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屹然不僅這麽說了,還真的實踐操作了,把李池看得當場想搶奪手機,然後要跳車,血濺當場。

季屹然眼疾手快,直接撥通了對麵的號碼,顧思禹沒給李池表演的時間,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喂?

……季總?”

顧思禹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他的聲音很低沉,像大提琴的琴音一般。

孟羨語聽到偶像的聲音,立刻就激動了,捧著臉,專注地聽著季屹然講電話。

而李池呢,在顧思禹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開始,整個人被按了暫停鍵,不敢再有大動作了,好像十分害怕被對方發現一般。

季屹然手拿著手機,開了外放,他沒開口說話,而是拿著手機,往李池麵前伸,示意他拿去跳車,把李池氣得用嘴型大罵他是賤人。

季屹然哼笑,很享受李池的氣急敗壞,這才對手機裏的人道:“是我,顧影帝,晚上有空嗎?

好久沒和你聯係了,一起出來吃飯?”

那邊顧思禹笑了一下,溫和道:“既然是季總邀請,當然有時間,是您一個人嗎?”

李池伸手抓季屹然的肩膀,前後使勁搖他,季屹然一把按住李池,用手指做了一個“噓——”

姿勢,等李池平靜下來,不敢動他,他才對著電話道:“不是,還有兩個人,介意嗎?”

到底沒說出李池的名字,李池大呼一口氣,一屁股坐到旁邊的位子上。

顧思禹聽罷,回道:“不介意,那就等季總給我發時間地址。”

季屹然說:“好,待會兒發給你,到時候見。”

“到時候見。”

季屹然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去奚落李池,先被孟羨語吸引去了目光。

孟羨語全程旁聽了對話,此時極力地表現著自己,用食指戳著自己的臉,對季屹然可可愛愛地笑著,好像在說“看我看我”

季屹然:“……”

草,又在對我賣萌。

孟羨語看他望著自己,眼神漆黑專注,卻一動不動地,於是著急起來,說:“季屹然,你剛剛說的兩個人裏,應該有我一個吧?”

有求於人的時候,孟羨語的聲音都變得軟甜軟甜的,像含著一顆奶糖在說話。

季屹然一邊心裏受用,但是麵上卻審視著孟羨語:“要是沒呢?

你忘了,你要去按摩。”

“啊……”

孟羨語一聽,人像枯萎了的祖國花朵一樣,整個人塌了下去,“不帶我啊……”

季屹然看他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但是又有些手癢,想去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跟他說開玩笑的。

人性本賤,尤其是麵對喜歡的人時候,總忍不住犯賤一下,逗逗都對方。

其實,真惹孟羨語傷心的話,指不定,季屹然先受不了了。

他看到孟羨語垂頭喪氣的樣,嘖了一聲,說:“可以帶你,你求我,我就答應你。”

他這話一出,孟羨語期冀地抬起頭,正要沒骨氣的求他,旁邊的李池聽到現在,就受不了地拿手誇張地撫平自己的手臂上的寒毛,道:“我去,老季,你以為你是女高中生啊,來這一套?”

女高中生一詞一出,孟羨語和季屹然都把目光放到李池身上,前者表達了自己對李池的用詞精準之佩服,後者則是看他的眼神,已經像在看一個死人了。

孟羨語心裏在為自己太快屈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李池,說:“李哥,待會兒你也去嗎?

你認識顧老師嗎?”

哈哈哈。

李池還沒回話,季屹然先撇頭笑出了聲,李池怨念地看著季屹然,季屹然無視他,對孟羨語豎了豎大拇指:“厲害,這刀補的。”

不愧是我的小貓。

孟羨語滿臉無辜,他也沒說什麽啊。

但是李池被打擊到了,對季屹然堅決道:“我不去,你叫人吃飯,你去,待會兒,把我放到前麵的十字路口下就行了。”

季屹然不理他,對孟羨語說:“有人是做賊心虛,不敢去,到時候,我見到顧影帝,我問問他,他是不是還記得一個叫李池的人。”

李池殺了季屹然的心都有,他這麽劈頭蓋臉的問,還不如他自己現場去和顧思禹對峙呢。

他沉默地坐在位子上,很想掏出一根煙來,但是現實是他沒有帶煙出門,而季屹然操控著事態,把油門已經踩到底,容不得他再想逃了。

季屹然看著他的側臉,再刻意躲避的心緒在事到臨頭的時候,終於從李池的眼睛裏洶湧地流淌出來。

隻見他沮喪地抬手狠狠對著自己的腦袋捶了幾下,把腦袋捶得砰砰悶響,才沉默地轉頭看向車窗外,說:“見就見吧,他又不能吃了我。”

季屹然伸手無言地擂他的肩膀一下,還是忍不住,嘴賤說:“你不要想太多,說不定,人真不記得你是誰了,你還在這兒自作多情。”

“滾!”

李池狠狠地抬腳踹他,“你這個狗東西,見色忘義,我殺了你都不解氣!”

聽到這兒,孟羨語終於有些明白過來,李池是認識顧思禹的,可能還是舊相識。

不知道什麽原因,李池在躲避顧思禹。

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事關偶像的秘密八卦,孟羨語被勾得心癢癢,好像吃瓜的時候,告訴你瓜的那個人,突然不說了,急死個人。

他看看李池,他和李池不熟,這又是涉及到他本人的隱私,看他剛才抗拒的樣子,肯定不會說一個字的。

孟羨語隻能把目光投向季屹然,隻剩季屹然這個突破口了。

他們第一站先不去吃飯,季屹然今晚的重點還是把孟羨語伺候好了,吃不吃晚飯,都屬於心血**,孟羨語說了他想見顧思禹,他才打了電話。

先去了按摩的會所,季屹然先讓孟羨語把怎麽拉傷的,到現在已經持續多久了,都詳細告訴了技師,技師聽完,才上手摸孟羨語的腰,對症下藥。

孟羨語挺怕疼的,隻是有時候,他比較能忍,所以別人看不出來。

幼稚的時候,孟羨語看起來智商隻有八歲不能再多了,但是這時候,孟羨語看著又像個成熟的大人了。

小孩子,疼的時候,會張嘴大哭,博取大人的憐惜;而成年人,則首先選擇忍耐,因為他們知道,哪怕喊痛,也沒有人過來憐惜他們。

看著孟羨語趴在單人**,咬著牙,額頭上的頭發都疼得黏在皮膚上,也不見他哼一聲,季屹然忽然把自己的手伸過去。

別人心不心疼孟羨語,他不知道,他心疼。

孟羨語乍然看到自己眼前出現一隻好看的手,不解地看向季屹然。

季屹然垂眸看他,說:“給,疼就抓著我吧。”

孟羨語微愣,沒想到季屹然這麽做,季屹然看他沒有動靜,就柔聲哄道:“幹嘛,心疼抓我,我也疼嗎?”

才沒有,孟羨語撇嘴,皺眉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把手指伸過去,覆蓋到季屹然的手掌上。

孟羨語的手比季屹然小一點,季屹然的手好看是錦衣玉食養出來的不食煙火,孟羨語的手好看,是他自己生得好,手指白皙修長,指甲蓋是橢圓形,淡淡的粉色指甲上有一道健康的月牙白。

他用食指和大拇指環扣住季屹然的虎口,就跟扳手腕一樣,正想說兩句搞笑的話,還沒等他說出來,那技師猝不及防又按到了一個受傷的部位,疼得孟羨語齜牙咧嘴,手指下意識死死掐住季屹然的手。

“你掐得真狠啊!”

季屹然被他死命地一掐,也同樣很痛,畢竟他的手也是肉長的,“一點沒留力是吧?”

孟羨語有了和他同甘共苦的人,也不覺得難受了,樂嗬嗬地牽著他的手,說:“是你讓我抓的,怎麽還賴我?”

季屹然懷疑地說:“但是也沒讓你這麽用力吧?

我瞅著,我的手明天都要腫了。”

孟羨語眼裏帶笑,說:“我就這麽疼!我讓你實際感受一下。”

他這麽笑,像幹壞事得逞的小貓,尾巴都得意地豎起來了。

季屹然好笑地說:“原來這麽疼啊,那是誰,一開始還不願意來看看?

說自己能撐著的呢?”

孟羨語扁扁嘴巴,左顧右盼,試圖萌混過關,然後對季屹然嘿嘿笑,說:“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季屹然聽都不聽,斷然拒絕道:“不能。”

“……”

孟羨語無語,這什麽人,氣得想打他,說:“我都沒說什麽事呢,你就拒絕。”

季屹然很認真地說:“我直覺不像好事。”

孟羨語這次不想打他了,還想咬他一口,怎麽就這麽招人厭,就是不會好好說話是吧?

看孟羨語一臉想咬一口自己的樣子,季屹然笑著道:“好啦,騙你的。

你問吧。”

他說著,用另一隻手彈了一下小貓的額頭說:“我發現,你確實脾氣很大,動不動對我吹胡子瞪眼的?

不知道求人的時候,態度要放低一點嗎?

但凡我沒那麽喜歡你,你這招都沒用。”

“……”

是誰若無其事地就告白的?

孟羨語用手捂住被季屹然彈到的地方,無語地看著季屹然,他剛剛想問什麽來著?

被季屹然這麽一打岔,一時都想不起來了。

季屹然見他不出聲,忽然問他:“我人怎麽樣?”

孟羨語直言直語,脫口道:“很壞。”

“......”

季屹然頓了頓,回道:“你這話回的,讓我都接不下去了。”

孟羨語說:“那你希望我回什麽?”

季屹然難得沉默了一下,說:“確實有點難回,這個話題太籠統了,我應該問你,我的臉怎麽樣的。”

嗯?

孟羨語斜眼看他。

季屹然湊過去,問道:“你覺得我的臉怎麽樣?”

孟羨語這回直言直語不起來了,哼哧哼哧地把他的臉推遠一點。

太近了的話,都不好說謊了。

季屹然把他看了一會兒,笑道:“我知道答案了。”

孟羨語懷疑地看他:“你知道什麽了?”

他都什麽沒說呢。

季屹然還是笑,一臉神秘莫測。

懶得理你。

孟羨語索性扭過頭不去看他,就感到耳朵上有一個溫熱的觸感壓下來。

孟羨語聽到季屹然輕聲道:“你每次看我的臉,眼睛都水潤水潤的,好乖。”

乖得好像他怎麽對他,他都不會拒絕一樣。

有沒有可能,給我投海星,小季就知道,他這個猜想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