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明說不碰薛晨就不碰薛晨,等了這麽多年了,他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時日,他有感覺,薛晨不會讓他等太久。

回家後,薛晨先拿了幹淨衣服鑽去浴室洗澡,洗完出來的時候,沈思明正坐在客廳沙發裏看電視,薛晨一邊擦著頭發,在他身邊坐下,“看什麽呢?”

“電視劇。”沈思明指了指電視裏正在播放的古裝劇,“這個演員我見過。”

“是嗎?”薛晨眯眼看了一下,“長得不帥啊。”

沈思明失笑,“我沒誇他帥,我和他一張桌上吃過飯,真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比電視上年輕多了。”

“嘖嘖,年輕真好啊,還有人誇。”

沈思明轉頭去看薛晨,薛晨正歪著腦袋擦頭發,寬大的毛巾把一頭略長的黑發擦得亂糟糟的,顯得有點傻。

沈思明搶過毛巾抖了一下,覆在他頭上輕輕搓揉,嘴裏嘟囔了一句,“吃醋就直說。”

“誰吃醋啦,我實話實說好不好,誰不喜歡年輕漂亮的。”薛晨碎碎念,“你聽過一個說法沒,說18歲的小夥子喜歡18歲的姑娘,28歲的而立青年喜歡18歲的姑娘,38歲的中年男人喜歡18歲的姑娘,48歲58歲68歲,哪怕老到98歲,是個男人都喜歡18的姑娘。所以你喜歡年輕的也沒什麽不對的。”

沈思明哭笑不得,不知道話題怎麽就往這麽詭異的方向發展了,幽幽道:“我不喜歡姑娘。”

“哦,喜歡男人也是一樣的道理。”

對話進行不下去了,不過有一點讓沈思明很高興,就是薛晨吃醋了。

頭發擦了一會兒差不多幹了,沈思明用手指幫他輕輕梳理。薛晨的頭發很細很軟,手指從發絲間滑過時有股別樣的心動感。

沈思明很喜歡摸他的頭發,薛晨看上去也很享受,眯著眼睛像隻饜足的小貓。

氣氛太好,沈思明有些心猿意馬,湊上去在他頭頂親了一口,洗發露的清香縈繞在鼻尖,他嗅了嗅,控製不住地嘴唇往他臉上移去。

直到溫熱的唇貼上耳前皮膚,薛晨也沒躲,甚至側了一下頭方便他動作。沈思明受到鼓勵,抬手撫上他的臉頰,將他的臉往自己這邊掰過來,嘴唇覆在他唇上。

等了一會兒,薛晨沒推開他,沈思明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尖擠進那條唇縫,在微張的齒間上下舔舐,直到逼出藏在最裏麵的小舌。小舌一開始有些猶豫,在他的戲弄下不甘示弱地與他嬉戲追逐起來。

沈思明一手摟著薛晨的腰,一手插進他腦後的發絲中,全然掌握的姿勢,把薛晨整個人禁.錮在懷裏。

薛晨被吻得氣息有些不穩,喘息聲逐漸增大,甚至帶著點若有若無的呻吟,沈思明放開他的唇,嘴唇從他的唇角逐漸往下移,落到頸側皮膚上。

薛晨愣了一下,輕輕推了他一下,“別這樣。”

沈思明用力抱住他,把臉埋在他頸窩裏用力吸氣,聲音沙啞:“對不起。”

時間讓人改變,就算天天放在身邊看著的人也會變。

沈思明知道,薛晨和幾年前剛認識的時候還是不太一樣了,或許是長大了,成熟了,顧慮的事情多了,他眼裏除了有對自己的迷戀外,身上還多了一層本能的保護性外殼。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沈思明知道,要想完全得到這個人,必須親手敲碎外殼。

薛晨從沈思明懷裏退出來,若無其事地換了一個台,“去洗洗早點睡吧,我明天白班。”

“好。”沈思明應道。

沈思明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客廳的電視機和大燈已經關了,隻有臥室裏透出幽幽的燈光。

沈思明走進臥室,薛晨已經背對著他睡下了,給他空出一半的床位,他關上門,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一邊,摁滅牆上的燈,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臥室開了空調,兩人蓋一條被子也不顯熱,沈思明猶豫了一下,輕輕托起薛晨的頭放在自己臂彎裏,另一隻手從背後摟住薛晨的腰,將他禁.錮在自己懷裏。

薛晨沒動,沈思明也沒動,過了一會兒,薛晨轉過身來,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手臂環住他的腰,兩腿擠進他的腿間。兩人以親密無間的姿勢纏在一起,卻什麽都沒做。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就常以這樣的姿勢睡在一起,睡了很多年,但是從來沒發生過什麽,不是沈思明不想,也不是薛晨不想,是缺少一個名正言順做點什麽的契機。

沈思明知道薛晨還沒想好,薛晨覺得沈思明不足以讓他交付身心,於是就這麽一直耽擱了下來,好在兩人都足夠冷靜,這麽多年了,誰也不曾衝動過,即使衝動也生生忍下了,也就沒有把事情弄到一團亂的地步。

“你什麽時候走?”黑暗中,薛晨問。

“明天中午吧。”沈思明回。

薛晨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沈思明,你這次回去多久?”

“二十天。”沈思明說。

“哦。”薛晨道。

若非必要,沈思明每個月固定來這兒待十天,十天一到就會離開,至於離開的那二十天,薛晨不知道他在哪,在幹什麽,沈思明有時候會告訴他,大多時候不會說,他不說薛晨也不問,兩個人就如同周末夫妻,除了在一起的那十天,其餘日子各過各的。

“你就不問問我回去幹什麽?”沈思明問。

“你回去幹什麽?”薛晨問。

“回去跟我爸交代一聲。”

“交代什麽?”

“我不會跟女人結婚,我喜歡的是男人,我喜歡的是你,還有……我想把西餐廳的總部搬到這兒來,以後常居這兒。”

薛晨又是很久沒說話,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沈思明以為他睡著了,他聽見薛晨說:“那我以後還能吃到正宗的首都烤鴨嗎?”

沈思明把他抱緊,抱得很緊很緊,“能,我把首都的烤鴨師傅請過來,你什麽時候想吃都有。”

“沈思明,”薛晨說,“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反悔了,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就把你塞進烤鴨爐子裏烤死你。”

沈思明失笑,“好,我要是對不起你,你讓我怎麽死我都沒怨言。”

他用力親了一口薛晨的頭發,“你是答應我了嗎?”

薛晨的口鼻被他捂在胸口,他掙紮了一下,“還沒,等你二十天後從首都回來再說。”