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攤開話題
宮曦儒和齊|墨紛紛上前問禮，宮曦儒倒也罷了，好歹是姑爺，可對齊|墨的見禮，淩善道嚇得手忙腳亂作勢要跪下去，蘭氏也跟著屈膝福禮，兩人都沒料到齊|墨會子這時候來這裏。
齊|墨左手攔住淩善道行大禮，右手虛扶一把蘭氏道：“你們都別客氣，在外麵，我是太子沒錯，可在這裏，我隻是祝陌，奶奶和淩伯父若是如此見外，那就是想要與我生分了。”
淩善道連連道不敢，雖然心中覺得別扭，卻也沒有在這些禮節上再僵持，蘭氏也笑吟吟的站直了身子，回頭對程氏道：“趕緊吩咐廚房再重新準備一桌飯菜。”
程氏應是，退下去準備，淩依則走過去扶著蘭氏。
“走走走-----廳裏坐。”蘭氏笑嗬嗬的做了個請，淩善道也雙手做請，想讓齊|墨走在前麵。
雖說比剛才好了些，不過兩人還是有些拘謹，齊|墨無奈的搖頭，又對蘭氏拱手道：“奶奶前麵走，我都不識路。”
蘭氏恍然，哈哈大笑，終於不再拘束，被淩依扶著往客廳去。
淩依和宮曦儒回府團聚倒是可以理解，可齊|墨這時候來，卻讓淩善道覺得不可思議，他趁著與淩依單獨站在一處的時候，小聲問道：“太子這時候來府上，是不是有什麽事？”
淩依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淩常，不禁問道：“常叔呢，怎麽沒看到人？”
“他在小竹園，文兒那孩子回來了，我讓他們父子兩去過中秋節了。”
淩依哦了一聲，在淩善道耳邊低聲道：“父親好好招待太子，我去去就來。”
淩善道錯愕的看著她，“你要去哪兒？太子在這裏，雖然你們以前關係不錯，可也不能忘了他的身份，時刻不能逾越。”
“放心。他這時候不會計較這些。”淩依笑了笑，走到宮曦儒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待到後者點頭後。她才帶著織扇和織羽福禮退下。
齊|墨看著淩依離去的背影，不禁問道：“淩丫頭要去哪兒？”
“還請殿下恕罪，浮生剛才就有些不舒服，想回若夢閣躺一躺，等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齊|墨點了點頭不再在意。轉頭繼續與蘭氏和淩善道說著話。
小竹園是淩府的一處院子，淩常是淩府的家奴，一直住在小竹園，這裏就是他和淩文的家。
還未走近，就看到小竹園內的燈光，還能隱約聽到淩文和淩常的說笑聲，等走進院子後，就看到院內樹下，一張簡單的木桌，放了幾碟吃的和一壺酒。
淩常和淩文對麵而坐。兩人聊的入神，根本沒注意到淩依走進了院子，等淩依站在桌旁，二人才驚覺。
淩常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福禮道：“見過大小姐----”淩文也跟著福禮，隻是表情與淩常的比起來，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
淩依笑著道：“我今夜帶著姑爺回來和父親祖母團聚，剛才沒看到常叔，就問了父親，說你們在這裏，我就來看看。”
淩常讓淩文進去搬凳子。笑的不好意思：“大小姐若有什麽事，直接差人來叫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淩文端著凳子出來，放在淩依旁邊。淩依施施然坐下，笑對二人道：“你們也坐。”看到桌上的雞爪、瓜子、花生和月餅，她笑起來，隨意的抓了一把瓜子和一塊月餅，吃的不亦樂乎。
“在常叔這裏，我就不拘禮了。事實上，太子殿下來了府上，我不想在那裏呆著，所以在常叔這裏避一避。”
淩文看他吃的月餅渣掉了一身都是，嘴角忍不住上揚，將裝月餅的碟子往淩依麵前推了推，語氣中不乏取笑：“大小姐這麽大了，還吃的滿身滿嘴都是。”
淩依不在乎的拍了拍胸口的渣子，嘟噥道：“這月餅做的酥軟，皮兒自己要掉我也沒辦法-----”
話剛說完，又懊惱的拍了拍腦門：“哎呀-----看我這記性，回來的時候給常叔帶了東西，剛才過來竟然給忘了，織羽-”
織羽立馬上前：“馬車就停在外院，婢子這就去拿。”
淩依點了點頭，眉頭又不禁擰起來，喃喃道：“天這麽黑了，雖然這宅子也不會出什麽事，不過-----”她看著淩文，語氣中帶著懇請：“文管事能不能和我的丫鬟一起去，她一個小姑娘，萬一走哪兒磕著絆著了，叫我心疼。”
淩文想也未想的就起身，“大小姐吩咐，怎能不從，容我去拿燈。”
淩文很快就提著油燈出來，織羽不好意思的朝他福了福身，又與淩依告辭，這才和淩文離開。
院內突然少了兩個人，顯得冷清了許多，淩依和淩常對坐著，織扇乖巧的站在淩依的身後一言不發。
淩常本以為淩依隻是過來坐一會兒，現在看後者盯著自己看，也終於明白，淩依一定是有什麽話要跟自己說，而且支走淩文也是故意的。
“大小姐，您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吧，老奴這輩子生是淩家的人，死是淩家的鬼，一定不會瞞著大小姐。”淩常開門見山道。
淩依也不忸怩，直接問道：“其實這問題我之前也問過，關於文管事的身世-----”她看到淩常眼神明顯慌亂了一瞬，立即道：“常叔你先別急，我問這話，並非要對他做什麽不利，其實我知道-----文管事不是常叔的親生兒子。”
她說的太平靜，好似這不是一件秘密，而是大家都知道，她早就知道的事。淩常怔愣了一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文管事長得並不像常叔，雖然可以用”他長得比較像自己的母親“來解釋，但直覺告訴我並不是那樣。
你疼愛他，可你同樣畏懼他，甚至是尊敬他，身為父親，怎麽會與自己的兒子有這樣奇怪的關係。
他擁有家奴不可能擁有的超高見地和認知，甚至有著雄心壯誌，不僅如此，他還有龐大的信息通道。
常叔，別告訴我他的這些特征，隻是因為他不喜歡平庸，隻是因為他好學，從他的眼裏，我看不到對權利財富的渴望。
可事實上，他確實在一步步朝著權利和財富而去，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淩常被淩文的一席話驚愕的沒了反應，隻能呆呆的看著她，眼裏有著明顯的恐懼，像是藏在最深處的秘密，終於在某一天，被人放在了露天之下。
“大小姐-----您----您別逼老奴-----老奴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文兒他----是老奴的兒子，隻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