來的,忽聽那頭頂突然傳出了小枝折斷的輕微脆響。

這聲音不大,但引起我的注意之後,我便猛然驚覺了,這頭頂是有活物的,這會兒騎在馬背上,我甚至能感覺到那活物的氣息。

片刻的靜默,仿佛整個林子都隻剩下了人和馬的喘息聲。

瞬息之間,我反手抽出匕首,撐馬背躍起,在這大馬的脊背上,狠蹬一下,便忽的躥到了頭頂的樹杈之間。

而就在這時,那樹影中,穿著黑色風衣的漢子似乎也是驚了一跳,不過,他的反應速度可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

我這剛踏馬而起,他抬手一掌便朝我麵部打了過來。

這一掌來的極快,我手上雖然有刀子,可這時正借著雙臂平衡身形,無暇抵擋,隻得抬腳蹬住獨眼腳下的樹幹,借力後退,與這小子拉開距離,又落到了地上。

那匹被我狠踏了一腳的老馬,已經跑了,我雙腳落地,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不過,那獨眼似乎也是過於緊張,出招太猛,失去了平衡,腳下的樹幹又被我蹬了一腳,我這兒前腳落地,他那兒便也摔了下來。

可這小子用馬鞭纏住樹幹,身子落到半截兒,忽然停住,一腳就朝我踹了過來。

我抬手臂擋住,隨即手快的一把抓住了獨眼的腳脖子,用力往下一摁,我倆斜上方那樹幹瞬間‘哢吧’一聲,就給斷了。

不止獨眼失去了重心,連我也一同被晃了下,身形不穩朝前趴了過去。

眨眼之間,我倆就都摔在了地上,獨眼在下邊兒,我趴他身上了,這小子似乎是後腦勺子磕在地上有點兒懵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趕忙抓住機會,揪住他的衣襟,就想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

可我這拿著刀子的手都還沒抬起來,就被獨眼一把抓住,狠狠磕在了旁邊兒的樹幹上。

頓時一陣麻痛襲來,我手上一抖,那刀子就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