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章 意外電話 荒村驚魂

一秒記住,

火車撞擊著鐵軌的聲音在寧靜的黑夜中猶如平整的夜曲,我無法入眠,我的腦海裏全是縣裏警察打電話給我說的話。

他們說我的姑姑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去我們村裏玩的幾個年輕人都被姑姑殺了,而且還被解肢了。姑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親人,所以他們需要我回去縣裏的警察局做筆錄。我不相信姑姑會做這樣的事,在我的記憶中她一直是一個很溫柔漂亮的人。

我到縣裏警察局的時候,那些警察看我的眼神都有些畏懼,或許害怕我也是變態殺人狂吧,我也沒有太在意。

"你好,你就是柳如月的親屬吧,你先進來我給你看些照片,我是刑警隊的隊長,我叫劉建興。"一個中年男子說道,然後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

我隨著他進了辦公室,他打開一個文件夾,裏麵的照片都是在我們的村裏麵拍的,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照片上是兩男兩女,照片上的場景在我們村子裏麵墳山附近。他們的死狀那叫一個慘烈,我當場就差點吐出來。

我可以想象得出那種場景,其中的一個男子站在墳山上靠著樹,一根鐵棒穿過他的眼睛,我甚至看到那鐵棒上還有白色混雜著紅色的**。另外的一個男子被從脖子處齊齊的砍下來,他的頭順著墳山滾了好幾米遠,就像足球失去控製一樣。

一個女子被人用什麽利器劃開,身體直接就分成兩半,簡直就是電影《致命彎道》裏麵的場景;另外的女子死得還算比較正常,被人用繩子勒死了,喉嚨處的鮮紅的血印有些觸目驚心。

"你覺得一個三十歲的女人能夠有這麽大的能耐殺這麽多人嗎,而且從照片上的情況來看你們應該是接到報警到現場的。你們到現場的時候,那幾個人都應該剛死,照片上鮮血都還是新鮮的。"我有些生氣的說道,我怎麽也不相信姑姑會是那個殺人的人。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在一個地方把四個人殺死,而且這個女人是把我養大的女人。

"我們也不相信是她殺的,可是死者死前報警的時候描述的人就是她,而且說她的身邊有一個幫凶。我們到現場的時候她身體上還有鮮血,我們發現凶器上也全是她的指紋,你好好和她談一下吧,看看幫凶是誰。"劉建興歎著氣說道。

我腦子裏麵"轟"的一下坍塌了,真的會是我的姑姑嗎?她一直等的那個人來了嗎?我始終不相信姑姑會是這麽殘忍的凶手。

我是在那個隻有兩個人的村莊長大,我們的村莊叫紅岩村,村裏麵隻有我和姑姑。我們守著一百多棟破舊的瓦房生活,好在這裏距離城裏隻有幾公裏。鄉鎮裏麵的人來了很多次,都是希望我們能夠搬到城裏去住,但是姑姑一直不舍得走,她說喜歡這裏的安靜,其實我知道她一直在等一個人的到來。每年鬼節的時候她都會到她父親的墳山說很多話,也不知道她說的什麽。

在我和姑姑的住的房子裏麵一直有個塵封起來的房間,木門被大大的鎖鎖起來,我一直問姑姑裏麵是什麽,姑姑都讓我不要多問。隻是經常看到姑姑在屋子裏麵一待就是一上午,鎖太大了,我始終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麽。

十八歲的時候我離開了原來的小城去上海上大學了,但是姑姑依然一個人守著村莊,每天都呆呆的望著村莊背後的墳山。她一直在等那個人的到來,一等就等了十八年,她已經三十多歲了依然沒有結婚。現在難道那個人來了,怎麽姑姑就變成了凶手?

我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我步伐沉重,一步步的往拘留姑姑的牢房走去,心中不好的預感慢慢的升起來。

我到的時候,姑姑安靜的坐在一個角落,臉上還有血跡,頭發異常的淩亂。盡管這種情況下,她那絕美的容顏依然讓我有些動容,我真的不能理解這麽美麗的女子為什麽不安穩的找個好人家嫁了。

看到她肮髒的衣服,我心裏一陣痛,姑姑是最喜歡幹淨的。以前每天都會給我洗衣服,隻要我一天不洗澡她就會特別受不了,現在她這樣一定很難過吧。

"姑姑,你怎麽樣了?你受苦了!"我哽咽著說道,姑姑就是我的父母,一手把我拉扯大,就算她真的是殺人狂我也不在乎。

我的名字是柳陽陽,這都是姑姑給我起的名字,姑姑在墳山上撿到我的時候她才十五歲,風華正茂,那時候她剛從美國來到中國,來了就一直留在村子裏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村子裏麵隻有我們兩個人,姑姑一直說等我大一點才告訴我。

我隻是知道姑姑的父親是我們村子裏麵最有能力的大學生,七十年代就出國留學了,最後找了一個美國老婆,定居在美國,然後有了姑姑這個混血美女。

"陽陽,你來了。你再也不要回那個紅岩村了,你走的越遠越好,這是我們家族很多年的恩怨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姑姑看著我淡淡的笑著,手依然溫柔的摸著我的頭。

這是十八年一直對我最溫柔的撫摸,我的眼淚最終還是打濕我的眼角,我真的無法忍受姑姑會離開我的世界。我想過了,我這次回來就是讓姑姑和我一起去上海,沒有想到遇到這種情況。

"姑姑,你告訴我你等的人是誰,還有那個屋子裏麵藏了什麽東西?你不是凶手對不對?"我認真的說道,聽著姑姑突兀的話語,我有些害怕,心裏緊張得要命。

"是時候告訴你十八年前的事了,但是陽陽你答應我不要再回去那個村子裏了,讓百年的恩怨都散了吧。我們鬥不過他們的,現在那個村子的風水再也壓不住他們了。"姑姑依然一臉淡然的說道,好像是解脫了一樣。

她慢慢的告訴我關於十八年前的事,並沒有說那四個屍體凶手的事。我都感覺像是在聽故事一樣,但是我沒有想到我以後的人生居然和十八年前的事千絲萬縷。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回國就不再回去了嗎,你知道無論你做什麽你都隻是一個罪惡的源頭嗎?"姑姑問道,然後她開始自顧自的說她的事。

她的父親在美國離奇的死去,她的父親是接了一個家裏的電話就病重的,他的父親死去的時候手裏還緊緊的握著一把古銅的鑰匙。而且他臨死的時候一直說是家裏麵的祖先叫姑姑回來,並且告訴她隻有帶著她的家人回來居住在中國的紅岩村才能活命,姑姑那個時候一直對中國有向往,在她的父親去世後,姑姑就把她的父親的骨灰帶了回來。

但是她的母親沒有遵照遺囑跟她回來,作為一個美國的女人怎麽會相信她父親的話。她的父親交代她把他的骨灰放在一個荒蕪的墳山上,並且告訴她把墳山上的一個小男孩抱回家,然後她的父親就斷氣了。

她剛到縣裏麵就收到美國傳來的噩耗,她在美國的家人全都死去了,留給她的隻是父親的一大筆錢。她的家人死去了,還被人解肢了,死狀異常的恐怖。而種種跡象都表明她的的家人遇害其實凶手就是她的父親,但是她記得她的父親明明已經去世了,並且骨灰在她的手裏抱著。

姑姑找到她的父親說的村子的時候村子裏麵一個人都沒有,細細的小路上已經充滿了血腥的味道,但是無論她怎麽找都沒有找到一具屍體。她說,隻是村子裏麵錯落的瓦房彌漫著恐怖的味道,她不理解她的父親說的話,在這樣的地方墳山上怎麽會有小孩,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這些都是已經注定了的。

後來她準備回美國的時候收到父親寄過來的一個日記本,而那個日記本郵寄的時間剛好是她的父親接到國內家裏麵電話的那一天,也是因為那個日記本讓姑姑決定一直在這裏等一個人。

後來姑姑按照她把父親的遺囑在晚上把骨灰放在指定的位置的埋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我。當時我被人用一塊小小的毛毯包起來,扔在墳山,姑姑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全身冰冷,臉色鐵青,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幽幽的光芒.......

當姑姑抱起我的時候,她說她聽到很多嘈雜的聲音,聲音中有哀怨,有大笑,有憤怒......??各種各樣的聲音幾乎劃破空氣,但是姑姑不能看到任何東西。姑姑抱著我就跑,荒草在風中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像是人被掐住喉嚨的呼吸聲一樣,漫天的紙錢在空中亂飛,甚至有很多紙錢打在姑姑的臉上。她說當時就像一隻隻小手用力的拍著她的臉一樣。她當時也不明白,為什麽村子裏麵當時一個人都沒有,怎麽會突兀的有了紙錢?

她記不清當天晚上是怎麽回到家的,隻是記得當她點起油燈的時候,發現白衣上全是一個個醒目的血印......

據姑姑說,當時我小小的身體已經冰冷得像冰塊,她用最古老的方法查看我的身邊的東西,她用黃鱔油燃起小小的燈芯。看見了我的魂魄,也是她看見的第一個魂魄,一個細小的人形狀白影,她看見我的白影慢慢的向著遠方走去,古老的窗戶激烈的響起來,村子裏的狗像發瘋了的叫。 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樹斑駁的影子在月光下搖曳著,姑姑當時心裏全是害怕。

我問姑姑接下來我是怎麽活過來的,姑姑並沒有說,而是撫摸著我的頭說道:"陽陽,盡管你本來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但是你現在沒有事了,你好好的活著,當一個平凡人。姑姑是罪人,姑姑罪有應得,但是你切記一定不要回那個村子裏麵了,否者姑姑的努力都白費了。"

"姑姑,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日記本上寫的是什麽,還有你等的那個人又是誰?爺爺的小屋子裏麵是什麽......"我趕緊問道。

姑姑始終沒有告訴我,隻是看著我淡淡的笑著,她輕輕的說道:"走吧,姑姑不喜歡你看到姑姑這麽落魄的模樣。"說完,姑姑就轉身不和我說話了。

姑姑真的是解肢狂魔嗎?為什麽她都不反駁,我心急如焚,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可是她卻成了殺人犯。

不管我說什麽,姑姑再也沒有理我,她安靜的呆在那個冰冷的角落。最後警察把我帶了出來,陽光落在我的身體上,我的影子被拖得老長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