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羨語一巴掌拍掉他作怪的手,氣呼呼地看著他。

他的皮膚白,剛剛卸完妝,臉上幹幹淨淨的,特別水潤,讓人很有一種想捏的衝動。

季屹然還想再捏一下,畢竟手感真的很好,但是再碰一下孟羨語,指不定孟羨語就指著門讓他滾了,他最後還是決定忍耐一下。

雖然季屹然很少有忍耐的時候,但是他還是比較識時務的。

他收回手,也不介意孟羨語那一巴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跟小貓撓人一樣,又不疼。

他見孟羨語還在瞪他,一點不在意,反而笑著道:“這麽看著我幹嘛?

我知道我很帥,你趕緊多看幾眼,我不對你收費。”

一句話說的孟羨語當即撇開眼,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人,他想,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季屹然這點呢。

說不定濾鏡就碎了。

“不要臉。”

孟羨語小聲吐槽,小聲到正好能讓季屹然聽見。

季屹然戰略性當沒聽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你能不能走?

要不要我來扶你?

屈問說約到技師,現在可以過去了。”

孟羨語當然可以走,隻是不能有太大的肢體動作,聞言就立刻站起身,害怕季屹然強行過來扶他。

誰想,起來的動作力度太大,腰又刺疼了一下,他“嘶”

了一聲,表情都痛得扭曲起來。

孟羨語還沒回過神,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他的肩膀就被人一把按住。

他的身體撞在一具溫熱堅硬的物體上,說不出來的好聞香水味道驟然濃鬱起來,這個味道獨此一家,孟羨語再熟悉不過。

季屹然皺著眉看麵前的人,說:“怎麽老是毛毛躁躁的,明知道自己的腰可能肌肉拉傷了,還突然站起來。”

孟羨語本來還不習慣季屹然又上來摟他,被他這麽語氣嚴厲的一訓,又不敢說話了。

他不知道,季屹然平時工作狀態就是這樣,每次開會聽報告,一聽到有含糊的部分,就這麽訓人,已經訓習慣了,大家都怕他。

老董事長,做事柔和,哪怕真的下麵的人做錯了事,也不會去下人麵子,畢竟做人留一線,好聲好氣地和人講道理。

但是季屹然年輕,他從來不屑老一輩的做事方式,對就是對,錯了就是錯了,他還沒有到會站在別人的位置替人著想的年紀。

“我……”

孟羨語一個字沒說完,季屹然一個眼神瞥過來。

這麽近距離地看季屹然,隻見他眼睛漆黑如墨,眉目清俊,因為在生氣,整張臉充滿了攻擊性的帥氣,看得人心髒忍不住一跳。

孟羨語感覺自己被他看得耳朵發熱,他趕緊移開目光,含糊地嗯了一聲。

季屹然看他這麽忍著痛,白皙的額頭冒著細汗的可憐樣子,忽覺孟羨語不是他的下屬,他馬上緩和口氣道:“……疼吧,你疼了,我能好受嗎?

我都被你嚇一跳,你是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我算怕了你了,小祖宗。”

什麽小祖宗啊,油腔滑調。

孟羨語聽得耳朵更熱,心跳越發如鼓,之前還笑他是小朋友,這個人真是……能不能把嘴巴閉上啊!孟羨語又氣又羞,腦子還沒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抬腳狠狠踩了季屹然一下。

季屹然腳上驟然一痛,悶哼了一聲,手臂鬆開了孟羨語,抱著腳在一旁又驚又怒地道:“操,孟羨語,你幹什麽?

!”

瘋了嗎?

孟羨語臉上還在發熱,但是理智非常清醒,說:“我踩流氓,你是嗎?”

他皺著眉頭,拿起手機叫覃秋進來,說:“我有助理,不要你扶。”

他這一腳很用力,季屹然著實痛了一會兒,他聽孟羨語的話,說:“你行啊,孟羨語,我關心你,你就這樣對我。”

孟羨語不理他,說:“我就這樣,脾氣很壞,你受不了,就不要搭理我,離開就好了。”

季屹然被他這麽一說,才想起來自己是來求和的,現在主導他們這段關係的人,不是他,是孟羨語。

他咬著牙,恨恨地瞪著孟羨語的背影,心裏想著,孟羨語你要是敢這麽直接丟下他離開,看我以後怎麽對付你。

孟羨語這次吸取教訓,小步慢慢移到門邊。

他伸手推開門,剛想直接走出去,又頓了頓,回頭看向季屹然。

門口的人和屋內的人對視了一會兒,孟羨語憋了憋嘴,率先開了口說:“我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季屹然,你受不了,就真的不要再繼續了。”

季屹然沒回話,繼續盯著他,眼神很凶。

孟羨語隻好說:“季屹然,喜歡不是你這樣的。”

這句話剛落音,季屹然終於開了口:“孟羨語。”

他的聲線很沉,帶著一點點冷意,一開口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孟羨語看他,季屹然目光直直地回看他,眼神幽深,慢慢地,他彎了一下嘴角,說:“你終於不說,跟我做什麽鬼朋友了,我就是喜歡你,才不會和你做朋友。”

孟羨語皺起眉,季屹然眉眼含笑,聲音帶著一點不羈,說:“我不會把你當成朋友的,孟羨語,你脾氣壞,我的脾氣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倆就一起禍害彼此好了。”

孟羨語聽到他的話,心跳又再一次紊亂起來,怔神了半天,才回他一句“神經病。”

季屹然坦然受之,正要回什麽,覃秋到了。

有了外人在場,季屹然就從狗變成了人,不再說一些讓孟羨語沒法接下去的話了。

覃秋過來,察覺氣氛不對,不敢多說什麽,隻當沒看見他們倆的眉眼官司,上前扶住孟羨語,連忙關心他的身體。

孟羨語一一回答她,視線餘光瞄到季屹然默不作聲地走到他們身旁,沒有什麽出格舉動,才鬆了一口氣。

見到孟羨語偷看自己,季屹然側臉對他笑了一下,孟羨語趕忙低下頭,不理他。

走到一半,季屹然的秘書屈問過來,給他們領路。

覃秋不知道要去哪兒,是跟這個人走呢,還是不跟呢?

仰頭看孟羨語,詢問他的意思。

孟羨語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麽辦了,要接受季屹然都好意嗎?

季屹然看他麵露猶豫,說:“不讓技師給你揉開,你想停工半個月嗎?”

孟羨語蔫了,季屹然的好意還是受用吧,反正左右他不吃虧。

就在他們上車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冒出來,也嚷著要擠進來。

“等下,等下,我也去,我也去。

老季你也真是的,把我叫過來,用完就丟了,還他媽是人嗎?”

李池擠上車後,把車廂內的一圈人看了遍,然後絲毫不外道地對孟羨語道:“這不是孟羨語嗎?

又見了啊。

我就知道老季來找你的,這個沒人性的家夥,要說我,你可別理他,最好,看都不要看他一眼……”

李池還沒說完,季屹然踹了他一腳。

“草,季石頭,老子和你拚了,事都是你做的,還不讓我說了?”

李池撲過去,和季屹然打起來,一邊還抽空對孟羨語說:“孟羨語,我看你就特別單純,聽我的話,別搭理他,讓他哭吧,不給他來點狠點,是不知道怎麽做人——”

季屹然看他摁著他,都阻止不了他那張破嘴,立刻道:“屈問,給顧影帝打個電話,問他晚上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

李池一聽,嘴巴張了張,上下指了指季屹然,說:“我去你大爺,老用這招,你不嫌膩啊。”

季屹然衝他冷笑:“有用就行。

你這不是聽話了嗎?”

李池:“…………”

那邊聽了一耳朵的孟羨語眼睛亮亮的,看著季屹然的眼神充滿好奇。

季屹然感知到他的目光,抬眼看過來:“……?”

怎麽感覺孟羨語的態度突然變好了?

孟羨語瞥了瞥旁邊蔫了氣的李池,問:“你剛剛說的顧影帝,是顧思禹?”

“嗯,”

季屹然頂著李池憤恨的目光,無懼地點頭:“怎麽了?

你認識他?”

孟羨語點點頭,又搖搖頭,看得其他人一頭霧水,隻聽他道:“我認識顧思禹老師,但是他不認識我啊。”

季屹然對孟羨語最關心,立刻察覺到他話裏的其他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

孟羨語露出一副迷弟的笑容,說:“我是顧老師的影迷!”

“……”

季屹然。

操,原來不是對我態度變好了,是對顧思禹態度好。

孟羨語見他不說話,一臉期待地追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能請顧老師出來一起吃晚飯嗎?”

這話一出,李池臉色巨變,當即死死扯住季屹然的衣服,用視死如歸的口吻說:“老季,我警告你,你可不能有了老婆,就插兄弟兩刀,給老婆助興啊?”

答應我,做個人好嗎?

季屹然看看孟羨語那副有些煩人的迷弟嘴臉,又看看李池的希冀目光,一時有些猶豫,不過,最後他選擇了撫摸李池的狗頭,說:“……就打個電話問問,說不定人顧影帝今晚沒空呢。

“李池:“……”

好好的人,為什麽就不做了呢。

小李:是兄弟就……

小季:……插兄弟兩刀。

小孟:可以見偶像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