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惡鬼

“鬼啊!”

我褲襠裏一熱,直接尿了出來,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直接放聲大叫。

“嗚吘!”

那白鬼張圓了嘴,發出我從來沒有聽過的,低沉而恐怖的吼叫聲,接著“哇嗚”一聲,裂開了嘴,向著我的脖子咬去。

我看見了她的牙齒,細密的如同無數根鋼針。

黑漆漆的,滿牙**都長的是。

死定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直接放棄了抵抗,睜眼待死!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睡在我對麵的娜娜忽然猛的睜眼,隨即一手猛地探出,電光火石之間,一把抓住了白鬼的脖子。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連我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更何況那白鬼了。

娜娜抓住了白鬼的命門,喝道:“妖孽,你的死期到了!”

說著,另一隻手迅速地掏出一道黃符,對準了白鬼的腦袋拍了過去。

隻聽見“啪”的一聲,那白鬼從我的身上滾了下去。

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從鋪墊下抽出桃木劍,揮劍去砍那東西。

我拔出桃木劍,轉過身去,看見……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了。

“不可能……”我傻了眼,女鬼這麽快沒見了?

這時,我身後的娜娜看見我手中的桃木劍,竟然難以置信地咦了一聲:“你竟然也是道士?”

與此同時,我也相當驚訝,因為這女人剛才迅捷無比的一手,告訴我他絕非普通人。

而且,她的聲音也變了,這會兒完全是個男音。

“你究竟是什麽人?”

那“女的”嘻嘻一笑,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施主莫怪,小可張飛,和兄弟同道中人,都市驅魔人一枚。”

說著,他摘掉了頭上的假發,然後又伸手進懷裏取出兩個蘋果。

我暗罵了一句草,我早發現了這女的不對勁,原來是個男的,我看他光溜溜的腦門,脖子裏還有一串念珠,敢情還是個和尚啊。

不過,這小子為什麽要搞怪,男扮女裝,而且還扮成幹那行的女人呢?

這個時候也容不得我想那麽多,反正確定這小子對我沒威脅就夠了,而且看他剛才露的那一手,或許還真有點本事。

由於情況緊急,我也來不及問太多,現在先捉到那隻鬼要緊。

我問張飛有沒有看見那白鬼跑哪裏去了。

張飛道:“別慌張,燈下黑,影中鬼,現在陰陽同屋,你手裏有桃木劍,那鬼不敢接近,但它心存怨氣,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定是躲在房間的至陰之處。你先在四周找找。”

我點了點頭,見他還坐在床頭,就讓他一起來尋找。

張飛說,剛才使用符文消耗太大,要歇息一下。

如此,我也不再強求,握著桃木劍,在房間裏翻箱倒櫃。

當然,一般情況下,肉眼凡胎是看不見鬼的,所以行動前,我在眼睛上抹了幾滴牛眼淚。

由於這鬼躲在陰處,我一邊要照明,另一邊要防備它突襲,行動也不是太迅速。

床底、櫥櫃、衛生間、黑白電視機……

沒有!

難道在電視機裏麵?

不,這老式電視機是密封的。

那它會躲在哪裏呢?不會偷偷溜出去了吧。

找了十幾分鍾,我有些不耐煩。

張飛說白鬼躲在房間的至陰之處,但房間這麽大,所有見不了光的地方我都翻了一遍,沒有啊!

我找著找著,卻忽然發現這段時間張飛大不對勁,他不言不語,靜靜地坐在床頭,我問了好幾句,他沒有開腔。

有那麽一刻,我見他身子在打篩子樣不停地顫抖。

我以為他累了,沒打擾。

現在想起來,太不尋常了!

我猛然轉過身後,不由地打了一個趔趄。

張飛……張飛不知什麽時候站起來,瞪著我,雙眼圓睜,九成都是眼白。

我看見他的手心裏還捏著一把剪刀。

厲鬼上身了!

一定是剛才那厲鬼趁著張飛的虛弱期上了張飛的身子。

我意識到這點,立馬橫握著桃木劍,護在胸前。

不過我剛做出這個動作,就意識到有些不妥,桃木劍是至陽之物,能克製一切陰煞物體,但現在陰煞占了張飛的身體,也就是說用活人的身體來攻擊我,桃木劍對其沒效果啊。

心裏涼了一下,無影無形的鬼竟然可以……思考。

我來不及多想,因為張飛揮舞著剪刀,朝我衝過來。

閃身躲過鋒利的剪刀,我抓住了他的胳膊,準備用力一扳,把他按倒在地上,可沒想到張飛的力氣極大。

兩人僵持不下,他忽然伸手,目標赫然是我右手上的桃木劍。

“這可是我保命的家夥!”用力推開對方,我順手給了他一劍。

如同戳在橡皮泥上,肉肉的。

沒有絲毫效果。

而且,我害怕傷害到張飛,沒有敢用多大的勁。

盡管如此,我還是在張飛的臉上看到一絲人性化的痛感,不是鬼痛,是人。

張飛雖然被上身了,明顯還有一點意識,而且那白鬼對於張飛來說並不是特別強,如果不是乘虛而入,它根本近不了身。

我想,等虛弱期一過,張飛恢複過來,就可以把鬼排擠出來。

如此,我目前要做的應該是拖,而不是戰鬥。

房間太小,我準備跑去外麵樓道。

於是我直接跳上了雙人床,準備去開門,跑到門邊時,我忘記了剛剛這裏有一灘水漬,一不小心踩在上麵。

“哧溜!”

一個狗吃屎,我撲到在地。

如此良機,女鬼怎麽會放過?

幾個閃身就來到我的麵前,沒有半點遲緩,彎下腰,滿口鋼牙對準了我脖子。

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並不意味著我要坐以待斃。

張飛剛才驅鬼的時候已經給我提了一個醒,我手裏還有一張王牌——符文。

劉穩婆說過,桃木劍對上身鬼沒有效果,對付上身鬼,最好的工具是符文!

我手裏的符文是從那本破書上學來的,劉穩婆說它威力無窮,但我從來沒用過,不知道它的威力。

在女鬼撲來的那一瞬間,我已經從懷裏掏出了符文紙,恰好此時,那女鬼探下臉來要咬我。

“就是現在!”

“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八方威神,靈寶符命,斬妖伏邪,消散凶穢!”我高呼口訣,聲如銅鍾震耳,被附身的張飛行動也呆了一下。

“好時機!”

“文殊八字符!”

揮手拍出符文紙,說也神奇,那薄薄的一張紙竟然好似一把誅邪金刀,熠熠生輝。

張飛的額頭距離我隻有半米,這麽近的距離,我一掌下去,料定了要正中眉心。

可出我意料的是,我竟然拍歪了!

沒有拍中!

確切來說,這不是我的問題,而是那鬼的警惕心太強了。

看見我手中的符文泛起了金光,被上身的張飛滿臉驚駭,然後,身子猛地打了個顫,軟軟地撲倒在我的懷裏。

而他的影子則驟然裂開,生生撕下一塊劃過牆壁,一溜煙鑽進了衛生間。

“張飛,你沒事吧?”坐在地上,我心有餘悸,扶起懷中的張飛,問他怎麽樣了。

張飛咳嗽了一聲,濃眉蹙起,很難受的樣子。

被鬼上身可不好似一件好玩的事情,我看他臉色煞白,十分虛弱。

張飛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說道:“快追,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趁它虛弱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追!”

“你、你能行嗎?”

“別管我。我先提醒你,這次你雖然用文殊八字符傷了它,但也因此和它結下了因果,以後恐怕都會被那髒東西纏上。”

“纏上?不死不休?”勉強站起來,我收好手上的符文。

它還沒用出去,剛剛就亮了一下,把鬼嚇跑了,可見劉穩婆沒有騙我,等事情結束了,我一定要好好專研一下那本書。

多學幾道符文,以後看誰敢鄙視我。

想著,我和張飛推開衛生間的門,那東西最後好像是跑進了這裏。

因為之前,我對衛生間產生過懷疑,這裏剛剛被翻修過,裏麵一定有什麽貓膩。

或許,和其他的命案有一定的關聯。

我腦海裏串了一下搜集到的資料,平安旅館一直不平安,來的時候謝頂司機說過,早在幾年前,這裏就發生過命案。

到現在案子還沒有破,但一切證據都指向了這棟破敗的旅館。

看了一眼半固定在牆壁上的浴缸,張飛說這裏背光潮濕,囤積穢物,是屋子裏陰氣最重的地方,白鬼一定是逃到了這裏。

我回屋子找來那把剪刀,順著瓷磚的縫隙,將其一塊塊敲落。

第一片瓷磚被撬落後,下麵竟然黑漆漆一片,原來這浴缸四個角用磚頭撐起來,中間卻是空心的。

張飛在旁邊叮囑我小心點,說鬼可能不隻一隻。

我點了點頭,心裏麵卻隱隱有一絲不安,雖然我手裏的文殊八字符文證明很強大,但隻有一張,恐怕用不了幾次,萬一我被一群冤死鬼圍攻,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張飛在麵前,我也不好慫,忙和他一起把浴缸托起來。

洞。

浴缸下麵是一口黑黝黝的深不見底的洞。

長寬相等,都半米左右,剛好能讓一個成年人通過。

我原以為浴缸下藏的是屍體,可這會兒看見一個洞,我有點疑惑了。

因為我住在二樓,樓下應該是一樓,為什麽會看見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呢?

我用手機的亮光衝裏麵照了照,洞穴很深,牆上的泥土風幹已久,那整齊密集鋤印告訴我,這個洞是人為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