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聚煞陣(1/3)

說到煞,我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是三坡崗子挖出來的那口紅棺,當時甄老頭兒就跟我說,那棺材裏是煞,可開棺之後,裏邊兒是條金花大蛇。

那口紅棺材肯定是從牙兒山挖出來的,裏邊兒的煞氣必然是在第一次開棺的時候已經被放出來了。

說起這煞氣,那是一種類似於詛咒的東西,雖然煞的種類有很多,是各有不同,但這東西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形成的。

我姥爺才剛死不久,這棺材都還沒下葬,這煞氣一定是有人封到棺材裏的。

可這時候,我已經沒時間去想這煞氣是誰封到棺材裏的了,怎麽躲開這東西才是關鍵。

上次那甄老頭兒是用替身兒來提防棺材裏煞氣的,但是我身上沒那東西,這會兒現做肯定也來不及了,也不知用符咒能不能擋住,伸手從兜子裏抽出幾張黃符。

我也沒來得及看都是什麽符,抬手就往自己身上貼。

可就在我慌手慌腳的往身上貼黃符的時候,那道急衝到我麵前的煞氣卻是突然偏了方向,朝我右邊兒去了。

這送葬的隊伍早就被嚇散,跑得連個人影都沒了,這附近應該沒人了才對。

我猛地扭頭朝右邊看過去,就見,那邊的雨地裏,之前被我三姨父打成烏眼青的青衫小道士,正端著個貼了黃符的稻草人兒,擱那兒念咒。

這煞氣是看不到的,但從卷起的雨幕中,我能看到這股煞氣直接衝過去,就鑽到了那稻草人兒的身上。

青衫小道士立刻掐訣,就在那稻草人兒的頭頂點了一下,可隨即,那拿著稻草人兒的手一抖,他就又把這稻草人兒給扔地上了。

瓢潑的大雨還在嘩嘩的下,那個稻草人兒掉在濕噠噠的雨地裏,卻是忽的燃起一道藍火,瞬間連帶著那黃符,一起燒成了灰燼。

這小道士頓時是麵如菜色,連退幾步又拿出了個稻草人兒。

我看這人製不住那股煞氣,也是一陣著急,把手伸在兜子裏一通**,可也沒個像樣的家夥事兒,最後就掏出個軍用的綠皮水壺。

管它行不行了,先試試再說。

咬破手指,我在這綠皮水壺上隨便畫了道全陰的八字兒,想把那煞氣引過來,封到水壺裏,可才畫完,這血就被雨水衝沒了。

我拿著個水壺正在這兒搗鼓,那小道士卻是突然就朝我這邊兒跑了過來,是邊跑邊喊,“兄弟,你幹啥呢?過來幫個忙啊!”

這人已經拿出了第三個稻草人兒,估計也是最後一個,所以拿在手裏一直沒舍得用,但是他跑著,那煞氣被這稻草人兒身上的符咒吸引,就一直在後邊兒追著。

這人肯定是跑不過煞氣的。

聽這人主動跟我搭話,之前引走煞氣也算是幫了我一把,我也沒多想,直接說,“把你手裏那稻草人兒扔過來!”

其實,這會兒他已經快跑到我近前了,但那煞氣也已經追上這人了。

小道士也沒猶豫,抬手就把那稻草人兒朝我丟了過來。

稻草人兒早

就被雨水給澆透了,身上的黃符卻沒濕。

我也沒時間奇怪這是咋回事兒,伸手接住,就把這黃符裹在稻草人兒的身上,朝著那水壺口兒一戳,使勁兒一摁,就給它生塞進去了。

果然呐,下一秒,這洶湧的煞氣就迎麵而來,盡數都鑽進了水壺裏,看樣子是要附到那稻草人兒身上。

等著煞氣鑽進去,我趕緊把壺蓋兒擰緊,附身擋著雨水,用指尖血,在水壺上一連畫了好幾道鎮壓邪祟的咒文。

不知道管不管用,但也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那小道士大概也是覺得我那咒文不一定靠譜,跑過來貓腰撅腚的,就又補上好幾道。

我看他畫的那咒文和我一樣,也是每樣一道,頓感一陣惡寒,心說你他娘也是個半吊子,擱這兒裝啥大半兒蒜。

等畫完符咒,我拿著那水壺等了會兒,雖然這壺身變得冷冰冰的了,但封在水壺裏的煞氣卻是沒了動靜。

怕壺身上那些咒文被雨水衝沒,我就趕緊把這水壺裝進了帆布兜子。

看我賽巴塞巴就把這封了煞氣的水壺裝起來了,那小道士伸伸手,一臉不樂意的說,“你這小子,懂個先來後到不?這煞氣是我先盯上的,也是我那稻草人兒引住的,憑啥你伸手就揣起來了?”

我瞅瞅這人,還是把帆布兜子的口兒紮緊了。

“你!”小道士鼻子都快氣歪了。

但是,這人似乎在這附近躲了有一會兒了,知道我有點兒身手,也沒敢硬搶。

我就問他,“這煞氣就是害人的東西,你要這玩意兒幹嘛?”

“小爺有收藏癖,你管得著嗎?”小道士沒好氣兒的回了句,掐著腰,轉著個眼珠子,瞅著就是在打壞主意。

我也沒理他那茬兒,紮緊兜子,轉身就去追那拉棺材的驢車了。

這驢車之前被煞氣鎮住,這會兒煞氣被收了,那毛驢子早就蹽了,可頂著雨,也沒跑出去多遠。

我緊追上去,把這驢車拽住,就拴在了路邊的大樹上,然後跳上車板子,往那棺材裏看了看,這會兒那棺材裏已經慣了好些雨水,姥爺的屍體倒在裏邊兒,已經被水泡了。

我看的一陣心酸,可這也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趕忙動手扯開鋪在棺材裏的斂屍布,我就在這棺材梆子上看到了一道朱砂畫的陣法圖。

這副圖應該是遍布了整口棺材。

“人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少,還能知道這棺材裏有問題?”青衫小道士揶揄著,抬手就把被我挑飛那隻手臂扔進了棺材。

然後在身上蹭了蹭手,朝我嘿嘿一笑,問道,“你是這家人雇來的先生?”

我很是戒備的搖了搖頭,就問這道士,“你知道這棺材裏的陣法圖是誰畫的?”

“嗯?難道你不覺得是我畫的嗎?”道士沒正行的問了句。

“我是覺得你沒這本事。”

開玩笑,可以在七日之內滋養出煞氣的陣法,沒兩把刷子肯定是做不到的,要是這小道士真有這本事,還會製不住那煞

氣?

聽我這樣說,小道士那沒正行的表情僵了一下,這才幹笑著說,“這薑山仇人可多,誰知道是哪個下的黑手。”

薑山?這人認識我小老舅?

“小爺途經此地,是好心提醒這老頭子,要出事兒,哪知他砸了我的卦盤,還揍我一頓,要不是看在他兒子的麵兒上,小爺早走了!管這閑事兒呢?”小道士悻悻地說著,瞄了一眼棺材裏的屍體,又是歎氣搖了搖頭,嘀咕說,“媽的,老子還是頭回上趕著要給人看事兒,挨這些揍。”

“你堵著人家的門口子,罵喪話,人家不揍你才怪。”

“我那是提醒他們,這老爺子進了棺材會撞煞,哪知這些彪子,屁都不懂,就知道打人!”小道士蹭蹭鼻子,跟我說,“我勸你也別管他家這破事兒,還是把那煞氣交給我來處理比較好。”

我就問這人,“你是怎麽知道進了棺材會撞煞的?我聽著薑家那些人說,你第一次去薑家數落這些話的時候,那老爺子剛死不久,可還沒進棺材,如果你提前知道這棺材有問題,肯定是知道有人在棺材裏畫了聚煞陣,要用這煞氣屠薑家滿門。”

“額……”小道士咽了口唾沫,還是死鴨子嘴硬的搖頭說,“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我再次確定。

“我真不知道。”小道士還是搖頭。

“那你和那人就是一夥兒的!”我裝出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就把這刀子給拿了出來,詐呼這人說,“那你可是夠缺德的,害死了老頭子,還想把這煞氣收回去,你那同夥兒呢?在哪兒?”

這小道士看我突然就要動手,趕緊不拉著腦袋瓜子,解釋說,“真沒這回事兒,我是從鎮上那棺材鋪子聽……”

小道士話沒說完,突然就閉上了嘴,麵色難看的往後退了兩步。

“聽人說,有豁子溝的來買棺材,就把這口棺材賣給他?”我猜測著掂了掂手裏的刀子。

小道士一愣,就問我,“你咋知道的?”

“這不用你管,你就告訴我,幹這事兒的是誰,就行了。”

我是胡猜的,這聚煞陣肯定不是棺材鋪子的老板自己畫的,否則出了事兒,他也逃脫不了幹係,一定是有人給錢,讓他這麽做的。

這得是多大的仇?要滅我小舅滿門。

小道士看我黑著一張臉,拿著個刀子也沒放下的意思,猶豫了片刻,這才問我,“你和這薑家到底是啥關係?”

“沒關係,我哥和薑山是戰友而已,但是就算如此,有人要害薑家,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我還是順著溫白的身份,說了句。

這人聽我這樣說,頓時就來了興趣,湊過來就問,“你哥和薑山也是戰友?他叫啥名兒?說出來,指不定我能認識呢!”

“少套近乎,回答我的問題,那棺材裏的聚煞陣到底是誰畫的?”我把刀子往前壓了壓,這小道士立刻又把脖子縮了回去。

悻悻的蹭了下鼻子,這才小聲嘀咕說,“是……是溫亦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